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文化創意產業的關聯效應研究

沈曉平,張京成

(北京市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北京 100032)

北京市文化創意產業的關聯效應研究

沈曉平,張京成

(北京市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北京 100032)

文章基于2012年北京地區投入產出表,運用投入產出模型,計算分析了文化創意產業的直接消耗系數和完全消耗系數、影響力系數、直接分配系數和完全分配系數等指標，定量測度文創產業與北京地區經濟各部門的前后向關聯程度和波及效應，揭示文創產業的投入結構和產出去向。分析結果表明，北京市文化創意產業對自身的內部關聯最明顯，對計算機、金融、批發零售等的后向關聯較大，對批發零售、金融、資本市場等的前向關聯較大。對波及效應的研究表明，文化創意產業部門的影響力系數低于地區產業平均水平。

文化創意產業；投入產出分析；后向關聯效應；前向關聯效應；影響力系數

北京地區集聚了全國最優秀的文化資源，自2006年起著力推進文化創意產業振興，從領導體制、整體規劃、資金扶持等方面制定了系統性的政策措施，2015年文化創意產業增加值占地區生產總值的13.4%。同時，北京作為經濟發達地區之一，近年來文化創意產業與地區經濟之間的融合度不斷提高。2015年北京市政府提出“通過融合發展增強文化創意和設計服務對首都經濟增長的先導性、關聯度和貢獻率”的要求，希冀通過引導產業融合發展提升關聯帶動能力。

投入產出核算是國民經濟核算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投入產出表是強有力的分析工具,已被廣泛應用于全國和各地區的生產分析、需求分析、價格分析、能源和環境分析等領域。2012年北京市投入產出表描述了北京市國民經濟各部門在2012年生產活動的投入來源和產出使用去向，揭示了北京市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的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數量關系，是地區國民經濟核算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利用投入產出表進行經濟分析時所使用的投入產出模型及其各種系數，均適用于對北京市這一具體區域經濟的分析。本文運用投入產出分析模型，根據2012年北京地區139個部門的投入產出表，研究文化創意產業對地區經濟的前后向關聯，探究文化創意部門對北京地區經濟系統的影響。

本文在統計分析2012年北京市139個部門投入產出表時，將其中的14個部門合并為文化創意產業部門。這14個部門分別是：造紙和紙制品(22036)，印刷品和記錄媒介復制品(23037)，文教、工美、體育和娛樂用品(24038)，文化、辦公用機械(34069)，廣播電視設備和雷達及配套設備(39088)，視聽設備(39089)，電信和其他信息傳輸服務(63114),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65115)，商務服務(72121),專業技術服務(74123),新聞和出版(85133),廣播、電視、電影和影視錄音制作(86134),文化藝術(87135),娛樂(89137)。合并后的投入產出表變成126個部門表，本文所使用的各種系數就是使用合并后的126個部門表計算所得。

1 文化創意產業的后向關聯效應

后向關聯指地區經濟中某一產業部門通過需求關系與其上游部門發生的經濟聯系，后向關聯效應則指被研究產業與被其消耗了產品或服務的上游產業部門之間的技術經濟關聯程度，用后向關聯度表示。通過分析文創部門與上游產業間的后向關聯效應,能夠定量說明文創產業對地區經濟各個部門產生的需求拉動作用。

1.1 后向關聯指標

后向關聯度需要從直接和完全兩個層面計算，前者即后向直接關聯度,用“直接消耗系數”aij(i,j=1,2,…,n)度量，指第j部門生產單位總產值需直接消耗的i部門產品或服務的價值,即中間消耗與總投入之間的比例關系。aij數值越高,被研究部門需要其上游產業部門的直接供給越多,兩者的直接技術經濟聯系越高。一般公式表示為

(1)

其中,dij為j部門單位總產出所直接消耗掉的i部門的價值，xj為j產業部門總產出。由各部門aij構成的矩陣以字母A表示。

后向完全關聯度用“完全消耗系數”bij表示，指j部門在生產經營活動中每生產單位總產值,對i部門產出的直接消耗和全部各層次間接消耗的總和，完全消耗=直接消耗+一次、二次、三次以及后續高階的間接消耗。完全消耗系數矩陣B的計算公式為：

B=(I-A)-1-I

(2)

其中，I是單位矩陣，(I-A)-1是列昂惕夫逆矩陣。bij越大,表示被研究產業對其上游投入部門的需求拉動越大,兩個部門間完全經濟聯系越高。

1.2 后向直接關聯效應

利用公式(1)，對126個部門的投入產出表進行計算，可得文創產業的直接消耗系數。因篇幅限制，本文在繪制前后向關聯系數的表格時，只列出各種系數排名前十位的部門(見表1)。

