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海勒《出事了》的敘事聚焦分析

張蒙蒙 （陜西服裝工程學院 712000）

約瑟夫?海勒《出事了》的敘事聚焦分析

張蒙蒙 （陜西服裝工程學院 712000）

約瑟夫?海勒（1923-1999）是當代美國著名的小說家，也是黑色幽默文學的杰出代表。他擅長運用荒誕諷刺的手法，以街頭式的幽默來抨擊美國社會的種種弊病，使人在玩笑中悲哀，在震撼中沉思。1974年第二部長篇小說《出事了》的出版進一步確立了海勒在當代美國小說家中的重要地位。本論文運用法國敘事學家熱奈特的敘事理論分析了《出事了》中的敘事聚焦。文章闡述了小說中內聚焦、全聚焦和外聚焦的多重視角及靈活多變的聚焦手法對理解文本的意義。

《出事了》 ；約瑟夫?海勒；敘事聚焦

一、引言

《出事了》最初發表于1974年，這部小說打破傳統小說的構思，從頭至尾毫不間歇的絕望氣氛使得該小說在問世之初備受爭議。全書共分為九章，以男主人公鮑勃?斯洛克姆的第一人稱敘述為主要線索重復敘述著周圍發生的事情，其中以意識流的形式穿插了大量的心理描寫。鮑勃作為主要的敘述者，小說中他所沉浸的自我世界正是通過自我的敘述來構建的。正如楊仁敬所提到的“習慣于傳統敘述模式小說的讀者們會如墜迷宮，不斷隨著敘述者一起拆解、重建、再拆解、再重建某種意義”。

二、多元化敘事模式

海勒在《出事了》中采用多元化的敘事模式，顛覆傳統的單一的全知視角，游刃有余的把握小說中不斷變化的敘事人稱。歸納而言，靈活而多變的敘事角度將整部作品連貫起來。盡管《出事了》采用以內聚焦為主的敘事模式，但是恰到好處的全聚焦的出現，使作品的的形式與內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多元化聚焦模式的并存不僅使讀者更好地了解人物的多重性格，而且在深化主題方面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1.理論基礎

小說作為一種敘事框架，其藝術模式結構本身是通過一定的構建活動來實現的。由上述分析可知，由于敘述時間和被敘述時間之間沒有明確的指示，時間得以成為文本意義構建的一大要素。然而時間對于構建文本意義的前提在于小說本身所關注的焦點──小說中敘述者的問題（誰在說、誰在講故事）。就這個問題而言，傳統文學批評家習慣于用敘事視點或敘事視角（point of view）來指代敘述者講述故事的角度。然而法國敘事學家熱拉爾?熱奈特在談及敘述者問題時借用攝影術語“聚焦”（focal ization）一詞來指代傳統的敘事角度。在此基礎上，熱奈特更為細致地將聚焦敘事劃分為內聚焦（ internal focal ization） 零聚焦 （ zero focal ization） 和外聚焦（external focal ization）。結合實例分析他提出整部作品的聚焦模式并非是一成不變的，可以是靈活交叉的。

2.《出事了》敘事聚焦分析

“內聚焦敘事又稱“同視界式”或“人物視點式”。在這種類型的敘事中，敘述者寄居在作品的某個人物之中，他所知道的和人物一樣多，憑借他的感官意識參與到故事當中。”小說中鮑勃?斯洛克姆借助直接引語來向讀者傳達小說中人物親口所說的話語，這種處理方式使讀者能切身聽到人物的直接聲音，看到人物的真實活動。例如，鮑勃作為目擊者客觀地描述了荒誕的現實，頹廢的經濟生活“出售冰琪琳和汽水的冷飲柜擺著的，用紙杯或斑斑駁駁的塑料杯裝盛的食品。無論冰淇琳也罷，汽水也罷根本不冰，吃起來也沒有味兒，甚至有股白壟的味兒。”作為可靠的敘述者，面對當時蕭條的市場，種種紊亂的社會現象，鮑勃只是以旁盤觀者不偏不倚的態度，對所見所聞如實地觀察敘述，并沒有對親眼目睹的現實或聽到的議論做出任何的評價。透過他的眼睛，讀者看到了現實的無奈，看到了主人公內心的無助“在陽光普照之下就是沒有新的、好的”。內聚焦的敘事模式使讀者捕捉到鮑勃所掩蓋的內心世界。此外，他對小說中的其他人物事件的真實描述也因此更加的客觀自然。內聚焦敘事再現了故事的真實場景，使讀者輕易地融入到故事當中。敘述者在推進故事發展的同時也拉近了敘述者與讀者之間距離。然而許多事件發生時鮑勃并不在現場，他并不了解所有的事情。這種局限性實則恰當的控制了敘述的臨界點，降低了故事的虛構性，很大程度上突顯了故事的可信性和真實性。在此基礎上，這種敘事限制使得內聚焦和零聚焦得以區分開來。

