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鳳佩,李鳳萍,徐堅俊
(1,2.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 浙江 寧波 315211;3.寧波大學外國語學院 浙江 寧波 315212)
“十里紅妝”婚俗文化器具英譯實證研究
孫鳳佩1,李鳳萍2,徐堅俊3
(1,2.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 浙江 寧波 315211;3.寧波大學外國語學院 浙江 寧波 315212)
本研究通過對75位寧波大學以英語為母語的外籍留學生進行的問卷調查,旨在研究如何翻譯“十里紅妝”中的婚俗器具才能向目的語讀者傳遞其隱含的內在文化。結果表明,對紅櫥柜、吉祥桶、串箱扛、女紅繡等不同類別的婚俗器具翻譯上,雖然會有目的語讀者分別選擇直譯或意譯翻譯策略下翻譯的文本,但是大部分的目的語讀者更加推崇直譯加注釋翻譯策略下翻譯的文本。
十里紅妝;婚禮器具;實證研究
我國民俗文化特色濃郁,如何將民俗文化弘揚海外體現其獨特性,成為近年持續(xù)熱議的話題。而翻譯在使地方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徐堅俊,2012)
由于“十里紅妝”是古代婚俗,相關資料比較有限。經過在浙東相關地區(qū)以及“十里紅妝”博物館的走訪調查,筆者發(fā)現收集的資料中呈現的“十里紅妝”婚禮器具翻譯存在一定不足,大多翻譯以直譯為主,未能較好地體現內在文化。如果譯者本著傳遞表面文化信息及內涵文化的原則進行器具翻譯,(牛艷榮,2014)將會有效地廣泛傳播浙東地區(qū)特有的絢爛文化。因此本文將以“十里紅妝”婚俗為例,探尋其器具翻譯方式,就如何將隱含的內在文化準確傳遞給目的語讀者進行探討。
“十里紅妝”是在南宋之后,流行在寧波、紹興地區(qū)的婚俗文化,因當時政治、經濟等方面的發(fā)展,其物化形態(tài)隨之表現出來?!笆锛t妝”可以從兩方面來理解:一是指古代嫁女時的嫁妝器具,因器具非常豐厚,前后綿延數里之長;二是指浙東特有的婚俗或者說是婚俗文化。而兩者卻是一個整體缺一不可。(趙福蓮,2013:4)漢民族婚俗文化豐富多彩,各有特色與獨特性,“十里紅妝”的獨特性便在于坐龍鳳花轎氣場不凡、抬十里紅妝場面隆重。
“十里紅妝”器具可分為紅櫥柜、吉祥桶、串箱扛及女紅繡四部分。其中紅櫥柜類器具主要包括千工床、羹櫥、八仙桌、梳妝臺等,這些櫥柜是紅妝中的標配。吉祥桶主要是指討奶桶、面桶架、洗腳桶、浴桶、子孫桶等,寓意將吉祥裝進桶內充實日常生活,是對夫妻婚后生活吉祥如意的祝福。串箱扛則是指杠內擺放的和合、蠟臺仙子、銅火踏、箸籠、連心鎖、竹夫人、梳妝盒這幾類器具,杠里擺放的杠數多少和助嫁物的質量則是衡量出嫁姑娘家經濟條件的一個標準(劉尚才,2010:4-5)。由于古時女子擅長女紅,精美的繡品是衡量女子賢惠與否的標準,作為嫁妝當然必不可少——紅蓋頭、銀簪、肚兜、嫁妝被、新婦被、針箜籃、床簾、石獅子壓花繃都屬于女紅繡。
