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小說《父親的微笑之光》從種族、身份、父權等方面揭示了黑人女性創傷的來源,而創傷的癥狀則表現在親情感知、兩性關系、身體等諸多方面,沃克認為黑人女性走出創傷的途徑,只能依靠黑人女性之間的關懷、互助。
關鍵詞:創傷;原因;癥狀;走出
作者簡介:丁玉,西安外國語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碩士在讀。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8--01
一、引言
作為當代美國最具影響力的黑人女作家,愛麗絲·沃克的小說一直很關注種族給黑人女性帶來的創傷。女性在西方社會的不平等,長期以來一直被認為是由經濟地位的不平等造成的。然而,在沃克看來,黑人女性不僅要承受經濟的不平等,還要忍受種族差異帶來的不公,這不僅會影響黑人女性的社會生活,還會滲入到家庭內部。黑人女性不僅遭受經濟上的不公,還須承受身體上、精神上的傷害。本文就以《父親的微笑之光》為例,探究外部種族身份和內部家庭父權給黑人女性所帶來的精神創傷,以及這種精神創傷對她們后來生活的影響。
二、創傷緣由:種族、身份和父權
“創傷”(Trauma)主要是指“種族屠殺”、“性侵犯”等暴行所引發的“心理反應”,受創者“思想”和“行為”受到影響,常常表現出“麻木”、“抑郁”、“歇斯底里”等情態,并無力構建正常的文化身份(陶家俊,2011)。《父親的微笑之光》中的人物,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心理創傷,而黑人女性尤甚。黑人男性常常會把在社會上遭受不公的憤懣,發泄到妻女身上,甚至視妻子為“私有財產”。黑人女性遭受的不只是身體的折磨,更是精神上久久揮之不去的烙印。表面上來看,黑人女性所遭受的精神創傷主要來源于家庭,然而從更深層次剖析就會發現,黑人女性創傷源于種族身份、父權等壓迫。
首先,種族、文化劣勢一直是非洲裔美國人難以擺脫的種族烙印。“建立在白人基礎上的種族觀,認為非洲后裔低人一等,并把他們視為財產”。(walker,2000:23)種族烙印,引發身份迷失。小說中,主人公一家從美國來到孟多,而最讓蘭莉無法忍受的竟是“看不到《時代》報紙”(24)。渴望閱讀《時代》報紙的背后,反映的是蘭莉的身份危機。一方面,渴望閱讀白人青睞的《時代》報紙顯現了蘭莉融入白人文化的努力,然而美國生活的艱難,說明他們未能融入美國社會;另一方面,當他們真的回到孟多,回到非洲文化,卻又因自己多年的美國生活而以“美國人”自居,并感到空虛和失落。
其次,父權的壓制,使黑人女性的處境比男性更加艱難。黑人的生活本來就艱難。時至今日,非裔美國人仍然從事著技術性較低的工種,包括開貨車、修路、清潔工或是服務生。羅賓遜先生雖上過大學,因找不到工作向教會求助,最終成了傳教士。羅賓遜宣揚自己都不信的教義,從事這份工作也完全是生活所迫。工作得不到認可,更談不上成就感,于是他把不滿和壓力全部發泄到妻女身上。結果,妻子不過是他發泄性欲的對象,女兒不過是他的“私有財產”。女兒的一切,名字、穿著打扮、與誰交往,都要征求羅賓遜的同意。父親的獨斷專權,成為女兒創傷的元兇。羅賓遜發現大女兒和男友幽會,憤怒之余,還用布滿銀扣的皮帶痛打她,由此成為麥格德林創傷的源泉。小女兒因為目擊了整個鞭打過程,給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間接的體驗同樣使蘇珊娜受到創傷。另一人物坡林,她父親更是在她十五歲的時候,把她灌醉讓她哥哥的朋友強奸了她。由此,種族、身份認同和父權專制,成為黑人女性心理創傷的直接根源。受到的創傷的黑人女性卻只能自己承受,飽受身心的雙重折磨。
三、創傷癥狀:身心的雙重折磨
身心的折磨,往往使受創者的精神、行為發生變化。《父親的微笑之光》中的女性,情感、行為都受到了極大影響。創傷癥狀最突出的,是大女兒麥格德林,表現在她和家庭內部成員間關系的疏離。父親的鞭打,給麥格德林的情感變得遲鈍。她不但自己不原諒父親,還一直阻止妹妹和父親間的和解,并和妹妹、母親的關系也變得冷漠。麥格德林的精神創傷,使她在身體上折磨自己。她開始暴飲暴食,以此來獲取生活滿足。雖明知暴食的危害,但還是無法控制對事物的欲望,因為“肥胖使她感到有力量,使她感到什么都不再需要”(124頁)。麥格德林還在鼻子、肚臍、乳頭、甚至自己的私處都打上空,以此來折磨自己。通過不斷折磨身體,來減輕精神上的疼痛。麥格德林的創傷,還體現在對男性失去興趣,疏離男性。
蘇珊娜雖并未親受鞭打,但目擊整個事件也使她倍受創傷,并揮之不去。一方面,姐姐受鞭打的場景不斷在腦中浮現,“這么多年過去了,姐姐那倔強的神色和銀色皮鞭抽打的聲響一直困擾著她。”(28)另一方面,蘇珊娜作為作家,卻無法展開兩性的書寫。對性的恐懼,恰恰顯示了蘇珊娜內心深處的傷痛:因為正是姐姐和男友的性行為,引發了父親的鞭打,引發了姐妹倆的心理創傷。
四、走出創傷:同性滋養
《父親的微笑之光》中,沃克通過對女性創傷的書寫,希望從中構建新型的女性關系。沃克認為黑人兩性間的關系很難和諧,而黑人女性同性之愛的滋養,才是走出創傷的正途。一方面,蘇珊娜和坡林的同性戀情,使蘇珊娜對性有了更自由、深刻的認識,也更清醒地認識了自我。另一方面,女性間的團結幫助,不僅可使女性獲得力量,更能促進女性心理的成長。文中艾琳不僅是蘇珊娜良師,還是益友。艾琳的個人魅力,讓蘇珊娜深深折服,對蘇珊娜的正確指引,幫助蘇珊娜走出了精神的迷霧。
參考文獻:
[1]陶家俊 《創傷》外國文學 2011年7月(4),117-125.
[2]愛麗絲·沃克著 周小英譯,父親的微笑之光,南京:譯林出版社。2003.
[3]Alice Walker. The Civil Rights Movement: What Good Was It? In Search of Our Mothers Garden : New York,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