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國家、社會和個人三個層面上具有高度的契合性。在國家層面上,維吾爾族追求富強、和諧;在社會層面上,維吾爾族追求公正、法治;在個人層面上,維吾爾族愛國、敬業、誠信、友善。這種契合性,為在新疆等維吾爾族聚居區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關鍵詞:維吾爾族;《福樂智慧》;傳統價值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中圖分類號:C91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是維吾爾傳統文化的精髓和核心,是對維吾爾優秀傳統文化的提煉和升華。作為世界觀的重要內容的核心價值觀,是個人自我意識的核心,構建著個人的精神家園,回答著人生的價值和意義,引導、制約、規范著維吾爾人的實踐活動和全部社會生活。“在民族地區培養和構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應立足于當地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1]通過對古代維吾爾族名著《福樂智慧》①和《突厥語大詞典》的梳理與研究,進一步總結和凝練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發掘它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契合點,對于我們理解維吾爾人的生活方式、風俗習慣,尊重維吾爾人民族感情等具有重要的意義,也是在維吾爾人聚居區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前提和基礎。
一、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國家層面的契合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這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國家層面所倡導的價值準則;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對“富強”與“和諧”也有著強烈的追求。因此,在內容維度上,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國家層面上有著高度的契合性。
(一)維吾爾族對“富強”的追求
“富強”即民富國強。歷史上,任何一個國家或民族都對“富強”有著強烈地追求,維吾爾族也不例外。富強不僅是滿足社會個人的基本生存的需要,而且也是社會發展的前進動力。在西域眾多政權鼎立的時代,統治者清醒地認識到只有富強才能求得生存和發展;因此富強也成為他們治國理政的主要價值目標。生活在喀喇汗王朝時期的優素甫·哈斯·哈吉甫在《福樂智慧》一書中,詳細闡述了富強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大臣賢明告訴日出王,“百姓會富足,國家會昌盛,你將隨心所欲把財富聚積”(5542行②)。賢明告誡日出王要關注貧困者等社會的弱勢群體,只有他們富裕了,這個國家才能真正實現富強。“若關注貧困者,他們會成為小康,小康者得以養息,便能夠致富。貧困者成小康,小康者會變富;小康者變富,國家便富足”(5566-5567行)。
賢明進一步指出,只有國家興旺發達、人民安居樂業,國君才能受到人民的擁護和尊敬。“國家興旺,百姓安居樂業,國中將會人人為你祈福”(5568行)。“你的事業由此而日益興旺,疆土日廣,人民日益蕃息。你會享有盛譽,威名遠揚,普天下人民渴望瞻仰你的豐姿”(5915-5916行)。日出王聽從賢明和覺醒的建議,采取一系列治國安邦的措施,國家得以富強,百姓安居樂業。一方面要實行“仁政”,另一方面也要用強力手段鏟除國內外的敵對勢力,為人民安居樂業、國家富強營造良好的內外環境。“在內要把暴徒鏟除干凈,在外要把強盜掃蕩無余”(5547行)。“就這樣,日月年華悄然逝去,天下繁榮,百姓富裕”(5950行)。國家的繁榮富強,是人民安居樂業的保證;沒有國家的強盛,在那個戰亂的年代,人民的基本生活無法得到保障。所以,國家富強不僅僅是統治者的治國理念,也是每一位普通民眾基本權益得到保障的基本條件。
(二)維吾爾族對“和諧”的追求
