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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山入盟看北約東擴的困境與出路*

2017-09-03 07:04:02許海云曾晨宇
現代國際關系 2017年7期

許海云 曾晨宇

從黑山入盟看北約東擴的困境與出路*

許海云 曾晨宇

黑山成為北約第29個成員國,雖然展示了北約東擴的成績,但也暴露了東擴面臨的種種難題:即東擴旨在壯大自身還是抑制俄羅斯?東擴后的北約究竟變強還是變弱?東擴究竟使北約收益多還是遭禍多?如何統一東擴的目標與實踐?等等。東擴戰略使北約騎虎難下,導致北俄雙方沖突升級,引發歐洲政治與安全動蕩。東擴已遠離北約最初的設計,能否繼續,既取決于北約的戰略定位與實踐,亦取決于歐洲政治與安全格局的變化。

北約東擴 民主共同體 東擴悖論

[作者介紹] 許海云,中國人民大學歷史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國際關系史、美國外交史、北約問題;曾晨宇,外交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博士后,主要研究國際關系史、美國外交史、北約問題。

冷戰結束后,北約一直積極策劃東擴,將前蘇聯、東歐與南歐十多個國家納入北約聯盟。與北約戰略轉型、域外軍事干預相同步,東擴構成北約在冷戰后謀求存在與發展的三大選項之一。對北約來說,東擴具有政治與安全雙重含義,從政治層面看,北約一直將東擴視為西方冷戰勝利的延續,目標是將越來越多國家納入北約,在更大范圍內推廣北約的價值觀與政治理念,在歐洲—大西洋區域擴大其政治認同。從地緣安全層面看,北約一直致力于擴大聯盟規模,將盡可能多的歐洲國家納入北約構建的歐洲安全體系,最大限度整合歐洲—大西洋區域各種安全力量,在此基礎上建立一種新歐洲安全秩序。

從首次東擴至今,北約在近20年間已經歷了四次東擴,其東擴的動機、路徑、程序以及影響等均比較明確,但是學界對北約東擴的總結并不全面。目前對北約東擴的研究基本上局限于北約東擴的早期實踐,*國外相關代表性著述包括Charles-Philippe David, The Future of NATO Enlargement, Russia and European Security, Montrel: 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 1999;Gale Mattox and Arthur Rachwald, eds., Enlarging NATO, The National Debates, London: Lynne Rienner, 2001;Fredric Miller, Enlargement of NATO, New York: Alphascript Publishing, 2011; Alesia Quiton, NATO Enlargement: Predicting the Future, London: Biblioscholar, 2012; J. Thompson, The Quest for Peace: NATO Enlargement and the Geo-Political Implications of Expanding the Treaty throughout Eastern Europe, London: Biblioscholar, 2012, etc.國內相關著述包括:劉靖華、牛軍、姜毅:“北約東擴—地緣政治與文明特性的雙重分析”,《美國研究》,1997年第3期,第39~81頁;李海東:“克林頓政府與北約東擴”,《美國研究》,2001年第2期,第54~69頁;洪建軍:“北約東擴的影響”,《現代國際關系》,2004年第4期,第37~38頁;劉軍:“北約東擴與北大西洋關系走向”,《學術探索》,2004年第6期,第80~83頁;許海云:“從北約對烏克蘭政策看北約東擴進程”,《教學與研究》,2008年第2期,第58~64頁;劉軍、李海東:《北約東擴與俄羅斯的戰略選擇》,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等等。缺乏跟蹤性研究,尤其對北約第三次、第四次東擴少有涉及,這對于全面深入揭示北約東擴與歐洲安全秩序建構之間的關系顯然不利。本文的目的在于通過研究黑山入盟北約事件,全面審視北約東擴的規律與特點,挖掘北約東擴存在的問題,揭示其未來走勢。

