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妮 郭元元 李廣平
[摘 要]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思想具有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進入改革開放“深水區”的我國社會主義建設,需要加強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在治理模式的選擇上,世界上不存在適用于一切國家的政治制度模式,我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不能套用西方模式,應當具有典型的中國特色。國家治理現代化是解決各種復雜的“后發展問題”而提出的政治實踐途徑,是依托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建立的符合中國國情的新型政治發展理論,標志著中國特色政治理論全新話語體系的形成。
[關鍵詞] 習近平;國家治理現代化;“四個全面戰略”;“五大發展理念”
[中圖分類號] D64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2-8129(2017)07-0036-06
中國共產黨十八屆三中全會《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這一論斷為我們明確當代中國的現代化發展戰略指明了方向。習近平總書記關于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具有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值得我們進一步深入學習領會。
一、 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必要性和緊迫性
習總書記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的提出,表明了我黨政策理論在新的歷史時期的巨大變革和創新。在長期的革命建設實踐中,毛澤東思想的主題是創立黨的新民主主義革命論,進行中國特色革命與建設道路的深刻探索,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打牢基礎,其理論核心或關鍵詞是革命或繼續革命;以鄧小平理論為代表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的主題是探索、解決實現國民經濟快速發展、實現綜合國力快速提升的問題,它強調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強調發展是硬道理、是執政興國第一要務,其理論的核心或關鍵詞是發展。如果說毛澤東思想主要是一種革命理論,那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則是一種發展理論。鄧小平同志在晚年曾經高瞻遠矚地指出,解決“發展起來以后”的問題比解決“如何發展”的問題難度更大,更艱巨。事實確實如此。經歷改革開放三十多年發展以后,我國的國民經濟高速增長,已成為世界經濟總量第二大國、出口第一大國,人均GDP超過8000美元,綜合國力和現代化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從總體上看,我國基本上已經解決了“如何發展”的問題,開始進入“發展起來以后”的新的歷史時期,也面臨著眾多嚴峻的“后發展”問題。當代中國在執政黨的建設、政府管理、國家安全、社會治理、生態文明建設與環境資源保護方面取得了巨大進步,但是也面臨著越來越多的新問題。這些隨著時代發展而不斷出現的新問題,和我黨在革命建設時期所面臨的問題以及改革開放30年所面臨的問題有完全不同的性質,它們在本質上屬于“后發展”問題,不能完全用過去的方式加以解決。在很多方面,我們現在存在的問題不是發展過慢,而是發展過快的問題。國民經濟已經無法忍受“高速度”或“高增長的存在”,生態環境也難以容忍這種(主要追求GDP增長的)發展勢頭。由于經濟發展速度過快而超出生態承受能力,那么,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方面必然滯后于這方面的發展,帶來一系列危機。尤其是市場經濟高度發展引發的資本積累過剩問題將更為嚴重,以至造成這種積累高度過剩相關聯的(極端的)不平衡,諸如貧富兩極分化、城鄉兩極分化及地區發展兩極分化等等。
面對這些“后發展問題”,習近平總書記的“四個全面”的戰略部署與“五大發展理念”的形成,是解決這些問題的有力武器。習總書記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思想包含“發展”和“改革”兩大理念,是解決后發展問題的重要途徑。國家治理現代化按照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以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的要求,能夠有效應對后發展時期積累過剩、不平衡高度化所帶來的一切問題、挑戰。從宏觀層面講,由資本積累再生產各方面的不平衡發展所形成的后發展挑戰,揭示了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必要性和緊迫性。國家治理現代化一方面是為了應對越來越嚴峻的資本積累過剩,特別是生產能力過剩問題;另一方面是為了尋求解決發展或積累不平衡的問題,特別是城鄉發展不平衡與貧富分配的兩極化趨勢問題。對于這些復雜的后發展問題,傳統解決問題的手段存在較大局限性,效果十分有限。只有國家治理現代化才是正確的應對措施,才能應對各種復雜后現代問題提出的挑戰。