維吾爾文化最基本的一個特征就是“多元性”,在它形成和發展的過程中先后融合了波斯文化、古希臘文化、古印度文化和中原文化。維吾爾族也不是至始至終只信仰一種宗教(伊斯蘭教)的民族,在歷史上,薩滿教、襖教、景教、摩尼教等宗教在維吾爾族的形成發展過程中曾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直到15世紀伊斯蘭教才真正地融入維吾爾族人的日常生活。因此,在一定意義上可以說,維吾爾文化,就是多種文化和諧發展的產物。多種文化或文明的和諧發展,是維吾爾文化和價值觀形成的基本路徑;所以,和諧在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中有著豐富的文化意蘊。
第一,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在《福樂智慧》第四章中,作者優素甫·哈斯·哈吉甫用大量華麗的辭藻贊頌春天,“東方吹來了和煦的春風,為裝點世界,打開了天國之門。龍腦香消失了,大地鋪滿了麝香,世界將把自己打扮得五彩繽紛。習習春風趕走了惱人的冬天,明麗的春天又拉開了幸福之弓。”(63—65行)這種生動的描述,讓我們領略到一千年前喀什噶里到處彌漫著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的大自然和諧之美。同時,也表現了維吾爾先民對人與自然和諧關系的向往與追求。在人類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比較落后的喀喇汗王朝時期,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是人類生存發展的基礎。
第二,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和諧。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和諧,是和諧的重要內容之一。維吾爾先民不僅追求人與自然關系的和諧,而且更加重視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和諧。雖然優素甫十分清楚“人心深似海”,“人的心田好比無底的大海,知識好比珍珠,深藏在海底”(211行),但是他依然相信通過對知識和智慧的運用,人與人之間是可以和諧相處的;尤其是國君與大臣之間的和諧關系,是成功治理一個國家的關鍵。《福樂智慧》圍繞著治國安邦這一中心議題,詩人展開了有關安邦治國的詳細論述。一方面詳細論述了“國君、大臣、將領、侍臣、官監、使節、書史、官延司庫等必備的條件,為臣如何為國君供職,如何對待黎民、哲人、學者、農民、牧人、工匠、貧者等所須具備的條件和應履行的義務;另一方面則是詩人心中向往的理想之國。在協調人與人、人與己和諧的關系中,《福樂智慧》的作者闡明了道德知識和智慧的關鍵性作用”。[2]
第三,個人自身內部的和諧。身心健康是個人自身內部和諧的重要表現。優素甫認為,身心健康的關鍵在于對自身內心的調節。“人心好似玻璃般輕脆,切勿口出粗言,將它撞碎。人心一俟粉碎,樂趣亦不相隨,親近者隨之疏遠,好處一去不回。你若欲求親近,就要珍惜人心,人心一遭損傷,近者當即不親”(第4610—4612行)。對生活的樂趣,以及人際關系的處理,“人心”都起著重要的作用;人心就像玻璃,一旦破碎,就很難重拾對生活的信心。所以,對自身“內心”的調節是和諧身心關系的關鍵。保持心靈健康,在于內心愿望的實現。“賢明說:一心向往而追求之事,即是心靈最大的樂趣。眼睛的樂趣是看到情人,心靈的樂趣是實現心意”(1892—1893行)。心靈的疾病,多半是由于愿望不能實現引起的。“心兒激動,去追求某一愿望,不能實現,就會心懷惆悵”(3857行)。
另外,關于身體健康方面,優素甫對“病從口入”篤信不疑。他認為,要根除病魔,保持身體的健康,最重要的是要學會管控好自己的“口”。他告誡眾人,“飲食莫過量,要恰到好處,有志之士曾經對我如此講述:饕鬄之徒進食生吞活剝,吃了不消化會招致病魔。病從口入,飲食要適可,抑制你的胃口,少吃少喝”(4613—4615行)。身體健康和心靈健康是辯證統一的關系,它們之間既相互影響,又相互促進。身體的健康,受制于心靈的健康,心靈的健康是身體健康的保證。“人身七官受制于心靈,人以心靈挑起重擔千斤。人無心靈,形同一尊偶像,人無心靈,徒有智慧之名”(2797行)。優素甫認為,心靈的健康在身心健康中起決定作用,“人心是君主,人身是臣仆,君主向哪里,臣仆也向哪里”(3856行)。身心健康,即是個體自身的和諧發展。
二、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社會層面的契合