一、黑山入盟北約與東擴路徑的變化

北約吸收黑山入盟之所以令人矚目,引起如此多爭論,根源在于北約東擴調整了方向與重點,在東擴目標與實踐之間出現認知落差。

第一,北約東擴已失去應有的驅動力,呈現不斷弱化之勢。1999年,北約首次東擴,吸納波蘭、匈牙利、捷克三國。2004年,北約第二次東擴,吸納波羅的海三國、斯洛伐克、斯洛文尼亞、羅馬尼亞、保加利亞。上述十國政治、經濟、軍事、社會發展相對平穩,其地緣戰略位置比較重要,對強化北約的地緣政治地位助益良多。與之相比,2009年3月入盟北約的阿爾巴尼亞、克羅地亞,以及剛入盟的黑山,不僅經濟落后,而且國土狹小,其政治、經濟與軍事影響無法與前者相比。以黑山為例,該國國力弱小,武裝力量不足2000人,坦克只有1輛,還是蘇聯時期的產品,連基本的國家防御自衛尚無法滿足,更遑論為北約防御安全實踐做貢獻。很明顯,從北約東擴的數量及質量看,東擴已不可挽回地走上下坡路。此舉固然有候選國數量有限、北約按先優后劣原則選擇候選國等原因,但也反映了北約以東擴遏制俄羅斯的戰略設計存在瑕疵,導致東擴“虎頭蛇尾”。“事實上,支持北約東擴,這不僅僅標志著接受新成員國,也標志著支持北約采取一種新的理念基礎。”*Gale A. Mattox and Arthur R. Rachwald, “European Security and the Enlargement to NATO,” in Gale A. Mattox and Arthur R. Rachwald, eds., Enlargement NATO, The National Debates, Boulder, Colorado: Lynne Rienner, 2001, p.1.以競爭和對抗為基調的東擴戰略,與冷戰后世界呼吁民主、平等、和平的大趨勢背道而馳。

第二,自第二次東擴后,北約就已悄然調整東擴的戰略方向,減輕東擴在北約政治與安全戰略中的權重,將戰略重點鎖定為構建歐洲—大西洋區域安全秩序。“即使從將來某些觀點看,東擴在北約成員國中會很有市場,但新成員數量很有限。作為一項重大計劃,北約東擴的時代似乎已結束。”*Jan Techau, “A Saturated Alliance? Assessing the Prospects for Further NATO Enlargement,” in Federiga Bindi and Irina Angelescu, eds., The Frontiers of Europe: A Transatlantic Problem? Washington, D. C.: Brookings Institution Press, 2011, pp.206-207.在表面上,北約一直恪守《北大西洋公約》與“北約東擴報告”的基本方針,宣稱將向歐洲所有民主國家敞開大門,將一如既往地持續推進東擴。但實質上,北約在第三次和第四次東擴中已不再執著追求舊的戰略目標,而更著眼于政治與安全的完整性。因此,阿爾巴尼亞、克羅地亞、黑山三國入盟北約,其象征意義要大于戰略意義。北約新的戰略重點包括:強化自身力量,加強與歐盟等合作,消除各種安全威脅,構建歐洲—大西洋區域安全秩序。“2010年北約戰略概念預計會在未來十年左右為北約提供指導,該戰略概念突出了北約擁有足夠財政、軍事以及人力資源的重要性,以執行新的使命。”*Ivan Dinev Ivanov, Transforming NATO, New Allies, Missions, and Capabilities, New York: Rowman & Littlefield Publishers, inc., 2011, p.231.針對態度愈加強硬的俄羅斯,北約提出合作與抵制并舉的新方針。前北約秘書長拉斯穆森((Anders Fogh Rasmussen)強調:“北約的安全與俄羅斯的安全交織在一起,這就是為何我們所宣稱的目標是建立一種真正的戰略伙伴關系。”*Anders Fogh Rasmussen, “NATO-delivering Security in 21st Century”, http://www.nato.int/cps/en/natohq/opinions_88886.htm. (上網時間:2017年6月13日)同時,北約也不放棄對俄羅斯打壓。北約歐洲盟軍最高司令菲利普·布里德洛夫上將(Philip M. Breedlove)公開聲稱:“北約過去對俄羅斯的政策過于溫柔,今后不應繼續‘擁抱俄國熊’,而應采取更強硬政策,直至做好戰爭準備。”*“EU Leaders ask for US Military Presence on Continent ‘Every Day’”, http://sputniknews.com/military/20160106/1032769091/us-military-increase-europe-breedlove.html.(上網時間:2017年6月14日)很明顯,對俄戰略變化同樣也反映在北約東擴在戰略定位上的變化。

