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禮物

【摘 要】 景泰藍是我國一種著名的傳統文化手工藝品，它的制作工藝已入選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名錄。景泰藍的發展在歷史上有過高潮，也有過瀕臨滅絕的時候。在當下，對這樣一種傳統文化的產業發展的思考，既是對傳統文化的保護，又是對優秀文化產業的挖掘。

【關鍵詞】 景泰藍 銅胎掐絲琺瑯 文化產業

一、景泰藍

景泰藍，又稱銅胎掐絲琺瑯，是一種將各種顏色的琺瑯附在銅胎或是青銅胎上，燒制而成的瑰麗多彩的工藝美術品，最早的文字記載出現在元朝。因其是在中國明朝景泰年間興盛起來，因此命名為景泰琺瑯或是景泰瑯。后來又因多用寶石藍、孔雀藍色釉作為底襯色，而且“瑯”的發音近似“藍”，最后演變成“景泰藍”這個名字。后來這個名字廣泛的包括所有的銅胎掐絲琺瑯。

景泰藍無疑是一件民族文化精品，這種工藝不屬于我們56個民族中的任何一個，但它之所以能夠代表民族文化，是因為手工藝品自身的特點決定了它可以作為文化的物質載體，可以和任何一種民族的文化相結合。景泰藍是我國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北京是中國景泰藍的發祥地，也是最為重要的產地。有人說景泰藍輝煌勝金、溫潤勝玉、光澤勝珠、細膩勝瓷，這句話高度概括了景泰藍的特點，皇家御用之物處處體現著宮廷的高貴、典雅與大氣。

北京景泰藍以典雅雄渾的造型、繁富的紋樣、清麗莊重的色彩著稱，給人以圓潤堅實、細膩工整、金碧輝煌、繁花似錦的藝術感受，成為馳名世界的傳統手工藝品。景泰藍工藝的藝術特點可以用形、紋、色、光四字來概括。一件精美的景泰藍器皿，首先要有良好的造型，這取決于制胎；還要有優美的裝飾花紋，這取決于掐絲；華麗的色彩決定于藍料的配制；輝煌的光澤完成于打磨和鍍金。所以，它是集美術、工藝、雕刻、鑲嵌、玻璃熔煉、冶金等專業技術為一體，具有鮮明的民族風格和深刻的文化內涵，是最具北京特色的傳統手工藝品之一。

二、景泰藍的發展

中國元代后期已出現掐絲制品，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且故宮博物院收藏的獸耳三環樽、勾蓮鼎式爐、纏枝蓮象耳爐等，應是我國元代晚期作品。在《宋史·外國列傳》中記載：“大食國”本波斯之別稱。“大食”，是宋、元時期中國對西亞阿拉伯地區的稱謂。有關專家根據史料分析，“銅胎掐絲琺瑯”大約于13世紀末，由阿拉伯國家傳入中國。

中國有句很有哲理的老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使這種以金屬為胎填敷琺瑯釉料燒制而成的作品是舶來品，但在中華民族博大精深的藝術土壤上，也很快就融會了中華民族的傳統風格，成為中國工藝美術史上一顆璀璨的明珠。

景泰藍見于實物，以明宣德年間（1426年～1435年）為最多。這個時期，工藝的風格已經形成，技藝精湛，接近成熟時期。品種有瓶、盤、碗、爐、圓盒、香熏等。后來出現了鼎之類的欣賞品。制作胎型的物質材料有金、銅兩種。紋樣多為蕉葉、饕餮，獅戲球、西番蓮和大明蓮。釉色多為天藍（淡藍）、寶石藍（青金石色）、淺綠（草綠）、深綠（菜玉綠）、紅色（雞血石色）、白色（車渠色）和黃色。故宮所藏宣德年間的番蓮大碗，花形飽滿、色調鮮艷、釉質堅實，是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

明代的胎的銅質較好，多為紫銅胎，體略顯厚重，故造型仿古的多，主要仿青銅所用的彩釉均為天然礦物質料，色彩深沉而逼真，紅像寶石紅，綠像松石綠。此時的絲掐得較粗，鍍金部分金水厚。彩釉上大多有砂眼。款有“大明景泰年制”或“景泰年制”，底款、邊款均有。

