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機理

李 坤，石春生，鄭作龍，王成剛

(1.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2.遼寧工程技術大學營銷管理學院，遼寧 葫蘆島 125105)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機理

李 坤1,2，石春生1，鄭作龍1，王成剛1

(1.哈爾濱工業大學管理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2.遼寧工程技術大學營銷管理學院，遼寧 葫蘆島 125105)

本研究界定了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的內涵，基于資源依賴理論、關系理論、交易成本理論分析了雙方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在此基礎上結合典型案例揭示了不同情境下雙方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三種過程，最后提煉出雙方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機理模型，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建立相互依賴關系提供了理論基礎和實踐借鑒。

相互依賴關系；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高端裝備制造企業

高端裝備制造業是為國民經濟各行業及國防工業提供先進技術裝備的戰略性新興產業。國務院于2015年發布的《中國制造2025》提出，“高端裝備創新工程包括大型飛機、航空發動機及燃氣輪機、民用航天、智能綠色列車、節能與新能源汽車、海洋工程裝備及高技術船舶、智能電網成套裝備、高檔數控機床、核電裝備、高端診療設備等領域”。從供應鏈角度出發，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是指在高端裝備創新工程的十大領域從事高端裝備產品的研制工作，且采購原材料、零部件、技術等資源的企業，其具有知識技術密集、技術水平高、附加價值高、創新能力要求高等特點。而供應商是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提供研制高端裝備產品所需資源的企業。由于高端裝備產品的技術含量高、技術復雜與多樣化、技術先進性強，其系統集成大量零部件等特性[1]，導致其研制工作單靠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自身無法實現，需要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多個供應商進行資源整合[2]。然而，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所需的高技術、專業化配套資源不是一般裝備制造企業的供應商所能供應的。供應商須有相當長時期的技術積累和強大的專業技術能力，才能滿足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高技術需求。同時高端裝備制造企業需與這類供應商維持高度的協作關系以穩定獲取資源，而一旦雙方合作關系破裂，將直接影響高端裝備產品目標的實現。因此，高端裝備產品的特性決定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多個供應商之間存在相互依賴關系，并且這種依賴關系對保證高端裝備產品的順利研制發揮著極為關鍵的作用。

實踐中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有眾多供應商，但不同供應商與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技術協同水平不等、合作意愿相異，雙方之間供應關系錯綜復雜，如何促使雙方建立相互依賴關系成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亟待解決的關鍵問題。而有效地培育和發展相互依賴關系，就必須認識其形成的動因、過程并掌握其形成的客觀規律。盡管學術界對企業與供應商間相互依賴進行了探討[3-6]，但大多是以一般制造業或零售業為背景展開的，尚未見到對企業與供應商之間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及其機理的系統研究。鑒于高端裝備制造業供應鏈中顯現出高度的相互依賴性，本研究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機理進行深入探討，旨在為促成雙方建立相互依賴關系提供依據和借鑒。

1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的界定

Mahapatra等認為，企業之間相互依賴是指企業的成果和戰略受到伙伴雙方聯合行為影響的狀態[7]。Campion等指出，相互依賴描述合作伙伴間相互合作以及任務交互的程度[8]。McCutcheon等發現建立強相互依賴關系的企業之間需要有多年的交易歷史，通常在十年以上甚至在一些情況下長達幾十年[9]。事實上，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并不是與所有供應商都建立相互依賴關系，而是僅僅與一部分供應商基于共創高端裝備產品形成相互依賴，通常這部分供應商具有如下特征：其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提供專業定制化、高技術、難以替代的產品，自身專業技術水平高、研發生產能力強、專項投資大，其與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溝通互動頻繁、合作意愿強且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合作歷史。

基于企業間相互依賴的相關研究成果，并結合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的實踐狀況，本研究將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界定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基于共創高端裝備產品合作十年以上，雙方資源、能力整合并采取緊密協作行動，從而產生技術相互依賴、鎖定現象及關系租金的一種關系狀態。該定義主要包括以下四個方面的內容：①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擁有共同完成高端裝備產品的目標；②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存在技術相互依存。雙方技術相互補充、相互匹配，存在技術鎖定；③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密切穩定合作。雙方在高端裝備產品研制過程中至少合作十年以上，同時雙方的多個部門之間頻繁、廣泛地開展合作行動，從而產生關系租金；④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進行相互專用資產投資。雙方所做的高度專業化的投資導致任何一方的退出都將面臨高轉換成本，由此產生鎖定現象。

