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切”與“完整”：高三英語復習課的評價原點

◎李華青

“適切”與“完整”：高三英語復習課的評價原點

◎李華青

立足學情常態、切合學生需求、規整目標內容、完善活動過程，是評價課堂教學的出發點。高三英語復習課，尤應堅守教學評價這一原點，煥發教材活力，生發語用能力，促發思維張力，提升課堂效率。

適切；完整；英語復習課；教學評價；類型場景

“適切”與“完整”，是實現英語課堂教學目標的必由路徑和價值選擇，是評價英語課堂教學的核心要素與基本標尺。二者密不可分、相融相生。“適切”意指適應切合學生學習與成長需求，側重能力素養；“完整”是指教學活動的內容、設計、時間與過程完整，側重整體活動（holistic activity）。“適切”是“完整”的意義支點，沒有“適切”，就無所謂“完整”；“完整”是“適切”的效益保障，沒有“完整”，“適切”將難以為繼。以“適切”與“完整”作為教學評價的原點，有助于把握教與學的規律、特點和過程，有助于生成更加科學明晰的教學導向和更加貼切有效的教學方法。

教學活動“適切而完整”，既是有效教學的前提與保證，也是對教與學雙方的感受、反響、信念和價值觀的接納與認同。孟子曰：“充實之謂美也”。“適切而完整”，與國人傳統的整體性思維特點緊密聯系，反映了師生的價值判斷與美學追求，其實質是中國文化的一種體現。因此，“適切而完整”的教學活動，必然創造一種文化適應度更高的語言學習環境。由此，在應試背景下，英語課堂教學得以從容轉圜，學科核心素養真正落地生根。

滿足學生應試與成長需求是高三英語教學的應有之義，“適切而完整”的教學活動規約課堂行為、促進目標達成、實現課堂價值。現以江蘇牛津版教材《牛津高中英語》為例，簡論適切與完整涵蓋的五個評價維度。

一、適切性的兩個維度

（一） 教學活動與學習階段的要求相適應

不同學習階段具有不同的學情特征，結合學情設計與開展教學活動，是課堂高效的必要條件。較之高二，高三英語堂容量顯著加大，節奏明顯加快，學法指導與應試意識日趨強化。因此，高三英語復習教學需著力處理好兩個關系：一是突破陳舊教學秩序與回歸本真教學原點的關系，二是摒棄幼稚化教學與傳承校本教研成果的關系，切實滿足學生需求。

1.突圍與回歸

在容量充足、節奏快速、學法指導體系完備、應試意識不斷增強的課堂主導的環境下，不但回歸教材，全面梳理知識點，進一步夯實基礎，而且高于教材，深入整合語料，進一步拓展能力，提高學習效率，應對考試考核，是英語復習課的主要任務。任務繁重，時間緊迫，只有從按部就班的課堂行為中突圍，不斷改進和革新，才能順應教學需求，提高課堂效率。同時，仍需基于學科特質、學科特定內容，在深入和拓展教與學的過程中，守住教學與評價的原點，特別是疏離淡忘教材內容、過快過多模擬訓練的，尤需適時回歸原點，攻守平衡，促進課堂正向發力。

2.摒棄與傳承

部分課堂行為幼稚化，盲求師生互動，癡迷表層氛圍，停滯于低幼層次。一類行為是倚重實物，如課件花哨，喧賓奪主，或者游戲課堂，大用物質激勵等；二類是濫用飾詞，如簡單重復“Good”“Well-done”等支離破碎的形容詞類評價用語，無視規范與完整的基本要求和評價導向；三是弱化思維，如設問淺顯，內涵單薄，或者脫離文本，逢課必演，“私拉亂設”討論、訪談、角色扮演等活動。有鑒于此，高三課堂亟需徹底摒棄幼稚化。然而，“矯枉”勿“過正”，要做好傳承，尤其要內化校本教研成果，比如讀寫教學、類型場景寫作等。

