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分析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模式研究
——兼論福建省消防技術服務監管模型設計

蔡晶菁，楊 濤

(1.福建省消防總隊，福建 福州 350003； 2.福州市消防支隊，福建 福州 350001)

基于博弈分析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模式研究
——兼論福建省消防技術服務監管模型設計

蔡晶菁1，楊 濤2

(1.福建省消防總隊，福建 福州 350003； 2.福州市消防支隊，福建 福州 350001)

分析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重要性與監管的必要性，運用博弈分析相關理論方法，求解出公安消防部門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博弈的混合策略納什均衡偶，同時結合福建省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的現狀，提出適合福建省省情的消防技術服務監管模型設計。

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博弈分析；納什均衡

根據《社會消防技術服務管理規定》(公安部令第129號)，社會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定義應為：在公安消防機構的監督管理下，以市場化的方式運作，為有需求的社會單位提供全面的、專業化的消防安全管理，為社會單位和公安消防機構提供權威性的技術檢測結論的社會組織機構[1]。大力培育和發展社會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充分發揮其在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領域的作用，是消防工作社會化發展的必然趨勢，是推進政府職能轉變、加強消防法制建設的必然要求，是完善我國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體系、強化社會消防安全管理服務功能的有效途徑[2]，是促進消防科學技術進步的有力推手，對解決公安消防警力不足、專業人才匱乏、消防監管不到位等問題具有重要意義。目前，我國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管理工作正逐漸向法制化方向發展，但是由于社會消防技術服務管理工作尚處于職能轉變的過渡時期，還需政府部門特別是公安消防部門在政策、法律和各項措施方面加以管理和引導，以調和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經濟效益與社會效益的矛盾、社會單位直接經濟效益與間接經濟效益的矛盾，幫助其逐步走上制度化、標準化、市場化的發展軌道。因此，研究基于博弈分析的消防技術服務監管問題，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指導價值。

1 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現狀及存在問題

1.1 發展現狀

以福建省為例，從2009年9月起，按照部消防局《關于規范社會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督管理工作的通知》(公消〔2009〕398號)要求，未開展任何形式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審批。從全國范圍來看，福建省的消防技術行業起步較晚，整體呈現基礎弱、底子薄的狀況。2014年5月1日起，福建省嚴格依照《社會消防技術服務管理規定》，在全省范圍內實施消防技術服務機構資質許可管理工作，根據社會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服務能力、業務范圍和市場需求，對其實行“機構分類、資質分級”，合理設定各類各級機構的準入條件及法律責任。經過3年的發展，福建省已依法審批各類各級消防技術服務機構46家，涵蓋了臨時一級、二級、三級3個等級，機構注冊地覆蓋了全省70%的設區市，初步形成了結構合理、分布均衡、執業有序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發展格局。

1.2 存在問題

1.2.1 運行、管理的政策體系有待健全

消防技術服務是一個新興行業，具有相對獨立的法律地位。從全國來看，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的管理也還處于摸索階段，沒有形成統一的規定；對福建省而言，在內部管理、業務運行、工作制度、獎懲辦法、質量評價等各個方面，均未形成有效的行業自律機制，導致消防技術服務機構良莠不齊，服務質量無法保證。

1.2.2 無序競爭，執業環境有待凈化

目前，福建省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在質量內控管理上還存在很大的弊端，消防技術存在不夠專、不夠精、無法承擔應有服務能力的現象；部分社會單位(委托單位)由于法律意識淡薄、安全意識不到位，從短期利益出發，以價格為唯一的考量標準，不考慮技術服務的能力與質量，阻礙了消防技術服務機構作用的發揮。

1.2.3 缺乏公正評價體系，服務質量缺乏公信力

消防技術服務的評價應該是科學的、權威的、客觀的，但從福建省現狀來看，消防技術服務缺乏統一的判斷標準和科學評價體系，加之一些企業僅以營利為目的，容易產生評估結果的偏差，導致消防技術服務機構作出的結論不具有權威性。

1.2.4 缺乏專業技術人才，不能滿足現實業務需求

目前，一些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從業人員的素質、技術難以適應現代化消防科學技術發展的需要。消防技術服務的業務技術要求很強，涵蓋建筑防火、電氣等多門學科，還涉及消防工程施工、消防產品應用等方面，要求從業人員不僅要具備一定的文化素質，而且要熟練掌握消防技術規范及技術標準。但從目前情況來看，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從業人員大多未經正式的學科體系教育或培訓，其專業素質勢必影響消防技術服務機構所作結論的科學性。

2 消防技術服務監管的博弈分析

鑒于上述發展問題，研究探索科學、優化的社會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模式，成為公安消防部門的當務之急。筆者嘗試運用博弈論的有關理論方法，結合社會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的特性，提出符合實際的消防技術服務監管模式。