2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

企業與供應商之間產生相互依賴的原因是多方面的，Casciaro等根據資源依賴理論提出，獲取互補資源成為企業與供應商間形成相互依賴的根本動力[10]。Ozcan等依據社會網絡理論指出先前聯系有助于緊密關系的形成，進而促進合作伙伴間相互依賴[11]。Geiger等從交易成本視角出發，認為由專用資產投資引發的高轉換成本和關系價值是驅動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的兩個主要變量[12]。學者們從不同角度探討了企業與供應商產生相互依賴的動因，這些研究成果為本研究提供了理論借鑒，但缺乏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動因較為完整、系統的研究。實踐中由于高端裝備產品的研制周期長、技術難度大、涉及技術領域多、需要的專業化分工與協作日益增多，且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在高技術零部件上可選擇的供應商數量有限，導致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一部分供應商技術關聯度強、合作關系緊密、相互進行專用資產投資[13]，以完成高端裝備產品的研制工作。據此，本研究提出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降低交易成本是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關鍵驅動因素，構建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模型

(1)資源依賴驅動。資源依賴理論認為，企業需要依賴外部環境中的資源來維持生存，獲取資源的需求會導致企業間合作關系的形成[14]。當供應商擁有專業知識和生產技能，能夠提供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所需專業技術含量高的稀缺資源時，會促使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對其技術資源產生依賴；而當供應商的專業技術資源應用領域有限，僅僅在與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技術互補發揮出最大價值時，會促使其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市場資源產生依賴。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彼此擁有對方所依賴的關鍵資源且在市場上很難找到替代者，在資源依賴因素驅動下，雙方之間會形成高度合作的相互依賴關系以實現資源交換[15]。

(2)強關聯關系驅動。關系理論包括關系契約理論、強弱關系理論、關系觀的觀點：一是企業間一系列交易不是離散的，而是基于歷史和社會背景發生[16]。二是從關系時間、情感強度、親密程度、互惠程度四個方面區分交易主體間強弱關系[17]。三是通過特質投資與交易伙伴組成特定關系的企業將獲得關系租金[18]。高端裝備制造業初始階段的專業化分工決定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之間基于共創高端裝備產品存在天然的關聯關系。隨著雙方在長期交往中相互信任和互動增加，合作關系變得日益密切，雙方之間逐漸建立起強關聯關系。由于強關系能給企業帶來極大的關系租金收益，對企業間相互依賴性有正向影響[19]，這促使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在長期合作中產生相互依賴。

(3)降低交易成本驅動。交易成本理論假設交易者具有有限理性和機會主義特征，資產專用性和不確定性是交易成本的決定因素[20]。為滿足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對專用物資的需求，供應商需要進行專用資產投資，同樣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為進行交易也需要對供應商投入專用資產。雙方所做的專用資產投資創建一種相互依賴和積極維護關系的鎖定情況[21]，因為任何一方重新選擇合作伙伴都將面臨高轉換成本。同時，市場不確定性加上交易者的有限理性使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和供應商通過發展穩定的關系進行交易，以減少交易成本，從而促進雙方相互依賴[22]。因此，在降低交易成本因素驅動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會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3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

在特定情境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的形成過程往往是以一種驅動因素為主導，促使另外兩種驅動因素相繼發揮作用的漸變過程。

3.1 資源依賴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

資源依賴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如圖2所示。首先在高端裝備型號發生改變的情境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會隨之產生新的資源需求。由于現有供應商并不能滿足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新需求，促使其從外部尋找新供應商。市場上能夠供應這種新資源的供應商數量非常有限甚至是唯一的，高端裝備制造企業一旦找到新供應商便對其產生資源依賴。其次，獲取資源的需求會促使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努力與新供應商建立緊密合作關系。而合作關系的創造需要關系各方進行關系資本這種專用資產的投資[23]。高端裝備制造企業通過對新供應商在實物資產、人力資本、人情關系等方面的投資，激發新供應商的合作意愿，進而導致新供應商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也做出關系專用性投資，從而促使雙方合作程度和溝通水平提高，推動雙方建立強關聯關系。最后雙方在強關聯關系中表現出的信任、合作行為增加，進一步降低雙方交易成本。由此，在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降低交易成本三種驅動因素作用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新供應商相互依賴程度不斷增加，最終導致雙方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圖2 資源依賴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模型

以航空發動機領域為例,為滿足新一代大飛機對動力裝置需求，中航工業哈爾濱東安發動機(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東安公司”)作為總承制單位，聯合多個廠家共同開展新型渦扇發動機研制工作。新型渦扇發動機對渦輪部件技術方面進行了改進，而東安公司已有供應商不能滿足其對新技術的需求，現培育供應商需要很長周期，這誘發東安公司不得不從外部尋找新供應商。中國南方航空工業(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南方公司”)作為國內發動機渦輪導向器、渦輪盤軸等技術的頂尖企業，具有東安公司所需的渦輪部件關鍵技術，導致東安公司對其技術資源產生依賴。獲取技術資源的需求促使東安公司的高層領導多次去拜訪南方公司的高層領導，且東安公司采取價格激勵等措施，以使南方公司愿意與其合作。南方公司則在與東安公司合作中對設備、人員、生產系統等方面投入了專項資產。隨著雙方投入力度的不斷增強、協作程度的不斷加深，雙方之間逐漸形成強關聯關系。在強關聯關系中東安公司與南方公司對彼此的信任和信息交流增加，進而帶來雙方交易成本降低。最終東安公司與南方公司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3.2 強關聯關系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

