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陽+劉馨
【摘 要】盧梭于1762年著就《社會契約論》,其天賦人權、自由平等、主權在民等觀點在幾個世紀的時間里深遠影響著人類社會的方方面面。自建國以來,中國法治社會建設的進程曲折漫長,時至今日有了長足的發(fā)展,但也應看到在此背景下,依然有諸多問題與阻隔,如引起了官方、媒體、民間多方的密切關注的雷洋事件,本文將以雷洋事件為例,從社會契約論的角度來思考分析中國的法治社會建設,提出自己的意見及看法。
【關鍵詞】社會契約論;法治社會建設;雷洋事件
一、前言
雷洋系中國人民大學環(huán)境學院2009級碩士研究生,畢業(yè)后任職于中國循環(huán)經濟協(xié)會。2016年5月7日晚離家后身亡,隨后經媒體報道,事件逐漸被公眾了解。北京昌平警方在之后通報中指出,當?shù)鼐皆诘玫饺罕娕e報進行查處足療店過程中,將“涉嫌嫖娼”的雷洋控制并帶回審查,在帶回審查期間,雷洋突然身體不適經搶救無效死亡。媒體隨后進行了跟進報道,事件發(fā)酵并引發(fā)了社會一系列的探討。
二、雷洋事件在社會契約論下的解析
(一)“人生來是自由的,卻無處不帶著枷鎖”
此觀點是社會契約論中的核心觀點,即天賦人權,人生來自由平等。從社會契約論的基本觀點來看,雷洋作為個人已然喪失了生來的自由平等,我們過多的在關注這個事件不應關注的細節(jié)如雷洋是否去了足療店、他是否真正的去嫖娼等等。整個事件中他并沒有被平等對待,執(zhí)法者是否只從主觀臆斷即可確定雷洋的嫖娼事實,這種主觀臆斷帶著強烈主觀意識。執(zhí)法者因主權者(即公民)賦予了其權力而具有執(zhí)法的責任與義務,但此權力不應濫用,從警方關于執(zhí)法記錄設備損壞的說辭中很難令任何人信服,帶著主觀色彩的價值判斷本身上來說就是對公民個人的不公平。
(二)“權力并非由強力構成,而人們只有對合法的權力才有服從的義務”
盧梭在契約論里其實已經說的再清楚不過了,權力是一切的基礎,主權者渴望權力,因為有了權力就意味著有支配個人生活的力量,但是應該要清楚的是這里的權力不能用強力構成。再從這個觀點來看看雷洋事件,權力由法來賜予,說的通俗些,那些執(zhí)法的人員,不管是便衣警察抑或是公安局的執(zhí)法者,他們的權力是法來賜予的,他們只是執(zhí)政者,只不過是主權者與公民之間的紐帶,他們協(xié)調主權者與公民之間的關系?;蛘哌M一步說公民因為社會契約放棄個人自由,賜予了執(zhí)政者以權力,以使自己不至于成為弱勢群體,并且使社會機能更加完善。但我們在雷洋事件中看不到公民受保護,取而代之的是肆意的被懷疑、無端的被查處,而執(zhí)法者仰仗的只不過是公民賜予的權力,在整個事件中大多數(shù)人都被誤導,即我們更多的關心的是雷洋是否真正去嫖娼了,而注意力很少集中在雷洋為什么平白無故的被抓獲審查,警察作為執(zhí)法者在執(zhí)法的過程中是否存在不端的行為,我們默認執(zhí)法的過程合法,可是雷洋確實是在執(zhí)法的過程中失去了生命,我們暫不談自由,即便是公民基本的生命權亦喪失,顯然這與公民賦予執(zhí)法者適當?shù)臋嗔Σ环?,因此警察的?zhí)法過程存在違法的行為,若為違法行為,作為公民的雷洋為什么要有服從的義務。
(三)“唯有道德的自由才使人類成為自己真正的主人,因為僅為嗜欲的沖動就是奴隸狀態(tài),而唯有服從人們自己為自己所規(guī)定的法律,才是自由”
