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時代，教育怎么變？

周潔

“Hey Siri，you are so smart.”（Siri，你真聰明。）

“Im not just a pretty face.”（我可不是一只花瓶。）

是的，比起最早一代的Siri語音助手，Siri已經逐漸變得像一個真正的小秘書，能處理一些簡單的用戶需求，而Siri也因為蘋果手機的普及度，成為大家最容易接觸到的人工智能產品。

實際上，人工智能的腳步遠不止如此。在剛剛過去的首屆世界智能大會上，科技部部長萬鋼表示，最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已編制完成，規劃對指導2030年的中國人工智能產業進行系統的部署，同時包括與此相關的人工智能重大科技項目。

而在海外，CB Insights的研究報告顯示，僅在2016年，就有40多家致力于推進人工智能技術研發的私企或者創企陸續被國際知名科技企業收購。毫無疑問，人工智能將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為科技公司的必爭之地。

這一切，都告訴我們，AI時代，真的要到了。

人工智能的科學與藝術

根據美國2016年發布的《國家人工智能研究和發展戰略規劃》，2013-2015年，全球以科學為索引提到“深度學習”的期刊文章的網站數量增加了6倍。與之相應的，中國的人工智能產業規模在不斷擴大。

7月20日，國務院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了面向2030年我國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的指導思想、戰略目標、重點任務和保障措施等內容，從國家層面推動技術革新。對于新規劃的落地，專家和學者一致表示，人工智能正在成為目前全球范圍內最重要的技術革命，而我國人工智能產業目前發展勢頭良好，正在進入“加速成熟期”，語音、圖像、自動駕駛等多個領域的眾多人工智能應用，不但會在近期出現成熟應用，還將快速普及，并成為重要的產業投資機會。

1950年，阿蘭·圖靈出版《計算機器與智能》，書中提出的“模仿游戲”，也就是后來被稱為的“圖靈測試”，至今還是AI領域的靈感繆斯。而人工智能概念的真正起點，則是在1955年美國達特茅斯大學召開的學術會議，會議持續了一個月，直接催生了后來人所共知的人工智能革命。1961年，第一臺工業機器人Unimate開始在新澤西州通用汽車工廠的生產線上工作。1970年，日本早稻田大學造出第一個人形機器人WABOT-1，10年后，Wabot-2橫空出世，并且能夠與人溝通、閱讀樂譜，甚至演奏電子琴。1997年，IBM研發的“深藍”（Deep Blue）成為第一個擊敗人類國際象棋冠軍的超級計算機。2006年，深度學習的概念正式提出，它使人工智能產生了革命性的突破。2016年，谷歌Deep Mind研發的AlphaGo在圍棋人機大戰中擊敗韓國職業九段棋手李世石。

在人工智能的發展歷程中，不僅僅只是作為一種科學產品，它也充滿了藝術性，充滿了人對自身邊界的探索和發現，充滿了成功與失敗的上下求索。曾有人說，人工智能無法取代人類的最終原因，是因為它無法思考，產生不了諸如繪畫、音樂等藝術作品。但其實，人工智能也已經在藝術創作領域進行了許多嘗試，比如早前谷歌研發的人工智能算法Deep Dream和一家非營利機構聯合舉辦了一次畫展和拍賣，展出了29幅人工智能的畫作，其中一幅拍出了8000美元的高價，還有公司發布了它們的首款沙畫機器人，它可以根據特定程序創作沙畫作品。

不過，藝術之所以具有價值，并不是僅僅靠采集數據和建立模型，藝術應該是那些無法被公式推演出來的，是苦苦思索后驟然獲得的靈機一動，是與生命相關的感動與魅力釋放。被譽為AI圣經的《深度學習》一書中說：抽象和形式化的任務對人類而言是最困難的腦力任務之一，但對計算機而言卻屬于最容易的。從這個角度來說，人工智能可以承擔藝術創作中重復繁瑣的部分，使藝術家從中解脫出來，但卻還是無法取代藝術家。

或許人工智能本身的開發，也已經是一個藝術作品。

英語學習的AI時代來了？

“哪里不會點哪里，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相信這句廣告臺詞，讓無數家長都種草了這款英語學習產品。在中國，一提到教育問題，每一個父母都會盡己所能地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這個班那個班，能報的都報上，這個學習機那個電子詞典，能買的都買了。但是，這些學習產品除了所費甚巨之外，真的有和它們的售價相匹配的效果嗎？

《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中提到，我們要開發基于大數據智能的在線學習教育平臺，還提出要完善人工智能領域學科布局，設立人工智能專業等。人工智能在教育行業的布局，

或許，是時候派出我們的AI老師了！

事實上，如果你走在上海的地鐵里，或許已經看見了這樣一款產品的主打廣告詞——“我的老師非人類……從此我沉迷英語無法自拔”，沒錯，這就是主打人工智能的英語流利說。

打開英語流利說的App，你首先會收到一封英語水平的測試邀請，通過聽、說和若干選擇題之后，系統會為你目前的英語水平進行一個評分，這一評分綜合了發音、聽力、閱讀、詞匯、語法和流利度六個方面，同時還會為你提供一個量身定制的學習計劃。

英語流利說的創始人兼CEO王翌告訴《新民周刊》，其實在2012年這個項目剛成立時，他們只是想做一款像“唱吧”那樣的英語口語打分軟件，而選擇教育，則是因為這是一個已經相對成熟的市場，擁有良好的付費習慣，最重要的是，能夠通過技術對已有的工作效率進行極大的提高——他認為，在老師的工作中，很大一部分時間要用來批改學生的作業，一對多的工作也讓老師無法為每一個學生制定合適的學習方案，而這些機器的工作，完全可以通過技術來得到提高，這，就是人工智能的領域。

