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婷婷
(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4)
探索《羚羊與秧雞》中圣經原型式的隱喻
崔婷婷
(南京師范大學 外國語學院,江蘇 南京 210024)
瑪格麗特·阿特伍德的小說《羚羊與秧雞》所書寫的末世景觀具有強烈的人類啟示錄意識。國內外學者主要運用生態主義、女性主義、科技倫理等視角去解讀這部作品。本文運用弗萊的原型批評的方法,分析《羚羊與秧雞》對圣經洪水神話的隱喻式表達。通過還原阿特伍德的基督教文化背景來獲取對作品更深入的理解。
阿特伍德;原型批評;圣經隱喻
《羚羊與秧雞》中出現的以秧雞為代表的人受理性主義的支配把自己看成造物主,肆意改變生物基因創造出可以牟取暴利的怪異生物。他們把自然和他人看成可以利用的對象。在這樣一個社會中,世界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大院”,所有的科技精英住在一起;另一個是“雜市”,由貧窮的民眾構成;前者的世界,人們生活奢華;后者的世界充滿了疾病、貧窮和死亡;“雜市”中的人已經退化為“他者”,成為了“大院”里的人實驗的對象。科技精英們貌似既可以控制人口的發展,又可以決定部分人的生死。他們儼然僭越了上帝的身份與職能,對生命毫無敬畏之心,把罪惡和痛苦帶給了“雜市”中人。
“在《羚羊與秧雞》中,文學、藝術等的生存空間不斷遭到擠占。吉米所在的大學凋零衰敗,為現實所迫,學院的科目設置也由當年的人文教育轉向了職業技術培訓如廣告效果等。”[1]與發達的科技水平不相稱的是,現世是一個道德淪喪、充滿暴力與毒品的時代。小說中一位重要的女性代表——吉米的母親,她體現著對人們的深切同情。她說:“對于什么反映積極些?對于你們又想出了個點子去搜刮一群絕望的人?你和你那伙聰明的合伙人、你的同事,錯了,整個組織都錯了,這是個道德的污水池,而你明白這一點。你們能給人以希望。給予希望不等于去搜刮。”[2]吉米的母親意識到了這些高科技會使人類不幸。為了不與“大院”中那些道德淪喪的人同流合污,她逃走了。但這樣微弱的力量最后被“大院”的人所殺害。吉米所代表的“大院人”最后卻為推銷含有病毒的藥片所服務。這些能代表人類道德規范的人都被科技力量所毀滅。那些生活在“大院”里的人研制出藥物“殘殺”同胞,跟動物世界中動物的相互殘殺沒有什么區別,人已經獸性化了。
由此可見,人類自比上帝打造的“天堂”,實際上是多數人的“地獄”。正是人類妄想充當“上帝”的野心,導致了最后的“末世圖景”,而人類終將為此付出代價。正如《圣經-舊約》中的上帝決定“我要使洪水泛濫在地上,毀滅天下”,[3]來懲罰地上的惡行一樣,狂妄的人類也受到了“洪水”的懲罰。不同的是懲罰的施行者是作為自然法則的“上帝”,懲罰的方式是“無水洪災”—秧雞發明出來的致命病毒。可見,宇宙天地,萬事萬物都有規律可循,無視了它們,最終受到懲罰的只能是人類。
“喜福多”藥片由秧雞所創。秧雞在藥片中植入了病毒,“大院”的策略是通過后續的救治疫苗來牟利。結果就是給人類帶來了滅頂之災,人類在短時間內大規模死亡,僅剩少數遠離人群的幸存者。
羚羊是開啟潘多拉盒子的受害者。羚羊一直崇拜秧雞,相信他能使這個罪惡的世界變得美好。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把藥片推廣至全國。在某種程度上,她充當了一個幫兇,從此給世界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秧雞不是天才加瘋子似的人物,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世界的耶穌受難式的人物。他騙過了“大院”,暗中把項目做成了承載他救世宏愿的計劃。在他眼里,他所生活的世界就像“索多瑪”一樣是罪惡之城,他要蕩滌這些罪惡,只留下善良淳樸的“秧雞人”。他用人造的病毒(無水洪災)除掉罪惡累累的舊人類,然后用美麗單純的新人類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秧雞就像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用自己的死亡背負起人類的罪惡,借以拯救人類。從某種意義上說, “無水洪災”就是阿特伍德借秧雞之手給人類下的一劑猛藥。
《圣經》里的洪水神話是上帝對人類罪惡的懲罰。阿特伍德作為一個具有強烈人文關懷和社會責任感的作家,其目的不是宣揚基督教教義,而是用環境啟示錄的形式傳達關注人類命運的理念,對自然懷有敬畏之心,修正人類中心主義的思想。阿特伍德積極利用基督教文化,培育人類尊重自然的生態意識和敬重自然的生態倫理觀,從而為拯救整個人類世界而提供一個文化參考空間。
[1]王一平.反烏托邦小說的科技倫理反思與吁求[J].外語教學, 2013,(4):82.
[2]阿特伍德.羚羊與秧雞[M].韋清琦,袁霞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04,58.
[3]圣經[M].南京愛德印刷有限公司,2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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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7)15-0245-01
崔婷婷(1993-),女,遼寧鐵嶺人,南京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