（二） 教學活動與文本課型的要求相適應

文本資源和課型程式相對固定，而教學活動靈活多變。參透文本、明晰課型，才能應對教學活動的變化。“主題”“話題”“專題”三維教學設計多元組合，“文字”“文學”“文化”三個教學基準完整糅合，教學活動必將適應切合文本與課型的要求。

1.“三題”合力

“主題”“話題”“專題”是教學活動設計的三個維度，活動路徑是圍繞文本主題、整合相關話題、精選復習專題，在較高的層次上開展語用與思維訓練活動。“三題”側重整體規劃和科學組合，無需面面俱到求大求全。牛津教材共11個模塊，39個單元，每個模塊一個主題，每個單元一個中心話題，共60個子話題，而《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03年版）話題項目表含有118個子話題。因此，高三復習中，要整合拓展教材，煥發教材活力，加大語言信息覆蓋面和輸入量。比如，結合文本主題內容和語言知識的復習，提取整合話題（見表1），挖掘、拓深文本資源，精選與主題、話題相關的經典原著文本（見表2），確保話題質量，實現整體布局，開展讀寫教學活動。

表1

表2

表1中“人與發展”包含身體、心智的成長發展，“人與社會”涉及人文環境與自然環境，“人與文化”含有文學藝術的內容。此外還增補了教材缺失的子話題項目。

讀寫活動發軔于閱讀課型，致力于讀寫互促，延展至各類課型，實效顯著。英語復習課側重讀寫活動，把教師“說”的多改為學生“寫”的多，讓“讀”落到實處，優化語言輸出方式，磨礪學生筆頭功夫，提高復習實效。如復習Module 3 Unit 3，在“話題寫作”環節，要求學生“根據提示，利用本單元所學知識，完成小作文并背誦成文”，小作文主題是“文化遺跡的由來與保護”，呼應模塊主題“Broadening horizons”、單元話題“Back to the past”和子話題“Lost civilizations”，利于學生寫作。寫作提示中所列短語和句型源于教材文本，后一環節還提供了足量的“話題詞匯”，可彈性把握，適度增刪，故難度可控。而在課中寫作，不拘泥于課末，不但促成課堂張弛有度，而且給予Extended reading環節足夠空間。

寫作質量取決于話題質量，而話題質量源于提取整合。比如復習Module 4 Unit 1 Advertising，在Extended reading環節，學生閱讀文章 The Effects of Misleading Advertising，并就廣告的正反效應表達觀點。該閱讀文本的主題關聯性強，話題相關度高，但寫作主題陳舊籠統，與單元主題Modern life適切度不夠。事實上，在現代化生活背景下，廣告話題可以多元生成，比如：從生活方式角度談 mobile Internet advertisement（移動互聯網廣告）、從語言學習角度看新廣告法嚴禁使用“大牌、巨星”等極限用語等，既切合單元話題，又貼近學生認知。

復習專題主要結合高考題型，設立完形填空、閱讀理解、書面表達等專題項目，彌補單元話題活動的不足，提高應試技能，讓一輪、二輪和考前沖刺一體化，形成合力。

2.“三文”引領

任何文本內容都依托文化而生成，教材文本是高三復習的基本內容，因此，復習文本內容，引領學生感性認知、理性鑒別，賞析、感悟文本語言的美及其文化內涵，是一種扎實踐行語言文化教育的過程，語言教學的真諦恰在于此。所以說，從文字、文學到文化，不僅是探尋英語教學的高度，也是回歸教學的原點。

比如，復習Module 10 Unit 2 People on the move，在Writing環節，要求學生簡述Reading文中的“the movement of older and young Americans”，并對中國“樹高千丈，葉落歸根”（Though a tree grows ever so high,its falling leaves return to the root.） 的傳統，加以比較分析。這項寫作活動，以寫促讀，深化理解，不僅培養學生文化理解能力和鑒別能力，更是增強學生本土本民族的文化認同感，還引領學生尊重和接納多元文化。

