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馬

梁榮

斗馬，兩匹馬互相撕咬，一場嘴上論英雄的斗爭，會不會是血淋淋的惡戰？

我邊整理相機包邊暢想?！笆?，快點?。《否R已經開始了，再不走就遲了！”樓下等我的侄兒阿杰急了，大聲地催促。

下樓，一個跨腿，穩穩地坐上侄兒的摩托車。一陣急促的“突突突……”聲后，撒下股小黑煙，摩托車急駛在前往融水苗族自治縣安陲鄉大塅村的路上。還好，大塅村與我們寨子是隔壁鄰居，十幾分鐘后，我們便來到了斗馬的場地。田野里，早已站滿看熱鬧的人。

穿過人群，只見一黑一白兩馬縱身跳站起來，雙足在半空中相互對踢。緊接著，四足相靠，停在半空中，就如站梅花樁。沒等看的人換口氣，兩馬同時張開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狠狠地向對方咬去，發出“嘶嘶嘶”的撕咬聲……白馬被黑馬一嘴“單掌斷磚”劈倒下來。白馬轉身詐逃，黑馬立撲上去，哪知白馬抬起后腿來個“青龍擺尾”，“啪”的一聲給黑馬重重地踢上一腳。黑馬怒火中燒，一跳一撲張嘴給白馬來招“餓虎撲食”，一把咬住了白馬的脖子，同時把白馬撲倒在地。以為白馬會就此屈服，誰知，白馬順勢后滾翻，騰空一個“旋風掃葉腿”，給黑馬來一陣如雨點般的“佛山無影腳”……白馬翻身躍起，沒等黑馬那招“飛龍在天”落地，早已四蹄彈起，嚇得逃到百米之外……

這邊輸贏剛定，那邊進來了一“黑大個”和一“小矮灰”。我們都在笑“小矮灰”定會被“黑大個”嚇跑的，誰知它沒等主人把韁繩松脫，已踏蹄乘風飛一般地沖過去，“黑大個”還沒站定，已遭“小矮灰”一招“海底撈月”：只見“小矮灰”前足抱緊“黑大個”的后脖，張嘴撕下一口黑毛?！昂诖髠€”轉身欲撕，“小矮灰”已“白鶴亮翅”高高跳起，等“黑大個”剛轉身，一“白蛇吐芯”踢在“黑大個”的腦袋上……幾輪下來，“黑大個”招架不住，灰溜溜地逃走了……田野里響起一陣沸騰的叫好聲……

相傳五百年前，苗族姑娘都喜歡嫁給斗馬的能手。要是出現眾男追一女的情況，苗王就組織斗馬決定姑娘的歸屬。經過幾百年的演變，這種對婚姻起裁決作用的斗馬，在長期的生產生活中，逐漸成為了苗族獨特的習俗。如今，在融水苗家，每到春節、新禾節、蘆笙節等苗族傳統節日，都要舉行斗馬來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