表1 2012年文化創意產業直接消耗系數前10位部門

資料來源：根據2012年投入產出表計算,下同。

從計算結果看，在全部126個部門中，文化創意產業與其中的81個部門存在后向直接經濟關聯，但除對自身的直接消耗系數達到0.19外，文創產業對其他部門的直接消耗系數均在0.07以下。其中，直接消耗系數大于0.01的部門有10個。表1中“依賴程度”表示在文化創意產業對126個部門的后向直接聯系總和中，其中任一部門所占比例。從表1可知，前10個部門所占文化創意產業直接消耗總量的比例為76.33%，是文化創意產業的主要直接消耗對象。

1.3 后向完全關聯效應

直接消耗系數只反映產業部門間相互聯系中的直接效應部分，除此之外，產業部門之間還存在大量的間接效應。例如要增加j部門的產出，不僅要求增加為j部門提供中間投入的i部門的產出，而且還要求增加為i部門提供中間投入的其他部門的產出。

完全消耗系數bij可同時表達部門間的直接關聯效應和間接關聯效應，能更系統地分析部門間的關聯帶動效果。文創產業的完全消耗系數可利用公式(2)計算。

從計算結果看，文創產業與126個部門中的124個部門間存在后向完全關聯關系，其中后向完全關聯系數大于0.01的產業部門有34個，這些部門在文化創意產業完全消耗總量中的比例達到89.84%。其中，排名前10位的部門見表2。表2的“依賴程度”表示在文化創意產業對126個部門的后向完全經濟聯系總和中，其中任一部門所占比例。完全消耗系數前10位的部門占文創產業完全消耗總量的62.07%，表明文化創意產業最終產品的產出變動對這些部門的產出規模具有較強的牽動能力。

對比分析直接與完全消耗系數可知，文化創意產業對124個部門的完全消耗系數大于直接消耗系數，其中兩系數比值在100以上的部門有14個。間接聯系在文創產業與地區產業部門間的后向經濟聯系中占比更高，間接聯系是文創產業后向經濟聯系的主體。

綜合分析后向直接關聯和后向完全關聯可以發現，文化創意產業的中間投入來自產業內部最高，產業對內部的后向技術經濟聯系最緊密；其次來自計算機部門，說明文化創意產業對于計算機行業的需求相對較強，產業的效率一定程度上取決于計算機硬件和軟件的開發和更新換代；對貨幣金融和其他金融服務的依賴也比較高，說明了文化創意產業是融資需求較強的產業部門，產業發展一定程度上受制于貨幣金融和其他金融服務的發展水平與支持程度；對批發零售行業的聯系緊隨其后，反映了文創產業消費特征。

表2 2012年北京文化創意產業完全消耗系數前10位部門

2 影響力系數分析

影響力系數指被研究部門增加單位最終產品對經濟系統的需求帶動程度，影響力系數δj的計算基于后向關聯，公式為:

(3)

影響力系數δj的計算結果分三種情況，即δj>1、δj=1和δj<1，分別表示j部門增加單位產出對地區經濟帶動程度超過、等于、低于社會平均水平。δj越大，被研究部門對地區經濟系統的需求拉動水平越高，支柱產業作用越明顯。

利用公式(3)，可以計算得到126個部門的影響力系數。計算結果顯示，文化創意產業影響力系數為0.7647，排在126個部門的第100位。文化創意產業對地區經濟的帶動程度不及全社會平均水平。

3 文化創意產業的前向關聯效應

前向關聯是指被研究部門由供給關系而與其下游部門產生的聯系，前向關聯效應用前向關聯度表示。前向關聯度指某部門與需要該部門為之提供中間產品的下游部門之間的生產技術關聯水平。通過分析文創產業與地區經濟系統中其他產業間的前向關聯關系,可以定量說明文創產業對北京地區經濟各個部門產生的供給推動能力。

3.1 前向關聯指標

探究部門間前向關聯度也需要從前向直接關聯度與前向完全關聯度兩個層面衡量。前向直接關聯度以直接分配系數hij表示,指i部門總產出中，被分配給j部門供中間使用的價值部分與i部門總產出之間的比例(本文在計算直接分配系數時未考慮流入因素，分母使用總產出指標)。

(4)

其中，aij指i部門單位總產出通過直接分配供第j部門作為中間使用的價值，Xi指i部門的總產出。公式(4)反映被研究部門與地區經濟中其他部門之間最直接的前向經濟聯系。hij越大,被研究部門通過直接供給方式推動下游部門發展的程度越高。H=(hij)n×n為直接分配系數矩陣。