二、治理模式的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必須解決好制度模式的選擇問題。長期以來,在有關當代中國政治發展及現代化道路的選擇問題上,國內一直有一種觀點,認為中國應當在政治發展上走“全盤西化”的道路,認為西方的憲政民主是理想制度,是普世價值。事實上,中國自晚清以來特別是從辛亥革命以后,政治發展西方化的思潮就廣為流行。改良派主張“憲政救國”,革命派主張“民主共和”。辛亥革命開啟了西方憲政民主在中國的實踐,使得中國在整個亞洲成為第一個趕上民主化第一波浪潮的國家。民國初年,中國推行了多黨制、國會制、總統選舉制,推行了地方自治、團體自治、新聞結社自由、大學自治等各項西方式的制度。可以說,從制度標準上來看,民國初期的中國是一個典型的西方民主制國家。據統計,在辛亥革命后的第一次國會選舉中,中國參與選舉的政黨多達300余個。但這種多黨競爭的憲政民主并沒有真正形成民主共和制,相反,因為無力支撐國家轉型與整合,最后煙消云散于袁世凱的帝制鬧劇以及此后的軍閥割據之中。整個民國時期,憲政治理下的中國無法消除國家的內憂外患,處于民生凋敝、滿目瘡痍的困境之中。毛澤東同志在談到北洋軍閥時期所謂憲政民主時指出:“憲法,中國已有過了,曹錕不是頒布過憲法嗎?但是民主自由何處呢?大總統,那就更多……但他們和專制皇帝有什么分別呢?他們的憲法也好,總統也好,都是假東西。……所謂憲政、所謂民主政治,實際上是吃人政治。”
近代發展史充分表明,西方憲政民主及所謂“民主化”轉型只是一條走不通的死路。在當代中國政治模式或國家治理模式選擇上,我們不能奉行西方中心主義,不能照搬西方的政治制度。不僅近代中國政治發展史如是證明,而且廣大第三世界國家的政治實踐也如是證明。戰后各國的政治發展實踐表明,所謂神圣化的西方民主模式被強行嫁接到第三世界國家中,結果導致政治發展戰略和制度建構出現嚴重的水土不服,不但沒有促進現代化發展,反而使這些國家陷入各種困難、危機甚至戰亂之中。這也就是為什么20世紀未以來,西方學者開始集體反思民主發展績效與民主如何鞏固問題的現實原因。可以預見,如果中國也卷入所謂的西方民主化浪潮,其結果只會使當下中國取得的一切成就付諸東流,完全可能出現比民國初年中國進行憲政民主實踐更慘的結局。
一個國家的治理模式以及政治制度的選擇,要堅持從國情出發,從實際出發,既要把握長期形成的歷史傳統,又要把握本國政治實踐的經驗教訓,還要把握現實要求,只有這樣才能選擇一條正確的道路。政治制度以及根植于政治制度的國家治理模式,是用來調節政治關系、建立政治秩序、推動國家發展、維護社會穩定的重要途徑,其創新也是根植于本國實際,而絕對不能照搬外國經驗。我們之所以不能照搬或硬性移植西方憲政民主的國家治理模式,并不是否定這種模式在一些西方發達國家確實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它畢竟根植于西方土壤,如果照搬過來就注定會出現水土不服。這種不看本國實際的照搬模式,不會有助于解決當今中國在國家治理中所面臨的各種問題,結局只能適得其反。任何國家的政治制度模式都是一定歷史時間——空間之中形成的,都具有自身的特性。世界上不存在普遍一致、完全相同的政治制度,也不可能存在適用于一切國家的政治制度模式。因為各國國情不同,每個國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獨特的,都是由這個國家的人民決定的,都是在這個國家的歷史傳承、文化傳承、經濟社會發展基礎上發展和內生演化的結果。國家治理模式也是如此。習總書記根植于“四個全面”戰略和“五大發展理念”提出的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是一種繼承與創新,具有典型的中國特色。
三、政治話語權的創新
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的提出,標志著當代中國在國際上的政治話語權創新。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的提出,為當代中國提供了一個在全球范圍內與西方爭奪意識形態領導權、政治話語權的原創性理念。眾所周知,“冷戰”起源于意識形態之爭,世界由此進入了宗教式的政治話語權之爭。最終的結果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用“自由民主”的價值觀徹底擊跨了前蘇聯和東歐的政治理念。冷戰結束以后,東西方價值觀之爭、政治話語權之爭的激烈程度并沒有減弱。以美國為首的敵對勢力,希望對中國“不戰而勝”,因此向中國積極進行“和平滲透”,公開宣布要用互聯網及其他多種方式傳播“自由民主”理念而扳倒中國。這些敵對勢力通過在中國廣泛傳播“憲政民主”“公民社會”“多黨競爭”“自由民主”“普世價值”等思想影響中國社會,妄圖達到“和平演變”的目的。在這種極端風氣下,凡是客觀評價中國政府和國家的都會被一邊倒地否定;凡是說美國好、說民主好、說西方好的都會一邊倒地肯定。之所以西方的自由民主價值觀在中國社會上影響越來越大,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中國缺乏原創性的新理念來遏制西方價值觀對我國的侵襲。基于中國歷史文化、革命傳統和現實政治的“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就是反對西方價值觀的有力武器。