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策策，一個時代的絕佳隱喻

柳建偉

一部近四萬字的中篇小說，可不可能貢獻一個可以稱作時代絕佳隱喻鮮活獨特的人物形象呢？著名陜西女作家夏堅德用新作《雪葡萄》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夏堅德在《雪葡萄》中，成功寫出了艾策策這樣一個可以作為中國近幾年隱喻象征的人物。

艾策策在《雪葡萄》中，生活了近三十年。這三十年恰恰是中國發生三千年未遇大變革的三十年。她在各個重要生活階段的經歷，便被賦予了時代的隱喻和象征意味。

艾策策這個美麗的略有些戀父情結的女孩，十八九歲一出場，便是石破天驚的行動。她想主動獻身海軍復員回鄉的大隊黨支部書記馬安泰，被馬安泰一怔一推拒絕了。艾策策這次不成功的投懷送抱引發的后果是正能量的。馬安泰這位善良的人和鄉親們把艾策策這個單純的女孩子，送到了一個省級研究所做了出納。

在研究所的頭十年，艾策策經歷了三件事。一件事是她參加貼面舞會并醉酒，被派出所抓，顧章霖所長接她回來并隱瞞了這件事。第二件事是她被一個女同性戀者騙去做雕塑模特失去了童真，又一次被作為一場聚眾淫亂案的受害者再次進入派出所，顧章霖再一次幫她隱瞞了這件事。第三件事，是她經歷了只有幾天的短暫婚姻，她的丈夫因她不是處女又沒有乳頭與她離婚了。艾策策在這十年里的重大人生收獲是暗戀上了年紀可以作為她父親的顧章霖。

顧章霖的退休，讓艾策策決心表白自己對顧的愛。之后，艾策策以情人身份和顧章霖、尤茶夫妻過了一年畸形而刺激的一夫二妻的隱秘生活。

艾策策這十一年的生活，作者是以象征主義手法表現的。對表現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歷史真相，具有力透紙背的力量。

艾策策陡然發現自己在不倫生活中很不舒服后，主動選擇了回歸正常生活，找一個水電工韓路嫁了，并生了兒子。接著，艾策策在遇到女同學后，自我意識開始覺醒，依靠自身努力考到了會計證，四十一歲辭職去了《帥女》雜志社做了保潔員。幾年后，艾策策變成了專欄作家和雜志社的持股人，繼續著自己精彩的、自己完全主導的人生。

這樣一個艾策策，不正是過去幾十年，千千萬萬個中國人中的典型代表嗎？她迷惘過，頹廢過，但是從來沒有絕望過。活得熱烈奔放，活得精彩紛呈。她的人生，確實可以作為剛剛逝去這個時代的象征和隱喻。

《雪葡萄》確實是個一個不錯的中篇小說。不僅寫法大膽，人物形象塑造獨特且有點另類，很與眾不同。可見作者對過去幾十年文化對人影響的研究很用心，也看到了本質。八三嚴打，許多人因為跳貼面舞入刑，更有搞個男女關系就被殺掉，還是官二代三代。所以，作者選擇的切入點都在國家行進的主線上，所以，作者筆下的女主人公艾策策極有力量。艾策策在后來的生活中，由激進轉向務實，也是國家轉型的必然結果。所以，我認為，作者是一不小心就為中國文學貢獻了一個極有力量的人物！祝賀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