前向完全關聯度是指被研究產業對下游產業產生的完全推動程度，這種完全推動既包括直接方式，也包括間接方式向其下游產業提供產品或服務。衡量前向完全關聯度需要使用完全分配系數eij,它表示第i部門的單位產出通過直接和間接方式分配給j部門使用的價值,用以反映i部門對第j部門的完全供給推動能力。其矩陣記為E，計算公式為：

E=(I-H)-1-I

(5)

3.2 前向直接關聯效應

文化創意產業除了以最終產品或服務的形式直接滿足消費者的精神文化需求外，還是很多產業的中間投入行業，以其技術、知識服務和支持其他行業發展。研究直接分配系數能夠反映創意產業的產出去向及其所占比重，并可進一步探究產業受國民經濟各個部門的市場制約程度。

直接分配系數越大,文創產業與另一產業的前向直接聯系越高，產業發展受另一產業的市場需求影響越大。從直接分配系數計算結果看，在全部126個部門中，除有色金屬礦采選產品業，麻、絲絹紡織及加工品業，針織或鉤針編織及其制品業，煉焦產品業這4個部門外，其他122個部門均與文化創意產業存在前向直接關聯關系，但這122個部門中僅有6個部門直接分配系數大于0.01。文創產業對地區經濟其他部門的直接分配系數較小，主要源于其產出被作為中間產品分配到地區經濟中其他部門的比重較小，僅占51.07%，也即有將近一半的文化創意產品被作為最終產品用于投資、消費或出口，這從另一方面說明文創產業與社會終端需求的接觸比較密切。

文創產業前向關聯產業前10個部門見表3。表3中的“推動程度”表示在文化創意產業提供給126個部門的中間使用總和中，其中任一部門所占的比例。直接分配系數前10個部門占文化創意產品與服務的直接分配總比例達到了80.61%，這10個部門是文化創意產業的主要直接供給對象。其中，文創產業用于滿足自身需求的分配比例最大。

表3 2012年北京文化創意關聯產業直接分配系數前10位

3.3 前向完全關聯效應

文創產業完全分配系數用以表示產業對經濟系統其他部門產生的完全推動作用，這種作用既包括通過直接方式，也包括以間接方式向經濟系統其他部門提供產品或服務。根據公式(5)可以計算文創產業的完全分配系數。

從計算結果看，除了有色金屬礦采選產品業，麻、絲絹紡織及加工品業，針織或鉤針編織及其制品業，煉焦產品業這四個部門外，其余122個部門均與文化創意產業有著前向完全聯系，并且有27個部門完全分配系數大于0.01，通過完全分配方式，文化創意產業的前向關聯關系增大。

文化創意產業前向完全關聯密切的10個部門及其相應推動程度見表4。前10個部門占文創產業的完全分配比例為63.66%，是文創產業的主要供給對象。

表4 2012年北京文化創意產業完全分配系數前10位

對比分析直接與完全分配系數發現，除4個部門的兩個系數均為0外，其余122個部門的完全分配系數均大于直接分配系數，其中兩者比值大于10的部門有19個，說明間接聯系在文創產業與地區經濟部門間的前向經濟聯系中占比更高。

綜合分析前向直接關聯和前向完全關聯可以發現，文化創意產業用于自身的產出分配比例最高，產業對內部的前向技術經濟聯系最緊密；其次是批發零售、金融、公共管理和社會組織等，反映出文創產業對這些行業的較高推動能力。

4 結論與思考

本文使用投入產出分析方法研究分析了北京地區文創產業的前后向關聯效應。研究結果表明：①文化創意產業與自身以及計算機、金融、批發零售、電子元器件等部門之間具有相對較高的后向關聯關系；②文創產業與絕大部分產業有前向技術經濟聯系，其中對文創產業自身、批發和零售、金融、公共管理與社會組織等部門的前向關聯明顯，文創的發展直接或間接推動這些行業的發展；③文化創意產業的總體影響力系數在所有部門中處于較低的水平，其對地區經濟的總體拉動能力低于社會平均水平，與北京地區經濟中其他部門的融合程度有限。

總體來看，北京文創產業對地區經濟系統的關聯效應還有較大的發揮空間。推動文化創意產業與實體經濟的深度融合既可以進一步增強其與地區經濟關聯效應、鞏固產業地位，也是首都經濟轉型升級之必需。因此，北京市發展文化創意產業不僅要大力培育消費市場，還要加強體制與機制創新，加快文化創意與電子信息、都市型現代農業、旅游、金融等地區重點與特色產業的融合步伐。具體來說，需要在以下幾個方面努力：