在社會層面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在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中,法治與公正也是非常重要的內容。雖然封建社會的人身依附關系很嚴重,但是在法律適用這一問題上維吾爾族強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念。所以,在內容維度上,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社會層面具有很高的契合性。
(一)維吾爾族對“法治”的追求
自喀喇汗王朝建立以來,維吾爾族就十分重視法律對社會發展的重要意義,認為法制是社會秩序不容破壞的保證,必須通過制定“良法”來促進社會發展。制定“良法”是實現法治目標的基礎。成書于喀喇汗王朝時期的《福樂智慧》中蘊藏著豐富的法治思想,優素甫在書中強調統治者組織制定良法的重要性,堅決發對嚴刑酷法。“制法者啊,要制定良法,制定了酷法,作法自斃。明君啊,莫要制定酷法,制定了酷法,當不成君主。誰在生前制定了酷法,身后定然會臭名昭著。誰若是制定了好的法度,他的名字將流芳千古”(1458—1461行)。對于君主而言,制定了酷法,無異于作法自斃;對于普通群眾而言,酷法則會令他們飽受折磨,致使民不聊生。因此,制定良法是實現法治的基礎。
(二)維吾爾族對“公正”的追求
執法公正是法治的保證,公正是法律的生命,良法是公正得以實現的基礎。“社稷的基礎建于正義之上,正義之道乃社稷的根柢。君主對人民執法公平,定會實現愿望,萬事如意”(821行)。他進一步強調君主執法公正的重要意義,“哪位國君持法公正,國家將昌盛,福星高臨”(2017行)。在執法過程中,要堅持公平和正義的原則,不以親疏遠近、地位的高低而改變法律的標準。日出王自信地說,“我審理百事,以正義為本,無論你是伯克,還是奴隸”(809行)。同時,在法律的適用問題上,優素甫強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理念。“無論是我的兒子,還是親友,無論是異鄉人,還是過客。在法度上對他們一視同仁,對他們的裁決毫無二致”(817—818行)。學界一般認為,公正和法治是辯證統一的關系,“一方面,公正是法治的生命線,沒有公正,法治就失去了靈魂;另一方面,法治是公正的制度屏障,沒有法治,公正就無從保證”。[3]
(三)“善治”是法治與公正價值追求的必然結果
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提出,法律是治國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強調,在立法過程中,反對嚴刑酷法,主張制訂良法;在執法過程中,堅持公平公正的原則。這些都體現了“善治”的國家治理理念。法治是善治的基礎,善治是法治所追求的價值目標。優素甫把良法比作太陽,讓民眾平等地受益。“我的法度和太陽一樣,普及萬民而不分彼此”(828行)。同時,他還進一步指出實施法治的重要作用,“我的法度所及,萬民得治,無論它是A巖,還是沙石”(830行)。“善治”就是要最大程度地維護公共利益,就要是通過制定“良法”,并使“良法”得到公平公正地貫徹實施,切實維護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實現國富民強。
三、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個人層面的契合
在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中,“善”具有極其豐富的內涵,忠君愛國、勸人向善、仁愛寬容都是“善”在個人層面的表現形式。“‘善被上升為真主的意志,無論國君、大臣,還是庶民,都應把‘善作為基本的道德規范。在日常生活中,只有不斷施‘善行,才能積累‘善德和‘善功,從而謀求今生和來世的兩世幸福。”[4]雖然這種思想深受伊斯蘭教的影響,但是這種將追求至善作為個人畢生奮斗目標的思想至今仍具有重大的價值。
(一)忠君愛國
“愛國主義不僅是漢民族的優良傳統,也植根于少數民族傳統文化深處,正是基于對祖國的無限熱愛,千百年來,漢民族和少數民族一道,開疆拓土、披荊斬棘,共同開拓了中華民族的生存空間,共同創造了中華民族輝煌燦爛的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5]維吾爾人也有強烈的忠君愛國思想傳統,這種忠君愛國思想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表現形式,它作用于民族的政治、經濟、文化、風俗習慣和心理機制等各個方面。
