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運行十多年來,對于規范和保障自貿區國際仲裁的順利實施起到了重要作用,但也暴露出機構設置、運行方式與程序方面的諸多不足,亟需適度借鑒域外相關經驗,本文從自貿區國際仲裁發展實際情況與法治需求出發,深入探究完善機制的發展進路與具體策略,使其更加適應新世紀國際仲裁的發展需要,促進自貿區國際仲裁業實現跨越式發展。
關鍵詞 中國-東盟 自貿區 國際仲裁機制 發展進路
基金項目:中國法學會2016年度部級法學研究課題《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研究》,(課題編號:CLS(2016)C36)。
作者簡介:楊海濤,廣西民族大學法學院,副教授,國際法學博士,研究方向:國際法與海事法。
中圖分類號:D99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7.08.036
中國與東盟共同簽署的《中國-東盟全面經濟合作框架協議的爭端解決機制協議》(本文簡稱《爭端解決機制協議》),為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形成奠定了堅實的立法基礎。目前該機制尚存諸多不完善之處,制約了機制功能的充分發揮,亟需從機構設置、運行方式與程序等方面著手對其進行相關改革,以此進一步激發機制的潛力與活力,使其發揮更大的機制效力。
一、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現存不足
(一)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內涵的厘清
根據辭海的有關解釋,“機制”原指工具或機械的構造方式和工作原理,后被引申借指某事物的內部構造、功能及其作用方式 ,其內涵包括某事物的構成要素、運行方式、運行程序及其原理。按此定義推演分析,筆者認為可以將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內涵解讀為“調整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法律關系的相關法律機構、法律方式與程序的統一體”,因而對其現存問題予以研究可以從靜態的機制機構與動態的機制運行方式及程序這兩大維度著手,即一方面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主管機構、常設管理機構與臨時裁決機構進行全方位的靜態分析,另一方面對該機制的仲裁方式與相關程序進行全方位的動態分析,二者研究緊密結合、有機統一。
(二)機制在機構設置方面的現存不足
目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在此方面存在三方面不足:
第一,機制主管機構缺失。該機制根據《爭端解決機制協議》第三條“聯系點”第一款之規定設立了具有聯系職能的協調機構,但未規定建立統一、權威的機制主管機構,這雖然尊重了中國-東盟自貿區經濟一體化程度不高的客觀現實,但也易導致機制的向心力、權威性、統一性與穩定性不足。
第二,機制常設管理機構的獨立性不足,這尤為突出地表現在我國的仲裁委員會對政府法制主管部門的依賴程度較高,機構行政化色彩濃厚,獨立參與國際仲裁市場競爭的競爭力不足。
第三,機制臨時裁決機構——仲裁庭對仲裁員(包括仲裁庭主席)的選任標準、選任方式與回避規定不盡合理,難以為保障裁決結果的公信力提供充分的立法供給。
(三)機制在運行方式與程序方面的現存不足
目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在此方面的不足之處主要表現為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仲裁方式單一。目前《爭端解決機制協議》僅規定了機構仲裁,尚未規定臨時仲裁,由此導致機構仲裁自身痼疾難以克服(與臨時仲裁相比,機構仲裁程序與仲裁員的選任方式缺乏彈性,相關仲裁成本較高,這種弊端在仲裁庭處理標的額不大、亟需快速審結的案件中表現尤為突出),需要借助臨時仲裁補充與輔助作用予以克服,
第二,仲裁機制的內部監督程序缺失。《爭端解決機制協議》未對仲裁員、仲裁庭與仲裁活動及其裁決的內部監督程序做出規定,這不利于充分保障該機制的公正性與公信力。
二、發展機制的基本進路分析
針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現存不足,筆者認為應當根據該機制的發展規律與實際情況,從機制的機構、運行方式與程序等維度入手,采取漸進式的基本發展進路,多方面推動機制的發展完善:
