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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印記與現實路徑
——楚雄彝族地區產業結構的變遷
歷史上的云南楚雄地區,是中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之一,也是人類文明的發祥地。早在170萬年前,元謀人即生活在龍川江兩岸,2500年前的春秋時期,先民創造了以銅鼓為代表的青銅文化。先秦以來逐漸形成的南方絲綢之路共有四條,其中有兩條經過楚雄地區,連接成都、昆明和大理,通往緬甸和印度,楚雄成為南方絲綢之路上的重要節點。
今日的楚雄彝族自治州,位于云南省中北部,為“省垣屏障,滇中走廊,川滇通道”。東西溝通昆明和大理,南接普洱和玉溪,北臨四川攀枝
文/侯官響 張無畏
花,西北隔金沙江與麗江相望。改革開放以來,城鄉經濟繁榮,傳統文化興盛,同全國其它地區一樣,其經濟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然而,如若以GDP為測度進行比較,區域間的發展差距,尤其比之東部沿海地區,卻有拉大的趨勢。從省、市、縣三級來看,1978年江蘇省GDP為249.24億元,云南省是69.05億元,前者是后者的3.61倍;1990年江蘇省為7199.95億元,云南省是1793.09億元,前者是后者的4.02倍;2000年江蘇省為40903.34億元,云南省是7220.14億元,前者是后者的5.67倍;2016年江蘇省76086.17億元,云南省14869.95億元,前者是后者的5.12倍。2016年蘇州市GDP為15475.09億元,超過云南全省1757.21億元,而昆明市是4300.43億元,楚雄州僅為847.12億元。同期蘇州下轄縣級昆山市GDP即達到3160.29億元,而縣級楚雄市2016年是323.64億元,前者是后者的9.76倍。下面依據2016年各區域國民經濟發展公報數據,整理出不同區域人均GDP(見表1),以進一步加深對其發展水平的認識。
從全國范圍內來看,2016年全國人均GDP達到了54715.22元,云南人均為29843.54元,后者只占前者的54.54%,江蘇省人均96728.07元,是云南省的3.24倍。云南省內昆明、大理、楚雄三州市中,昆明作為邊疆省份的首府表現較為優異,不僅是云南平均水平的2.14倍,也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而楚雄州雖然超過了云南平均水平,也超過了以旅游業著稱的大理州,卻只占全國水平的57.6%,昆明市的49.3%。
楚雄州集“山區、民族、邊疆”為一體,如何實現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事關整個國家和云南省經濟發展目標的實現。目前與楚雄州同級別的蘇州市,其經濟發展已經達到發達國家水平,而楚雄州的經濟發展水平還處在相對落后的狀態。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僅僅體現在地區生產總值的量上,更彰顯于產業結構的質的方面。
