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強 (山東藝術學院 250300)
從“反傳統”角度探析“美國式英雄”
——以《超級大壞蛋》為例
武 強 (山東藝術學院 250300)
力求創新與突變是美國夢工廠一直以來追求與貫徹的理念,于2010年上映的《超級大壞蛋》影片就是在此理念下誕生的。影片試圖從反好萊塢“美國英雄”的角度展開創意與構思,進而探析邪惡與正義間的邏輯關系。對傳統的繼承與創新的探索是該片的價值核心。本文從動畫角色、色彩、劇情等層面全面剖析《超級大壞蛋》的創作思路,并在此基礎上結合影視動畫產業與符號消費兩維度縱觀當今動畫產業鏈延伸,從而引發人們對影視動畫的深入思考。
動畫角色;動畫色彩;英雄主義;反傳統;動畫產業
《超級大壞蛋》是由美國夢工廠于2010年制作并出品的3D動畫電影。該片繼承了夢工廠一貫的幽默詼諧、夸張搞笑的表現手法,主要講述兩位襁褓中的外星嬰兒被父母送離即將毀滅的星球而降臨地球后發生的故事,以此展開了一場正義與邪惡間難以避免的矛盾沖突與較量。與以往傳統的好萊塢式美國英雄的電影模式不同,該影片中壞人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壞人,而外邊看似善良柔弱的人也并非是真的好人,以一種“反傳統”的極具創意的觀點對影片進行論述,從而獲得了觀眾的一致好評。
在動畫電影《超級大壞蛋》中的角色造型設計可以說是顛覆了受眾心目中的“美國英雄”的符號,創作者刻意淡化、模糊了“正義”與“邪惡”之間的界限,一反常態的塑造出Megamind和Metro Man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受眾在接觸《超級大壞蛋》時,僅從角色造型方面判斷其正義與邪惡的話,結果一定會出乎意料。片中的Megamind年輕時由于種種因素,可謂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反面人物,而Metro Man則是一個代表正義、拯救世人的英雄,因此動畫創作者根據劇情及角色的定位設計了Megamind和Metro Man。此外,夢工廠秉承了其一貫手法,就是在主角身邊安插一個輔助角色,在《超級大壞蛋》中,創作者在Megamind身旁安排了一個所謂“仆人”的角色,在幫助Megamind的過程中功不可沒。
綜上所述,受眾之所以能夠一眼辨識出動畫角色的好壞,正是由于某些約定俗成的東西已植根于我們的腦中,可謂是一種符號的存在。作為影視動畫的核心要素之一的角色,不僅需要符號的編碼者(角色創作者)根據劇本情節進行設計,還需要符號的解碼者(受眾)從已有的知識經驗中提取相關因素。《超級大壞蛋》的角色塑造是較為成功的,因此也受到觀眾的追捧與喜愛。
色彩是除劇本和角色外,影視動畫中最重要的一個要素,色彩的不用運用可以營造出全然不同的效果,從色彩的作用角度分析,色彩的功能性主要包括兩個層面:一是色彩的指示性作用;而是色彩的象征性作用。這在心理學中稱之為聯覺。色彩的精準把握與應用在動畫影片《超級大壞蛋》中得到了很好的詮釋。
《超級大壞蛋》中,在Megamind和Metro Man第一次正式交鋒時,是在“都市俠博物館”的開張儀式上,整部影片色彩鮮艷亮麗,記者羅克珊?里奇也身穿一條象征喜慶的紅色裙子,以體現一種輕松愉悅的氛圍,與當時的場景和氛圍相呼應。但當鏡頭轉向Megamind時,尤其是當Metro Man被打敗時,整個城市由剛才絢麗的顏色轉變為以灰色為主的色彩,記者羅克珊的著裝也隨之變為黑色外套,灰色、黑色會給觀眾一種壓抑、沉重、焦慮以及絕望之感,精準的與影片主題情節相切合。此外,在羅克珊得知伯納德就是Megamind的時候,影片的場景從浪漫溫馨的酒店切換到一個雨夜,色彩也由以紅色、黃色暖色調為主的色系變為灰藍色為主的冷色調色系,暖色系給人以溫暖、陽光、朝氣蓬勃之感、而冷色系則使人感到陰郁、低沉甚至無望。最后,在影片前半部分,Megamind還是一個反面角色時,Megamind總是身披一件黑色的披風,但當劇情反轉,Megamind打敗哈爾后,羅克珊為Megamind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披風并對他說“白色更適合你”。黑色有時意味著黑暗、邪惡,與白色所象征的圣潔、正義截然相反,因此在當角色定位發生變化時,創作者也試圖用色彩語言來向受眾證明,是觀眾能夠更加準確的理解影片的深層內涵,使影片更具有說服力。
綜上所述,色彩可謂是影視動畫中的點睛之筆,色彩的靈活運用,可以全面切實地把握一部影片的主題,襯托劇情的發展。有時甚至是同一色彩的不同明度、飽和度都可以帶給受眾不同的心理感受。因此,這就要求動畫創作這精準把握色彩的指示性與象征性意義,從而使色彩的的功能性被挖掘出來,受眾在觀看影片的同時,也可以更好的被影片所感染、熏陶,從而被其吸引。