盧梭將自由分為三種:天然自由、社會自由以及道德自由。盧梭已經對所謂的自由有了一個很好的界定,這三種自由在社會形態(tài)中是呈遞進的狀態(tài)的,倘若沒有天然自由我們就無法去談社會自由,沒有社會自由去說道德自由也會顯得很蒼白。但是在雷洋事件中我們至少做到了置身事中,可是當事人及第三者、警方、媒體所處的微妙關系不得不讓我們思考,各方一定是站在其立場進行闡述,就像這篇文章也難免因所持立場的偏頗導致不能公允的去看待這一事件,說到底也唯有道德的約束才能使我們從這一事件發(fā)現(xiàn)社會出現(xiàn)的問題,這種道德說的直接些就是能客觀真實的發(fā)現(xiàn)、評價、總結社會事件,而不帶任何“陰謀論”的觀點,目前各方缺乏的是理性,是道德的約束,這樣的結果無外乎就是當事人及第三者謀求己方利益最大化、警方盡量撇清自己的責任、媒體推波助瀾達到吸引眼球的功效。那么最后雷洋事件的結局會走向何方?想必只是社會的一場劇而已,各方各取所需,最終不歡而散。
三、社會契約論理論觀點對建構中國法治社會的啟示作用
(一)執(zhí)法者(政府)要增強“權由法授”的理念
“權由法授”是社會契約論的一個基本概念,作為執(zhí)法者的政府應當清楚的知道一點就是公共權力存在的目的在于保護人民的權益。公共權力僅來源于人民的授予,人民的授予表現(xiàn)為法律的授予。執(zhí)法者在他的每一個政府行為中都受到法律的限制,除了法律允許的事情之外,他不能做任何其他事情。正如李克強總理所說,對于個人,法無禁止即可行;對于政府,法無規(guī)定即禁止。然而,當前我國的實際情況卻是執(zhí)法者的權力過大過強,權由法授的理念比較淡薄,執(zhí)法者做著一些不該做也做不好的事。面對這一情況,我們即應強調以德治國,以德治官,也要加強官德教育,更應強調以法制權,通過法治建設,以明確而有效的法律來制約權力,從而從根本上公權力濫用的局面。
(二)公民的契約意識
每一個自然人,在社會沒有形成之前,不受任何約束,社會形成之后,每一個自然人自愿與其他所有人訂立一項社會契約,放棄了自然人的部分自由,從而換取了和平、安寧、穩(wěn)定,換取了不被他人侵犯的權力。盧梭在說上述這番話的時候一定不會意識到中國人實際上很難去理解踐行這段話,根源上面已經提到了,我們無法讓中國人完全放棄儒家思想,因為似乎全盤否定儒家思想就像完全否定了中國人一樣,或者說中國人就不謂之中國人,社會契約論的重點也就是公民的契約意識,沒有這個意識要想使社會契約化就會變得十分艱難。
(三)立法權的歸屬
盧梭寫道:“國家的生存絕不是靠法律而是依靠立法權?!边@讓我們產生思考:究竟誰有資格充當立法者?是政府?還是公民?仔細推敲下便知:若我們的立法權賦予了正確的立法者制定了良好的法律,那為什么還會出現(xiàn)諸如雷洋事件的社會問題,且這一事件僅僅是眾多的社會問題的一角,我們可以說法律還有待完善,還有不足之處,但問題在于我們現(xiàn)在只注重對法律的修改、補充(且這種補充是基于一定的社會問題),這其實是一種舍本逐末的行為,立法權是本,我們舍之;化解社會矛盾是末,我們去追尋。
四、結語
雷洋事件只是眾多社會問題的一個縮影,它驅使著我們重新審視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社會,我們與政府之間訂立的所謂的“契約”,從社會契約論的角度來看,公民的個人放棄了一定的個人自由權利來換取不被他人侵犯的權利,我們只是這個社會契約里的一個分子。但也應理性的去看待社會契約論:盧梭為我們描繪的是一幅理想社會的場景,就如同卡爾馬克思繪制的共產主義景象,我們不能武斷的說一定不能實現(xiàn),但至少我們需要的是實踐與時間;另外,契約需要強制力保障,然后強制力是通過私權力向公權力轉移形成,但公權力的形成又是通過契約,這是違背一般邏輯關系的悖論。社會契約關系作為西方政治民主制度的基石,短期內不可能被中國政府引入,但是顯而易見的是其在中國現(xiàn)代民主政治、公共政策制定、法律制定中有著不可忽視的借鑒學習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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