第三,北約對東擴的戰略方向、時機以及屬性實施調整。從第三次、第四次東擴所見,北約對歐洲安全的關注勝過對自身安全的關注,對政治因素的關注勝過對軍事與安全因素的關注。不論從現實主義出發,還是從理想主義出發,阿爾巴尼亞、克羅地亞和黑山均非北約東擴最理想的對象。北約實施第三次東擴,正值俄羅斯因為支持阿布哈茲和南奧塞梯共和國獨立而與格魯吉亞開兵見仗不久,其背后用意值得回味。而北約啟動第四次東擴,恰值俄羅斯與北約圍繞烏克蘭危機而陷入軍事對峙,其中意味更是不言而喻。很難說第三次、第四次東擴是北約的即興之作,更有可能的說法是,北約將東擴視為向俄羅斯表達其政治立場的一種示威行動,甚至將東擴當作表達其戰略意圖的一種戰術手法。

顯而易見,北約將上述三國納入聯盟體系,直接目的并非壯大北約軍事力量,亦非藉此擴大地理版圖,更談不上強化地緣戰略地位。更準確的說法是,北約此舉旨在壯大自身的政治聲勢,藉此向北約的伙伴國、合作國以及對話國表示出強硬姿態,使其在危機面前不會對北約喪失信心,使其繼續向北約靠攏。因為與第三次東擴同時,北約加緊推進“地中海對話”“伊斯坦布爾倡議”以及“聯系國計劃”等,而到第四次東擴時,北約這一戰略意圖則更為明確。

總之,北約吸收黑山,客觀上反映了北約對東擴戰略的調整,反映了東擴軌跡與方向的變化,這些調整與變化注定會對北約自身的發展產生重大影響,亦會對未來歐洲安全環境產生影響。

二、黑山入盟北約所折射的東擴疑問

毫無疑問,目前斷言北約吸收黑山入盟會產生積極抑或消極結果,顯然為時尚早。但是黑山入盟北約,卻從此揭開北約東擴的蓋子,折射出北約東擴所蘊藏的矛盾與困惑。總體而言,北約“東擴悖論”包括以下幾方面。

疑問之一,北約東擴究竟旨在壯大自身,還是抑制俄羅斯,或者兼具兩者?北約在經歷幾次東擴后,開始認識到東擴目標的多重性與矛盾性。黑山入盟北約,清晰地展示了東擴的有限性。雖然北約在東擴后“身軀”龐大,但卻始終無法對俄羅斯形成足夠強大的威懾。相反,隨著東擴不斷抵近俄羅斯,雙方的對抗變得越來越激烈。“對莫斯科來說,北約將俄羅斯排除于‘霸權國際秩序’以外的舉措具體化了。”*Roy Allison, Russia, the West, and Military Intervention,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3, p.180.北約憑借東擴,固然擴大了勢力范圍,但也遇到強大的地緣壓力,至今無法紓解,烏克蘭危機更是使北約與俄羅斯雙方對立達到頂點。通過東擴,北約儼然已成為歐美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區域安全組織,其武裝力量達到前所未有的規模,成員國更是多達29個,勢力范圍覆蓋大半個歐洲,但北約卻仍然無法藉此構建新歐洲安全秩序,既不能壓服俄羅斯,又無法整體實施域外軍事干預。更有甚者,北約至今尚未找到應對俄羅斯的良策,而且對各種非傳統安全威脅苦無良策,歐洲整體安全狀況令人堪憂。