美籍經濟學家西蒙·庫茲涅茨最早論證了產業結構變動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此后美國經濟史學家華爾特·羅斯托認為一國經濟的增長不僅僅包括總量的增長,還包括部門的變化,即產業結構的變動。產業結構是指各產業的構成及各產業之間的聯系和比例關系。目前產業結構的分類方法,最為通用者是三次產業分類法。這種分類法是根據社會生產活動歷史發展的順序對產業結構的劃分。產品直接取自自然界的部門稱為第一產業,對初級產品進行再加工的部門稱為第二產業,為生產和消費提供各種服務的部門稱為第三產業。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由于分工越來越細,產生了越來越多的生產部門。這些不同的生產部門,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和制約,會在增長速度、就業人數、在經濟總量中的比重、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等方面表現出很大差異。
本文即從地區產業結構為視角,在梳理明代以降楚雄彝族地區產業發展脈絡的基礎上,考察其產業結構變遷的原因,提出產業結構優化的路徑。

表1 2016年楚雄州與全國及部分地區人口及人均GDP
楚雄彝族地區山地面積占總面積的90%左右,雖素稱“九分山水一分壩”,但時有“四壁叢山中,平疇數十里”之景象。該地區屬亞熱帶亞濕潤高原季風氣候,冬暖夏涼,冬春多風,夏秋多雨,有利于農作物的生長和自然資源的形成。因而歷史時期楚雄先民以農耕和山林經濟為主。
然從明代始,楚雄府是云南最早改土歸流的少數民族聚居區,由于漢夷文化不斷交融,流官較多采用了中原地區的政治、經濟制度。尤其是財政制度方面,隆慶年間楚雄府的賦稅征收,除部分需要征收實物外,其它基本已經征銀;徭役方面,銀差普遍實施,力差也有逐漸轉為銀差之勢,存在數千年的力役之征,漸有走向末路之趨勢;政府支出方面,也由發放實物逐漸變成支付銀兩。在此背景下。楚雄地區的鹽業、礦業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發,商貿業也逐漸興盛起來。由此亦使楚雄彝族地區的產業結構有了深刻變化。
景泰《云南圖經志書》卷二載明中葉以前,云南地區“居深山者,雖高崗垅,亦力墾之,以種甜、苦二蕎自贍”,由于蕎麥廣種薄收,其產量不足以養活更多人口。明代中后期,楚雄地區農作物的種植就豐富多了,主要品種有稻、麥、豆、黍、稷、粱等,其中稻分十品,麥除甜蕎、苦蕎而外,還有小麥、大麥和火麥。另外果蔬之類、畜禽產品也比較豐饒,當今市場上的果蔬、畜禽,除辣椒、香蕉、菠蘿、芒果等少數外,其它都已成為人們的果腹之物,包括雞樅菌、松毛菌等山珍,孔雀、白鷴等野味。因此由種植業延展而來的山林經濟和畜牧業,即當今所謂的第一產業,構成彼時產業結構的主要部分。
鹽業、礦業的開采及冶煉,是明代楚雄第二產業的支撐。朱熙人《云南礦產志略·例言》稱云南“境內幾于無縣無礦,……種類之繁,希望之大,可冠國內各省之上”,銅、銀、鹽、鐵、錫等十多種礦藏儲量豐富。明政府在云南共設立了四個鹽課提舉司,分別是黑鹽井、白鹽井、五井和安寧,其中黑井、白井均在楚雄境內。究竟當時楚雄鹽業產量占云南總產量幾何?從政府歲辦鹽稅額之比重即可推知。明初洪武年間(1368-1398),四鹽課提舉司共征鹽稅1827877斤,而黑白二井為772680斤,后者占前者的42.84%。明末天啟年間(1605-1627),黑鹽井食鹽年產量較洪武年間又有了較大增長,全省鹽稅征銀為50110.51兩,而黑井為28455.23兩,占云南全省的56.78%。因此康熙《黑鹽井志》稱若“以滇視井,則井彈丸耳。而課額則當云南地丁之半,而八井則什百焉。故人之言賦稅者,率以黑井為巨擘”。

明代楚雄府是云南重要的礦產之所。《天工開物》載:“凡云南銀礦,楚雄、永昌、大理為最盛”,楚雄府產銀之地有南安州、廣通縣、楚雄縣。南安州“東有健林蒼山,又西南有表羅山,俱產銀”;廣通縣“有臥象山,東南有臥獅山,俱產銀礦”;楚雄縣銀礦在普掌山、必臧山。銅礦分布更廣,幾乎遍及各州縣。紅銅冶煉主要在各銀場,礦石成汁之時,上浮者即紅銅。其它礦產還有鐵、鉛、石青、石綠,出產于定遠、定邊等縣。除此而外,家庭手工業也有所發展,主要是麻類織物,如白夷錦、火麻布、鵝毛褥等。
