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感懷

李新耀

父親節和母親節都是舶來品。隨著改革開放，國人過一些洋節，早已成為時尚。

母親節有康乃馨、玫瑰花等約定俗成的禮物，而父親節好像沒有這樣的定禮，且氣氛與其他節相比冷清許多。不是有“父愛如山、母愛似水”的說法嗎，父親就如高山無言，所以心中有禮勝過一切物質的東西。

我對送禮收禮這事天生就不喜歡，加上現在節慶又多，因此不以為然。記得女兒從懂事開始，每逢我生日或父親節，也會送我禮物，花樣很多，畫一幅畫，發條短信，或者買一支鋼筆、一套衣服，甚至一瓶潤膚露等等，參加工作后有時是一個紅包，總之也讓她挺費腦筋的。后來我對女兒說簡單點吧，有心惦念回家陪我吃頓飯就可以了。

去年的父親節前夕，女兒女婿帶著一臉萌態的外孫回來。看著初為人父母的女兒女婿，熟練地為小寶寶操持一切，我備感欣慰。

父親節當天，我早早起床。天公作美，清風拂面，朝霞漫天。我那小外孫心有靈犀似的，六點多也起床了，對我先露一個憨笑，接著就親熱地粘了過來。我抱著他沐浴著晨陽，行走在村子里，時而聽小鳥唱歌，時而聽左鄰右舍寒暄，時而專注地聽我介紹一草一木，似懂非懂，不時手舞足蹈，看到家門前的紅燈籠，身體總想往上挪，嘴里咿咿呀呀想訴說什么……那對天真無瑕的眼睛顧盼自如，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那雙粉嫩的小手不時塞進嘴巴，嘖嘖有聲，開心時還順手要塞入我的嘴巴，想讓我也分享一下。

自己當父親時都沒有觀察如此仔細，難道這就是人們經常說的隔代親？午飯時，我拿出珍藏老窖，與女婿對飲甚歡，一個剛提檔的老父親，一個剛升級的新爸爸，把盞祝福，一切盡在杯酒之中……

高爾基說：父愛是一部震撼心靈的巨著，讀懂了它，你也就讀懂了整個人生！午休醒來，夏陽逐漸溫柔起來。我再抱了抱小家伙，對女婿說，你們該回去了，今天要跟你自己的父親吃頓晚飯。女婿說：我父親不在乎這洋節日，而且我們平時在一起的時間多。

我說：今天不一樣，你們還是回去吧，讓你的父親也開心過個洋節吧。并隨手交給女婿一件小手信作禮物。女兒女婿順從地帶著外孫上了車，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濕潤了。

人生最憶夢中人，世上無私數父親。吃過晚飯，泡一壺香茶，抬頭只見一輪明月從東山升起，回憶青春年少的打拼，那些過往的人和事歷歷在目。父親和母親對我恩重如山，情深似海，他們來到這個世上好像就只為與我相遇。父親在我即將畢業分配工作時，還來不及分享兒子的歡樂就遭遇了意外，英年早逝。中年的母親獨自撐起了這個家，含辛茹苦把弟弟妹妹養育成人，卻在我事業小有成就時又過早病逝。他們把自己的一切都無私地給了兒女，我們今天擁有的快樂幸福，不都是遠在天堂的父母親恩賜的嗎？

思緒到這里，我的雙眼禁不住淚水如流。歷盡風霜山依舊，悄然歲月又更旬。一年一度的父親節又到來了，傷感什么呢，都當爺爺了，我擦了擦淚水，枕著一輪明月入夢……（作者單位：中國人民銀行梅州市中心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