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界為敵

張麗娜

短短兩個賽季之前，金州勇士還是整個聯盟的“甜心”，但在他們打出73勝9負的歷史最佳戰績、在庫里成為史上首位全票MVP，在杜蘭特轉投灣區強強聯合之后，現在的勇士已經從那支甜心球隊變成了全民公敵。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樹大招風的道理，放之四海皆準。當勇士選擇成為超級戰艦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了，但他們并不在乎，甚至有些享受這種“與世界為敵”的強者姿態。而他們也知道，有些事情無關對錯，所以無需過多爭論，只有用實際行動去證明、去征服。當勇士們不斷的用勝利和冠軍為自己加冕時，所有的罵名和質疑都會煙消云散。

原因之一：一夜成名，球迷基數小

在2016年ESPY頒獎典禮上，主持人約翰·塞納就曾說過，NBA聯盟需要反派，詹姆斯和邁阿密的故事已經終結，而勇士在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后，又恰好符合了超級大反派的形象。于是，他們理所當然地成了全民公敵。而勇士成為公敵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們一夜成名，球迷基數小。

雖然勇士是NBA的元老球隊之一，也曾有過輝煌時期，但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從1977-78賽季到2011-12賽季的35年間，他們只打過6次季后賽。1994-95賽季到2005-06賽季，勇士連續12年無緣季后賽，1997-98賽季至2001-02賽季，連續5個賽季勝場數均低于21場。在這5個賽季里，勇士就像最近幾年的費城76人，是一支徹頭徹尾的魚腩球隊。而因為他們長時間的衰落，被擋在聚光燈之外，球迷基礎非常有限。

直到2014-15賽季，球迷才開始注意這支球隊。代替馬克·杰克遜出任主教練的科爾，將勇士的風格徹底改變，轉眼間，這支一直游離在球迷視線之外的球隊，竟變成了全聯盟進攻最華麗且防守最出色的球隊。一夜之間，小球戰術席卷聯盟。科爾入主的第一個賽季，勇士就取得了67勝15負的常規賽戰績，并最終獲得總冠軍。

接下來的兩個賽季，勇士繼續強勢表現，常規賽連續三年排名聯盟第一，并獲得三年內的第二個總冠軍。因為連續三年的突出表現，球迷數量開始大幅增長，但因為發跡時間太短，他們整體的球迷數量仍然有限。而那些見不得勇士一夜爆紅的其他球隊的球迷們就自然結成了統一陣營，站在了勇士的對立面。

結論：仇“富”心理在作祟

這是人們的一種普遍心理——見不得別人一夜暴富或是一朝成名，可以理解，但這種心理多少顯得有些卑鄙。他們只看見了勇士短期內的聲名鵲起，卻故意忽略他們此前多少年的努力。事實上，勇士的一朝崛起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比如慧眼識珠的選秀、出類拔萃的球探、不可思議的球員發展、點石成金的教練組，當然，管理層的杰出運作更是功不可沒。

原因之二：顛覆傳統，跳投也能奪冠

最近三個賽季，勇士的統治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們挑戰了傳統的籃球理念，用一種不曾有過的方式取得了成功。這讓很多固守著傳統理念的籃球人士和球迷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勇士的成功得益于三分跑轟戰術，這也使得小球戰術在聯盟開始盛行，而這無疑是對傳統籃球理念的挑戰。在傳統籃球理念中，信奉的是得內線者得天下，離籃筐越近越容易得分，突破分球是進攻的主要發起方式等等，可是在小球和三分戰術的時代，這一理念變得風雨飄搖。勇士的成功已將這些傳統理念完全顛覆，并不斷刷新著人們對籃球的認知。而這也引起了傳統籃球人士和球迷的批評。

批評勇士三分跑轟戰術最具代表性的兩個人，無疑是“大嘴”巴克利和“禪師”杰克遜，他們都認為跳投球隊不可能奪冠，更不可能稱霸聯盟。這兩個人一個是獲得11個總冠軍戒指的教練屆指環王，一個是邁克爾·喬丹同時代的名人堂超級巨星，他們的觀點也代表了很多傳統籃球人士和球迷的觀點。