由于路當孔道,商民走集,楚雄府的商貿活動等第三產業也興盛起來。在礦山周圍聚集了各種為之服務的行業,“商賈則酤者、屠者、漁者、采者,任其環居礦外”。成化年間(1465-1487),“云南所屬楚雄、大理、洱海、臨安等衛軍,全充礦夫,歲給糧、布”。交易的物品除麻類物品外,主要是銅器、氈、酒類和動物皮毛。洪武年間即設有稅課司。“二十三年,詔定商稅三十稅一,設云南、大理、臨安、楚雄、永昌五府稅課司”。隆慶時期(1567-1572),商稅年征422兩。至萬歷時期(1573-1620)年收商稅、門攤、酒課、窯課等項共計820兩。
明清易代,楚雄彝族山區經濟,仍然延續了明代的發展態勢。星星點點的村落,“畸零三五家,堰覆于危巖叢莽之間,不聞雞犬,不知其為人家也。”稻麥豆類仍然是當地民眾的主要食糧。十六世紀末以降,新航路的開辟使原產南美洲的眾多農作物傳入中國。玉米和馬鈴薯屬于山區高產作物,傳入云南后,“山民恃以活命”。楚雄農業經濟也藉此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康熙《姚州志》與《武定府志》中有玉米的記載,康熙《羅次縣志》有芋,即馬鈴薯的記載,姚州即現在姚安,羅次為現在祿豐,武定府駐地在現在的武定縣,今天均為楚雄州下轄縣。
玉米、馬鈴薯的引種帶來了山區墾田數量和人口的大幅度增加,隨之而來的是商品性農業工礦業的發展。礦冶業方面,主要體現在鹽業和銀、銅等金屬礦藏的開發規模的擴大。其中康熙年間,“黑井歲煎正額鹽六百萬斤,每斤征課銀一分六厘,該課銀九萬六千兩;加增鹽一百五十萬斤,每斤征課銀一分六厘,該課銀二萬四千兩”,兩者相加共煎鹽750萬斤,課銀120000兩。而與明天啟年間的28455.23兩相較,增長了321.72%。銀廠、銅廠、鐵廠的課銀成為政府重要的財政來源。如楚雄縣永勝銀廠年征礦課銀168.6兩,定遠縣媽泰銅廠課銀240兩,鎮南州鵝趕鐵廠年課銀12.11兩。
山區商業也有較大發展,表現在商人隊伍的形成和擴散,商業集市的增加,商業活動更加深入山區諸方面。“僰種為多……勤稼穡,內有為商賈者”,“僰夷……善居積,多為行商”,說明在耕種之外,產生了主要從事商業活動,并善于經營的行走商人。道光《大姚縣志》載“惟無論村落大小,必有江右客民一兩家零星小貿”,是說為數不少的外省籍商人也被吸引來了。礦業開發地區,有較多的非農業人口,如白井是產鹽之所,“南北通衢,總為一市,諸貨駢集,惟易米在司衙大門外,柴系各井隨到聽買,其余貨物,舊井居多”。
云南的集市被稱為街子,一般分為城鎮街子和農村街子。城鎮街子位居府、州、縣治住地,為工商業者和各色城市人口所集聚,是一方交易之中心。楚雄縣米市有二:一處在縣署前,一處位于書院街,分別置米牙行。道光《大姚縣志》亦載縣城東關街為豬市,牛、馬、騾、驢皆在此交易。農村街子則分布更廣,其設置通常是以農民趕街當日能夠往返為度。山區農民將其收獲物品拿到集市上銷售,來換取自己的生產和生活用品。如道光年間定遠縣“近村居民及倮儸買賣粟麥,布匹,牲畜,一日而散”。倮儸是今天的彝族先民,“常以竹木野蔬入市貿易”,并且“織麻布,麻線市賣之”。
從上面分析可知,明清時期的彝族先民,以“勤稼穡”為主要產業,同時分離出部分人員專事礦業生產和商貿活動,從而使得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有了長足進步。即使大多數山民從事農耕,但也免不了家庭手工業的生產,以及進行生產與生活用品的交換。尤其明清以來,中央政府在云南各地推行的改土歸流治理措施,加快了云南內地化的歷史進程,使云南與全國在政治、經濟、文化方面產生了許多一致性。

