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性格中的矛盾性
——以俄羅斯民間童話故事《小駝馬》為例

◎王瑾

俄羅斯性格中的矛盾性
——以俄羅斯民間童話故事《小駝馬》為例

◎王瑾

俄羅斯民間童話蘊含著鮮明的民族特性和重要的文化價值，研究民間童話成為剖析其民族個性的重要途徑。本文主要通過對俄羅斯民間童話《小駝馬》的研究，從對待命運、聰明愚鈍、順從反抗三方面進行分析，說明民間童話在潛移默化中對俄羅斯民族的性格形成、價值觀念和行為方式產生重要影響，逐漸形成其雙重性與矛盾性的特征。

俄羅斯民間童話是其民間生活的縮影，對于研究俄羅斯民族性格形成具有重要意義。而俄羅斯人民在價值觀念與行為方式上逐漸形成了雙重性與矛盾性的特征，尤其是在對待命運、善惡、智慧愚鈍的態度上，這一特征在俄羅斯民間童話中得以展現。

俄羅斯民族既相信宿命又堅信人定勝天

在《小駝馬》（Конёк-Горбунок）故事中曾出現了這樣有預言性質的警告:“Вот уж есть чему дивиться! Тут лежит перо Жар-птицы, Но для счастья своего, Не бери себе его. ”（在這里放著火鳥的羽毛，但為了自己的幸福，不要拿走它）即火鳥羽毛會給人帶來不幸，這在之后的故事中得以證實，拿走火鳥羽毛給伊萬帶來許多麻煩事。這也說明俄羅斯人本質上相信命運并且通常很迷信，他們認為火鳥“羽毛是黃金，眼睛是水晶，但羽毛能招致不幸”。但是伊萬還是毅然拿走了羽毛，并且也在小馬的幫助下順利度過難關，這一切又在隱隱昭示著主人公能夠掌握命運、人定勝天。

俄羅斯資源豐富，但自然狀況惡劣。人們靠天吃飯，對多變的環境無能為力，對自然的敬畏不斷加深。加上多神教的影響，使得宿命論思想深扎在每個俄羅斯人心中，他們相信每個人的命運早已注定，不可違抗。但俄羅斯人同時也相信自己的行為會對未來的命運產生影響，雖然有時有些人會格外好運得到幫助，但這種好運也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與善良得來的，這一點在俄羅斯童話中也得到體現。從本篇民間故事《小駝馬》的主人公伊萬身上可以看出俄羅斯人對待命運的雙重態度，既相信宿命又認為可以把握命運，這也正是其個性中矛盾性的鮮明體現。

俄羅斯民族智慧與愚鈍兩個對立性格并存

《小駝馬》中的主人公伊萬是俄羅斯民間故事中典型的傻瓜代表，在文中有如此表述: У него три сына: старший, Данило— умный, средний, Гаврило — ?и так, и сяк?, а младший, Иван — дурак.（農民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很聰明，二兒子很普通，小兒子伊萬是個傻瓜），他總是看起來傻乎乎的，受到兩個哥哥的欺負，把錢全部給哥哥們而不計個人得失。伊萬的這種傻氣與兩個哥哥的小聰明形成對比，兩個哥哥因為夜晚寒冷不顧自己值班任務回家，因此錯過了抓住神馬的機會，而傻瓜伊萬卻堅持夜晚看護田地，也正是因為帶著“傻氣”的耿直與堅持使他得到神奇小馬的幫助。之后在小馬的指引下，伊萬抓住神奇的火鳥，使鯨魚得到自由，拿回公主的戒指，辦成了一系列常人難以完成的甚至是很棘手的事情。

伊萬帶著一種誠懇耿直的“傻氣”，但也憑借不拘小節的善良完成許多棘手任務，所以伊萬也是有智慧的。而愚鈍與聰明兩種完全相反的品質在伊萬一個人身上同時出現，也體現出俄羅斯人性格中的矛盾性。

俄羅斯民族是隱忍順從但又能奮起反抗的民族

楊可指出，俄羅斯人將忍耐視為一種美德, 一種自救方式。他們以此激勵逆境中的人堅持和忍耐必然得到豐厚回報。在《小駝馬》中多次出現沙皇強制傻瓜伊萬完成無理又艱巨的任務，如: “ Царь тут же посылает за Иваном и требует, чтобы он достал ему Жар-птицу.”（沙皇派伊萬抓火鳥） “Царь посылает Ивана привезти ему Царь-девицу. ”（沙皇派伊萬接回女沙皇）但對于沙皇的蠻橫要求，伊萬選擇的不是據理力爭，而是服從隱忍，消極對待。反映出俄羅斯本性中順從忍耐的性格，是長久以來俄羅斯特殊自然因素與歷史因素雙重作用的結果。一方面，俄羅斯雖地大物博，但自然條件十分惡劣，強大神秘的自然力量讓俄羅斯人充滿敬畏，認為只有堅持忍耐才能渡過難關；另一方面，長期農奴制使許多勞動人民對于無理要求不再希望反抗而是麻木不仁，使得消極順從的性格深入到俄羅斯人的血液中。這也反映在許多諺語中“Век жить, век ждать”;“ Час терпеть, а век жить”等。

但同時，在《小駝馬》故事的結尾，卻出現沙皇直接跳入熱水中被燙死的殘暴結局，而伊萬成為新沙皇并和公主過上幸福生活。說明在俄羅斯人性格中仍存在反抗暴政的積極成分。他們會在積蓄一定能量后進行爆發釋放。俄羅斯人順從忍耐與奮起反抗二者并存也反映出俄羅斯民族性格中的矛盾性特征。

矛盾性與雙重性是俄羅斯性格中不可忽視甚至是極其重要的一部分，正如俄羅斯國徽上的雙頭鷹一樣面向完全對立的兩端。從本文的民間故事中可以看出，俄羅斯人無論是對待命運的態度，還是對待善惡、聰明愚鈍的看法上都存在矛盾性與雙重性。而俄羅斯民間故事蘊含著鮮明的民族特征對于俄羅斯人的民族性格、價值觀念以及行為方式都產生了重要影響。對民間故事的研究也成為研究俄羅斯性格、了解民族特征的重要途徑。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