疑問之二,東擴后的北約究竟是變強了還是變弱了?北約新成員國雖然數量眾多,但其中許多國家卻助力甚少。多數新成員國只關心自身利益,并不關注北約的戰略目標,這使北約呈現出大而無用之態。“捷克認為,北約成員國資格的意義在于,能夠保護重要利益,即主權、獨立領土完整免受外來侵略”;“匈牙利認為,北約成員國資格是在歐洲—大西洋統一框架下表達匈牙利國家利益、迎接一系列區域挑戰的一種機制”;“波蘭在確定加入北約的利益與需要時并未明顯顯示出與捷克、匈牙利的不同。”*Mark Webber, James Sperling and Martin A. Smith, eds., NATO’s Post-Cold War Trajectory, Decline or Regeneration? 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12, pp.101-102.更有甚者,許多國家將入盟北約當作日后加入歐盟的一個平臺,希望以此獲得更多利益。不僅如此,大多數北約新成員國經濟與軍事發展水平較低,和美、英、德等北約大國存在較大差距,無法為北約安全防御行動提供太多幫助,它們的軍事開支始終低于北約標準,它們對北約重大軍事行動大多持觀望態度,或口惠而實不至,或出工不出力。從烏克蘭危機可以看出,它們在北俄軍事對峙中無法自強自立,只能依靠北約或者美、英等大國的援助才能不屈從于壓力。可見,北約雖熱衷于吸收新成員國,但新成員國卻一直是其安全軟肋,這一結果極具諷刺意味。

疑問之三,北約吸收的新成員國究竟是“受益多”還是“遭禍多”?為了便利其順利推進東擴,北約曾一再降低入盟門檻,以便能在短期內吸收更多的新成員國。“就其軍事重要性與總體資源的意義而言,盡管阿爾巴尼亞和克羅地亞在北約開啟的行動中持續做出貢獻,但它們無法代表北約內部的‘戰略’存在。”*Paul Gallis, Paul Belkin, Carl EK, Julie Kim, Jim Nichol and Steven Woehrel, “Enlargement Issues at NATO’s Bucharest Summit,” in Eduardo B. Gorman, ed., NATO and the Issue of Russia, New York: Nova Science Publishers, Inc., 2010, pp.48-49.以黑山為例,該國人口只有62萬,國土面積1.4萬平方公里,國民經濟只有鋼鐵、煤炭、制鋁和旅游等。無論就其政治和經濟影響還是就軍事力量而言,該國都與北約“高大上”形象相距甚遠,甚至與多數北約成員國、特別是一些新成員國差距甚大。和許多新成員國一樣,黑山屬于抗風險能力較差,存在內憂外患的國家。對北約來說,接納新成員國的最大風險是,可能會將蟄伏于這些國家的許多問題帶入北約,包括領土、民族、宗教以及文化等爭議,造成北約內部的異質性因素越來越多。這些問題將會在不同層面公開或潛在地影響北約現有的機制、戰略、規則、行動等,進而阻礙北約的戰略及其實踐,掣肘歐洲安全新秩序建構的方向。

疑問之四,北約東擴的目標與實踐是否一致?按照北約東擴的最初設計思路,東擴既要最大程度抑制俄羅斯的影響,又要構建歐洲新安全秩序。就前者而言,北約一直試圖將烏克蘭、格魯吉亞、摩爾多瓦等國納入其勢力范圍,以最直接的方式擠壓俄羅斯的戰略空間。但是俄羅斯寸步不讓,甚至不惜以核戰爭相威脅。正是基于俄羅斯的強硬態度,北約內部對是否吸收上述國家一直爭論不休。“對于北約以東擴方式吸納格魯吉亞與烏克蘭,土耳其持強烈保留態度,它害怕此舉可能導致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緊張關系升級。”*Stephen F. Larrabee, Troubled Partnership, U.S. -Turkish Relations in an Era of Global Geopolitical Change, Santa Monica, CA: Rand Corporation, 2010, p.86.正是受上述各種因素影響,北約最終只能吸收那些戰略價值小、安全資源少、與俄羅斯的地緣關系相對較遠的國家,只能以間接方式抑制俄羅斯。第三次、第四次東擴實際上就是北約以“退而求次、等而下之”方式推進東擴的一種實踐。由此可見,北約在事關東擴的許多方面并非稱心如意,目前北約的狀況只能算作東擴目標與實踐的一種妥協。

