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零售火熱，是否引發失業？

董軍

在這個夏天，中國掀起了一股無人商店大干快上的熱潮：

6月初，“繽果盒子”（BingoBox）登陸上海，號稱是全球第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可規模化復制、24小時無人值守便利店。7月3日完成超過1億元人民幣的A輪融資后，創始團隊稱：“預計1年內完成5000個網點的鋪設。”

7月7日，阿里無人便利店——“淘咖啡”公開亮相，顧客可通過淘寶掃碼進店購物，出店時支付寶會根據所購商品金額自動扣款。

娃哈哈集團董事長宗慶后宣布與馬云合作，未來幾年將在全國開設10萬家無人超市。緊接著京東CEO劉強東也對媒體表示：“要在全國開設50萬家京東便利店以及大量京東無人超市。”

眾多企業紛紛開始布局，無人零售像酷暑一樣火熱。隨著線上獲客成本逐年上升，電商的人口紅利在逐漸消失，其對線下零售的沖擊也在逐步減弱，于是，線下流量開始重回大眾視野，“線下”成了下一個互聯網獲取用戶的必爭之地。

8月3日，商務部發布今年第二季度《中國便利店景氣指數報告》，報告指出：“新零售”概念的提出加快了線上與線下企業的融合，便利店作為線下實體一個客流接口，其應用場景的多樣性讓其成為繼共享單車之后的新風口。

相信接下來無人商店將會像雨后春筍般出現。“無人化”商業就像一場蝴蝶風暴，將引發從生活方式到工作就業再到經濟轉型的巨大變化。輿論熱議的零售業失業潮，是否會隨之來臨？

無人商店并非“新生兒”

其實無人零售模式早就發生在傳統超市領域了。在國外一些大型主流超市，都可以使用自動結賬機器。不過，“無人化”僅僅是在結賬的時候，帶給消費者快速、便捷的支付體驗，而在商場內為消費者提供商品導購的，依舊是活生生的真人。

國內各大小區、寫字樓、小型賓館、醫院等地擺放的自助販賣機，也可以看成是一種“無人化”的零售模式。自助服務方便了大家，也降低了運營的人力成本，只是機器能放置的商品太少，難以滿足更多的消費需求。

那么，如今像“繽果盒子”這類無人商店，又是怎樣的一個“無人化”呢？在2017淘寶造物節上，筆者去無人便利店體驗了一番。刷二維碼驗證身份，進入超市，自己根據需求盡情選購，全程沒有一個售貨員。購好商品離開，須經過兩道“結算門”：第一道門，感應你即將離店的信息，并自動開啟。第二道門，是最關鍵的一道門，當走到第二道門時，屏幕會顯示“商品正在識別中”，接著再顯示“商品正在支付中”，自動扣款，大門開啟。

無人零售背后有三大黑科技：即生物特征感知、結算意圖識別和商品識別、目標檢測和追蹤。雖說店內沒有售貨員和收銀員，但是想“渾水摸魚”“順手牽羊”那沒門，把物品放在兜里“偷偷”帶出去是不可能的。即使多人擁擠在一個貨柜前搶爆款，戴上墨鏡和口罩，系統也能準確識別出來。

無人零售的優勢顯而易見，那就是人工成本大大降低，提高了購物便捷性，讓城市看上去更智能，更有科技感。

披上AI外衣的下一個風口

繼共享經濟之后，披著人工智能外衣的無人商店項目，成為下一個風口。

無人零售作為線上線下融合的場景之一，隨著傳感器等成本下行，有望成為“新零售”重要模式之一。

阿里巴巴等互聯網巨頭引領“新零售”發展潮流，收購線下實體店同時推出無人零售，進一步加快線上線下融合。巨頭們發力無人零售并非試水性質，而是與收購實體超市等資本運作相呼應，體現出對“新零售”這種新業態的高度認可。

線下零售主要存在租金成本高企、人力成本上升等痛點，排隊買單、服務質量問題也會降低消費者體驗，無人零售至少可以解決人工成本高企的問題。同時，很多場景下，無人零售在節省面積、提升客戶體驗方面也具有顯著優勢。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無人商店的顯性成本和普通商店相比是一個“偽命題”。無人店需要更多的物業配套，而物流成本和商品管理等后臺成本并沒有因此減少，所有日常開支等同于傳統便利店，都需要付出成本。問題就在于，節約了人力成本的無人商店，是否在管理成本上也在降低。

要真正走向“新零售”，絕不是依靠現在的物聯網和互聯網的掃碼方案，或者“線上線下融合”方案，最終要真正地運用人工智能技術，實現零售的無人化、智能化和信用化。

無人零售會帶來失業潮？

無人商店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線下不需要那么多營業員了，失業的人就會越來越多。比如無人超市，導購員下崗了，理貨員下崗了，收銀員下崗了，甚至有人開玩笑的說，再加上一個智能掃地寶，連清潔阿姨的飯碗也要丟了。

無人超市真的會導致零售行業新的失業潮嗎？從無人零售的模式來看，收銀員、導購員和理貨員首當其沖會被替代。筆者走訪了北京、深圳等地多家超市，像收銀、導購、理貨這類被替代的崗位，員工人數一般占總數的36%左右。

無人零售的發展勢必會影響到一部分人的就業問題，但無疑又會催生新的就業機會，在減少了流水作業崗位的同時，孕育了比以往更多的諸如運營管理、技術開發、物流倉管等具有交互性和主觀性的崗位，成就了更多的工作機遇。

當無人零售完全進入零售的各個領域，其產生的賦能和產值將不敢想像。由于無人零售不是消滅工作，而是解放高強度的重復性勞作，讓服務更高效，因此，隨著中國人口紅利的消失，勞動力素養的提升，無人零售其實創造了新的工作機會。

無人化時代來臨，會改變我們的生產和生活。歷史的車輪向前轉動，從古至今，一個產業的崛起，必然擠壓另一個產業的生存空間，而一個產業的衰敗必將讓渡其他產業獲得更好的發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