對于“黑”勇士，巴克利一直樂此不疲。早在2014-15賽季勇士隊還沒有奪冠之前，他就譏笑說“跳投無法贏得總冠軍”。“他們打出了非常出色的一個賽季，但我不喜歡跳投球隊，我不覺得你能命中足夠多的跳投，去連贏四個系列賽。這個觀點我已經說了25年，我不想再重復了。”巴克利如此說道。而在勇士拿了總冠軍之后，他依然不改初衷，稱勇士打得是“少女籃球”。“也許我確實是老派球員，但我永遠不會喜歡勇士那種‘少女籃球，他們只會在得分上勝過對手。”他說道，“我對于‘少女籃球有偏見。籃球歸根結底還是防守和籃板，低位背打簡單進球，那就是我的籃球哲學。”

“禪師”看不上勇士隊也不是秘密，他公開表示勇士能贏球，靠的不是戰術打法，而是良好的球隊氛圍。他曾在推特上公開質疑三分戰術：“我也欣賞三分射手，但比賽就是為了投三分是錯誤的。突破，才是進攻的第一要義。不能所有的進攻都是以三分投籃終結。”杰克遜已經不止一次被打臉，而他所堅持的三角進攻在尼克斯已徹底宣告失敗，但他仍固執地堅持著傳統理念。

結論：固守舊觀念，厚古薄今

曾經的太陽，用跑轟戰術攪亂了聯盟的格局，但因為德安東尼的體系存在諸多漏洞，并不足以挑戰傳統籃球，不足以在聯盟掀起一場籃球革命。但科爾與德安東尼不同，他師從菲爾·杰克遜和波波維奇，他將從兩位名帥那里學到的東西融入自己的體系，完成了對跑轟戰術的改良升級。進攻端，科爾在保有跑轟戰術的速度、空間理論的同時，將三角進攻理論和團隊進攻籃球融入其中，這讓勇士即可以打出流暢的快攻反擊，又能通過高位策應、突破分球和外線傳導球打出令人驚嘆的陣地進攻團隊籃球。

而在防守端，科爾也完善了跑轟體系重攻輕守的弊端，讓勇士不僅成為進攻華麗的球隊，同時防守也是聯盟頂級。過去三個賽季，勇士的防守效率都排名聯盟前五，尤其本賽季進攻效率聯盟第一，防守效率聯盟第二，從這一點來講，勇士無已是全聯盟攻守最平衡的球隊，而且均是頂級，也就順理成章成為最有統治力的球隊。

勇士已用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自己的成功，但以巴克利和杰克遜為代表的老派籃球人卻仍然高舉傳統籃球的大旗，拒絕接受新形勢，拒絕順應新潮流，這無疑是一種厚古薄今、頑固不化的表現。endprint

原因之三：庫里裝腔作勢，行為囂張

有多少人愛就有多少人恨，這句流行在NBA賽場的名言如今完美適用于庫里。

在科爾接過勇士教鞭后，徹底確立了庫里絕對核心的地位，而他也憑借著靈動飄逸的球風迅速進入超級巨星的行列。勇士小球戰術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就是庫里的三分球。最近三個賽季，他屢屢刷新著各種三分球紀錄，這一常規得分手段打破著傳統籃球的得分規則，也引領著聯盟的三分浪潮。作為連續兩年MVP得主，庫里的人氣可謂爆棚，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成了很多人最為討厭的球員，不僅僅是球迷，有些球員也將擊敗庫里和勇士隊列在自己的任務清單里。甚至包括一些名宿也公開質疑庫里。奧斯卡·羅伯特森說如果換到自己那個年代，庫里的投籃不可能這么無解，皮彭說庫里不是總決賽中最好的球員，甚至不是自己球隊中最好的球員。