值得注意的是,彼時無論是賦稅征收,官府開支,還是徭役征發諸方面,白銀成為廣泛使用的貨幣,對楚雄地區的礦業發展和商貿活動產生了深遠和積極影響。古代中國曾經歷了從早期的鐵/銅錢經濟到明清時代的白銀經濟的轉變,這個轉變,成為中國社會、經濟和文化的分水嶺。明后期楚雄府的賦稅征收,除部分需要征收實物外,其它基本已經征銀;徭役方面,銀差普遍實施,力差也有逐漸轉為銀差之勢;政府支出方面,也由發放實物變成支付銀兩。賦役征銀的展開,一方面有賴于商品貿易活動的興盛。否則,政府征收商稅銀、窯課銀就成了無源之水。另一方面,也促進了商業活動的進一步發展。夷民為了以銀兩完稅,也不得不將其所得或手工產品拿到集市進行交易。至清代乾隆時期,專事耕種的夷民所納賦稅為銀兩者,已比較普遍。清華大學圖書館館藏5號本彝文《賦稅賬冊》載明每戶小麥地、大麥地、稻田、水田、房基土地,均既納稻麥,又納銀兩。2號本《賦稅賬簿》主要記載了《虧欠銀兩賬單》,如撒默村翁詩欠二錢,商波欠五錢,商早欠一錢七分半……。
但總體而言,傳統社會仍然是以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為其根本特征。農業作為第一產業,在整個產業結構中是占有壓倒優勢的。彼時所謂的手工業、制鹽業、采礦業和商貿流通業,乃是自然經濟的附屬。所謂“刀耕火種、飯稻羹魚”,是傳統社會基本的經濟生活。筆者曾關注明清時期中國經濟最活躍的江南蘇州地區,從其賦稅結構可以看出蘇州府的產業結構。明代萬歷時期,蘇州府農業稅的貢獻率達到了60.68%,說明彼時蘇州府雖貴為中國經濟中心,但產業構成仍然以農業為其支撐。
隨著西方強國逐漸打開云南市場,楚雄的第二、第三產業有了進一步發展。蒙自、思茅、騰越三關相繼于1887年、1897年、1902年開放為通商口岸,1910年4月正式開通滇越鐵路。世界市場為云南農業的發展提供了更廣闊的舞臺,使農作物的種植更多地為市場而生產,相應改變了楚雄的產業結構。民國時期楚雄地區府一級行政區劃依次為道、督察專員公署和行政專員公署,縣一級設置,主要延續清代格局。此時楚雄產業結構與清末相比變化不大。值得注意的是,民國地方政府尤其重視鹽業經濟的發展,在黑鹽井、白鹽井的基礎上,分別設立鹽興縣和鹽豐縣。此外1941年楚雄開始引種烤煙,并逐漸在種植業中占據一定比例。

表2 楚雄地區1952-1978部分年度產業結構 單位:元
新中國成立伊始,楚雄地區分屬楚雄專區和武定專區。1953年,兩區合并為楚雄專區,并于1958年正式成立楚雄彝族自治州。在此基礎上,楚雄州相繼進行了農業互助合作、手工業和私營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糧食統購統銷運動,經濟逐漸得到發展。農業方面,1953年農業總產值比1949年增長49.5%,1957年農業總產值又比1953年增長23.7%。工業方面,楚雄專區工、礦企業由1952年的72個發展1957年的337個,工業總產值也達到3162萬元。
從1949年一直到1978年,中國實行的是計劃經濟制度,加之政治運動持續不斷,致使楚雄經濟發展同全國一樣,在徘徊中緩慢發展。1968年楚雄工業總產值只有3905萬元,僅比1957年增長了23.5%,而遠遠低于1965年的4780萬元。下面擷取1952年至1978年楚雄地區生產總值和三次產業增加值(見表2),以進一步分析計劃經濟年代楚雄地區的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狀況。