隨著流行元素的關注度不斷增強,傳統(tǒng)文化傳承逐漸枯萎,為不斷擴大其影響力,近年來引發(fā)了不少國內專家及學者關注,研究成果頗豐但在深度和廣度上存在差異。高建軍(2003)等人研究從中國傳統(tǒng)的婚俗文化反映中華民族深層的文化心理。易卉(2005)從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兩個層面闡述了中國古代婚俗文化的形成與發(fā)展,說明了古代婚姻制度和精神觀念對現代婚俗文化發(fā)展有著重要影響。也有不少學者對少數民族婚俗文化作進一步探討,夏洋(2015)分析土家族婚俗形態(tài),詳細描述了婚禮的流程和婚嫁儀式,探究漢文化對土家族地區(qū)的影響,以期當地對土家族婚俗文化這類非物質文化進行保護和建設。
研究婚俗文化的過程中,要在極大程度還原民俗文化的精神面貌,婚俗必然要受到文化背景的影響與限制(鮑宗豪,2006:10-12),也要注重與現代文化的結合,更要體現文化的差異性、獨特性,號召當地加強保護及注重文化外宣。
翻譯文化類器具,譯者必須熟知其背后的文化內涵,了解當地民俗文化,在譯文中需體現文物表面和內涵文化信息的原則,文化信息傳遞的原則。(牛艷榮,2014)
由于各民族文化五彩斑斕且變化紛呈,不同文化環(huán)境的人對大自然和社會的認識深淺程度不一,角度也不同,語言的特性又使?jié)h語中的某些詞語在英語中只能找到部分對應的詞語,甚至根本就沒有對應語,出現詞語空缺,(沈瓊莎,2009)所以在翻譯過程中需考慮漢英詞匯的對等關系、無對應詞匯的處理方法。
據已完成研究學者的現有資料顯示,在器具翻譯中多數采用直譯、意譯以及直譯與意譯相結合的翻譯方法。沈瓊莎在對傳統(tǒng)婚俗器具翻譯的研究中將道具進行分類,對不同類的道具翻譯提出了不同的翻譯方法,并且提出在直譯與意譯結合的方法中,構成定語從句的翻譯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道具文化(沈瓊莎,2009);歐飛兵在研究陶瓷文化翻譯中考慮到陶瓷器物的時代背景、風土人情等因素,采取異化方法,保留本名族語言文化的異域特色(歐飛兵,2011);在對蒙古族民俗文物名稱翻譯研究中,牛艷榮遵從表現文物表面和內涵文化信息的原則,建議對不可譯詞語進行音譯處理(牛艷榮,2014)。
考慮到寧紹地區(qū)民俗文化豐富,器具制作工藝復雜,唯一的翻譯方法不足以涵蓋一切。譯文不能過于簡單,只表明用途,當然這并不針對已進入西方視野多年,為人熟知的代表物,比如女紅繡品(Embroidery)。但在體現源文化基礎上,器具英譯也不應過長,反之會顯得極其累贅,讀起來無味。器具翻譯不同于故事文化簡介,只設于所展器具旁直觀地說明器具名稱以及簡短的文化內涵。
本研究通過對75位寧波大學以英語為母語的外籍留學生的問卷調查,回答以下問題:1.如何翻譯“十里紅妝”中的婚俗器具才能向目的語讀者傳遞其隱含的內在文化?2.紅櫥柜、吉祥桶、串箱扛、女紅繡等不同類別的婚俗器具翻譯上,不同策略翻譯下的文本哪種文本更能被目的語讀者所接受?
本研究對寧波大學以英語為母語的外籍留學生進行調查,共計75名。
本研究通過問卷調查的研究方法。問卷設計共17題,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基礎信息3題;第二部分為器具翻譯調查,采用圖文形式,以使受試者有直觀的感受,從而選擇他們認為最能體現此器具文化內涵的英語文本。在問卷第二部分中,筆者就每一個器具設計三個文本選項,分別是直譯(A)翻譯策略下的英語文本、意譯(B)翻譯策略下的英語文本,以及直譯加注釋(C)翻譯策略下的翻譯文本。
總共發(fā)放問卷75份,回收75份,有效問卷72份。問卷所設14樣器具分類如下。