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治理”和“民主”是世界上最流行的概念或術語。比較而言,“治理”概念更務實且更能體現一個國家政治運行和發展的特色,因此,關于治理(尤其是國家治理)的話題更是國際上關注的焦點。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如果廣加宣傳,就一定能在國際上產生越來越大的影響,獲得越來越大的政治話語權,從根本上消除西方價值觀的不良影響。國家治理現代化是構建中國政治發展的核心價值觀,是形成中國的話語系統的基本因素。中國共產黨人提出了“四個全面”的戰略,提出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使得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概念內容更加豐富,更容易為我國人民乃至國際社會接受,所以這一話語系統能夠在全球范圍內產生廣泛的影響力,與西方普世價值觀展開話語權的競爭。
中國共產黨人在有關政治發展的基本途徑的認識上,經歷了兩次大的變化,一是“政治革命”或“革命的政治發展觀”,這在革命和建設時期曾占據主導地位;二是在改革開放時期,形成了“政治改革”或“政治體制改革”的政治發展觀念。在新的歷史時期,我國應當明確樹立國家治理的現代化這一全新的“政治發展路徑理念”。習近平總書記“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的提出,不僅具有極大的創新性,而且能夠有效地消除西方“普世價值觀”的影響力。從歷史淵源上來說,“國家治理”或“治國理政”等范疇是一個源自傳統中國儒、法、道、墨等諸子百家政治思想的“哲學的術語式概念”,是一個徹底的“中國化的政治學概念”。這個概念打破了西方主流政治發展理論的唯政體思維,打破了認為政治發展就是政治體制改變的觀點,具有極大的學理和實踐意義。
四、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創新
習近平總書記“國家治理現代化”思想的提出,是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創新性發展。國家治理現代化這一理念作為當代中國政治發展與現代化的主題或基本思路,充分說明了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當代發展,對探索中國政治發展現代化的路徑有重大的理論價值和方法論意義。新型的政治發展理論是建立在國家自主性這一關鍵概念基礎上的,從國家的自主性出發,我們引申出國家構建、國家治理體系、國家治理方法、國家治理能力等概念,從而形成“民主政治的”或“非自主性”概念。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前提是“國家自主性”,而國家自主性這一概念體現了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基本原理,即國家是特殊政治權力,是“元權力”;國家是包含復雜社會關系的統治、治理系統;國家的基本職能是承擔生產、再生產功能,實現經濟增長,調控宏觀經濟運行。這些基本原理是完全不同于西方政治學的思想,是依托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建立的符合中國國情的新型的政治發展理論。從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而言,對現代國家與資本積累再生產的關系研究以及對經濟增長本質規律的研究,對于分析我國改革與發展中的一系列重大問題(如國家與市場的關系、國家與經濟的關系、國家與社會的關系和國家與文化發展的關系)有重要意義。而以歷史唯物主義為基礎的現代階級分析方法,是馬克思主義國家觀的理論基礎,它為我們研究、探索中國政治發展的主題、目標、道路、途徑、方法,為我們制定正確的發展戰略,提供了堅實的方法論基礎。
“政黨自主性”概念也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理論的基石。研究當代中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進程,既要運用“國家自主性”概念,也要運用“政黨自主性”概念。因為國家治理的現代化進程,不僅體現了國家自主性所包含的國家權力的作用、關系和結構,而且體現了政黨在當代中國國家治理體系中的關鍵性影響。“政黨自主性”概念說明了中西方之間政黨與政黨在政治概念與內涵上的根本差異,揭示了政黨、國家、社會三者之間的內在關聯。中國的政黨居于主導的核心位置,政黨主導國家,也主導社會;國家由政黨領導,國家的基本制度由政黨創制。不同于西方的是,中國共產黨是國家治理體系的核心,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政治是國家運行的中樞,尤其是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是中國社會運行和發展的絕對主導力量和最強大動力。
“國家治理現代化”是馬克思主義國家學說的發展創新。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根本任務是在促進現代化的實現前提下,在推進政治發展現代化的進程中為人民贏得民主,完全實現平等、公平、正義,最終邁向共產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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