疑問之五,北約東擴是否有利于在歐洲推廣“西式民主”?北約一直自詡“民主共同體”,不僅以吸納“民主國家”為己任,而且在全世界鼓吹其價值觀與意識形態。但北約所吸納的新成員國,大都為前蘇聯和東歐國家,它們雖經歷了政治、經濟與社會制度轉型,但仍保留著大量與歐美國家迥然有別的異質性歷史傳統、社會文化、民族習俗、宗教信仰等,因而經常表現出某種“非民主”特質。為此,北約東擴的邏輯與規則經常處于矛盾狀態,即北約首先需要認定前蘇聯、東歐各國已成為“民主國家”,以此為前提將它們吸納入盟。但在上述國家成為北約成員國后,北約又不得不再按照更高的“民主標準”對其實施進一步規范和整肅,使其更符合北約的“民主要求”。北約吸納阿爾巴尼亞、克羅地亞、黑山三國,正是上述邏輯與規則發揮作用的結果。三國國土狹小,資源匱乏,經濟規模小,軍事實力弱,民族與宗教成分極為復雜,國家與社會發展狀況難稱樂觀,與北約所主張的代議制政治、市場經濟、法治精神、公民社會等均相距甚遠。它們要想名副其實地成為北約“真正的成員”,或者在北約政治與安全事務中發揮重大作用,肯定還要走很長的路。北約對此也毫不掩飾。甚至在吸納克羅地亞入盟數年后,北約還公開向克羅地亞發聲:“在‘伙伴關系行動計劃’的框架下,克羅地亞應開啟‘年度國家計劃’的改革計劃與時間表,包括在政治、軍事、安全關鍵領域實施改革;最重要的是努力達到民主標準、減少腐敗、打擊有組織犯罪、推進司法改革、提高公共管理、推動睦鄰政策……”*“NATO’s Relations with Croatia”, http://www.nato.int/cps/en/natohq/topics_31803.htm?selectedLocale=en.(上網時間:2017年6月10日)

總之,北約東擴中存在的種種矛盾很早就已顯露苗頭,在東擴開啟時就已積蓄存留。伴隨著北約不斷推進東擴進程,這些矛盾變得越來越突出,黑山入盟北約,更是將東擴的困境表現得淋漓盡致。毫無疑問,這些矛盾將對北約東擴戰略方向與進程、歐洲安全秩序建構等產生重大影響。

三、對北約東擴結果的評析

北約吸收黑山入盟,雖然在北約內外引起一片爭議之聲,但北約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止東擴,相反,北約高調宣稱將繼續推進“門戶開放”政策。北約秘書長斯圖爾滕貝格(Jens Stoltenberg)對外宣布:“自北約創設后,我們一直向那些能夠分享我們價值觀、對我們安全有所貢獻的國家敞開大門。黑山入盟北約之舉向其他尋求入盟北約的國家發出一個信息:即如果它能沿改革之路前行、擁護民主、實施法制,自身愿意且能夠為我們集體安全做出貢獻、能分享責權利,那么它就能參加北約。”*NATO General Secretary Jens Stoltenberg and the President of Montenegro FilipVujanoic “Joint Press Statements”, http://www.nato.int/cps/en/natohq/opinions_144734.htm?selectedLocale=en. (上網時間:2017年6月13日)盡管北約一再表示東擴將一如既往,但這種說法還是帶有某種宣傳色彩,甚至有明顯的政治和意識形態傾向,不足以成為未來北約東擴方針與路線的定論。因為北約東擴存在太多的不確定因素,這些因素既來自北約自身,亦來自候選國,甚至還來自競爭對手。更重要的是,北約東擴同時還受到歐洲安全環境的影響,甚至受到國際政治與安全環境的影響。