清代的景泰藍工藝比明代有提高，胎薄，掐絲細，彩釉也比明代要鮮艷，并且無砂眼，花紋圖案繁復多樣，但不及明代的文飾生動，鍍金部分金水較薄，但金色很漂亮。清代是掐絲琺瑯工藝發展的又一期。由于社會的安定與經濟的繁榮，皇宮養心殿設立御用工廠，稱為“造辦處"。康熙三十年（1691年）“造辦處”的御用工匠多至幾百人。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設“作”來制造各種御用器物。琺瑯作也是其中之一。但這個時期的制作水平較之明朝無大發展。到了乾隆時期（1736～1796年）景泰藍與雕漆、金漆鑲嵌等行業，得到了空前的發展。乾隆四年，從廣州招來琺瑯藝人梁紹文，邀揚州藝人王世雄進宮制作琺瑯器。這一時期，景泰藍制品在皇宮內處處可見。小到床上使用的帳鉤，大到屏風，甚至高與樓齊的佛塔（故宮珍寶館乾隆花園內，承德外八廟小布拉宮內的大殿都有陳設），以及日用品，桌椅、床榻、酒具、硯、匣、筆架、建筑裝飾、宗教用品等等，無所不備。

民國時期景泰藍總體水平不及前代，胎體薄，色彩鮮艷有浮感，做工較粗。這時只有“老天利”，“德興成”，制作的景泰藍工細，質量好。造型多仿古銅器，或仿乾隆時的精品，款，已都是刻款了。現在景泰藍的陳設品多，不做實用品。

現在的景泰藍工藝大有提高，造型多樣，紋飾品種繁多，價格上也讓人比較容易接受，因此，已成為我們與國際友人和親朋好友互相往來的最佳禮品了。但當代人對景泰藍工藝畫的認識還停留在書本，真正欣賞過景泰藍作品的為數不多。

三、與景泰藍的不期而遇

解放前夕，由于多年戰亂，民不聊生，景泰藍原料不斷上漲，琺瑯成本不斷升高，海運匯價昂貴，一些做出口生意的商人不敢輕易經營，致使琺瑯藝人的生活更是難以為繼，從業人員銳減，整個行業岌岌可危。

剛剛解放的新中國百廢待興，景泰藍行業還是處于瀕危境地。為挽救這一民族傳統工藝，有關部門采取了各種措施，為規范景泰藍生產制作，成立了國營特藝試驗廠，將琺瑯作坊組織起來成立集體或公私合營企業。1950年北京市工業局局長張錦成委派北京特種工藝公司領導到清華大學聘請梁思成、林徽因做顧問，指導工藝美術創作設計。

新中國成立初期，有一天，林徽因從琉璃廠的一個舊古玩攤上買回一只景泰藍花瓶。老攤主對林徽因說：“這是正宗的景泰藍，別處你見不到了。北京的景泰藍熱鬧了幾百年，到這會兒算絕根兒了。”林徽因聽了這話，不禁為這門傳統工藝的命運擔憂起來。她與梁思成再三商量，決定在清華大學營建系成立一個工藝美術教研組，搶救瀕于滅絕的景泰藍工藝。

雖然清華大學營建系工藝美術教研組只存在了很短的時間，但對于景泰藍工藝的恢復、傳承和發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它不僅培養了錢美華等一批優秀的景泰藍工藝美術大師，更為景泰藍的傳承和發展確定了一個正確的方向。

1955年春，林徽因因病入住同仁醫院，錢美華趕去看望。據錢美華生前回憶，當時林徽因已極為消瘦，在聽完近來手工藝品設計的介紹后，她臉上泛出愉快的神情，“景泰藍是國寶，不要在新中國失傳。”

四、產業的思考

作為我國第一代高級轎車，1960年紅旗轎車中國味道十足：尾部都采用了獨具一格的宮燈型尾燈，車內內飾則采用了景泰藍、福建漆、杭州織錦等。

2009年 10 月 20 日舉行的北京市工藝美術展上，由錢美華大師構思創意的2.009米巨制《和平尊》獻禮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60華誕，引來無數稱贊。

在2014年APEC會議上，北京琺瑯廠有限責任公司承接了北京雁棲湖國際會都景泰藍室內裝飾工程。

現在朝外CBD昆泰廣場上有一座造價上百萬的《花開富貴》景泰藍噴水池；中華民族藝術珍品博物館前有一座《生命的旋律》景泰藍噴水池；首都機場專機樓有景泰藍裝飾的貴賓接待室；新加坡有一座直徑2米多、高3米多的超大型景泰藍《轉經輪藏》，這些都是景泰藍在新領域成功的例子。

近年來，在藝術品市場中，景泰藍被稱作是“硬通貨”，價格一路飆升，2002 年香港佳士得秋拍的“明景泰藍纏枝番蓮蓮蓬盒”成交價1057萬港幣。2007 年佳士得一對清乾隆景泰藍胡人像拍出了652.8萬歐元（約合人民幣6529 萬元）的高價。而2009年香港蘇富比春拍中，一對清乾隆“景泰藍多穆壺”，以9072萬元人民幣成交。歷年景泰藍香爐的拍賣價也從幾萬到十幾萬、幾百萬一路攀升至超億元的新高，不斷刷新景泰藍拍賣的世界紀錄。