1957年之于1952年,三次產業結構比由86.2:8.94:4.88,變為72.7:12.3:15,三次產業結構的大小順序則由123變成132。第一產業下降了13.5個百分點,而第三產業上升了10.12個百分點,說明第一產業所下降的部分,基本為第三產業的增長所替代。這是由于隨著新中國的誕生,中央政府能夠做到全國一盤棋,實行統購統銷,加強流通建設的結果。1965年之于1957年,第一產業繼續下降,其下降幅度,為第二產業的上升而抵消,這與60年代國家重點發展工業,尤其是重工業的政策相吻合。此時三次產業結構的順序又變成了123。此后楚雄州的產業結構,幾經123和132的反復,定格在1978年的51.4:29.3:19.3,仍然維持123順序。因此,改革開放前的計劃經濟時代,楚雄州是一個比較典型的經濟落后的民族貧困地區,以農業經濟為主體,工業化水平和市場化程度比較低,發展階段處于前工業化時期。
1978年中國逐漸實行改革開放政策,“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的發展理念漸成共識。對于楚雄州來說,包括種植業、林業、養殖業在內的農業經濟呈現蓬勃發展之勢,但在地區生產總值中的比重呈逐年減少趨勢;工業企業調整產品和產業結構,也逐漸形成以優勢資源為主體、以骨干企業為龍頭的產業主體;商貿服務業取得長足進步,終于在2015年超越第二產業增加值。
下面表3列示了楚雄州1990-2016年地區生產總值和三次產業之構成,方便與前期計劃經濟年代進行對比分析。
結合表2、表3來看,1978年和1990年楚雄州的產業結構順序雖均為123,但產業結構的質量已不可同日而語。兩者三次產業結構比由51.4:29.3:19.3,轉變為41.1:37.47:21.41,即將突破123與213的臨界點。進入21世紀的頭十年,楚雄州第一產業增加值繼續回落,產業結構順序迅速由213轉變為231。而從2015年始,楚雄州三次產業比已轉變為20:38.3:41.7,2016年進一步調整19.2:38.1:42.7,321的產業格局已然穩固。
1978-2016年楚雄州產業結構變遷的路徑可進一步用“配弟—克拉克定理”來解釋。“配第-克拉克定理”最初源自英國古典經濟學家威廉·配第(William Petty)的《政治算術》,而真正對其歸納并加以驗證的是英國經濟學家科林·克拉克(Colin Clark)。1940年,克拉克出版了《經濟進步的條件》一書,他以配第的研究為基礎,對40多個國家和地區不同時期三次產業的勞動投入產出資料進行了整理和歸納,總結出隨著經濟發展和人均國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勞動力首先由第一產業向第二產業轉移,然后再向第三產業轉移的演進趨勢。由此,產生了工業化三個階段的劃分。工業化初期,第一產業產值比重不斷下降,第二、三產業產值比重不斷上升;工業化進入中期階段以后,第三產業產值比重逐漸超過第二產業;工業化后期階段,第一產業比重在10%以內,第二產業的比重轉為相對穩定或有所下降,第三產業比重上升或者相對穩定。各產業部門的構成及相互之間的聯系、比例關系不盡相同,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大小也不同。

表3 楚雄州1990-2016部分年度產業結構
楚雄州1978-2000年的經濟發展屬于工業化初期階段,盡管二三產業不斷發展,第一產業比重不斷下降,但產業結構比只是從123發展到213;2001-2016年屬于工業化中期階段,產業結構比由213迅速過渡到231,并于2015年發展到321,但2016年第一產業比重為19.2%,離10%的工業化后期階段尚有一定差距。下面將楚雄州2016年的產業結構放到云南省,乃至全國的視域和維度進行考察。為討論方便,依據2016年全國及各地區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制作表4。