2.1 博弈論概述

博弈論[3](Game Theory)，又稱對策論，主要研究公式化了的激勵結構之間的相互作用，是研究具有斗爭性或競爭性的現象之間關系的數學理論與方法。博弈論已成為現代經濟學的標準分析工具之一，在其他諸多學科也有廣泛應用。根據分類邏輯依據的不同，其有多種分類方法，本文采用最理想化的納什均衡(完全信息靜態博弈)作為分析工具。

納什均衡可分為嚴格占優策略均衡、重復剔除的占優策略均衡、純策略納什均衡和混合策略納什均衡，其中較常見的是后二者。

2.1.1 混合策略納什均衡

參與者為了不讓對手明白其行動準則與選擇偏好，而不斷選擇對其有利(或相對有利)的策略，對每種可能選擇的純策略分配一定的概率而形成的一種策略組合。其主要特征是作為混合策略一部分的每個純策略都有相同的期望值。

2.1.2 純策略納什均衡

在一個純策略組合中，若給定其他的策略不變，該參與者不會單方面改變子集的策略。即參與者始終堅持一個對其最有利的策略，而不論其他參與者采取何種策略。從上述混合策略的角度來說，就是某一特定的純策略其選擇概率為1，組合里其余純策略的選擇概率均為0，因此純策略納什均衡是一種退化了的混合策略納什均衡。也正因為此，并非所有的博弈局中都會出現純策略納什均衡。

2.2 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博弈的納什均衡

2.2.1 博弈模型描述

參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博弈的雙方為公安消防部門F和消防技術服務機構A。F可選擇的策略行為有從嚴監管和放任不管兩種，A可選擇的策略行為有依法執業和違法執業兩種。基于“理性人”的假設，公安消防部門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之間具有的效用目標是完全不同的，因此，有必要通過監管，確保消防技術服務機構最大限度地采取依法依規的執業行為來認真履行其社會安全職責與法律職責，最終實現雙方效用和收益的最大化。

作如下定義與假設：

(1)C表示F對A的監管成本；(2)U表示F對A的監管效用，當A依法執業時，F將獲得監管效用U；反之，當A違法執業時，F將獲得監管效用-U；(3)P表示A違法執業行為一旦被發現的違法成本，在此以對A實施罰款的行政處罰為例，則違法成本=罰款金額；(4)B表示A的執業效益，分為“依法執業效益Bal”和“違法執業效益Bbl”。

假設Bbl>Bal，即違法執業行為可以帶來直接的經濟利益，這一假設在現實中是成立的，所以才有大量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以違法違規提供低質的消防技術服務來節約機構的運營成本。

同時假設Bal>(Bbl-P)，即A的違法執業行為一旦被發現，由公安消防部門對其實施行政處罰P后，所獲得的凈收益將小于其依法執業所帶來的經濟效益，這一假設在現實中也是成立的。

綜上所述，F與A在監督博弈中的博弈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博弈樹

從上述分析可知，博弈雙方均有可能以一定的概率隨機選擇策略組合中的某一策略，因此，該博弈并不存在純策略納什均衡，而只需考慮混合策略納什均衡。

2.2.2 求解混合策略納什均衡點

根據上述理論，混合策略中的每個純策略都有相同的期望值，因此，可采用支付等值法來求解：

2.2.2.1 求解公安消防部門的期望值EF

若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策略的概率(λA)給定，當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策略時，λF=1，此時的期望值如式(2)所示：

式中，EF(1,λA)表示在給定λA的前提下，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策略時的期望值；λF表示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策略的概率；λA表示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策略的概率。

同理，當公安消防部門選擇放任不管策略時，λF=0，此時的期望值如式(3)所示：

2.2.2.2 求解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期望值EA

若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策略的概率(λF)給定，當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策略時，λA=1，此時的期望值如式(4)所示：

式中，EA(λF,1)表示在給定λF的前提下，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策略時的期望值。

同理，當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依法執業策略時，λA=0，此時的期望值如式(5)所示：

2.2.3 博弈雙方反應對應分析

在上述博弈模型中，公安消防部門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反應對應如下所示：

圖2 公安消防部門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混合策略納什均衡圖

一個參與者選擇混合策略組合，其目的在于造成其他參與者決策的不確定性。因此，盡管公安消防部門明白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這一特定純策略的概率值，但是無法確定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實際上究竟會選擇哪個純策略。換言之，即使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知曉公安消防部門會選擇從嚴監管這一純策略的概率值，但其仍無法確定公安消防部門會選擇哪個純策略。