(一)基本進路一:推動完善相關國內法
筆者認為,完善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首先應當推動自貿區各成員國適時改革和完善國內的仲裁制度,以此為機制的相關發展奠定必要的國內法基礎。例如在機制機構方面,我國應積極推進各地仲裁委員會加快去行政化的發展步伐,各地方政府也應積極支持仲裁委員會向社會化與市場化方向轉變,以此提高其在國際仲裁業方面的競爭意識與能力。此外,我國與東盟各國也應根據相關國際仲裁實踐,適度調整和完善仲裁員的選任標準、方式與回避規定,以此確保對仲裁庭設置的有關立法得到最大程度的優化,保障仲裁裁決質量與公信力。在機制運行方式方面,我國及部分東盟國家應當在本國仲裁業未來發展日趨成熟的條件下,適時引入臨時仲裁方式,并與機構仲裁相互配合共同促進相關國際仲裁機制的發展與完善。在機制運行程序方面,我國及東盟各國都應當積極探索完善本國的仲裁監督程序,以此保障相關國際仲裁的公正性與透明性。
(二)基本進路二:加強中國與東盟各國的相關磋商與交流
完善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需要自貿區各成員國在諸多方面的通力合作。例如在未來構建統一的機制主管機構、完善國際仲裁庭的組成規則、引入臨時仲裁方式與構建國際仲裁監督程序等方面,相關改革都需要在各國達成共識的基礎之上才能得以順利實現,因此加強中國與東盟各國的相關磋商與相互交流十分重要。
對此筆者建議各國應充分發揮機制現行協調機構的聯絡功能,積極建立和開創各種對話機制與交流渠道,不斷加強國際仲裁工作的合作與交流,以此為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發展奠定必要的共識與合作基礎。
(三)基本進路三:“先易后難、逐步推進”的發展進路
在努力推進中國與東盟各國相關國內法的適時完善與彼此間相互交流的基礎上,各國還應正視自貿區經濟一體化程度不高、各國間國情(尤其是法律制度)差異較大的基本現狀,遵循“先易后難、逐步推進”的發展進路逐步推進相關機制的改革與完善。例如從相對容易達成共識的臨時裁決機構(仲裁庭)改革問題入手,逐步開展在設置國際仲裁監督程序、引入臨時仲裁方式等方面的改革,直至解決國際仲裁主管機構的設立這一改革難度較大的問題,從而最終實現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日臻完善。
三、發展機制的基本策略分析
針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前述問題,筆者認為可適度借鑒域外相關機制的成功經驗,遵循上述基本發展進路,緊密結合自貿區國際仲裁的實際發展情況與客觀發展規律,采取如下一系列基本策略對機制予以發展和完善:
(一)機構方面的發展策略分析
首先,在機制主管機構方面,筆者建議可參照北美自由貿易區(NAFTA)的相關經驗。NAFTA根據《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設立的自由貿易委員會是該爭端解決機制的最高主管機構。該委員會的職權是負責執行和解釋《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討論和決定與爭端解決相關的一切事宜。 該主管機構的設立對于增強NAFTA 仲裁機制的凝聚力與權威性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對此筆者建議可參照相關經驗,今后在中國-東盟自貿區經濟一體化程度不斷加深,仲裁交流與合作關系不斷緊密的發展態勢下,適時推動中國與東盟各國磋商修改《爭端解決機制協議》,增設中國-東盟自貿區仲裁機制的主管機構。對于該主管機構的基本形式,筆者建議實行委員會制,籌劃建立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委員會。原因在于:
第一,國際仲裁主管機構的本質是民間自治性組織,因而不宜采取行政化色彩濃厚的機構形式,而宜采取委員會這種實行集體領導的獨立決策機構形式,這有利于集思廣益,排除不當的行政干擾,減少決策失誤,避免權力過于集中。
第二,委員會通常由各領域的專業人士組成,這有利于保障機構決策的專業化。
第三,委員會的民主性較強,有利于避免其對國際仲裁庭的不當干預,維護仲裁庭的相對獨立性。因此采取委員會制對于增強和實現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權威性、高效性、專業性與凝聚性具有重要作用。