優素甫在《福樂智慧》中說:“臣仆必須對國君忠誠,悉心效力,勤勤懇懇”(2570 行)。“吃何人之飯,就應辦何人之事,對人忠心耿耿,莫將人辜負。要牢記他人衣食之德,對恩人應不惜獻出頭顱”(5796 行)。“我何必在此踽踽獨行,不如去見國王,為他效忠”(467行)。月圓來到王宮,向日出國王的侍臣表達了自己效忠于日出王的決心,“我渴望著能夠為他效力,為效忠于他,我來到宮門。我的愿望是為國王服務,愿侍臣閣下能轉達我的赤誠”(528-529行)。“臣仆忠心,為君王效力,君王安享榮華,福樂無疆”(1881行)。“賢明說:幸福的國君,我愿做你忠實的仆民”(1918行)。忠心于君王的人不會在乎金錢,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會毫不猶豫。“忠誠的人凡事替國君著想,能用錢財和生命將國君報償”(2728行)。“須求國之利益和己之利益,他人的利益毋須你顧及。莫為他人的利益而討人的歡喜,要為國家謀利,切莫敗壞自己”(5537-5538行)。覺醒勸賢明要為國家盡忠效力,不能為了自己修行而躲避塵世,“如今你對國家頗有益處,損害國家利益,你會被詛咒唾棄”(5726行)。
(二)勸人向善
對善、惡的態度,一直以來是人類倫理思想探討的主要問題。維吾爾人主張懲惡揚善,并將這種價值觀貫穿于他們日常生活的言行舉止之中。襖教約公元前4世紀就傳入了新疆,是最早傳入新疆的宗教,對維吾爾人傳統價值觀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祆教的教義是建立在善惡二元論基礎之上的,主張人們“善思、善言、善行”,要求人們避惡從善。祆教還認為,在善惡兩種斗爭中,人是可以有選擇的,也是有自由的;但是人死后要受到阿胡拉·瑪茲達的“末日審判”,“根據其生前表現的好壞被選進天堂或者打入地獄”。[6]16“伊斯蘭教把蒙受真主的喜愛,死后進入真主為善人所準備的樂園當作人生的最高理想,因而認為人生的價值就在于為了進入樂園而虔誠信仰,努力行善,為真主貢獻自身的一切。”[7]因此,維吾爾族的宗教信仰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他們的人生價值取向。
喀什噶里在《突厥語大詞典》中勸誡世人,“仇怨如債終須償,竭盡所能多行善”。[8]49仇恨就像需要償還的債務一樣,要竭力避免與人結仇。對待他人,要多做善事。勸人向善,多做善事、不做壞事,也成為衡量好人的一個重要標準。“勿打算去干壞事,要多講美好的言辭。”[9]156這是一位父親勸誡兒子的話,他告誡兒子對待他人要言語和善,不要對他人做壞事。“位居顯要品行宜端,伯克身旁為民行善。”[8]70喀什噶里進一步勸誡眾人:當你身居要位的時候,更應該加強自身的道德修養。在大臣身邊要經常為普通民眾說好話、做善事。“‘善是優素甫人性論的根基”,[10]他在《福樂智慧》中也指出“善良的人即使自己的利益受損,也會去努力維護他人的利益”(423行)。綜上所述,“善”是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仁愛寬容
對待他人,要有仁愛寬容之心。以仁愛之心對待每一個人,無論他是身邊的熟人還是來自異鄉的陌生人。喀什噶里在《突厥語大詞典》中寫道:“來了客人莫讓他走掉,要讓他解除旅途的疲勞,再給他的馬兒弄來草料,讓馬兒吃得毛色閃耀。”“切莫向來訪者拋灑熱灰,應當熱情接待好顏相對。”他進一步告誡人們對待他人態度要和善,對待他人不能像對待惡賊一樣刁鉆、刻薄;當異鄉人遇到苦難時要熱情招待,而不能用殘羹冷炙打發他們。“刁鉆、卑賤之徒惡賊般盯視人臉,施舍殘羹還把異鄉人凌辱驅趕”,[8]110這是要受到譴責的行為。“親族和近鄰,相處必以敬。接受他人物,加倍以相贈。”[8]124優素甫在《福樂智慧》中說:“智者啊,愿你善待異鄉之人,愿你憐憫他,為他提供食宿。善待異鄉人,滿臉生輝;善待流浪漢,名滿寰宇”(495-496行)。