球員們不喜歡庫里的原因很好解釋，因為庫里在很短的時間內一下子超越了很多人，這些人從來沒像他這樣受歡迎。而原本在他們身上就不多的關注度，一下子都被庫里吸引過去了，他們不喜歡庫里也是正常心理現象。

但要說庫里被黑的原因，那就太多了，而且千奇白怪，73勝總亞軍、不會打逆風球、不正經的背傳以及不合理的出手，這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原因，還有一些人“黑”得毫無道理，他們會因為庫里三分投得多又長著一張娃娃臉，說他不夠強硬，進而給他貼上軟蛋的標簽，會說他咬牙套、扭脖子等行為過于囂張，會說他帶孩子參加新聞發布會是一種不尊重，甚至因為他出身于優越的家庭環境而否定他曾付出的努力。

結論：為黑而黑，純粹是嫉妒

利拉德回答網友提問的話或許可以充分解釋庫里被黑的原因。此前，一位網友在推特上與利拉德進行互動問題，該網友提問道：“為什么其他球員不喜歡斯蒂芬·庫里？”利拉德回應說：“我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庫里，但我積善成德他有很多讓其他球員羨慕的東西。”

這個回答不僅可以解釋球員們不喜歡庫里的原因，也可以解釋球迷們不喜歡庫里的原因，歸根結底是因為嫉妒。

庫里看上去就像個普通人，他似乎不可能做到他所做的那些事情，而且他似乎比人們所預料的做得更好，這讓很多人覺得不爽。大部分人在看到庫里的時候會覺得，“哦，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孩子。”因為出生于良好的家庭環境，所以人們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一個從小被人照顧，禁不起一點挫折和磨難的孩子，性格上肯定也很軟弱，而他的外表看上去也的確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更重要的是，球場上的庫里做到了很多人無法做到的事情。所以，無論是退役的球員，還是現役的，無論是明確表達過厭惡的，還是暗地里不喜歡他的，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希望你永遠不要超過他們。這就是嫉妒。

至于那些因為庫里喜歡咬牙套、扭脖子而說他行為囂張的球迷，絕對是為了黑而黑。這只是庫里習慣的一些小動作，就像有些人飯后喜歡摸摸肚子、打籃球進球后喜歡甩下頭發一樣，沒有針對任何人和挑釁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被過分解讀了。

對待籃球，庫里認真刻苦，而球場下的他，不僅謙遜有禮，私生活也非常干凈，還熱衷于公益，絕對堪稱公眾人物的楷模。庫里忠于自己的家庭和信仰，是一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爸爸，從來沒有傳出過夜店打架斗毆、酗酒等不良信息。他還和妻子阿耶莎一起，熱衷慈善事業，幫助那些困難的人群。

無論場上場下，庫里都是一個優質偶像，縱觀NBA歷史上，像他這樣的球員典范也很少見，如此一個好好先生還能如此被“黑”，除了嫉妒還真找不出其它原因了。

原因之四：杜蘭特加盟，抱團可恥

在杜蘭特來到灣區之前，勇士正在被推上全民公敵的位置，而他的到來，給了人們更多討厭這支球隊的理由。

詹姆斯因為巔峰期到熱火與韋德、波什抱團，一度成為全美最被討厭的球員，在熱火四年間都是背著沉重的包袱在打球，好在獲得了兩個總冠軍才讓非議有所減少。而在詹姆斯與熱火的故事靠一段落，并回到家鄉奪得總冠軍之后，聯盟急需一個超級反派的出現。在這個背景下，杜蘭特決定加盟勇士，而且還是剛剛在西部決賽中把他原來所在的戰艦擊沉的敵船，這讓他背負上了軟蛋和千年老二的罵名，勇士也自然逃不過。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自轉投勇士后，燒球衣、噓比賽成為了杜蘭特在雷霆球迷生活中中常態。而除了他和勇士球迷之外的那些球迷，自然也不希望勇士一家獨大，叛徒、懦夫、軟蛋，各種各樣的罵名鋪天蓋地而來。

