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筆畫家要想走得更遠還須回到寫意精神上來

曾春平 （江蘇省國畫院 517300）

工筆畫家要想走得更遠還須回到寫意精神上來

曾春平 （江蘇省國畫院 517300）

目前中國畫壇中傾向于“寫意畫”的畫家要比“工筆畫”的畫家少很多，因寫意畫的難度較大，就使得學習者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即使有較好的寫實能力也未必能畫出優秀的寫意畫作品來。以美術學院的授課可以總結，在較短的課堂訓練中很難培育出成功的寫意畫家。經歷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的學習時間，高質量、高水平的寫意畫也不是隨便可以畫出的。比較起來，工筆畫則可以在幾年時間的苦練之后，取得一個較好的成績，在全國美展中也有可能取得一席之地，但是寫意畫則是千難萬難的。

工筆畫的創作，通常和個人的生活、工作經歷有密切關聯，個人的體驗使得構圖和色彩中有了新的感知和認識，自然體現在畫作中新穎成效。例如：第十二屆全國美展評委薛永年評論過一幅作品，工筆畫《我把春天帶回家》（如圖），構思構圖極為新穎。超越只畫花鳥的局限，放眼描繪花鳥與人類生活的關系，突顯生活情趣，甚至為此實現花鳥畫與器物畫的結合。畫的是停著的自行車，車上馱著層層迭高的筐，還有最上方筐中的一株桃花樹苗。顯然畫外的主人，才從春天的集市歸來，帶來了春天的氣息，也帶來了生活的繽紛色彩。畫家選擇的引人聯想的角度，可謂“巧密于精思”，畫外有畫。何水法老師認為，當代很多工筆畫都是以制作取勝，以形取勝而缺乏精神本質，所以其更偏向于工藝美術作品。我們所說的工筆畫也要有寫意性，并非粗筆和描繪，需要一波三折的筆墨，凸顯其內在的生機和活力，表達其內在的精神。

必須承認的是，年輕人從眼力和體力來說，更適合從事工筆畫的創作，而寫意畫的創作則更需要經歷歲月的積累和筆墨的錘煉。藝術創作能力的提高，不僅需要多讀繪畫理論知識，更需要傳承中國畫的內在精神，唯有如此，才能使工筆畫的創作長盛不衰。

此外，中國畫從理論和技法的專業詞匯來說筆墨一詞，包含了精神和技巧兩個不同層次，兩者既聯系又彼此區別存在著。于筆墨而言，精神實在是第一位的，中國畫更側重于內在精神的訴說，這也是中國畫最為特具特色的內在品質。其次是中國畫的技巧，它十分靈活的創作結構，較為穩定的程式性，飽滿的表現力和特殊的文化精神實質。然而它與外在表現又有所區別，外在的內容有著加強的工藝性，其可以借助于機械制作，卻沒有精神實質。

筆墨既受到外在的約束，又突破了這一制約，并非逸筆草草，而更傾向于主觀的感知、動態的氣息、學識修養的體現。以不同的筆墨姿態、品格和不同的藝術意趣、個人品味都密切關聯在一起。筆墨本身難度較大，既要體現物體的外在形態，保持其客觀外在狀態的形象生動，又要能體現出作者個人賦予的情感和思想內在。而中國畫之所以一直獨立于西方的抽象畫之外，根本原因在于中國畫對內在主觀情感的追求同時也始終遵循客觀事物的外在寫實，由此讓觀者能夠在對作品進行欣賞時，從自然景物實現與作者的情感互動。

何為意象？它可以描述為自然界中萬事萬物的主觀思想和思維方式的歸納，并且對人類的審美、構想和繪畫體現出來的特征。傳統中國畫的思想觀念中，對形式的表達叫做寫實，卻沒有引導整個繪畫的主體，意象形態卻受到歷代名家的極力推薦。直到今天，這種精神仍然是繪畫界的主流思想。在美術歷史的發展過程中，南朝梁代的劉勰提出了“意象”的內涵，他認為在繪畫創作中要考慮到物我感應的關聯。之后，東晉的顧愷之發揚了這一說法，并提出了“遷想妙得”的思想。再后來，倪云林提出了“逸筆草草，不求形似”，黃賓虹的“惟絕似又絕不似于物象者，此乃真畫”和齊白石的“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這些名家們的箴言妙語正反映了中國式繪畫在審美意趣方面的看重。中國畫以寫意和工筆兩種主要表達方式，前者在于似與不似之間，如此的創作才能更好地體現出寫意對于精神的傳遞，而后者則需要以嚴謹的方法對事物和情感進行表達，它更側重于以特殊的裝飾性來表達特殊的情趣。

工筆畫的裝飾性通常表現在四個方面。第一，構圖方面。工筆畫的構圖往往是平面化的需求，整個畫面流動著氣息的貫通和物態的充實，不會拘泥于客觀事物的狀態來描繪。它并非看重如何再現真實的事物，而是怎樣使客觀事物配合整個畫面的表達，呈現主觀所想要表達的情趣，由此更能突出畫面的裝飾效果，使畫面意境得以延伸。第二，線條方面。用線條的粗細大小、干濕濃淡和行筆的快慢輕重突出事物的形神，創作出的畫面在節奏感和韻律感方面更為突出，意象性也更強。第三，用色方面。中國畫的工筆畫在色彩上并沒有特別要求，往往根據事物確定色彩的使用，盡管如此，也并非完全照搬自然色彩。而需要對對象特點或畫面藝術效果、主體思想的表達時，就可以適當進行色彩的改變，實現主觀化、單純化的裝飾性。第四，造型方面。工筆畫的對象對其制約作用并不大，反而有很多主觀因素在其中，客觀事物經過取舍和強化，將意象性和特定事物結合起來，進而實現理想化的意象形態。而傾向于程式化的主觀情感和客觀事物結合起來的藝術表達，就更能實現中國工筆畫在裝飾方面的效果。

曾春平（1986.3- ），男，漢族，畢業學校：廣州美術學院，職業：專職畫家，學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術學，作者單位：江蘇省國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