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密的稅收思想

張旭城

摘 要：斯密的稅收思想來源于他的的國家觀，一個國家的穩定與繁榮需要國家認真履行其應盡的義務，這些必要的義務可以分為三大部分：國防、司法、公共服務，相應的需要三個部分的費用：司法經費、國防費、公共工程和公共機關的費用。在斯密看來，這些費用主要來源于賦稅收入，而稅收的源泉是工資、地租和利潤。斯密認為賦稅應該遵循四個原則，后人將其概括為：公平、確定、便利、以及最少征收費用。以此為原則，斯密對各類稅收分別加以論述，包括：地租稅、工資稅、利潤稅、人頭稅、消費稅。斯密所處的時代，正是資本主義自由經濟興起的時代；經濟自由主義思想在斯密的著作國富論中有充分的體現。斯密的稅收思想總體上來說也提現了資本主義自由經濟的思想。

關鍵詞：“稅收”；“稅收原則”；“自由主義經濟”

一、斯密對于君主和國家的認識

斯密的稅收思想與他對于君主和國家的觀點有著密切的聯系。在斯密看來，君主或者國家主要有三個義務：“首要義務在于保護本國社會的安全，使其不受其他社會的暴行和侵略”；“君主的第二個義務，為保護人民不使社會中任何人受其他人的欺辱或者壓迫，換句話說，就是設立嚴厲公正的司法行政機構，實行這種機構，因社會各個時期的不同而又費用的大小差異”；“君主或者國家的第三種義務，就是建立并維持某些機關和公共工程，這對于一個大社會當然是有很大利益的，但是從它的性質來看，如果有少數人或個人承擔，那所得利潤絕不可能償其所費，因此，這種事業的創辦或者維持，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個人或者少數人身上”。

這三項義務總結起來就是國家的三大職能：國防、司法、公共服務。對應國家的三大職能，斯密把國家的費用大致分為三大類：國防費、司法經費、公共工程以及公共機關的費用。這就把稅收與國家聯系起來，因為在維持國家所需費用的來源中，稅收是必不可少的。國家是稅收產生的前提。

斯密這種國家觀根源于他的經濟自由主義。斯密認為，利己心是經濟發展的動力，經濟自由是發展社會生產增加財富的必要條件。對于所有人，只要他沒有違反正義的法律，都應有其完全自由。“他有權力依靠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利益，用自己的勞動和資本與任何人或其他階級競爭。”這樣做的結果，既增進了個人利益也增進了社會利益。

同時，斯密進一步說明，這些費用都屬于非生產性費用，這使斯密主張限制國家的活動范圍，要把國家費用限制在與國家的最小的最必要的開支相適應的水平上。

二、斯密關于稅收源泉的觀點

斯密的國家觀是斯密稅收思想的基礎，國家履行三大義務會產生相應的費用，那么這些費用從何而來呢？在斯密看來，國家的收入有兩個來源：第一，特別的，屬于君主或者國家，與人民收入沒什么關系的資源；第二，來自人民的收入。國家通過賦稅從人民的收入中取得一定的收入。斯密把賦稅收入作為國家收入的最主要源泉。

斯密認為，國家的公共資本的運用，很少得到成功而帶來收益。這是由于國家的經營往往不免流于浪費，國家及國家的代理人的性格，是不適宜于精打細算的經營的。從國家活動的非生產性立場出發，斯密也不主張政府發行公債來應對政府支出。這樣，國家所必需花費的費用，大部分都必須由稅收來支付。

稅收來源于對人民的收入進行賦稅，所以斯密認為稅收的源泉即是人民收入的源泉。斯密主要是從工資、利潤以及地租這三個方面研究稅收來源。勞動能創造財富實現國民財富的增值，分工可以提高勞動生產率，“勞動分工，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各種產品的生產產量，并使富裕在正義規則得到遵守的社會里成為一種普遍現象，即使是社會最底層的人們也能享受得到。”人們通過勞動獲取工資和利潤，而稅收的來源正是工資與利潤，無論是最富裕的階層還是最底層的人民，他們工資和利潤的提高財富的增長，也促進了稅收的提高，但是斯密認為不宜對工資和利潤進行征稅，最佳的征稅對象應該是地租，因為工資和利潤是勞動創造的價值，對其征稅就會侵蝕勞動成果，從而納稅人就會失去創造資本的動力，而地租本身不產生價值，地租稅應該直接向地主征收，但事實是勞動所創造的價值正是政府財政稅收主要的源泉，也許人們本無意如此他們在為自己創造財富的同時也符合了公共的利益。

