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明
但“超車論”還是遭到了一些人的質疑,其理由無非是超車最容易發生車禍。其車禍無非是指,剛剛與知名汽車品牌縮短距離的中國汽車品牌,30年的努力會前功盡棄,還有就是擔心一些為中國汽車產業作出貢獻的車企和汽車人會掉隊甚至會被淘汰。
不過,也不是前途無望,因為也有資深專家說,在這場彎道或變道超車汽車產業的變革中,路徑依賴者被掉隊、淘汰、拋棄的可能性大些,也就是說如果能主動摔掉負面的路徑依賴包袱,或許有涅磐重生的機會。
那路徑依賴到底是什么?它能否避免“負面的路徑依賴”,讓每個傳統車企與汽車人都能搭上開往“未來汽車”這輛春天的列車呢?
“兩匹馬”的重要性
“路徑依賴”是美國經濟學家、199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道格拉斯·諾思第一個提出來的。他認為,路徑依賴類似于物理學中的“慣性”,一旦進入某一路徑(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就可能對這種路徑產生依賴。一旦人們做了某種選擇,就好比走上了一條不歸之路,慣性的力量會使這一選擇不斷自我強化,并讓你不能輕易走出去。

好的路徑會對企業起到正反饋的作用,通過慣性和沖力產生飛輪效應,企業發展因而進入良性循環;不好的路徑會對企業起到負反饋的作用,企業可能會被鎖定在某種無效率的狀態下而導致停滯。而這些選擇一旦進入鎖定狀態,想要脫身就會變得十分困難。
在現實生活中,路徑依賴現象無處不在。一個與車有關的例子是:現代鐵路兩條鐵軌之間的標準距離是四英尺又八點五英寸,為什么采用這個標準呢?原來,早期的鐵路是由建電車的人所設計的,而四英尺又八點五英寸正是電車所用的輪距標準。那么,電車的標準又是從哪里來的呢?最先造電車的人以前是造馬車的,所以電車的標準是沿用馬車的輪距標準。馬車又為什么要用這個輪距標準呢?因為古羅馬人軍隊戰車的寬度就是四英尺又八點五英寸。羅馬人為什么以四英尺又八點五英寸為戰車的輪距寬度呢?原因很簡單,這是牽引一輛戰車的兩匹馬屁股的寬度。
有趣的是,美國航天飛機燃料箱的兩旁有兩個火箭推進器,因為這些推進器造好之后要用火車運送,路上又要通過一些隧道,而這些隧道的寬度只比火車軌道寬一點,因此火箭助推器的寬度由鐵軌的寬度所決定。所以,今天世界上最先進的運輸系統的設計,在兩千年前便由兩匹馬的屁股寬度決定了!
不過問題在于我們明明知道固守傳統是不對的,我們不僅自己不愿改變,不去主動做變道或彎道超車的主車手,不為新能源和智能汽車鼓與呼,我們卻因為沉醉在發動機轟鳴聲中而甚至成為紅旗法案的始作俑者。從大的角度說,沉醉于發動機的轟鳴會讓中國汽車失去崛起的機會;從小處說,我們是自己把自己未來的飯碗給砸掉。
通過合資學技術就是路徑依賴
荷福人工智能集團CEO周錦霆近日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只要中國企業不是遇到困難就想搞合資,引進他人技術,而是選擇自主研發,并將人工智能技術實際應用到社會生產生活當中,不斷總結經驗教訓,也許十年內就可以趕上西方國家技術,甚至在下一個十年一定可以實現反超?!?/p>
他強調說,國內企業不能完全依靠中外合資以引進西方技術為主來促進自身人工智能技術發展,因為對方不會提供最前沿技術。周錦霆稱,汽車行業以前太依賴搞合資引進技術,所以汽車工業目前未能發展起來,就是最好的佐證。
周錦霆基于自身對人工智能行業的理解,提出了一些建設性意見。他告訴記者,人工智能技術不依賴于傳統工業板塊發展基礎,屬于一個全新產業。人工智能產業在中國發展起點并不低,近年來發展更是突飛猛進,所以國內在人工智能領域沒有過大差距,仍具備“彎道超車”的條件。
因此,中國汽車行業和汽車人要慶幸,從路徑依賴的角度講,盡管我們進入傳統汽車行業已經30年了,但與德國的120年、美國的100年、日本的70年造車歷史相比,我們對傳統汽車路徑依賴的DNA還不深,我們對內燃機的轟鳴聲還沒有那么陶醉,那么多“詩與遠方”。
路徑依賴原理給了我們一個重要的啟示:甩掉過去的包袱,重要的是未來,不要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尤其是為打翻別人牛奶而流淚。
中國汽車人的前半生與后半生
人們關于習慣的一切理論都可以用“路徑依賴”來解釋。它告訴我們,要想路徑依賴的負面效應不發生,那么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要找準一個正確的方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基本思維模式,這種模式很大程度上會決定你以后的人生道路。而這種模式的基礎,其實是早在童年時期就奠定了的。做好了你的第一次選擇,你就設定了自己的人生。
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慣如自然。”在職業生涯中,我們無法擺脫這種路徑依賴,一旦我們選擇了自己的“馬屁股”,我們的人生軌道可能就只有四英尺又八點五英寸寬。以后我們可能會對這個寬度不滿意,但是卻已經很難改變它了。我們惟一可以做的,就是在開始時慎重選擇“馬屁股”的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