其次,采取有效措施強化仲裁常設管理機構的獨立性。以我國為例,鑒于我國的國際仲裁業起步較晚,目前相關仲裁的發展成熟度與公信力都不足,筆者認為對于仲裁委員會的相關改革不宜操之過急,不要盲目追求一步到位地推動實現機構的民間化,而應采取穩妥的策略逐步推進各地委員會從目前的政府監護向行業監護的轉變,待未來仲裁業發展較為成熟時再進一步推進其實現完全的民間化,從而成為純粹的民間自治性組織。為此筆者建議:
第一,依據《仲裁法》第15條的規定加快組建全國性的仲裁協會,賦予仲裁協會以一定程度的行政管理權限,統一管理全國的仲裁委員會,使其有政府的行政監護平穩過渡到仲裁協會的行業監護,以此逐步培養各地仲裁委員會的自主性與創新性,待未來我國仲裁業市場發育較為成熟、仲裁的公信力與有關司法監督發展較為完善之后,再適時放開仲裁協會的行業監護,使仲裁協會轉變為服務性、聯系性的機構,并促進各地仲裁委員會成為具有獨立法人地位的民間自治性組織。
第二,各級政府應當嚴格遵循《仲裁法》第14條的規定積極轉變觀念,正確認識到仲裁委員會是一個為市場交易主體提供專業法律服務的自治性社會組織,合理定位和理順政府與仲裁委員會的關系,將過去對仲裁委員會的直接領導轉變為宏觀調控,對各地的仲裁委員會逐步放權,交由今后成立的各仲裁協會進行業管理,以此尊重和保障仲裁委員會的獨立性,激發仲裁委員會的市場競爭力與創新能力,促進實現仲裁工作體制的社會化、市場化與國際化,推動我國的國際仲裁業實現跨越式發展。
第三,各級仲裁委員會也要積極轉變觀念,逐步擯棄行政依賴觀念,不斷樹立自主創新意識與市場競爭意識,根據國際仲裁市場需求加快自身管理模式與運行模式的市場化改革,以此增強自身的獨立性與競爭力,從而在日益激烈的國內外仲裁市場競爭中不斷發展壯大,并為中國-東盟自貿區仲裁業的繁榮與相關機制的發展完善奠定堅實的機構基礎。
最后,針對機制臨時裁決機構在仲裁員遴選方面的現存問題,筆者建議可適度借鑒域外相關經驗,從中國-東盟自貿區的實際法治情況出發,采取如下措施對之予以完善:
第一,在仲裁員的選任標準方面,《爭端解決機制協議》第七條第6款僅僅規定擔任仲裁員的基本條件是“在法律、國際貿易、《框架協議》涵蓋的其它事項、或者國際貿易協議爭端的解決方面具有專門知識或經驗”,而對于何為“具有專門知識或經驗”未作明確規定。對此筆者建議可以從學歷、職稱、司法從業年限或經歷等方面對“有專門知識或經驗”予以明確性的量化規定,以此避免因仲裁員選任標準模糊而導致不適格的人員入選仲裁員名冊,從而影響裁決的公正性與專業性。但同時也應注意避免將仲裁員的專業任職標準確定過高,而應秉承“專業要求適中、職業道德標準要求苛嚴”的原則來確立仲裁員的選任標準,如此既有利于滿足仲裁案件日益增多對于仲裁員的迫切需要,又有利于保障國際仲裁的公正性與公信力。
第二,在仲裁庭主席與其他仲裁員的選任方式方面,《爭端解決機制協議》第七條第6款僅規定“在客觀、可靠、公正和獨立的基礎上嚴格選任,”而未對具體方式與程序加以規定,導致該條款的可行性不強。
對此,筆者建議可借鑒NAFTA的相關經驗,通過“逆向選擇”的特殊方式選出仲裁小組的全部人選。 具體方式是首先由爭端雙方合意選擇仲裁專家組的主席,如果合意不成則通過抽簽的方式選擇各方任命人選中的其中一人擔任。主席產生以后,每一爭端方可以再各選兩名專家組成員,以此確保仲裁員任命機制的公正性。此外,我國及部分東盟國家對于仲裁員的選任方式多采用強制名冊制方式,即規定仲裁當事人只能從仲裁常設管理機構事先擬定的仲裁員名冊中選取,雖便于相關管理,但也較大程度地限制了當事人選任仲裁員的自由意志。對此筆者建議今后伴隨著我國及東盟各國仲裁業發展的不斷成熟,可以適時推進實施推薦名冊制,即在鼓勵當事人從仲裁員名冊中選任仲裁員的同時,也允許當事人在名冊之外選擇符合仲裁法規定條件的人士擔任仲裁員。這種方式既可以適度擴展仲裁員的來源,又有利于更充分地實現和保護當事人的意思自治權利,進一步提高仲裁的社會接受度,并有助于推進加深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國際化與一體化深度。
第三,建議修改《爭端解決機制協議》 第七條第6款的規定,將適用于仲裁庭主席的回避規則擴展到所有仲裁員,以確保仲裁的中立性與公平性。對此可以從仲裁員與案件當事人、代理人是否具有近親屬關系或其他利害關系等角度對相關回避規則予以進一步細化,從而在立法根源上消除可能影響仲裁公正的消極因素,最大限度地保障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公信力。
(二)機構運行方式與程序的發展策略分析
首先,在機制運行方式方面,筆者建議在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今后發展較為成熟的情況下,適度擴展仲裁方式,通過修改《爭端解決機制協議》將臨時仲裁適時引入機制之中。為此可采取如下配套改革措施:
第一,建議修改我國現行《仲裁法》第十六條第二款之規定,將“選定的仲裁委員會”一目刪除,允許仲裁當事人在對選定仲裁委員會未能達成一致意見的情況下,通過達成臨時仲裁協議自行選定仲裁員組成仲裁庭,由此為實施臨時仲裁方式創造必要的立法條件。
第二,建議修改我國現行《仲裁法》第十三條第二款之規定,適度降低仲裁員的專業任職條件,改變現行仲裁員“三八兩高”這一過于苛刻的選任標準,以此適度擴大仲裁員的選任范圍,為實施臨時仲裁提供更為充足的仲裁員儲備。同時完善該條第一款之規定,適度提高仲裁員職業道德標準。目前,世界上許多國家和地區為了確保仲裁員的最低道德水準,普遍規定禁止有違法犯罪記錄者或不良信用記錄者擔任仲裁員 ,建議我國《仲裁法》可借鑒這一國際通則,細化對于仲裁員道德標準的規定,使得原有“公道正派”的規定更具操作性。
第三,健全仲裁員法律責任的規定。未來我國實施臨時仲裁和推薦名冊制后,仲裁員的來源將更為多元和復雜,因而十分有必要健全仲裁員的相關法律規定。我國現行《仲裁法》第三十八條對于仲裁員違反該法相關規定僅籠統規定“應當依法承擔法律責任”,而此種法律責任除了現行刑法規定的刑事責任之外,是否還應承擔民事責任尚無定論。目前國外許多國家都將仲裁員違法裁決的民事責任引入仲裁法律之中。
對此筆者認為我國也可以考慮完善《仲裁法》第三十八條的規定,補充規定“仲裁員因故意或重大過失違反法定或約定的仲裁義務,應當承擔民事責任”,以此將民事責任引入仲裁法中,進一步強化仲裁員的法律責任,有效防止和懲治臨時仲裁方式下當事人自選仲裁員的違法犯罪行為,充分地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以及相關國際仲裁的公正性與公信力。
其次,積極順應網絡貿易的發展形勢與法治需求,探索引入互聯網仲裁這一新型的仲裁方式。所謂互聯網仲裁是指利用現代電子技術和互聯網,從仲裁協議的訂立、仲裁程序的進行,以及仲裁裁決的作出,所有環節均通過電子郵件、網上聊天室以及與互聯網配套的音像設施軟件予以實施,實現仲裁全過程的網絡化與信息化。 目前,伴隨著我國進入“互聯網+”時代,網絡貿易糾紛日益增多,傳統的仲裁解決方式已無法充分滿足時代發展要求。為此,廣州仲裁委員會在全國范圍內率先探索實施了互聯網仲裁方式。2015年3月,廣州仲裁委率先成立全國首個互聯網仲裁平臺,并組建成立了廣州網絡仲裁院,迄今已經自主研發了服務律師平臺、案件管理系統、網絡視頻庭審系統等十三大系統,能夠與網站、微信公眾平臺、服務律師平臺、OA辦公平臺等綜合運用,實現數據共通。與傳統仲裁方式相比,互聯網仲裁在立案、送達到庭審、裁決都在網絡上完成,最快的幾小時就可以完成,目前廣州仲裁委已經在信用卡及網絡貸款等領域完成了數百件網絡仲裁案件,其高效、快捷、低成本的優勢日益凸顯。對此筆者建議今后伴隨著我國國際仲裁業發展條件的日趨成熟以及互聯網技術的進一步完善,適時將互聯網仲裁方式引入《仲裁法》之中,通過立法形式對其加以確認,以此在傳統的國際仲裁方式之外開辟出更為廣闊的網絡發展空間。對此筆者建議國內的法律實務界與學術界應當攜手加強對于互聯網仲裁方式的理論與實踐問題的研究,探索制定相關仲裁規則以規范互聯網仲裁方式的正當行使,有效解決該方式實施中的實際問題,在充分發揮互聯網仲裁優勢的同時,切實保障相關國際仲裁的公正性、真實性與權威性,積極推動互聯網仲裁方式在中國-東盟自貿區的推廣,促進該機制及時把握互聯網時代的發展機遇,實現“互聯網+”時代背景下的跨越式發展。
最后,針對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內部監督程序缺失的問題,筆者建議可參照NAFTA設定特別異議程序的經驗,即爭端當事方可依據該程序針對解決爭端的專家組成員的違法、違規行為向特別異議委員會進行申訴,申請啟動相關監督程序以保障爭端當事方的合法權益 。對此筆者建議今后《爭端解決機制協議》可借鑒該經驗,在中國-東盟國際仲裁程序中增設仲裁復審程序,規定當仲裁庭組成違反程序和回避規定、仲裁員有瀆職或嚴重不公行為、仲裁庭的裁決存在嚴重背離仲裁規則以及嚴重的法律適用偏差與事實認定偏差等情況時,仲裁當事方可向仲裁常設管理機構申請啟動仲裁復審程序,并可將提起仲裁復審的時限確立為自仲裁裁決做出之日起120天內,將仲裁復審時限限定為60天-90天,以此敦促當事方及時行使權利并切實保障仲裁復審的效率。
綜上所述,中國-東盟自貿區國際仲裁機制的完善涉及到機構設置、運行方式與運行程序等諸多領域的改革,其改革任務的艱巨性決定了這將是一項長期性的、系統性的龐大工程,需要國內外學者與法律界實務部門對其進行長期不懈的努力探究與實踐,期望本文的初步探索能為此項歷史性的法治工程有所助力,筆者也將在此領域持續探究并虛心求教于學界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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