圖4 公安消防部門的監管博弈

3 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模型設計

綜合以上納什均衡點的分析，結合福建省實際，提出“政策引導、部門規范、市場運作”的監管模型，具體如下：

3.1 提升政府監管，加強公安消防部門對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扶持與引導

從上文結論可以看出，如果公安消防部門加大打擊查處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違法執業行為的力度，即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違法成本P越大，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的概率λF就越小，即越不需要實施監督管理；而與此同時，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的概率λA也隨之趨于小。因此，從這個理論角度來說，要求各級公安消防部門要完善監管的政策環境。鑒于目前全國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尚處于過渡期的現狀，建議福建省出臺適應本省省情的監督管理規定，從人員、資金、設備等許可條件的持續保持能力上加以監督，加大監督檢查的頻次與打擊查處的力度，及時糾正消防技術服務管理中存在的問題，過渡期不斷完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職能，引導其規范、有序、健康、可持續地發展。

3.2 提倡行業自律，提升公安消防部門對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監管效能

如果公安消防部門采取從嚴監管策略的監管成本越高，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違法執業策略的概率λA就越大。這個理論分析運用到工作實踐中，要求各級公安消防部門要建立多種溝通渠道與定期聯系機制，暢通監管信息的傳輸途徑，采取監管成本盡可能低的監管方式，最大限度地提高監管效能，在保障監管有效性的同時，也最大限度地提升消防技術服務機構選擇依法執業策略的積極性。要積極提倡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加強行業自律，強化自我監督約束機制，以誠信為本、規范執業，制訂并實施行業道德規范、員工行為準則、獎懲制度、收費標準等內容。要依托各級消防協會，牽頭參與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管理，引導行業內牢固樹立“服務第一、利益第二”的理念。同時，公安消防部門要相應地在法律或制度層面明確各級消防行業自律組織必須承擔的法律責任和義務。通過搭建行政監管與行業自律有機結合的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監管體制，更好地促進消防工作社會化的發展。

3.3 引入競爭機制，充分發揮市場的調節機制與“經濟警察”作用

如果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依法執業效益小于其違法執業效益，即Bbl-Bal越大，公安消防部門選擇從嚴監管策略的概率λF就越大，即此時就越需要公安消防部門不斷加大監管力度與強度。雖然在短期內起到了嚴厲打擊違法行為、凈化市場秩序的目的，但是屬于“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的被動式監管。要從源頭上規范消防技術服務行業，就要引入競爭機制，鼓勵各種經營性質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參與到消防技術服務中來。目前，福建省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總量尚顯不足、機構類型尚顯單一，因此要在符合法定條件的前提下，充分培育和發展各級各類消防技術服務機構，增加全省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數量，充分發揮優勝劣汰的市場調節機制，不斷規范市場，營造統一、開放、競爭、有序的消防技術服務市場。

4 結論

規范、高效地開展消防技術服務監督管理工作，充分發揮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的智力支撐和技術支撐作用，這既是法律法規賦予公安消防部門的法定職責，也是提升消防管理水平、緩解消防警力不足的現實需要，更是推進消防工作社會化進程的要求。本文嘗試從監督博弈分析的視角，從最理想化的納什均衡理論出發，結合福建省消防技術服務行業的發展現狀，提出符合福建省實際的消防技術服務監管模型，以期拋磚引玉，不斷完善消防技術服務機構監管的制度建設，形成良好的市場運行氛圍，有效發揮其社會消防安全的監管輔助作用。

[1] 社會消防技術服務管理規定:公安部令第129號[Z].2014.

[2] 王瑛，陳云國，曹剛.社會消防技術服務管理的現狀與思考[J].中國消防,2011(19)：18-20.

[3] 張維迎.博弈論與信息經濟學[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58-66.

[4] 謝識予.經濟博弈論[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2:87-92．

(責任編輯 李 蕾)

Game Theory-based Supervision Model of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s—On the Supervision Model Design of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s in Fujian Province

CAI Jingjing1, YANG Tao2

(1. Fire Corps of Fujian Province, Fuzhou 350003, China; 2. Fuzhou Municipal Fire Brigade, Fujian Province 350001, China)

After discussing the importance of the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s, and the necessity for them to conduct supervision, this paper applies Game Theory to solve the Nash Equilibrium pair of the mixed strategies used in the supervision game between fire protection departments and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s, and puts forward the design of a supervision model of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s on the basis of the actual supervision situation in Fujian province.

fire protection technical service provider; supervision; Game Theory; Nash Equilibrium

2017-03-23

蔡晶菁(1983— )，女，福建南平人，工程師； 楊濤(1984— )，男，福建福州人，工程師。

D631.6;F832.1

A

1008-2077(2017)08-008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