從冷戰后北約東擴的軌跡看,北約通過東擴確實獲得發展與壯大,其組織規模、成員國數量、勢力范圍、制度建設、行動規則、聯盟架構等都得到擴展、提升以及深化。但也正是基于這一事實,冷戰后北約大部分重大戰略決策及其實踐都深受東擴影響,不論是北約的戰略轉型進程,還是歐洲安全秩序建構實踐,都不同程度被打上東擴的烙印。以至在很長一個時期,東擴似乎一直是北約最重要的一個戰略方向,許多政治與安全問題都被并入北約東擴進程中統籌考慮。對北約來說,東擴更像是一劑“政治嗎啡”,因為東擴使北約既可以對歐洲政治問題指點江山,又可以對歐洲安全建構恣意而為。但北約大規模實施東擴造成一個既成事實,就是北約在很長時間似乎已被東擴所“綁架”,而非北約始終“把控”東擴。不論北約是出于進一步謀求戰略擴張的需要,或是為了維護自身政治與安全體系的完整性,或是受制于不斷擴展勢力范圍的慣性思維,或是無法抵抗將前蘇聯、東歐各國盡數納入自身防御體系的誘惑,東擴已經有意或無意地淪為“自為”和“他為”相妥協的產物。

從第三次東擴開始,特別是北約開啟第四次東擴,不論北約是否承認,東擴實際上已成為“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北約對東擴的宏觀性戰略設計變得非常模糊,取而代之以很多應急性對策。北約吸收黑山入盟,雖然很早就被納入東擴議事日程,但很難說北約有多少長遠和系統的戰略考慮。相反,北約更看重向俄羅斯發起應時性政治攻勢,在意識形態領域公開示威、全方位推進輿論戰、爭取伙伴國心理支持等。北約東擴所追求的短時與應急效應,已不可避免地波及其既定路線,使歐洲地緣政治格局的失衡狀況不斷加劇,由此滋生出一系列棘手難題,令北約難以招架。在黑山入盟北約后,俄羅斯實施強力反制。先是向塞爾維亞免費提供武器裝備,進一步拉近雙方的政治與安全距離;緊接著,普京搶在北約華沙峰會前突訪芬蘭,向北約發出警告:“如果芬蘭加入北約,克里姆林宮將會采取行動。”*“Where is Vladmir Putin? Russia President Cancels String of Meetings after Prolonged Public Absence”, http://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europe/where-vladimir-putin-russian-president-not-seen-public-all-month-string-cancelled-meetings-a7123651.html. (上網時間:2016年7月7日)很明顯,烏克蘭危機使北俄關系極度緊張,而黑山入盟北約則更是使雙方關系雪上加霜,徹底走向對立。

很明顯,黑山入盟北約,改變了俄羅斯過去“東擴—反制—再東擴—再反制”的應對模式,轉向提前干擾并影響北約東擴決策程序,包括實施戰略威懾、設置安全警示線、實施前沿力量部署、組織新政治陣線等,以此影響和制約北約東擴的決策及其實踐。因為俄羅斯害怕“一貫中立”的芬蘭入盟北約會產生政治連鎖反應,加劇俄羅斯周邊國家的離心傾向,從北、中、南三個方向對俄形成擠壓之勢,加速其孤立化和邊緣化。美國學者利昂·亞倫(Leon Aron)所做的解釋堪稱反映了歐美立場,但也折射俄羅斯對未來北約東擴的某種想象。他表示,“對普京來說,追求區域霸權一直需要一種新維度:即試圖使后蘇聯國家實現‘芬蘭化’這將使蘇聯在冷戰時期控制芬蘭外交聯系在一起……在這種安排下,莫斯科會允許其鄰國選擇自己的國內政治與經濟體系,但卻會對它們的對外方向保持最后發言權。”*Serena Giusti, “The EU’s Transformative Power challenged in Ukraine”, European Foreign Affairs Review, Issue 2, May 2016, pp. 165-183.