“零聚焦敘事，又稱“全聚焦”是傳統的無固定視角的全知敘述。敘述者可以從任何角度從任何時空來敘事，既可以居高臨下地俯看全貌，也可以看到在其他地方同時發生的一切，既可以對人物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了如指掌，也可以自由地進入人物的內心，透視人物的意識或潛意識。”零聚焦的敘述者仿佛洞悉一切的上帝，不受任何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因此零聚焦敘事又被稱為“上帝式”。而在《出事了》中，全聚焦模式的出現使讀者在跟隨敘述者走進人物內心的同時，更好的理解冗長瑣碎語言掩蓋下人物內心的真實感受。鮑勃在講述自己女兒的煩惱時，他無聲地目睹緊閉的房門后獨自苦惱的女兒。此時他不受任何限制地走入女兒的內心世界，他知道女兒的各種叛逆行為，了解她疼愛弟弟卻又嫉妒他的矛盾心理，渴望得到父愛卻又欲言又止的內心掙扎。憑借全聚焦敘事的優勢，惟妙惟肖的人物內心活動的描寫恰到好處地豐富了故事內容。讀者也因此跳出文本局限性，洞悉小說中各個人物角色心理變化的過程以及他們壓抑而復雜的內心世界。

“外聚焦敘事模式，其特點是敘述者從外部呈現人物和場景， 在這個模式中，敘述者所了解的情況少于劇中人物，如同局外人與旁觀者。”文中鮑勃作為敘述者，其自身受到時間和空間的局限無法知曉自己沒有親眼目睹的場景和不曾經歷的事情。文中為了滿足故事情節發展的需要，有時鮑勃不得不讓位于其他故事人物，借助他人的話語來完成故事的敘述，他則作為聆聽者和讀者一起去挖掘掩蓋的事實。外聚焦敘事使文本的敘述更合乎邏輯，不僅客觀的保留了文本的真實性，而且有效地拉近了讀者與敘述者之間的距離。在外聚焦敘事中雖然讀者無法發掘深層的原因窺視人物的內心，但卻可以清楚了解特定場景下人物的現實活動狀況。

三、結論

約瑟夫?海勒是早期后現代小說的標志性人物之一，在《出事了》這部小說中，他向讀者展現了一個不確定的意義的世界。作者充分利用敘事技巧，對敘述視角進行創新性運用，打造了一個未被局限的具有變化色彩的文本構建框架。這部小說對于海勒有特殊意義，他標志著海勒對作品的關注點從外在開始轉移到對作品的語言本身。

[1]DeMott， Benjam in． The Significant Self-Bob at Fo rty-five[J] Atlantic Monthly． 1974．

[2]Genette， Gerard． （1980）． Narrative Discourse． Trans， J．E．Lew in．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3]Heller， Joseph． （1974）． Something Happened． N ew York：Alfred A． Knopf Inc．

[4]熱拉爾?熱奈特． 敘事話語[M]． 王文融譯．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

[5]楊仁敬． 《美國后現代派小說論》[M]． 青島： 青島出版社，2004： p193．

[6]約瑟夫?海勒．《出事了》[M]． 寧蕪譯． 海口： 南海出版公司，1991： p．483．

張蒙蒙（1988．6- ），女，河南省開封市，陜西服裝工程學院，助教，文學碩士，英美文學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