杜蘭特被千夫所指，忠誠度是其一，此外，他的血性、斗志和體育精神也是最被人們質疑的地方。在杜蘭特加盟勇士過后，坊間流傳得最廣的一句話就是‘我打不贏你就加入你。這句話包含著對杜蘭特投機取巧拿總冠軍快餐模式的鄙視，充滿著對杜蘭特投靠對手的不屑，也有對杜蘭特背叛隊友和球迷的鄙視成分在里邊。因為杜蘭特加盟勇士，很多球迷對他由粉轉黑，一并“黑”起勇士。

你不得不承認，在杜蘭特來到灣區之后，那些隱藏在背后的故意爭論被有心人拿到了臺前，他們開始討論起人性和道德，更值得探討的問題是，這會對NBA造成什么影響？聯盟總裁席爾瓦曾在公開采訪中如此說道：“我們會等著看勇士打成什么樣，他們的化學反應培養會很有趣。我尊重杜蘭特作為自由球員的權利和選擇，那是他覺得最好的做法，但我覺得這不是好事，尤其是之前勞資協議簽訂的目的，就是希望球員能夠均衡流動。我知道會有人說超級強隊會引來更多關注和收視率，但說實話，我不覺得這對聯盟有什么好處。”

總裁都發話了，又有眾多名宿公開批評，眾多黑子們似乎找到了足以支撐的理由，如此一來，勇士成為全民公敵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結論：只是個人選擇，見仁見智

在NBA，尤其是最近十幾年，球員對總冠軍的追逐早已司空見慣，一個超級巨星帶隊奪冠簡直是癡心妄想。2008年，沒有加內特和雷·阿倫的加盟，凱爾特人不會是總冠軍。如果詹姆斯不去邁阿密和韋德、波什組團，他的第一個總冠軍也許不會那么快到來。而隨著詹姆斯的奪冠，反對他的聲音似乎也越來越小。endprint

更多的反對杜蘭特的人是因為他們沒有得到杜蘭特，所以只能以忠誠和血性為借口。的確，在過去，這兩樣東西或許比總冠軍更可貴，但現在早已不是那個時代。

在NBA，球員成就和總冠軍的關系，相對于其他三大職業體育聯盟有所不同。在NFL、MLB、NHL，一名偉大的球員身上沒有太大的爭議，即使缺少總冠軍戒指也會得到人們的認可。但NBA不同，那些天賦異稟但難以獲得總冠軍的超級巨星，總會飽受爭議。在這個聯盟，真正的偉大不應該脫離多個總冠軍戒指而存在——是的，嚴格的標準是“多個”。

如果沒有總冠軍，詹姆斯一直會是人們爭論和討厭的對象。如今，杜蘭特走上了他曾經走過的路，惟有用不斷的勝利和冠軍才能擺脫身上的惡名。他已經一冠在手，但這顯然是不夠的。

原因之五：格林的嘴、扎扎的腳

勇士的多數球員在球場上都是一副紳士相，而格林和帕楚里亞的風格似乎和這支球隊有些格格不入。他們就是球場上的惡漢，一些行為不僅為自己帶來了罵名，也讓勇士跟著遭黑。

“大嘴”，就是格林的一個標簽，他總是直接而強烈地表達自己的觀點。在球場上，噴對手（詹姆斯）、噴裁判、噴隊友（杜蘭特）、噴教練（科爾）；球場外，噴聯盟、噴球員，不管是成名已久的大牌巨星像皮爾斯、詹姆斯這樣的，還是毫無名氣的小菜鳥，格林從不避諱。

就在今年季后賽期間，格林的嘴又惹禍了。在凱爾特人和奇才的第三戰中，奧利尼克對烏布雷的一個鎖喉動作引起了雙方的大規模沖突，于是球迷和媒體又是翻出奧利尼克當年在2016年季后賽重傷凱文·樂福、導致對方報銷的黑歷史，綠軍悍將一時被推向風口浪尖。這事原本與格林毫無關系，但一向嘴大的他竟然在自己的播客節目《DrayDay》中公開評價奧利尼克。“他是一名骯臟的球員，我不會尊敬那樣的人。”他如此說道。