王翌向記者介紹道，人工智能和教育相結合以后，最大的優勢是它的高效率和個性化服務。人的腦容量和記憶力是有限的，但是計算機卻是無限的，在英語流利說的AI化的過程中，第一步，就是數字化，也就是2012年這個App上線時所有的功能——英語口語打分;而在數字化的過程中，英語流利說完成了它的第二步——數據的積累，目前，流利說上擁有全世界最大的中國人英語語音數據庫，可以解構不同地區的人群在說英語時遇到的問題，現在是一個數據為王的時代，用戶數據越多，就意味著你可以越容易地建立精準的中國人發音模型，而他們所生產的那個AI老師，也就會更聰明、更智能。

在完成這些積累之后，英語流利說引入了諸如深度學習模型這一算法，關于這個詞的定義，在《深度學習》一書中，作者明確地給出了概念：“深度學習讓計算機通過較簡單的概念構建復雜的概念。如果繪制出表示這些概念如何建立在彼此之上的一幅圖，我們將得到一張‘深 （層次很多） 的圖。由此，我們稱這種方法為 AI 深度學習 （deep learning）”。語音識別在 20 世紀 90 年代得到提高后就一直停滯不前，引入了深度學習模型后，語音識別錯誤率顯著下降，有些錯誤率甚至可以降低一半，這使得流利說可以在發音、語法、詞匯和流利度四個維度評估被測者的英語水平。正是通過巨大的數據庫和先進的算法，英語流利說被世界著名的語言評測專家Barry OSullivan教授認為是過去二十年來最為精準的語音自動評分軟件。

測評只是學習的第一步，知道哪里強哪里弱才能對癥下藥，因材施教。在高精度的口語評測系統的基礎上，英語流利說向用戶開展了個性化學習的服務。而這，與人工智能也是分不開的。如果把一個英語老師的能力抽象化，那么他首先要會教，其次要能夠指導學生練習，但在目前的教育現狀下，老師是明顯供應不足的。因此，基于流利說豐富的數據、先進的算法、科學的教學內容，他們所創造的AI老師能夠在教、練、測、答四個方面都不輸于真人老師。AI老師正式出道后，為了檢測學習效果，王翌找了400個用戶做測試，在兩個月的時間里，受測者只能接受AI老師的指導，結果顯示，60%的受測者再次參加托業橋考試的成績與兩個月前的考試成績相比，提高了一個歐標，并且學習效率比起傳統學習途徑提升了3倍。

不過，王翌也坦率地說，不是每個人都適合AI老師的教學方式的，首先，這個學生一定得是一個自學型用戶;其次，他要偏好于使用手機來進行學習……而對于使用英語流利說的用戶，他們也會建立相應的虛擬班級，由班主任（不擔任具體的教學）和AI助手共同管理，其中，AI助手會幫助班主任處理那些瑣碎復雜的重復性工作。

就在本周三，王翌宣布獲得了一筆近1億美元的 C 輪融資并將憑此建立一個AI實驗室，專心產品的研發。王翌告訴《新民周刊》，或許在不遠的未來，AI老師就能完全取代老師所具備的教書功能，不過，他也承認，對于老師的另一個功能——育人，“AI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探索AI老師的更多可能

學霸君，在很多人的第一印象中，是一款上傳題目圖片就可以在線免費解題的軟件，但如果你對今年和考生一起進考場的智能教育機器人Aidam還有印象，你就知道，學霸君并不是僅此而已。除了可以傳圖知答案外，近年來學霸君在智能教育領域大力投入，開發出了自己的智能教育系統，它可以模仿人腦的感知、記憶、認知、分析、建立經驗知識庫、聯想、判斷、決策整個過程，使機器閱卷、個性化指導、個性化學習、教案改進等變成可能。

學霸君的CEO張凱磊是做教育出身的，在過去的經驗里，他深刻地認識到個性化教學才是互聯網教育的核心，而這，離不開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在2017中國互聯網教育論壇上，張凱磊分享了他眼中的互聯網教育“L0到L5”的發展路徑規劃：“L1階段，作業跟考試信息數字化了，機器開始輔助老師做一些最基本的分析，學制仍是12年，考試制度依舊沒變;L2階段，教學模式還是1對50，不過作業及教學開始出現分層化、個性化;L3是個突破性的階段，老師可以跨班講課，學生可以有秩序地走班聽課，個性化分層更細化，逐漸出現非標準化考試;L4階段，老師可以給更大規模的學生上課，根據每個人的學習情況，提供不同的教學內容。在這個階段也會出現提早畢業的情況;L5是一個老師給10萬人講課，學習的內容將完全由系統推薦，進而達到完全個性化教學。”

目前學霸君的智能教育系統已經和多家中學展開合作，而根據反饋的數據，使用這一系統的班級，在數理化單科的班級平均分上可以比原來提高20—30分。通俗地說，也就是把一個普通班的成績拉到了重點班。除了數理化課程之外，學霸君也正在很多的文科體系里面做一些技術積累的嘗試，或許明年，我們就能看著學霸君的智能教育機器人寫出一篇高考的范文來了。

而對于智能教育系統是否會讓真人老師失業？張凱磊這樣認為：淘汰掉的，是那些不負責任的老師，卻絕不會搶掉好老師的飯碗，反而能成為他們的得力助手，處理那些諸如作業批改的瑣事，讓他們有時間和精力根據學情去做個性化教學。

其實，不管你愿不愿意，AI老師都已經一個一個地出現了，但正如這些業內人士所說的，技術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造福人類，畢竟，當一個家庭開始接受智能掃地機器人的時候，那么請一個AI老師做家教，還會遠嗎？而AI老師，也必將在提高教育的效率和質量方面，做出它應有的貢獻。

這不是教育的危機，而是另一種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