不止于此,除竭力抑制北約東擴外,俄羅斯還試圖甩開北約,獨立構建歐洲安全秩序,這樣既可有效遏制北約東擴之勢,改變其既定路線,又可擴大自身勢力范圍,抵消北約東擴給俄羅斯造成的消極影響。“在俄羅斯看來,北約是冷戰意識形態的產物,北約的持續存在,一直無法找到超出過去意識形態沖突基礎以外的現代目標。俄羅斯將尋求在歐洲—大西洋區域以及歐亞大陸內部重新制定安全規則,遠離西方這樣的民主和意識形態概念。”*Samuel Layton, “Reframing European Security: Russia’s Proposal for a New European Security Architecture”,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Number 1, March 2014, pp. 25-45.由此可見,北約東擴引起俄羅斯強力反彈,對歐洲安全秩序建構產生了巨大的戰略影響,這種影響注定會長期施用于未來北約發展,進而導致北約與俄羅斯圍繞歐洲安全秩序建構中長期對抗。

四、未來北約東擴之路

從目前納入北約東擴名單的國家看,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馬其頓、格魯吉亞三國最有可能在不久之后被拉入北約,*“NATO Enlargement & Open Door” , http://www.nato.int/nato_static_fl2014/assets/pdf/pdf_2016_07/20160627_1607-factsheet-enlargement-eng.pdf. (上網時間:2016年6月17日)然而,不論是相較北約東擴預設的標準,還是相比先前入盟北約的國家,上述三國都難稱是北約最理想的候選國,它們都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這些問題不僅會給北約東擴帶來阻礙和風險,也會給未來的歐洲安全建構帶來不確定性。

作為前南聯盟成員國,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很早就與北約展開對話。早在2008年,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就與北約開始接觸并對話,該國還加入北約“成員國行動計劃”。然而,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不僅是前南聯盟中最貧困的一個國家,其宗教信仰、民族、歷史傳統等情況也極為復雜。因此,該國如加入北約,未來會有相當大不確定性,象征意義遠要大于實際意義。就像北約吸收黑山入盟,如果北約吸收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同樣會招致俄羅斯的激烈反制和報復,除去向北約對話國與合作國提供心理支持和幫助外,很難說有更多的戰略與安全意義。*有學者認為,北約吸收黑山,目的在于阻斷俄羅斯進入地中海的通道。此說堪稱極為牽強,因為俄羅斯雖然擁有地中海分艦隊,但黑山作為巴爾干半島一個飛地,在地中海區域的戰略地位極為有限,即使為俄羅斯所有,亦不可能成為俄羅斯的永久戰略據點。Vesko Garcevic, “Russia, an Alleged Coup and Montenegro’s Bid for NATO Membership”, http://warincontext.org/2017/03/23/russia-an-alleged-coup-and-montenegros-bid-for-nato-membership/last accessed on 11 July 2017.盡管如此,仍不能排除未來北約會冒險吸納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其過程是否順利,很大程度上將取決于北約與俄羅斯戰略博弈的最終結果。

馬其頓也是前南聯盟國家,其政治、經濟、社會以及安全狀況與波斯尼亞與黑塞哥維那極為相似。該國更早在1995年就參加了北約“伙伴關系計劃”,1999年參加了北約“伙伴關系行動計劃”。在前南聯盟各國當中,稱得上是最早與北約展開對話與合作的國家。馬其頓與北約的關系可謂源遠流長,但時至今日仍未能加入北約,這和后發先至的黑山形成鮮明對比。因為希臘和馬其頓存在領土爭議,而且這種歧見無法在短期內消除,希臘拒絕馬其頓入盟北約,導致北約內部遲遲無法達到一致意見。不僅如此,馬其頓入盟北約,同樣也遭到俄羅斯抵制。因此,馬其頓最終能否如愿加入北約,關鍵在于馬其頓能否逾越希臘與俄羅斯在其入盟道路上所設置的障礙,其中希臘的態度更加重要。

