張一帆：空間

張一帆

我們在一分一秒地奔向死亡，也在一秒一分地奔向希望。

旋轉至夢境終

如果你買了一杯咖啡，感覺太苦，你會選擇加糖還是加奶？你回答：“如果咖啡太滿，我會倒掉一半；如果不多，我就喝完。”我笑了，你回答的根本就不是我的問題。

可是我會原諒你，因為你就是我。你一直都是我。

周一

新買的CD很好聽，純音樂在古老的留聲機中跳躍，優美的旋律藤蔓般爬上房檐，木肆家中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音符。

一如既往，這次買的CD，木肆依然不知其作者，因為看見CD的包裝上有著這一段字，便隨意地買了下來。

天已經黑了，木肆幾乎未曾在這繁華的城市上空見到星星。天空也不是純粹的黑，總有些被霓虹燈暈染的膩感。下午霧霾加雨，現在的空氣依舊沒有多磊落，房檐滴下的水珠在音樂中稍顯突兀。

嗯。沒事。木肆不怎么關心外面的世界，她閉上眼睛，慵懶地躺在搖椅上，在這小小的封閉空間里，把純音樂設置成無限循環——讓留聲機一直開著就行了。

身體放松，神經已經“斷線”了。木肆在半夢半醒中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涼氣——有人進來了。這幢房子明明只有她一個人住。木肆太累了，深陷夢境的泥沼，睜眼怕也是無力。

無力到分不清是哪里傳來了聲音——像是“入侵者”的留言，卻又像發自自己靈魂的聲音：“進入夢境吧，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周二

醒來的時候天氣已轉晴，門緊鎖著，血液被春日晴朗的陽光包圍著，前一晚的涼意像是幻覺一般存在。木肆伸了個懶腰，卻倏地想起昨夜昏昏沉沉時聽到的伴隨音樂的人聲，不由得后脊梁一涼，暖意霎時被驅散。

緊張兮兮，木肆一遍遍仔細檢查家中是否有所遺失，但也不知是不是春意令人提不起精神，木肆沒發現任何變動。她思索著那句含糊的話的含義——進入夢境……

夢境？旋轉至夢境終？

腦海中浮現出這六字的木肆連忙去查看CD——因為醒來時音樂還沒停，所以便忽視了這個……現在看起來有點驚悚的東西。

“木以，這盒CD是我編的曲哦，很好聽吧？如果這些字讓你害怕的話，也請你原諒我，因為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

何止驚悚？何止害怕？簡直毛骨悚然！

字不是修改上去的，像原來就有的一樣。音樂仍然正常播放著，昨夜感覺到的優美親切，現在回想起來，像是……鬼的預告。

木肆過分用力的手指把包裝捏出了丑陋的折痕。一不小心，包裝恰好掉進了邊上的垃圾桶。木肆跌跌撞撞地后退，再次顫抖著審視房子的每個細節。

有個人，昨晚來到我家，門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他有鑰匙，知道我的曾用名，寫了這套CD卻不留名字，仿佛……跟我關系很好的樣子。

記不起。

下午又下起了雨，像昨天一樣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霧似塵土般揚起，漫天。木肆毫無所獲，決定放棄。

我……我應該還不會那么倒霉吧。

天色漸暗。木肆看似平常實則驚恐地端坐在椅子上。耳畔的純音樂兀自盤踞，心臟愈發收縮。她拿起一本書——一本放在茶幾上的《時間簡史》。

嗯？是什么時候放在那里的？

木肆看著熟悉的封面卻感到陌生。她翻開書，一張泛黃的紙滑落。木肆撿起來。

“空間表現于多棱鏡，當某一面發生反射時便失去了作用，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每當這時，人物交錯存在于那個空間，最終的結果是——這一面鏡子破碎。”

木肆如燙手般丟掉紙條——這是誰留下的？！她趕緊又將夾著這紙條的書扔到垃圾桶，卻發現——

CD包裝盒不知何時被放回了桌上。

【老師評】

小作者是營造意境的高手，讀著她的文字，一個貪睡的沉浸于音樂世界里永遠有奇思妙想的慵懶少女“木肆”的形象便躍然紙上。小作者更是穿越的高手，一本霍金的《時間簡史》是她演繹本文的觸發點，讓她完成了一次超越時空的對話。尤為可喜的是，擁有極強想象力的小作者語言功底也不錯，言為心聲，詞能達意應該是寫作者的幸福。

指導老師：耿麗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