隨著景泰藍收藏市場的升溫，人們終于開始關注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了。但是我想現如今更多的人關注的還是收藏景泰藍的升值空間以及今后可以給他們帶來的收益，而不是虔誠的去了解景泰藍背后的文化。要說景泰藍的文化，它體現的應是北京傳統文化，是一種宮廷文化。且不論外地人，很多土生土長的北京人恐怕都不知道景泰藍是什么，更別提對景泰藍文化的了解了。不可否認的是，景泰藍比一般的工藝品價格要高，從某種意義上講景泰藍可以被認為成一種奢侈品，收藏的成本相對較大，因此受眾群體就小了很多。這也是客觀上影響景泰藍被人們熟知的原因。

因此可以看出，景泰藍行業的發展不容樂觀。與此同時，精品景泰藍的價格越是持續走高，景泰藍贗品、次品市場越是猖獗。要使大力推崇景泰藍，行業標準至關重要。正是由于缺乏完整的行業標準作為先導，國內外消費者很難對景泰藍有更深入的了解，因此很難提升人們購買的欲望和對景泰藍品牌的認知。

附：現階段各種觀點

“景泰藍行業的發展不容樂觀。與此同時，精品景泰藍的價格越是持續走高，景泰藍贗品、次品市場越是猖獗。要使大力推崇景泰藍，行業標準至關重要。正是由于缺乏完整的行業標準作為先導，國內外消費者很難對景泰藍有更深入的了解，因此很難提升人們購買的欲望和對景泰藍品牌的認知。”

“景泰藍出口最輝煌的時期，它的需求量很大，那時國家號召工廠支援農村，于是北京琺瑯廠就在農村發展了一些加工點，并派去了技術人員。后來，景泰藍行業由出口轉向內銷，產量有所下降，琺瑯廠就撤回了技術人員。但這時的農村加工點，已經初步掌握了基礎的制作工藝，并開始自行設計銷售。相比較國企大廠，產品雖然在工藝水平上存在不少差距，比如釉料顆粒很粗，銅絲掐不到位等，但低廉的售價仍舊對市場造成了很大沖擊。而且這些產品銷往海外后，也或多或少影響了中國景泰藍的名聲。”

“找徒弟難。”面對著車間中寥寥無幾的年輕人，夏煥真憂心忡忡地說：“現在招工都是雙向選擇，徒工學了一段時間后，有悟性，又愿意留下來的，我們歡迎，耐不住寂寞的也留不下。現在廠里的高級技師大多數都是 40 多歲了，他們是中國景泰藍制造業的中堅力量，20 多歲的年輕人不多，而且還不能獨立承接大件產品。等這些老技師退休了，新人不知道能不能頂上。”招聘的新人基本上是從頭學起，想當上高級技師不僅要掌握一定的技藝，還必須要參加國家考試。

“工資低是收徒難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夏煥真說，廠里正式員工的平均工資是每月 2400 元錢。這還不是能拿到手的，還要再扣去三險一金，不過也已經是工美行業的高收入了。新進學徒的工資，還要再低一些。”夏煥真頗為無奈地說：“我們也想漲工資，但廠子的負擔實在太重了。我們有退休職工 1000 多人，光是負擔他們每年的供暖費就要上百萬元。從前景泰藍輝煌的時候，每年利潤上千萬美金，這自然不是問題。但現在大不如前了，去年純利潤就算不錯了，大概也只有 300 萬人民幣。”

“進入市場經濟后，只等著國家政策扶持是不行的。更重要的，是企業自己的創新。”

“保護景泰藍，最重要的是要從保護知識產權入手。”張同祿說：“當前，大師們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景泰藍造型被小廠盜版的事屢有發生。這不僅損害了大師們的權益，而且那些產品粗制濫造，還損害了大師們的聲譽。”他大聲疾呼：“工藝品也應該有商標！”

“盡管2006年景泰藍制作工藝已經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但是景泰藍工藝品行業標準卻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參考文獻】

[1] 董橋. 景泰藍之夜. 牛津大學出版社， 2010.

[2] 陳實. 基于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探索. 中國市場，2016.

[3] 王夕.北京景泰藍基地：失手還是重生. 北京科技報，2009.

[4] 許伊萌.景泰藍該怎樣延續昔日輝煌.人民日報海外版.2006年8月31日004版.

[5] 劉亞力.讓景泰藍變身北京禮物.北京商報.

[6] 唐瑩.雅致七寶燒，華貴景泰藍.

作者簡介：李思捷，1994年2月25日出生，女，漢族，籍貫陜西，中央民族大學在讀碩士，研究方向中國少數民族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