從全國范圍來看,2016年三次產業結構比為8.6:39.8:51.6,產業結構順序為321,且第三產業增加值已跨越50%,說明從整體上中國已進入工業化后期階段。而云南省則與全國平均水平存在差距。2016年三次產業結構比為15:40:45,雖然產業結構順序為321,但第一產業增加值高于全國水平6.4%,第三產業則低于全國水平6.6%,可知云南尚處于工業化中期。而處于東部地區的發達省份江蘇省,第一產業增加值已降至5.4%,處于工業化后期的后半階段,向后工業化階段過渡時期。
從云南省內來看,昆明三次產業結構比為4.7:38.6:56.7,不僅超過了全國平均水平,而且也優于江蘇省的平均水平,處于后工業化階段。顯然楚雄州尚未達到云南省的平均水平,其三次產業結構比19.2:38.1:42.7。雖優于大理州的21.1:38.3:40.6,但第一產業比重高于全省4.2個百分點,第二產業、第三產業分別低于全省1.9、2.3個百分點。以上從較為宏觀范疇考察了楚雄州三次產業發展水平,下面將從微觀視角進一步分析其三產構成。下面表5列示了楚雄州2015年10縣市GDP及三產各自所占比重。
從GDP總量來看,楚雄州所轄10縣市,只有楚雄市一枝獨秀,占全州總量的38.2%,其次是祿豐縣,其GDP占全州總量的15.3%。兩者合計為53.5%,而其它8縣市,只占46.5%。可見楚雄州縣域經濟發展的失衡程度。楚雄市是楚雄州的州府,是人口和經濟活動最為聚集的地區,祿豐縣則緊鄰楚雄市和昆明市,自古即為黑井所在地,是楚雄州兩條鐵路交匯樞紐。而GDP最低的永仁縣,只有32.39億元,只有前述全國百強縣昆山市3160.29億元的1%。

表4 2016年楚雄州與全國及部分地區產業結構比較 單位:億元

表5 2016年楚雄州各縣市三產結構 單位:元
從三產比重和產業結構順序來看,也是楚雄市較為優異,第一產業比重超過了全國水平,處于工業化后期階段。不過,值得重視的是,楚雄市的產業結構順序是231,而不是楚雄州的321。一方面說明楚雄市工業基礎和發展較好,另一方面說明楚雄市第三產業發展有不足之處,未來如理清思路,尚有可為的地方。近年來,楚雄市對第二產業的發展極為重視。云甸片區、富民生物產業加工基地建設步伐加快,德動新能源汽車、龍發生物產業園等18個重點工業項目順利開工,石鼓煤業改擴建、愛爾康天然蝦青素提取等13個重點工業項目建成投產。實現規模以上工業增加值113.69億元、增長3.4%,其中規模以上非煙工業增加值44.04億元、增長21.1%。其它9縣基本處于工業化中期階段,或工業化初期向工業化中期的過渡階段。盡管有7縣市的第二、第三產業超過了第一產業,但農業產值比重都在22.26%-28.42%之間。其它3縣第一產業比重過大,分別為28.84%、31.04%、34.46%,差不多三分天下有其一。
中國傳統社會經濟以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為主,這是無可置疑的,但其間農業性商品經濟、手工業、礦業經濟的發展也充斥了自先秦以降幾乎所有發展階段。因此學界不僅提出了“農商社會”的概念,同時也對其進行了廣泛論證。其中王志東提出中國的農商社會出現在唐代的觀點。原因是唐后期兩稅法的實施,集中體現了農商社會經濟性質,并且由此實現了由重農抑商農本社會,向重商輕農農商社會的轉變。葛金芳認為中國江南地區自宋以降已經邁入農商社會的門檻,而與此前建立在自給自足小農經濟之上的漢唐社會和同時期的華北地區相區別。趙軼峰近年則以明清帝制農商社會為題,發表了多篇論文。
那么在漫長的歷史時期,楚雄彝族地區是否也具有農商社會的性質和特征?如果答案肯定的話,楚雄地區的農商社會究竟始于那一歷史階段?
