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滿
【摘 要】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統保護模式已經探索得較為成熟,隨著新博物館學理論越來越多地開始指導博物館日常實踐,博物館開始更多地參與到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中來,這對于擴大博物館自身功能的外延與內涵,對于探索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新途徑,都具有較為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非物質文化遺產 博物館
隨著博物館研究的不斷深入,以及對非物質文化遺產認識的不斷加深,在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時,開始不斷有新的理論涌現,充分發揮博物館的重要角色功能,逐漸成為人們的共識,并在實踐中日益完善這一理論范式。
文化遺產應當包括不可分割的兩部分,即物質文化遺產和非物質文化遺產(或稱有形文化遺產和無形文化遺產)。世紀之交,國際博物館協會在慕尼黑召開以“博物館學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為主題的學術討論會。2002年10月,在中國上海召開的國際博協亞太地區第七次大會又一次將博物館功能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提升。
應該說,無論是在博物館學界,還是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領域,都在醞釀著可以將二者充分融合的理論方法。生態博物館作為新博物館學運動下產生的一種全新理念,其發軔之初,就蘊含著深刻的無形文化保護的理念。其重要模式之一,是嘗試將物質文化遺產以及非物質文化遺產都包括在內的所有文化及自然物視為一個整體,來加以保護。
生態博物館的理念改變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的參與主體,將掌握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手藝人”,從文化保護的“他者”,變成了“自我”。僅僅是這一點轉變,就有針對性地疏導了政府的原本角色。
政府通常視保護行為為國家的責任,希望通過政府操辦的方式來推進。而一旦形成政府主導的局面,政策往往難以落到實處,與實際脫節的情況時有發生。學者群體也存在著一種固有觀念,認為非遺保護工作是一種文化救贖行為,很多學者在調研時存在著文化扶貧的思想,忽視鄉土實際。或矯枉過正,以至于樹立了對立面,給保護工作帶來新的阻力。
層層霧靄下,非物質文化遺產為來自各方的力量所拉扯。保護本應以保持其原真性為保護傳承工作的首要原則,但更多的卻開始講求創新,不得不說這在很大程度上與保護的初衷背道而馳。
在此背景下,博物館的介入顯得尤為必要。首先,博物館自身存在內在動因,保護工作有助于擴大博物館功能的外延。其次,雖然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主體是無形遺產的內容,但必須連帶保護它的存在形式。非物質文化遺產的重建具有較強的語境需要,而生態博物館的基本理念就是力求保護對象主體保持其原真性。在原生態的環境下加以保護,并尋求遺產與人之間活的關系。生態博物館作為新博物館學理論發展的成果之一,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提供了十分有利的理論支撐。
博物館在長期運行中大多形成了自己特有的主題,也形成了較為深入的研究。在參與非物質文化遺產工作時可充分利用自身研究的既有基礎,進行有針對性的、與自身固有方向相近的非遺項目保護工作。在此過程中,博物館得以充分發揮其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的自身優勢,同時注重前期調研,形成切實有效的保護機制。
博物館相較其他高校、研究機構、政府機關,由于其面向社會的公益屬性以及實際工作的現實需求,長期深入地方進行文普工作,可以說已經將非物質文化遺產所附著的重要物質載體的范圍涵蓋在內。另外,博物館日漸重視館校結合的相關實踐,跨主體地開展活動已經在以往探索得較為深入,這些無疑都有助于博物館更好地以社區為主體,尋求自身的恰當定位,真正實現社區民眾等作為參與主體。
傳統的博物館運行模式,是基于特定的藏品征集、專業的學術科研以及相對固定的展陳形式而展開。在新博物館學的理念下,博物館工作者開始重新思考自身的職能定位,究竟是以物為本,還是以人為本。生態博物館進入人們的視野,強調社區參與、強調參與者自治的博物館新形式開始引起人們的注意。此時,博物館的內涵開始被重新解讀,其保藏的方式與目的都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新形式下的博物館開始嘗試由當地居民進行自下而上地參與到博物館的日常事務中來,博物館的專業從業者提供前期的基礎性教育培訓,提供一個基本的框架。此后,參與者開始按照自我的文化認同與認知來對博物館的應用之義進行闡釋與深化,并開始實現藏品保護的反向輸出,提供他們對于文化的見解,對于博物館運營的意見建議。在從傳統社會向工業化與后工業化發展的社會背景下,博物館承擔的不僅是對過去的記錄,還有對這一社會變遷的記錄與闡釋的使命。這就要求新形勢下的博物館教育不能停留在博物館館舍之內,由有限的專業人員埋頭進行,而是要充分看到社會的實踐實際與歷史的真正主體——人民的聲音。在這一理念下,博物館的保護工作才能實現雙向的輸出與輸入,在實現博物館自身職能的道路上探索新的途徑。
新博物館學在其發源地歐洲各國得到了逐步完善,我國臺灣地區早在20世紀80年代也逐步有意識地開展了有關研究。據王嵩山先生的統計,在臺灣發表的文章中,新博物館學領域的數量逐年上升。同時,很多高校在教學實踐的過程中開始以學校為平臺,由學生自發舉辦展覽,在設計的過程中充分展示了新博物館學把保護對象的主體需求放在首位的理念,按需布展,走出精英化的慣常。對于新舊博物館學二者間的區別,臺灣博物館學家羅欣怡在其文章中曾以表格的形式加以對比(見表1)。
基于新博物館學理念下的博物館建設不僅強調最大程度地實現其傳統功能,同時還提倡將博物館置于其所處的社區內進行思考,強調生態博物館的概念。這一理念應用于保藏展示文物,則是將一個個孤立的物還原到其背景環境中去,將文物的背景同時進行展演。在實踐過程中獲得良好效果的有貴州的梭戛生態博物館、臺北市的北投縣溫泉博物館等。以北投縣溫泉博物館為例,當地民眾自發地將原為日據時期的聲娛場所進行原址修繕,將原本相對孤立的一個個建筑單體,以溫泉博物館為核心博物館,以溫泉為主題進行串連,形成了一個與當地社區高度融合的生態博物館。
在對生態博物館進行實踐的過程中,生態與保護并不容易兼顧,這是由于不同博物館在兼有自然科學與藝術人文上容易產生的偏廢所決定的。在這一道路上,博物館對于中間角色的求索也經歷了特有的歷程。在非物質文化保護的過程中,將傳統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方式與博物館既有經驗相結合,同時充分借鑒生態博物館的成功范式,可以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探索的一條新途徑。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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