月圓在離開人世前告誡日出國王說:“強梁橫行時,謹守善功,用你的言行撫慰庶黎。天下太平時,多興善舉,財物豐足時,多做布施”(1367-1368行)。在封建社會,國家如果擁有一位仁愛寬容的君主,無疑是百姓之福。覺醒對日出王說:“對普天下庶民要仁愛為懷,對尊者和卑者都要究講禮數”(5197行)。“莫為自己謀利,要為百姓謀利,你的利益即寓于百姓利益之中”(5353行)。賢明呼吁:“人君啊,要保護人民”(2142行),“對廣大庶民要心懷仁慈”(2160行),“莫危害庶黎,要造福于民”(2161行),“要仁愛為懷,保護人民”(2169行)。月圓、賢明、覺醒之所以都勸誡國君仁愛、寬容,是由封建家長制的政治特點決定的。對弱勢群體的關注程度,反映了這個社會的文明程度;社會的和諧發展,建立在對弱勢群體的救助基礎上。“正當的收益要分舍窮人,要扶持援助窮苦的人們”(3240行)。“能使黎民獲益,才是好人,好人能給黎民帶來歡欣。好人對黎民懷一片慈心,你是好人,就該憐愛眾人”(3271行-3272行)。“寬容作為一種價值,既是人類社會性的體現,是對個人的要求,也是社會整合和群體共生的需要。”[11]正是由于維吾爾人具有仁愛寬容的精神,才逐漸形成了多元和諧、兼容并包的維吾爾族文化。
四、小結
綜上所述,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在國家層面、社會層面和個人層面有一套完整的理論體系,雖然這種理論可能是不成熟的,但是對維吾爾人的社會日常生活產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成為約束維吾爾人日常言行舉止的道德規范和價值體系。通過我們的研究發現,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無論是在國家層面,還是在社會層面或者個人層面,都具有高度的一致性和契合性,深度發掘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中的積極因素,“將其統一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上來,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功能的發揮,為社會全面進步和發展提供精神支撐”。[12]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構建不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當代中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構建需要一定歷史和現實的資源”。[13]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就是在新疆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歷史和現實的資源,因為它不僅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內容上是相契合的,而且也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新疆的培育提供了路徑選擇。毋庸置疑,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有精華的部分,也有糟粕的部分,我們對待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應該堅持馬克思主義的辯證唯物主義原則和方法,“存其精華,去其糟粕”,處理好繼承與創新的關系,在繼承中揚棄,在揚棄中發展,使維吾爾族傳統價值觀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統領下實現傳統意蘊和現代價值的有機結合。
注釋:
①《福樂智慧》直譯為“給人們帶來幸福的知識”,成書于喀喇汗王朝時期,是
研究維吾爾族文化和中亞文化的重要資料。該書以日出、月圓、賢明、覺醒四
個形象的對話的形式來論述深刻的哲理。
②指本文引用的詩句在《福樂智慧》中的行數。本文引用的《福樂智慧》內容全
部出自郝關中等人翻譯,由民族出版社1986年出版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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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利濤,男,河南息縣人,青海大學教師。
(責任編輯:李直)
基金項目: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人文社會科學重點研究基地——喀什大學維吾爾優秀傳統文化與現代文化研究中心重大招標項目“《福樂智慧》的進步思想及其當代價值研究”(批準號:XJEDU070216A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