提及“美國”“好萊塢”,人們第一印象或許就會與傳統的“英雄主義”相聯結,全都講述了小人物經過磨練與困難最終成為受人敬仰的英雄的故事,這與中國的集體主義背道而馳。然而,這樣好萊塢固定的傳統模式,或許在影視作品今后的發展道路中并不能夠長久生存下去,文化需要創新,影視動畫更是如此,如何在世界發展迅速的今天讓影視動畫不脫離時代主題是值得人們思考的問題。而《超級大壞蛋》恰如其分的以創新創意為突破點,以一種反傳統的模式,為影視動畫增添了新鮮血液,為受眾帶來了一個嶄新的“美國英雄”。
前文中提到Megamind起初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而Metro Man則是城市英雄。這符合傳統好萊塢的劇情模式,然而正是這樣兩個截然相反的角色在他們成年后的第一次正式交鋒中,Megamind卻意外的“打敗”了Metro Man成為統治整個城市的首領,就這點而言,徹底顛覆、打破了傳統的“美國英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模式。可謂是為夢工廠在塑造《超級大壞蛋》時的創新之處。通觀影片整體不難發現Megamind本質是一個心地善良,與人為善的人,邪惡的一面或許只是他用以保護自己的鎧甲。影片最后,Megamind打敗哈爾取得勝利,一個原本人們心目中的壞蛋卻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這樣的反轉是觀眾意想不到的,也是本片的核心看點,這樣的創新在突破好萊塢固有模式的同時也獲得了受眾的贊賞、喜愛與認同。與《超級大壞蛋》有相似之處的另一部影片《卑鄙的我》也是將“反傳統”模式應用到影視動畫的成功案例,同樣講述了一個原本想要當壞蛋的格魯因為陰差陽錯和本質不壞的內心最終反而成人深受人們喜愛的人,綜合分析以上兩部影片,筆者認為其成功之處有一個共同要素,那就是大膽的革新與創新。
綜上所述,創新、“反傳統”是當今社會所共同追求的價值品質,于影視動畫中也不例外,只有不斷推陳出新,影視動畫才能更具活力和生命力,唯有巧妙的構思和全新的創意才能滿足受眾日益增長的文化需求,夢工廠的正是抓住這點,不失時機的造就了《超級大壞蛋》一片,這點也給我國動畫業的發展敲響了警鐘,影視動畫的發展要在繼承經典的基礎上勇于創新,在借鑒的中給作品注入新鮮血液,從而推動自身的進步與發展。
伴隨經濟的發展和人們物質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長,當今社會已然成為一個消費型社會,提及“消費”一詞,便會與經濟學領域相聯系,然而本文將透過經濟學探析其背后更為深層的內涵——符號消費。鮑德里亞提出:當今消費已經從物的消費逐漸轉變為符號消費。所謂符號消費是指消費者在消費一件商品時,其目的已不再局限于商品的使用價值,而是消費商品背后所蘊含的某種內在精神,從而達到彰顯自身的個性、品位以及認同感。
影片《超級大壞蛋》一經播出,便獲得觀眾的一直好評,人們在接受喜愛這部影片的同時也認同了影片所傳達的文化內涵、價值觀意義。因此,在這種認同的作用下便產生了一系列消費行為。此時,消費者注重的并不是商品的自身的使用價值,而是在購買這些周邊產品時,能夠滿足自身的物質文化以及精神需求。符號充當了構建認同的中介物,而賦予商品符號意義的正是文化認同。產品的象征意義和文化內涵成為關鍵,上升至符號消費范疇。由此可知,人們對動畫產品的購買消費行為很大程度上已不再滿足于產品的功能性,而是以產品更深層次的符號消費為主要目的,更多關注產品的文化內涵和自身認同程度。因此,動畫產品的消費是以認同為前提的典型的符號消費。影視動畫中的符號消費屬于需要層次說理論的最高層級——自我實現需要。
綜上所述,不論是對動畫影片的關注還是對其周邊產品的消費,其實質都是以認同為前提的符號消費。符號化的物品被消費時,消費的不是它的物質性,而是它個性化的差異性。此外,消費由“物的消費”轉變為“符號消費”不僅是因為消費者購買能力的提升,更為關鍵的是消費者文化特質、精神內涵的提高以及對商品深層意義認同的合力作用下促成的。
縱觀《超級大壞蛋》影片不難發現,如今一部優秀影視動畫的發展離不開獨具創意的劇本、角色設計、色彩的靈活運用等動畫本體層面的要素,更要以創意為核心,壯大其周邊產品的研發與上市,從而全面帶動影視動畫從核心層向衍生、關聯層的多維度發展。
[1]讓?鮑德里亞.劉成富,金志剛譯.消費社會(當代學術棱鏡譯叢)[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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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強(1972-),男,山東肥城人,碩士研究生學歷,副教授,研究方向動畫創作與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