格林此話一出，立刻引得球員和球迷議論紛紛。要知道，格林不僅大嘴巴，他也有過很多黑歷史——在去年季后賽面對雷霆的比賽中，多次攻擊亞當斯的下體，總決賽中，在關鍵的第四場比賽，格林和詹姆斯發生沖突，并伸手打了后者的襠部從而被禁賽，也最終導致勇士輸掉了總冠軍——這下網上可是炸開了鍋，無論是騎士、火箭、凱爾特人球迷紛紛過來批評格林，大致都是“做賊的喊捉賊”、“看見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之類的。

事實上，格林本賽季在場上的行為動作的確有所收斂，因為他過去做過的臟活、累活都被新援帕楚里亞包了。一直以來，帕楚里亞都以兇狠防守著稱，他的黑歷史比格林只多不少。其中有幾個較為有代表性的，一個是掌摑巴比特吃到一級惡意犯規，然后是黑肘教育哈登，再就是倒地以后腳踹丹尼·格林，還有一次是上賽季季后賽牛馬大戰，當時還在小牛的帕楚里亞就用一個纏住倫納德手臂的動作險些讓后者成為斷臂俠。

當然最典型也最讓人覺得可恨的一次是對威斯布魯克，那是勇士隊和雷霆隊的一場常規賽，威少還未過中場就遭到帕楚里亞惡意碰撞犯規，在撞到威少以后，格魯吉亞人還對著倒地不起的威少發出挑釁，動作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十足的惡漢。

而要今年季后賽中，他又將自己的惡名提升了一個檔次。在西部決賽中，他一次看似故意又不是故意的墊腳動作，直接廢掉了馬刺隊的當家球星倫納德，這讓帕楚里亞再次深陷輿論漩渦中。總決賽中，他又幾次和騎士隊員發生過沖突，在一次沖突中他還對著香波特的襠部來了一拳，這也引來了騎士球迷的不滿。勇士的“惡”，帕楚里亞也是“功不可沒”。

結論：這兩人才是勇士真惡漢

雖然兩人都不負惡漢之名，但還是有區別的。格林的“惡”更多是出在嘴上。至于噴隊友，他的解釋是，作為球隊精神領袖，他會適時用一些話語來激怒隊友，甚至不惜用一些臟字，來讓隊友保持斗志。而噴對手，有些時候就是故意為之。“我可不想讓場上的對手喜歡我。”格林說道。

縱觀格林近年來的表現，他頗有NBA上世紀球星的老派風范，無論面對的是對手還是隊友，都有藏不住的火氣、說不完的垃圾話，在肢體上也充滿侵略性。出身于草根的他，從不知敬畏為何物。而他的暴烈情緒就是把雙刃劍，用好了，對勇士來說就是制勝武器，用不好，不僅會毀了自己，也會毀了球隊。

相比格林，帕楚里亞就是一個十足的惡漢。他的很多惡意犯規，你甚至都不用去爭論是無意還是有意，而因為他的惡名，因為他的防守殺傷力，很多球員在他面前都會變得小心翼翼。但這也就是他立足聯盟之本。

原因之六：與主流文化不符

如果說以上原因都是勇士成為全民公敵的顯性原因，那么其深層次的原因，恐怕就是這支球隊與一直以來的NBA主流文化完全不符，他們在球場上不僅追求勝利，更重要的是快樂。

不久前，阿泰斯特在接受采訪時談到了勇士之所以被討厭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實在太優秀了：“他們太出色了，我討厭出色的球隊，因為那意味著我們會輸球。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嫉妒，但我們都會想這樣的問題，‘我應該怎么做才能贏球？‘我怎樣才能擊敗勇士？等等。”

