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轉會 瘋狂有理

劉軼政

虛高的時代

歐洲足壇近兩年來的轉會漸趨瘋狂。英超仍然是轉會市場最能花錢的聯賽。2016年夏窗，博格巴以1.05億歐元加盟曼聯，帶動了轉會價格的整體提升。以穆里尼奧和瓜迪奧拉兩位頂級教練聚首曼徹斯特為例，僅曼聯和曼城兩家俱樂部的總支出就超過3億歐元，英超的轉會費總額更是突破12億歐元。

截止到8月23日，今年夏窗轉會金額排名前20位的交易中，英超獨占13筆，其中曼城4筆，切爾西和曼聯各有3筆，阿森納、利物浦、埃弗頓各1筆。盧卡庫以8470萬歐元轉會曼聯，掀起了尖端軍備競賽。切爾西花6500萬歐元從皇馬購入莫拉塔，這筆交易在完成之前就被已沸沸揚揚，進一步炒熱了原本活躍的英超轉會市場。

西甲近兩個賽季相對冷靜，這一狀況甚至成為球員溢價的間接原因。西甲過去4個賽季接連以超過6000萬歐元的價格引進貝爾、蘇亞雷斯、J·羅德里格斯，但去年的最高支出只是巴塞羅那以3500萬歐元簽下葡萄牙人戈麥斯。今年夏窗，西甲聯賽延續了2016年的姿態，巴薩以4000萬歐元從恒大購來保利尼奧，是8月中旬過后西甲的最大筆引援。財大氣粗的皇馬依然伺機而動。

與之相比，德甲面對整體價格水漲船高的轉會市場，保持著習慣性的穩健。

兩支現象級球隊的存在加劇了今年轉會市場的瘋狂狀態，這就是巴黎圣日耳曼和AC米蘭。巴黎圣日耳曼志在打造歐洲冠軍和世界品牌，以 2.22億歐元引入內馬爾，成為今夏最大筆引援。由于中資大量投入，AC米蘭異軍突起，在轉會市場還沒開啟的時候，俱樂部就花費近億歐元從亞特蘭大引進了凱西和孔蒂，以及勒沃庫森中場恰爾汗奧盧等多名年輕而有潛質的球員。此后，俱樂部又以4200萬歐元挖來尤文圖斯中衛博努奇，還購入了拉齊奧隊長比格利亞等人。相比之下，尤文則顯得暗淡許多，但也以4000萬歐元價格引進貝爾納代斯基。

毫無疑問，歐洲轉會市場進入了虛高時代。去年轉會市場已經呈現出溢價的現象，夏窗轉會費前25名中，只有皮亞尼奇、胡梅爾斯和莫拉塔的實際轉會費低于預估價格。今年，球員溢價已成為普遍事實。內馬爾的2.22億歐元多少還算說得過去，但被當做未來之星的姆巴佩、迪巴拉，價格都逼近兩億歐元，實在是令人瞠目。多特蒙德給登貝萊標價1.5億歐元，使得巴薩1.3億的報價吃了閉門羹，幾乎演變成一出鬧劇。正是去年博格巴1.05億歐元的虛高價格，成為今年球員溢價的導火索。

溢價不簡單

為何今年夏天歐洲轉會市場有如此大的轉變？球員溢價成為主要線索。那些邊培養邊被俱樂部倚重的新星成為眾豪門的目標，競爭之下價碼被抬高，這是供求不平衡的結果。考慮到球員在關鍵年齡段的爆發，球員潛力的提升空間要靠身價來佐證，助長了買漲不買跌的消費心理，給賣家俱樂部提供了可乘之機。大賽之后，重要球員備受青睞，或立刻派上用場，或可為未來投資。歐洲杯、美洲杯和奧運會三項足球賽事集中上演，輪番攪動著轉會市場，給今年的價格井噴提前挖好了坑。

