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靜熙
吳儂軟語扎根于煙雨朦朧的江南,粗獷頓挫流轉于白樺成海的東北,熱情似火,吐字連珠的話兒生長于瓜果飄香的西北,莊嚴優雅的英語誕生于古色古香的大不列顛……人類視語言為瑰寶,殊不知大自然也有自己的語言。
幾時,幾地,自然的語言便有幾種不同的風情。“魚躍練川拋玉尺,鶯穿絲柳織金梭”是江南山水的婉轉畫意詩情,“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是北國山水的硬朗、廣闊;“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是南國的美意盎然,“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則是北方的壯美雪景。早晨,也許是“初日照高林”的晨光熹微,下午,卻可會“云變”,夜晚,便是“月色如銀”,“藻荇交橫”。自然的語言,會隨著星斗轉移至變化,會因為“移步”而換景,不同時間,不同地點,或雋久靜謐,或輕愉生動,或蕭瑟冷清,都是不同的自然的語言。
不僅如此,大自然的語言與人們的心理活動互通互譯。古往今來,有多少文人看見孤蓬亂草、大雁紛飛,感慨身世悲涼;看見朗月清輝,曉星殘月,抒發離愁哀思;望見高山,心生壯志,欲一攀到頂;望見一望無際、牛馬恣意奔騰的草原,心中暢然快意,喜不自禁。
又有多少人,在傲霜殘枝的竹中瞧見孤臣的勁節,在暗香疏影中瞧見隱者的高標,在漫天晚霞里看見一個人的臉為你羞紅。格魯克說:“大自然的語言是世界通用的”,人類的情感語言,亦與之息息相關。
更值得一提的是,自然的語言也教給人們深刻的道理,就像尋常的山水,山讓我們領會天地亙古,水讓我們懂得世事無常;山告訴我們聳立不倒,水告訴我們不舍晝夜。只有真正懂得自然語言的人,才懂得海雖廣大卻緘默無言的謙遜智慧,才懂得豐收前的秋野一片寂靜是一種智慧,才懂得“假以外物”傳播果實的蒲公英是一種智慧。
自然,是一個智慧博大的智者,他盡顯著應有盡有的魅力,用豐富多樣的語言呈現世界的美景。他的語言能撥動心弦,更以平實卻生動的語言,告訴人們深刻的道理。生長在自然里的人,請走進自然,親近自然,聽自然的語言娓娓道來。
(編輯:于智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