但這其實只是表面原因。緊接著，他的話更進一步接近真相。“他們很少說垃圾話，格林會說一些，但他的最終目的一直是打得開心。你可能覺得他們在針對你，那是因為他們開心是以你的失利為代價，他們所有人都在享受比賽。”

一直以來，NBA的主流文化都帶著一種你死我活的街頭幫派味道，粗野的身體對抗、互噴垃圾話便是一種顯性的表現形式。在球場上，勝利不僅是比分上擊敗對手，還要從精神上壓制對手，讓他們感到痛苦。而勇士，無論從他們的打法，球員個人風格、球隊氛圍等，都跟這種主流文化不相符。

在NBA，“軟”就是一種政治不正確，而它很多時候被定格在球員形象和打法上。格蘭特·希爾溫文爾雅、出身良好，但時不時受到其他球員排擠；雷·阿倫綽號君子雷，且以三分投籃為主，同樣有很多NBA球員不喜歡他；加索爾和諾維茨基這類的大個子為NBA帶來不同的打法，但在NBA這種尚武環境中，他們的細膩技術、優雅做派，卻為他們貼上了“軟蛋”的標簽。即便他們獲得了總冠軍，這個標簽也一直沒有撕下。endprint

如果以這些標準來衡量，勇士的確夠“軟”：他們的主教練睿智優雅，還時不時因病休戰；他們的球隊領袖出身良好，身材與普通人無異，笑起來像一個孩子，扣一次籃都能上頭條；他們打法華麗，靠三分制勝，而最大限度地避免硬碰硬；他們很少跟對手拼到你死我活，常常用三節比賽就結束戰斗……

這就是勇士讓人討厭的地方，你大可以站在主流文化的角度批判他們的“軟”，但他們卻一次次以勝利者的姿態睥睨聯盟。

結論：大勢所趨，開啟新時代

任何時候，一種新文化的入侵都是讓人警惕的，更不要說這個入侵者如此強大。或者換一種說法，人們之所以討厭勇士，除了嫉妒之外，還有一種恐懼心理，他們害怕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被連根拔起。

勇士是一支打破傳統又尊重權威的球隊，跳投不能奪冠，小球不能奪冠，這些不再是真理，勇士敏銳地捕捉到了NBA的大勢所趨，規則的變化、吹罰的方向、新一代球員的習慣打法等等，這些都是促使這支勇士隊與眾不同的原因。更為可怕的是，這支球隊的核心還是如此的年輕，他們無私，他們不知疲倦地奔跑，他們顛覆著傳統，他們正在成為一個與過往NBA迥異的文化符號，在開啟聯盟的新時代。

很容易理解為什么勇士的成功被認為是一種不公平和某種不勞而獲，他們擁有兩位聯盟前五的球員、四位前二十的球員，他們擁有現役最好的三名投手，比賽中最好的得分手和聯盟頂尖的防守者。在這種情況下，看低勇士的成功是很容易的，但并不正確。

這支勇士不僅天賦異稟，他們是在用智慧、創造性打球。他們是湖人“表演時刻”之后惟一一支如此有詩意且成功的球隊。他們的進攻就像一個象棋大師一樣：事先計算好未來的行動，運用數學來確定通向最終目標最有效率的道路，然后優雅地執行。他們的防守也遵循同樣的原則。

忽略勇士的籃球藝術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同時意味著錯過它的美麗。它忽略了一個事實：其他球隊將天賦異稟的球員聚集到一起，僅僅是讓他們各自光芒閃耀，但勇士則是放大了他們整體的才華，在不掩蓋各自光芒的同時，又讓他們作為一個整體更加耀眼。

對于現在的勇士來說，他們只身在山頂獨立，被厭惡、被攻擊是很正常的，而那些厭惡、攻擊他們的人會想辦法將他們取而代之，因為再高的山峰也不會妨礙這項運動的演變。而對于任何一種運動來說，只有當不同的風格、不同的文化相互碰撞、相互融合時，才能發展得更好。從這一點來說，勇士不僅不應該被討厭，而應該是被尊敬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