此外，球隊留不住人心就留住價位，溢價成了平衡人情與商業利益的重要手段。內馬爾想離開巴塞羅那，俱樂部自然會在轉會市場留有余地。類似情況還有陷入轉會傳聞的登貝萊、庫蒂尼奧和迭戈·科斯塔等人，為了離隊，或是消極怠工，或是發表聲明。俱樂部自然要通過轉會市場設置障礙，尋找平衡。

除了球員個人意愿，經紀人充當了價格齒輪的潤滑劑，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拉伊奧拉。他讓年輕的唐納魯馬迫使米蘭提供一份可觀的合同，又讓盧卡庫與切爾西經歷一個月的曖昧期之后，轉而以9000萬英鎊將之賣到曼聯。近兩年，這位經紀人竟說服曼聯花巨資從他手里接連引進了博格巴、伊布、姆希塔良和盧卡庫等人。

還有一些球隊在人員變動之后的剛性需要助長了球員的身價。內馬爾離開后，巴塞羅那補齊陣容迫在眉睫，2.22億歐元所得似乎并不夠，俱樂部接連以超過1億歐元的價格報價阿扎爾、庫蒂尼奧、登貝萊等人，均被對方拒絕。內馬爾的出走使巴塞羅那深陷溢價漩渦，既要填補空缺，又要重塑光環，這筆錢怎能不掏？此外，需要重建防線的曼城投入超過1億歐元購買門迪和沃克，填補兩名邊后衛科拉羅夫與薩巴萊塔出走的空缺。

會賺錢才敢放心花錢。為什么英超最舍得花錢？回顧上賽季，英超總收入超過30億英鎊，各俱樂部的平均收入超過了1991-92賽季英超前22支俱樂部的總收入。與此同時，盡管球員薪金的增長速度不斷加快，但是英超球隊收入中被球員薪金消耗的部分在縮小比例。所以，從英超的大環境而言，豪門球隊還不到割舍金元足球的地步。

將資本玩轉到底

雄厚的資本是縱容球員溢價與高額轉會的最有力支撐。米蘭在中方資本的支配下攪動轉會市場，但也僅和之前的捉襟見肘形成反差。更大的資本深淵來自巴黎圣日耳曼，卡塔爾體育投資基金挖走內馬爾所投入的天價，代表卡塔爾的精神籌碼。內馬爾需要出任2022年卡塔爾世界杯的形象代言人，卡塔爾為此支付給內馬爾3億歐元的費用。內馬爾用其中的2.22億歐元“自掏腰包”激活與巴塞羅那合同中的違約金條款，大巴黎也用這種移花接木的方式避開了歐足聯的財政公平監管。

轉會市場歸根結底是資本運作的商業活動，阿布的切爾西、阿布扎比財團的曼城、卡塔爾體育投資基金的巴黎圣日耳曼都是成功的例子，或許還包括處在轉折期的米蘭。足球產業在資本的作用下不斷發展，加快了改革的步伐，也換來需求的增高和資本的膨脹，推動轉會市場的高投入。因此，高價引援是不可規避的趨勢。

在足球世界中，資本既可以使強者更強、弱者更弱，也會在一夜之間鋤強扶弱，其作用終究是賺取收益。今天看來是虛高的投入，在未來或許意味著難以預見的巨大收益。穆里尼奧近年來的成功和大筆引援關系密切，他評價道：“只有那些空耗金錢卻沒有質量的東西才能稱為昂貴。問題不在球員，而在交易帶來的后果。未來會有越來越多身價在6000萬、8000萬甚至1億歐元的球員。”當投入與產出比不盡如人意時，資本自然會流向更適合的地方，為良性運作騰出空間。

從長遠來看，如何調整或制定新的游戲規則，通過制度降低財政失衡的風險，是世界足壇未來面對的挑戰。今日的中超聯賽需要探索理性引援，同時，維持住較為開放的引援環境，保持資本運作的活力，這是做大做強的必然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