三、斯密稅收思想的四項原則

對人民的收入如何征稅，斯密提出了四項原則作為指導。

這四項原則的主要內容是：

一、稅收平等原則

斯密認為“一國國民，都須在可能范圍內，按照各自能力的比例，即各自在國家保護下享有收入的比例，繳納國賦，維持政府。”斯密所說的平等，其含義主要包括以下幾點：

（1）所有的公民都應該平等納稅，貴族不能享有特權，特別是不能對富人輕稅而對窮人重稅。

（2）從稅收來源上看，賦稅應該來源于工資、利潤和地租這三項，而不應該僅僅是其中的一項。

（3）稅收應該具有中性，應該按比例征收，依據是財富的形成。不能干預財富的社會分配。

二、稅收確定原則

必須明確納稅人的稅額，方法和時間，明確之后應該公之于眾。

三、稅收便利原則

納稅日期和納稅方式應給予納稅人最大的便利。例如，征稅方法應當簡單易行；征稅地點應當設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征稅形式應當以貨幣征收。盡量避免因運輸增加納稅人負擔。

四、稅收經濟原則

也就是最低成本原則。在稅收方面，我們應該盡量節省費用，這樣納稅人就應該盡可能多地支付與國家收入相等的費用。這一原則是針對當時稅制過分征稅的弊端提出的。

以上就是被后人總結為公平、確定、便利、最少征收費用的著名的賦稅四原則。在四大原則中，以第一原則最為重要。斯密在這兒把按照能力的比例納稅，與按收入的比例納稅加以等同。這個原則，與稅源的思想是一致的，而且也是稅源思想的理論基礎之一。在第一原則中，斯密本人并未使用公平的字樣，只是用了“不平等”的單詞，但后人把此原則稱為公平的原則。實際上，第一原則中體現的是很強的經濟原則。我們要記住，斯密的主旨卻是在于不平等的稅收會阻礙資本主義生產。其實際的含義是代表資產階級利益，反對封建特權，要求國家的任何階級階層都有按其能力的比例即收入的比例納稅的義務。斯密要著重從各個具體的稅方面來分析不平等的表現和影響，而不是從地租、利潤、工資三種收入的賦稅的相互關系來說明賦稅的不平等及影響。確實、便利、最少征收費用的原則，從文字上來看，是較為清楚的。斯密那時提出的這三個原則，實是有感而發，矛頭是指向封建的稅收制度，反對任意征稅，反對封建的租稅承包制。基于此，斯密甚至說道：“賦稅再不平等，其害民尚小，賦稅稍不穩定，其害民實大”。斯密的稅收四原則和資本主義自由經濟的思想是有相通之處的。

五、斯密的賦稅各論

關于地租稅。對土地地租征收的稅就是地租稅。根據亞當·斯密的分析，地租稅有變動征收和定額征收兩種方法。英國在實施地租稅時選擇了第一種。配額征收是不公平的，沒有考慮土地、地理等因素的影響；定額征收雖然也是不公平的，但是更加明確和方便。亞當·史密斯認為，對土地租金征收稅是可行的，因為土地租金是土地所有者無需個人勞動即可獲得的收入。

關于利潤稅。利潤稅是對資本收入征稅。斯密把資本收入分為利潤和利息兩部分。亞當·斯密認為，利潤是不適合稅收的，因為它是“投資風險和困難的回報”。如果征稅，資本家就會把這部分稅負轉嫁到貨幣利息上。同時密斯認為征收個人資本稅也不合適，因為個人資本難以準確確定，而且利息稅會導致資本外流。