葛金芳描述了農業社會、農商社會和現代工業社會的分野。中古農業社會基本是一個自給自足的社會,其主要景觀是茅舍炊煙、春耕秋收,一派田園風光,交換和商業活動即使有也無足輕重。而現代工業社會的主要景觀則是城市崛起、工廠林立、機器轟鳴,絕大部分生產和生活資料需要從市場上獲得。在這兩種場景的社會之間還存在著一個商業逐步發展、市場逐步擴大、交換和貨幣逐步變得重要的過渡階段。通過梳理歷史時期楚雄彝族地區經濟結構的發展脈絡,筆者認為在明代晚期,類似“農商社會”的場景已經出現在了楚雄。彼時商品性農業的成長、礦業經濟的發展、市場的增加、賦役征銀和財政貨幣化,導致農村傳統經濟結構發生顯著變化。
而楚雄由農商社會向工業社會和現代社會的轉變,則出現在新中國成立后,尤其是改革開放以來。即由改革開放前的前工業化階段過渡到改革開放后的工業化前期,目前已處于工業化中期階段。但是應該看到,當前楚雄州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僅遠遠落后于東部沿海地區,而且即使放在云南省內,也只是處于中游水平,與滇中經濟區其它市,尤其是昆明差距明顯。從人均GDP來看,楚雄州已超過云南省的平均水平;而審視其產業結構比,則低于云南省的平均水平。楚雄州產業結構中第一產業比重過大、第二產業不強、第三產業不優問題,不僅制約了楚雄州經濟質量的提升,也束縛了其經濟總量的跨越。另外楚雄州縣域經濟發展嚴重失衡的問題,也是制約其產業結構優化和經濟可持續增長的瓶頸。
鑒古知今,從思想意識方面,首先要厘清產業結構和經濟總量孰輕孰重。厲以寧先生認為結構比總量更重要。1840年發生的鴉片戰爭,中國之所以戰敗,不是雙方人口和GDP總量的比拼,而是因為中國的手工業根本抵擋不住機器加工的紡織品。若論當時中國的人口和GDP總量,都是位居世界第一的。因此單純追求經濟發展速度、單純追求GDP增長是不足取的。當前我國所進行的供給側改革,實質上是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和發展方式的轉變,主要是調整產業結構,其中包含了補短板、降成本、解決產能過剩等問題。其次,要認識到楚雄州產業結構的優化也就是縣域產業的升級。自古“郡縣治,天下安”,縣域經濟,既是工業、商業與農業的交匯點,更是產業結構調整和經濟增長的基礎。縣域經濟的發展和強大,也就是整個楚雄州的發展和強大。目前,楚雄州有6縣為國家級貧困縣,如何優化縣域產業結構,需要因地制宜,以市場經濟為導向,構建具有本地特色的縣域產業體系。
為此,本文提出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產業結構優化和經濟質量提升,以求教于方家。
一是縣域三產結構的內部提升。自古以來,無論是從中古傳統社會過渡到農商社會,還是由農商社會向工業社會遞嬗,總是伴隨著第一產業比重的降低,和二、三產業比重的增加。當前,三產結構的優化,就是要充分發揮楚雄州自然資源豐富、獨特的優勢,提高農副產品中轉化為工業品的比例,拓展農副產品交易市場,構建四通八達的農村現代商品流通體系。近年來,楚雄師范學院應用經濟研究所對楚雄州農村現代商品流通服務體系,進行了深度研究和系統規劃,將為其產業結構轉型提供智力支持。通過農業結構調整,帶動就業結構調整,使農村勞動力就地轉移到農產品加工和貿易、農業旅游觀光業中來,完成產業產值結構調整與產業勞動力結構調整的對接。

楚雄市作為楚雄中心城市,近年來主抓了商貿流通、電子商務產業和文化項目,建成并運營了北浦偉業廣場、電子商務產業園、啟迪K棧眾創空間,現正加快推進義烏商品交易博覽城、新鴻遠商貿城建設,啟動了彝風濕地旅游文化度假區建設,太陽歷文化園提升改造工程。下一步除加快推進商貿物流建設,提升完善城鄉流通市場外,應加快發展金融保險、健康養老、文化旅游等生產性、生活性服務業,推動現代服務業、民族文化產業向精細化、高品質發展,推動旅游業向特色化、高端化邁進。
