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瓦良格到希臘人之路”的由來及其重要性

葉玉虎

俄國最早的居民都是沿著大河聚集的，而離河較遠的居民往往會將自己生產的蜂蜜、蜂蠟、皮毛等貨物提供給沿河居民來換取一些自己所需要的物品，而沿河的居民則將這些貨物通過河流販運到其他地方來換取其他的物資，于是在河流沿岸逐漸形成了許多的商業中心，而通過這些商業中心的延伸，逐漸形成了一條大商路，這條貿易線路從芬蘭海灣以及拉多加湖開始，順著納爾瓦河或沃爾霍夫河以及洛瓦季河向下延伸，經過西德維納河的一小段路程，通過水陸聯運，到達水流湍急、直奔黑海的第聶伯河。然而，這條通道有一個棘手的障礙：在第聶伯河的下游，水流湍急是因為一系列的花崗巖山脊，其中有一些橫跨河流，是航行十分危險。春天，深不見底、奔流不息的水流讓船只無法招架，而在其他季節，淺水又讓船只無法通行，貨物只能在中途卸下，在長達70千米的陸地進行運輸。然而障礙一旦被克服，順著第聶伯河路線航行，羅斯人會到達世界上最富有的拜占庭市場。這條商路便是“瓦良格到希臘人之路”。

通過這條商路到達拜占庭的羅斯人用奴隸、獸皮、皮革制品以及蜂蜜和蜂蠟向拜占庭人換取谷物、葡萄酒、香料、絲綢和奢侈品。這些南下經商的羅斯人因此與斯拉夫人產生了聯系，這恰恰影響了俄羅斯歷史的發展，隨后羅斯人便對整個第聶伯河地區進行了征服，并隨后建立了以基輔為中心的羅斯城邦，俄羅斯的歷史正是進入了基輔羅斯時代。這被很多學者認為是俄羅斯歷史發展的開端。

在羅斯人征服第聶伯河流域后，為了鞏固他們的統治以及保護這條重要的商路，羅斯人在第聶伯河中游的一個交叉口處建立了一座要塞，這就是鼎鼎有名的基輔，隨后在羅斯人的苦心經營下，一個從斯堪的納維亞到拜占庭的龐大的貿易地盤建立了起來，羅斯人在這一塊區域建立起來了一系列的據點，來保障商路的順暢，特別是在沃爾霍夫河流域以及伊爾門湖泊地區（即現今諾夫哥羅德地區）建立了許多的要塞，而這些要塞后來逐漸都發展成了俄羅斯早期的城鎮，有很多一致留存至今，如斯摩棱斯克。

對于不善于經營農業生產的羅斯人來說，維持這條商路顯得意義重大，他們吃的都是從斯拉夫人那里搜刮來的東西，并將一些戰利品和貢品作為商品通過商路沿途販賣以維持自己的生計，在羅斯人的社會里，一個父親往往會在自己的孩子成年的時候，讓自己的孩子用手掌夾住他的劍，并告誡自己的孩子：“我沒有遺產可以給你，你只有靠自己的雙手和劍來爭取你的財富，否則你將一無所有”，這反映出沒有耕地沒有固定的財產來源的羅斯人只能通過掠奪和貿易來維持他們的生活，而皮革貿易則是他們最重要的貿易品。

而羅斯的貴族也會沿著這條商路來收取他們所管理區域的貢賦，每年的11月份，基輔的王公便會帶著他們的仆從以及親兵前往對他們有臣屬關系的斯拉夫人部落進行索貢，這就是著名的“索貢巡行”，這些大公會在所到處大肆搜羅，過著極其奢侈的生活，這樣的行為有時候也會激起斯拉夫人的反抗，早期斯拉夫人對于羅斯人的矛盾即由此開始。當到了第聶伯河開始破冰的時候，大公們便帶著自己的隨從和貢品返回基輔，等待著斯拉夫人伐木并建造好船舶送到基輔裝上所有的貨物，其中很多就是搜羅來的貢品，然后沿著第聶伯河到達韋迪切爾，在那里等待著來自諾夫哥羅德、斯摩棱斯克、柳別齊、契爾尼哥夫以及維什哥羅德的貨船到來會合后沿著商路將貨物運送到拜占庭。

在這樣的一條商路里，征收貢品是保障商業貿易得以進行的首要保證，但是由于這個時期羅斯的整個國家機構并不健全，整個社會的發展水平也并不高，于是坐等貢品送上門的事情，并不是十分的穩固。于是“索貢巡行”這種形式成為了主流，而這種方式一定程度上有利于加強羅斯貴族對地方的控制，為了維持這條商路的運行，基輔羅斯可以將自己屬地內的所有居民緊密的聯系起來， 因為如果要保證商路的運行必然會需要有大量的采伐和造船，這會給當地的一些居民帶來一定的收益，雖然這些工作往往也帶有強迫的性質。另外每年對于貢賦的準備也是對這一區域的經濟發展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商業活動所帶來的巨大利潤，讓基輔羅斯大公的扈從們對他的行為進行效仿，在冬天的時候他們便到各自的領地里面去搜集各種貢品，然后會交給基輔羅斯大公，然后通過夏季的商船隊伍將貢品運往國外銷售收獲利潤，并最后從這筆利潤中獲取一定的份額作為自己的報酬，這種形式的關系維持住了基輔羅斯大公與自己扈從的緊密的主從關系，于是這條商路對于基輔羅斯來說幾乎是一條生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