4.1 深度開發運作消費市場

北京文創產業與批發零售部門密切的前后向技術經濟聯系反映了產業的消費依賴特點，終端消費市場表現對產業發展極具影響力。因此，北京文創產業發展需要進一步發展消費市場，深入運作消費市場。近年來，國家和北京市廣泛開展文化創意產業不同類型的合作交流，為拓展國內外市場提供了便捷高效的渠道。未來需要更加尊重市場信號，狠抓產業的市場競爭力，依托實體與互聯網等不同渠道開拓各級各類文化消費市場。

4.2 切實推進文化創意與電子信息產業融合發展

北京文創產業與電子元器件等電子信息產業關聯關系比較緊密，未來，需要加快推動文化創意產業與電子信息產業融合，進一步提升首都電子信息產業的文化、科技含量，形成文化創意產業和電子信息產業兩部門的獨特競爭力。強化文化創意與電子信息的產業鏈協作，創新電子信息產業發展模式，推動文化創意和電子信息有機協同發展。在融合路徑上，選擇首都電子信息產業的優勢領域推進創意制造融合、大規模個性化定制和服務型制造，打造文化創意電子信息融合公共服務平臺。

4.3 促進文創產業與都市型現代農業的融合共進

北京文創產業與農業的關聯薄弱，支撐力和帶動力不強。今后應在找準結合點的基礎上，充分發揮文化創意產業在轉變北京農業發展方式、提升都市型現代農業的經營和管理中的作用，培育文化含量高、創意支撐力強的北京都市型現代農業新模式，強化示范帶動效應。以文化創意促進北京農業消費方式的進一步優化升級，以文化創意促進北京都市型現代農業生產水平獲得更高提升，推動北京農業的集約優化發展。

4.4 引導文化創意與北京旅游業的深度滲透

文化旅游是實現文化資源產業化和旅游業特色化的有效方式，受到各地的廣泛推崇。但北京文創與旅游的上下游聯系不十分高，兩者的融合發展還有待大力提升。未來需要借助北京旅游業擴大文創產業的傳播消費，并以文化創意提升北京旅游的內涵質量。以文化創意為內容，進一步加大北京文化旅游的多樣化、綜合性發展，提升旅游產品開發和旅游服務設計的創意、科技化水平，契合創意時代旅游需求的差異化趨勢。推進北京傳統、特色、現代文化資源向旅游產品與服務的轉化提升，進一步提升首都文化旅游精品的內涵和吸引力。

4.5 推動金融大數據在文化創意產業中的應用

文創產業與金融業關聯密切，金融創新是北京文創產業發展提升的引擎之一。而隨著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文化創意產業要謀求新發展、展開新布局，需要利用大數據提供更全面的信息資源，通過研究分析大數據探索產業未來趨勢，持續地開發出市場效益良好的文化創意產品。北京文化創意產業要站在時代尖端，必須善于利用大數據，尤其是與文化創意產業關聯密切的金融領域大數據，要建立和完善北京文化創意產業投融資數據分析和投融資信息對接數據平臺，幫助文創企業和從業者利用金融大數據最大限度地開拓融資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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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沈蓉)

Linkage Effects of Beijing’s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

Shen Xiaoping，Zhang Jingcheng

(Beijing Institut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formation,Beijing 100032,China)

Based on the input and output basic matrix of Beijing in 2012，using input-output analysis，this article calculated the contribution of Beijing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By calculating the direct consumption coefficients，complete consumption coefficients，direct distribution coefficient，complete distribution coefficient and influence coefficient，this article gave a quantitative measure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eijing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y and the regional economy.Analysis results showed that Beijing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y most depended on itself，had backward correlation with computer，finance，wholesale and retail，etc;It had forward correlation with wholesale and retail，finance，capital markets，etc.The influence coefficient of cultural creative industries was lower than the average level.

Cultural and creative industries；Input-output analysis；Backward correlation；Forward correlation；Influence coefficient

北京市科學技術研究院青年骨干計劃課題“基于數據包絡分析的京津冀科技資源配置效率研究”(201708)，北京市統計局2012年投入產出研究課題“文化創意產業對北京地區經濟影響的實證研究”(06)。

2016-11-08 作者簡介：沈曉平(1983-)，女，河南人，北京市科學技術情報研究所助理研究員；研究方向：文化創意產業，區域經濟，科技創新。

F223;G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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