強關聯關系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如圖3所示。首先在早期歷史情境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基于共創高端裝備產品存在關聯關系。先前聯系使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存在關聯關系的供應商在長期交易中營造相互信任、合作氛圍[24]。隨著時間推移和資源投入的不斷增加，雙方越來越習慣和依賴于過去的合作模式，以致雙方形成強聯結。在強關聯關系中，雙方行為與意向具有高度協調性和相互適應性，彼此自覺履行契約條款且為對方利益著想，降低了交易成本，并增加了雙方進一步進行專用資產投資的意愿。而雙方在長期合作中資源互補性越來越高，雙方進一步所做的專用資產投資更加鎖定專業資源配置，進而推動雙方產生資源依賴。因此，在強關聯關系、降低交易成本、資源依賴三種驅動因素作用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存在關聯關系的供應商的相互依賴程度不斷增加，以致雙方最終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圖3 強關聯關系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模型

以先進軌道交通裝備領域為例,南車株洲電力機車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株機公司”)以整車研發、生產、組裝為主，公司主營業務為電力機車、動車組等高端軌道交通裝備。株洲聯誠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聯誠公司”)是在鐵道部的支持培育下成立，主要研制軌道交通裝備所需的多種部件。早期計劃經濟體制造成聯誠公司自成立之初就為株機公司提供應用于軌道交通裝備的配套部件，如冷卻系統、制動裝置等。隨著雙方交易時間的不斷延長，彼此有了更加深入了解和更好的互動合作，如聯合研發、互動學習、共同解決問題等，導致雙方在長期合作中建立起強關聯關系，進而帶來雙方交易成本降低。而聯誠公司在長期為株機公司提供配套部件過程中積累了人力、物力、技術等要素資源，并通過不斷進行專用資產投資鞏固其在專業研制領域的優勢地位，促使其與株機公司的資源互補性越來越高，雙方之間產生資源依賴。目前株機公司與聯誠公司已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3.3 降低交易成本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

降低交易成本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如圖4所示。首先針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從多個供應商采購同一種資源的情境，高端裝備制造企業開始縮減該種資源的供應商數量，選擇一到兩家優秀供應商作為主要供應來源，從而有效降低交易成本[25]。其次被保留的供應商在設備、人員、技術等方面進行專項投資以滿足高端裝備制造企業的技術需求，同時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對被保留的供應商投入專項資產以幫助其提高技術能力，促使雙方技術互補性越來越高，彼此之間產生資源依賴。而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被保留供應商從交易對象選擇、試用，到相互專用投資的過程中轉換成本在不斷積累，如果任何一方重新尋找替代合作伙伴，其面臨的轉換成本都將大于與現有合作伙伴維持交易成本，這導致雙方都愿意維持長期合作關系，進而建立強關聯關系。由此，在降低交易成本、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三種驅動因素作用下，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被保留供應商的相互依賴程度不斷增加，以致雙方最終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以高檔數控機床領域為例,齊齊哈爾二機床(集團)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齊二公司”)過去通過招標方式選擇多家供應商提供高檔數控機床所需的軸承部件。由于日常管理多家供應商耗費較多的資金和精力，齊二公司開始縮減軸承供應商數量，最終選擇擁有良好信譽的哈爾濱軸承集團公司(以下簡稱“哈軸公司”)作為主要供應商，引發雙方交易成本大大降低。在接下來的交易過程中，哈軸公司加強在專用設備和專用技術方面的投資，為齊二公司提供大量定制化的配套軸承。同時齊二公司對哈軸公司提供技術方面的支持和指導，并邀請哈軸公司參與其研發工作。隨著雙方交易量的不斷增加，雙方的技術匹配性越來越高，彼此產生資源依賴。而通過長期友好協作，齊二公司與哈軸公司都習慣于與對方的合作模式，且雙方都愿意與對方繼續維持穩定的合作關系，以致雙方之間產生強關聯關系。最終齊二公司與哈軸公司形成相互依賴關系。

圖4 降低交易成本導向的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模型

4 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機理模型

依據上文分析得出的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及三種過程，借鑒Schmitz等提出的買方與供應商產生依賴的概念模型以及唐孝文等研究的邏輯思路[26-27]，本研究基于“輸入—轉化—輸出”的分析框架，嘗試提煉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機理的概念模型，如圖5所示。