關于工資稅。工資稅是對工人工資的征稅。亞當·斯密認為，工資稅雖然由工人支付，但實際上由雇主承擔；此外，超過該稅的工資增加是由雇主提前支付的。最終付款是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場合支付的。

關于人頭稅。亞當·斯密將人頭稅的征收分為按納稅人的財富或收入比例征收和按每一納稅人的身份征收。按納稅人財富或收入比例征收的方法使得征稅成為任意和不確定，因為人們的財富收入是經常變化的。按納稅人身份征收是不公平的，因為同一身份的人財富多少是不一樣的。因此，亞當·斯密不贊成征收人頭稅。

關于人頭稅。亞當·斯密將人頭稅分兩種，一種是按照納稅人財富或收入比例征收，另一種是按納稅人身份征收。由于人們的財富和收入在不斷變化，按納稅人的財富或收入比例征稅的方法顯得隨意和不確定。按納稅人的征稅征稅是也是不公平的，因為同等身份的人的財富是不同的。所以亞當·斯密反對人頭稅。

關于消費稅。消費稅可以對生活必需品征稅，也可以對奢侈品征稅。亞當·斯密認為，對生活必需品征稅會抬高商品的價格，從而按比例提高了工資，否則就不可避免地降低人們養家糊口的能力。奢侈品稅不一定會提高工資，因為奢侈品稅可以轉嫁到土地租金、利潤和工資上面。

總的來說，斯密認為稅收制度安排不應該妨礙自由貿易，不能對市場的干預過大，體現了斯密主張自由貿易的思想。

六、總結

斯密的稅收思想是時代的產物。

斯密的稅收思想，不是偶然產生的，它有著深刻的時代背景。斯密所處的時代，也正是資本主義蓬勃興起，正處于從工場手工業到機器制造業的過渡時期。斯密當然強烈地感覺到這種趨勢。在這個時候，資產階級對生產力的發展給子極大的往意。資本主義生產從工場手工業發展到機器制造業，需要不斷進行大規模的資本積累，這就需要獲得更多的利潤，要得到更多更大范圍內的資本自由轉移的權利和便利。在這樣的情況下，斯密反對對利潤課稅，甚至反對財產稅，就是可以理解的，是必然的。

斯密稅收思想具有進步意義。

十八世紀的資產階級，作為新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的代表，是一個進步的發展的階級。作為這個階級的利益反映的斯密稅收思想，也就共有科學的成分和進步的意義。斯密是資產階級反對封建主義的專利和不平等的代表，這是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的。資產階級由于擔心對工資征稅影響利潤，因而反對對工資直接征稅，反對對生活必播品課稅，客觀上也減輕了工人階級的負擔，對于發展社會經濟和生產，具有一定進步意義。斯密的斌稅四原則，對于他之后的賦稅理論和賦稅實踐，都有著較大的影響。如果拋開它們的資產階級性，那么這些原則在稅收中是有通用性的，不僅在資本主義經濟中可用，在社會主義經濟中也可以用。

但同時，斯密的稅收思想在立場上代表的是資產階級，所以也有其局限性。

在斯密看來，由于資本主義經濟關系是天然合理的、永恒的，因此他這一套思想理論就是永遠適用的。他沒有看到他的理論具有歷史的局限性。他的稅收思想是在資本主義從工場手工業向機器大工業過渡的時期提出來的，適應著那個時期資產階級反對封建勢力，加速資本積累，大力發展資本主義生產力的要求，適應的是自由經濟的資本主義。但斯密的稅收理論不是萬應靈藥，不是任何時候任何社冷都完全適用的。不僅如此，斯密還看不到在資本主義下，社會的發展還有不同的階段，他看不的也不可能看到從自由資本主義發展到壟斷的資本主義的必然性，因此也就不可避免地使他到理論具有時代的局限性。

參考文獻

[1] 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M].商務印書館

[2] 亞當·斯密經濟理論研究[M].上海人民出版社，陳其人，2012

[3] 亞當·斯密——經濟學鼻祖[M].人民郵電出版社，于中鑫，2009

（作者單位：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