二是主導產業和特色產業的培育。主導產業和特色產業的發展變化決定了縣域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水平,作為所在縣域的核心產業,是縣域經濟轉型升級的主要載體和縣域經濟增長的火車頭。明清時期楚雄彝族地區的主導和特色產業是鹽業和礦業,但這兩種產業皆是由政府主導而發展起來的。而今楚雄州幾乎每一個縣市都有主導和特色產業,如楚雄市的煙草和金屬冶煉、大姚的核桃、南華的野生菌、牟定的礦業和腐乳、元謀的蔬菜及加工、祿豐的化工,以及遍及各縣市的自然和人文、物質與非物質遺產。隨著主導產業和特色產業的培育和發展,比如楚雄彝藥,產業集群的雛形就會逐步出現,集群效應也就開始產生并不斷擴大,并通過集群效應,吸引更多的相關企業與單位向該集群聚集。
楚雄州共有10個工業園區,其中楚雄、祿豐、大姚、南華、武定為省級工業園,其余為州級工業園。目前存在產業特色不突出、尚未形成產業集群的問題。未來楚雄工業園區重點布局煙草加工及配套、綠色食品加工、生物醫藥、裝備制造等產業;祿豐工業園區、武定工業園區重點布局鋼鐵、有色、化工、機械及其它戰略性新興產業,面向昆明做好產業承接工作;永仁、大姚、元謀工業園區主要面向攀枝花做好承接產業轉移,并充分利用光能資源發展新能源產業;元謀、姚安、南華、雙柏、牟定工業園區重點發展以生物資源開發加工為主體的綠色產業、新能源產業、節能環保型輕工產業。
三是城鎮化建設的推進。2015年楚雄州城鎮化水平只有40.44%,2016年為42%左右,低于全國平均水平57.35%約15.35個百分點。2016年楚雄市雖然城鎮化率達60.98%,超過全國水平2.63個百分點,但城市建成區面積只有45.57平方公里,城市對生產和消費的拉動力并不為強。今后,除了繼續加大楚雄主城區建設以外,還要繼續抓好縣城和重點鎮的規劃、建設和管理。樹立經營城鎮理念,對城鎮具有商業價值和經營價值的土地、設施、環境及其他各種資源要素實施資本化運作。同時,要加大財力、物力投入,改善和保護生態環境,以便以良好的環境吸引更多的外資進駐,形成生態、經濟的良性循環。如此既保護了青山綠水,又促進了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
四是產業園等基礎設施的完善。基礎設施落后,是楚雄州經濟產業升級和經濟增長的制約因素。楚雄州政府應著力的對基礎設施進行投資,尤其是農業、水利、交通、能源、工業園區等基礎設施的建設。要進行制度創新和金融創新,發揮財政資金的導向作用,鼓勵民間投資,建立內資和外資,PPP等多元化的投資機制。前述產業園雖然普遍存在產業特色不突出,產業集聚不足等問題,但土地利用率低、基礎設施不完善更不可忽視。工業園區的建設,對于產業結構優化、產業集聚和經濟增長意義深遠,而產業園區基礎設施的完善則是前提條件和根本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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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院省校合作項目:改革開放以來云南省縣域產業結構與經濟增長研究——新常態下如何發展云南縣域經濟,項目編號:SYSX201517;楚雄師范學院彝族歷史文化與社會發展研究專項:明代云南彝族地區的經濟發展與文化變遷,項目編號:YZZX1602。作者侯官響,楚雄師范學院副教授,中國商業文化研究會理事。作者張無畏,楚雄師范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