器具類別 器具及題號紅櫥柜 花轎(1)、大紅櫥(2)、千工床(3)繡墩(4)、春凳(5)吉祥桶 雙龍紋長梁提桶(6)、多角果盤(7)、討奶桶(8)、子孫桶(9)串箱扛 扛箱(10)、朱紅箱(11)、和合(12)、竹夫人(13)女紅繡 壓繃石(14)

在紅櫥柜這一類中,被試者普遍更傾向于C直譯加注釋方法,比如第二題大紅櫥的翻譯,C(Red wardrobe,which is square shaped and inlayed with a round bronze Mirror,representing harmonious marriage life.)以68%的比例遙遙領先于其他兩種翻譯方式。但第五題春凳的翻譯,則是更傾向于A直譯方法,在這里涉及文化接受程度的問題,“春凳”一詞名字的由來存在許多說法,最廣泛為后人所知的是與內房情趣相關(沈瓊莎,2009),因此筆者在問卷中將其譯為 A(Spring stool)、B(Sexy stool)、C(Spring stool, which is placed in the bedroom for couples to do something)。但顯然數據顯示被試者并不能完全接受此類文化,在翻譯目的論視角下,“春凳”的翻譯,遵從直譯方式更能被他們接受。

吉祥桶一類器具中,被試者也是普遍更傾向于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第六題“雙龍紋長梁提桶”的數據顯示,意譯與直譯加注釋的翻譯并無太大區(qū)別,因此選擇簡短的意譯是較為合適的。第七題“多角果盤”的數據中,選擇直譯加注釋(Polygonal compote, which can be used for sacrifice rituals or serving nuts in the Spring Festivals.)的比例遠遠大于直譯(Polygonal compote)??此坪唵蔚墓P,在浙東地區(qū)卻是用于祭祀或節(jié)日時放些瓜果招待客人,數據顯示出大多數的被試者并不熟悉此類用途,因此用加注釋的方法清楚地向被試者傳達在浙東一帶民俗文化。

串箱扛的數據分析與其他幾類存在一定差異,被試者并無明顯傾向于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而是更偏向于簡短的意譯,包括第10題扛箱,雖C選項多于B選項,但總體差距不大,簡短的意譯(Dowry-carrier)也已能被被試者了解。第12題“和合”的翻譯中,沒有一位被試者選擇直譯(Symmetrical box),而是更偏向于意譯(Harmonious-box),“和合”在浙東一帶非常常見,上下對稱的結構是祝愿夫妻婚后和睦的象征,“Harmonious”一詞足以能體現此文化??傊诖淇高@類器具中,采用意譯,相對而言是比較合適的翻譯方法。

女紅作為中華特色文化已在世界傳播已久,經典的繡品、放置針線的針簍等都已能輕易被識別,因此筆者只選用壓繃石進行問卷調查,顯然數據說明了壓繃石的調查價值,不同形狀的簡單石頭在女紅中卻起了很大的作用,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Stone for embroidery, which was an assist pressed on embroidered cloth to tighten it.)使被試者更清楚地了解壓繃石的用途。

(1-直譯;2-意譯;3-注釋)
通過整體數據顯示,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法占到53%,說明了注釋在一定程度上確實能夠幫助目的語讀者更好地理解器具背后蘊含的文化。但同時筆者發(fā)現,意譯的比例占到29%說明了雖“十里紅妝”文化豐富而復雜,但是意譯的方法也是幫助理解的一大途徑,并不是所有的器具翻譯文本都需要加注釋。
通過對“十里紅妝”婚俗文化器具的翻譯,以及問卷調查的實證研究方式,最終得出大多器具使用直譯加注釋的翻譯方式更能使目的語讀者理解,但像大多數串箱扛類器具使用意譯的翻譯方法更能被目的語讀者接受。從發(fā)揚民俗文化、讓更多外籍人士了解中華豐富文化為目的的角度思考,此次研究有著深遠意義,也為日后世界文化交流奠定基礎。此類翻譯方式在“十里紅妝”文化外宣作用中,擔任極其重要的角色。同時在此類翻譯過程中,譯者應注意以下三點內容:
(一)注重自身文化積累。民俗文化大多歷史悠久與當代文化存在差異,翻譯存在難點,對源文化的理解決定了一位譯者是否能夠準確進行他國語言翻譯。因而資料搜集、實地考察以增強自身文化積累都是譯者需注重的。
(二)注重雙方文化傳遞。譯者在保證體現物質真實構造的情況下,切不可忽視物質本身所富有的文化內涵,民俗文化有別于其他文化,需體現其獨特性和地域性。各國文化存在很大差異,譯者在翻譯過程中要靈活變通,注意譯入語文化的接受程度,不可生硬而造成的“不可接受性”。
(三)注重文化翻譯策略。在文章中提到的直譯、意譯和直譯加注釋的方法中,沒有一種是絕對適用于所有文化翻譯,根據具體文化接受程度及翻譯目的等不同因素選擇翻譯策略才是一位譯者達到翻譯“準確性”和“可讀性”原則的敲門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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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59
A
1007-0125(2017)15-0202-03
本文為寧波大學大學生科技創(chuàng)新計劃項目“‘十里紅妝’婚俗文化器具英譯實證研究”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