格魯吉亞與北約早在2006年9月展開對話,在2008年4月北約布加勒斯特峰會期間,格魯吉亞被正式賦予北約成員國資格,而且這一成員國資格在此后北約各種重大會議和場合被一再提及。在歐美國家支持下,格魯吉亞的親西方力量還發起“顏色革命”,對格魯吉亞政治、經濟以及社會制度實施變革,以便早日入盟北約。但是格魯吉亞要想真正擺脫俄羅斯的地緣政治與經濟影響,順利加入北約,卻絕非易事。就在格魯吉亞被賦予北約成員國資格后不久,俄羅斯旋即宣布支持格魯吉亞境內南奧塞梯與阿布哈茲成為獨立主權國家。2008年8月,俄羅斯與格魯吉亞發生交火,格魯吉亞軍隊戰敗,南奧塞梯與阿布哈茲宣布獨立,旋即得到俄羅斯承認。很明顯,俄羅斯已成為羈絆格魯吉亞入盟北約的最大障礙。而且,格魯吉亞國內反對入盟北約之聲亦此起彼伏,這些因素都使格魯吉亞入盟北約的進程嚴重受阻。

另外,烏克蘭也曾一度被納入北約東擴考慮的范疇。烏克蘭曾于1991年就參加了“北大西洋合作委員會”,1994年參加了“和平伙伴關系計劃”,雙方1997年成立北約—烏克蘭理事會,2009年訂立《北約—烏克蘭憲章》,雙方曾展開一系列互動,包括北約向烏克蘭提供經濟與技術援助,對烏克蘭國家改革提供指導,烏克蘭向北約開放港口,按北約要求實施防務與安全改革等。但從目前北約與俄羅斯圍繞克里米亞與烏東地區的博弈看,烏蘭已注定很難入盟北約。北約許多成員國已厭倦因烏克蘭危機而與俄羅斯持續軍事對立,它們不愿因烏克蘭入盟北約而與俄羅斯徹底對立,甚至導致雙方發生大規模沖突。同樣,俄羅斯已亮出反對烏克蘭入盟北約的底牌,北約強行拉烏克蘭入盟將導致北俄雙方最后攤牌,這對北約來說肯定弊大于利。

最后,歐洲還有許多地處北大西洋區域內部、但卻游離于北約之外的國家,例如瑞典、芬蘭、瑞士、奧地利、北愛爾蘭等。這些國家在冷戰時期一直游弋于北約與華約之間,大多中立于東西方兩大陣營之間,它們保持政治中立,通過國際社會對其國土安全的共同保證,確保自身政治、經濟、社會以及安全利益最大化。在冷戰時期,受到諸多原因所限,上述國家無緣入盟北約,但這不意味著雙方彼此毫無興趣。冷戰結束后,上述國家與北約有意或無意的互動開始增多,這些互動之舉不僅會影響雙方關系,還會對未來北約東擴方向與進程產生影響。這些國家未來能否加入北約,不僅取決于北約對未來歐洲安全秩序建構的設計,還取決于北約在上述設計指導下的實踐。按照目前北約東擴的思路,即以吸收更多候選國、擴大北約勢力范圍為目標,以自身價值觀與安全觀構建新歐洲安全秩序,這些國家確實存在被吸收入盟的可能性。如果北約轉換思路,不再追求多多益善的東擴思路,而是著眼于強化自身能力、機制以及戰略的新發展理路,特別是著眼于多元化的歐洲政治與安全建構,上述國家入盟北約的可能性就比較小。

總之,未來北約東擴之路注定充滿矛盾與問題,北約不僅需要克服外界的不利條件,還需要充分消化和解決此前東擴所積累的種種問題。從北約已走過的東擴之路所見,東擴存在的問題顯然不少,許多問題并非北約僅憑一己之力就能克服。但可以肯定的是,北約以東擴這種方式構建歐洲政治與安全新秩序,無異于飲鴆止渴,負薪救火,只會進一步加劇歐洲的混亂與緊張狀態,因為這種做法與當前歐洲政治、經濟、社會與安全的多元化發展趨勢背道而馳。進而言之,未來北約如果繼續以東擴方式抑制和孤立俄羅斯,將會更加危險,不僅無法達到其預期目標,還會引發新的矛盾與危險。對包括北約在內的所有安全行為體而言,以合理、合作以及多元方式推進歐洲政治與安全新秩序建構,將是其唯一的選擇,舍此別無其他。○

(責任編輯:王文峰)

*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冷戰后歐洲安全架構的多元化模式研究”(編號17BGJ049)階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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