圖5 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機理模型

(1)輸入。輸入是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的起點，是為轉化提供基礎和條件。輸入需要設置初始情境并選擇供應商。初始情境不同，相應的供應商屬性不同，進而導致轉化過程的主導驅動因素不同，具體包括以下三種情況：在高端裝備型號發生改變的情境下，選擇的供應商擁有獨特的技術且在市場上處于壟斷地位，在轉化過程中資源依賴因素將首先發揮驅動作用；在歷史情境下，選擇的供應商與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存在關聯關系，在轉化過程中強關聯關系因素將作為初始驅動力；在高端裝備制造企業從多個供應商采購同一種資源的情境下，選擇的供應商日常表現優秀且有多個競爭者，在轉化過程中降低交易成本因素將最先發揮驅動作用。

(2)轉化。轉化過程是諸要素綜合作用的動態過程，視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的黑箱[27]。轉化過程具體包括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驅動因素、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選擇的供應商投入的資源和活動、隨時間推移在驅動因素作用下雙方相互依賴程度螺旋上升等內容。基于輸入的初始情境和選擇的供應商，對應的主導驅動因素首先推動這個過程，導致第二個和第三個驅動因素相繼發揮作用，隨之帶動雙方相互依賴程度增加。之后第三個驅動因素對主導因素產生正向推動作用，然后開始新的循環作用。而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降低交易成本三種驅動因素在發揮作用之前和之后均會帶來一系列的相關行為和活動，如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選擇的供應商基于共創高端裝備產品的技術共享、聯合研發、相互信任、相互協調、處理不確定性、專用資產投資等。這樣隨著時間推移，三種驅動因素會以一種不斷自我增強的方式連續循環發揮作用。因此，雙方的資源依賴程度、關聯關系強度、交易成本降低程度會不斷增加，進而促使雙方相互依賴程度螺旋式提升。

(3)輸出。輸出是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的終點，是雙方完成轉化過程的結果，即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正式形成。通過轉化過程，雙方的相互依賴程度會達到閾值，該閾值是雙方進入鎖定狀態的過渡點，但受初始情境、選擇的供應商自身狀況、相關行為和活動等影響，該閾值一般并不固定[26]。而一旦雙方進入鎖定狀態，會包含一些標志性的特征，如雙方形成技術相互依賴、合作時間已超過十年，彼此很難找到可替代的合作伙伴等[28]。

5 結論與啟示

本研究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機理展開深入探討，主要的理論貢獻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①界定了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的內涵，并剖析了雙方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關鍵驅動因素，即資源依賴、強關聯關系、降低交易成本。②揭示了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在不同情境下，雙方相互依賴關系的形成過程包括資源依賴導向、強關聯關系導向、降低交易成本導向三種過程。③提煉出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機理模型。雙方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的“黑箱”表現為以一種驅動因素為主導，通過雙方投入適當的資源和活動，促使三種驅動因素以一種不斷自我增強的方式連續循環發揮作用，進而推動雙方相互依賴程度隨時間推移呈現出螺旋式上升。

本研究對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有效管理供應商，促成雙方之間建立相互依賴關系具有重要啟示：一方面高端裝備制造企業應充分認識到與供應商形成相互依賴關系所帶來的資源穩定供應、創造關系租金、降低交易成本等效應，從而根據自身所處的特定情境，審慎選擇供應商，并因勢利導地引導其與自身建立相互依賴關系；另一方面高端裝備制造企業需要把握相互依賴關系形成的基本規律，注重主導驅動因素的作用，協調三種驅動因素良性發展，通過技術交流、協作信任、專用資產投資等手段來增加雙方之間的資源依賴程度、關聯關系強度、交易成本降低程度，進而逐漸提升雙方的相互依賴程度，促使雙方健康有序形成相互依賴關系。當然，本研究提出的高端裝備制造企業與供應商相互依賴關系形成過程模型僅通過典型案例進行論證，尚未利用相關數據進行檢驗，這將是下一步的研究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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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沈蓉)

Forming Mechanism of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High-e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Suppliers

Li Kun1,2,Shi Chunsheng1,Zheng Zuolong1,Wang Chenggang1

(1.School of Management,Harbi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Harbin150001,China;2.School of Marketing Management,Liaoning Technical University,Huludao125105,China)

The research defined the connotation of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high-e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suppliers.It also analyzed forming driving factors of their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based on resource dependence theory,relationship theory and transaction cost theory.Based on this,according to typical cases,it revealed the three forming process of the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under the different circumstance.Finally,the paper refined the forming process mechanism model of the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It provided the theoretical basis and practical reference for high-e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and suppliers to build the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

Interdependent relationship；Resource dependence；Strong correlation；High-end equipment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面上項目(71272176)。

2016-11-10

李坤(1985-)，女，遼寧葫蘆島人，哈爾濱工業大學博士研究生，遼寧工程技術大學講師；研究方向：供應鏈管理。

F274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