二、完整性的三個維度

（一） 教學目標與教學環節明確規整

1.常見的目標問題

目標之所以籠統抽象，癥結不在于表述，而是源于課堂整體的打磨不足。常見的目標問題，一是復制同類動詞，如learn、know、comprehend、understand等動詞，都意同“懂得、知道、明了”，但是作為教學目標，反而不甚“明了”，如果不明確目標達成的手段，更是難以檢測。二是套用三維目標，盲求平衡“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生搬硬套，反而無法規整，不能引領教學活動。

2.不同的目標比照

明確洗練、分解到位、具體可測的目標才能統領教學活動，顯著提升目標達成率。目標的確立與表述都需要精心打磨。目標不僅要明晰，還要具體（Specific）、可測量（Measurable） 和能夠達成（Achievable）。如復習Module 4 Unit 1 Advertisements，教學目標為：

Students are expected to:

①Revise the content of the passage in this unit.

②Revise the usage of some key words,phrases and sentence structures.

③Do some extended reading.

④Write a short passage according to the given information.

第①條目標中，“content”所指不明確，以何種方式復習，如何檢測？都不明確，還與第②條目標內容重復。第③條未指明閱讀材料與單元主題或話題的相關性，閱讀方式也不明確。第④條需要添加寫作的詞數要求，或者展示與評價的方式，等等。上述目標中，①④兩條有范圍或手段的限定（in this unit、according to），②③則過簡，不夠規整。試比較一節概要寫作課的教學目標：

By the end of the class,the students will be able to：

①evaluate English writings from handwriting to accuracy.

②polish a given summary of Paragraph 1 of Teach a man to fish;

③write a summary and make it more coherent by following the tips.

“from handwriting to accuracy”“by following the tips”確立了目標達成的手段，具體、可測。明確規整的教學目標，指向性強，預設到位，引領作用顯著，促進教學語言更加準確、文本挖掘更加深刻。

3.明確規整教學環節的要素

實現教學目標，需要教學環節的整體布局和精細打磨。明確規整的教學環節有三個要素。

（1）每一個環節為目標服務，講求達成率

在教學目標統領下開展教學活動，教學環節才能整體布局，達成目標。教學環節越規范有序、“適切”“完整”，目標達成率就越高。高三復習課的教學目標定位高、拓展性強，教學環節應與之高度切合。因此，在難度、容量和節奏上，每一個環節都要適應目標需求。語言知識是英語復習重要內容，語言運用與深層理解更是目標所在，教學環節必須直奔主題，至精至簡。比如，減少詞或短語的孤立呈現，增加例句、語段和語篇的輸入，引導學生結合語境加深復習理解。

（2）每一個環節為學習設計，講求操作性

教學環節為學生學習而設計，要適合學生開展活動，要在易操作和可操作二者之間獲得一個最佳平衡點，促進學生學習。一方面，英語復習教學有廣度、深度和難度，課堂教學環節有傳承、變化和創新，必然激發學生學習興趣和挑戰欲望，能夠獲取一定的可操作性。另一方面，大道至簡，語言學習也應如此，教學環節力求簡約，力避繁復，就會易于操作，給予學生成功的心理體驗和審美感悟。

比如讀寫教學，從低年級開始就進入課堂主陣地，學生熟悉其主旨要義與程序方式，而高三復習課的讀寫活動，較之變化明顯，其活動第一步大多是拓展性閱讀 （Extended reading） 或深層閱讀 （Deep reading），其語料與教材中的單元話題相關，但比教材中的Reading難度大，而且多用泛讀方式處理，甚至只能快速閱讀；第二步則結合拓展性閱讀或深層閱讀的文本，開展話題寫作活動。這種讀寫教學環節可操作性下降，但挑戰性強，適合復習教學，更能促進學生學習，提高能力。

（3）每一個環節為整體布局，講求開放度

教學環節各有任務，相對獨立，但互相關聯，層層推進。每個環節必須完成兩個任務：一是環節“內務”，即環節內的活動內容要完整、有開放性；二是環節“外聯”，承上啟下，導入、鋪墊、呼應，都要與其它環節緊密銜接，環環相扣。教學環節不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必須確保“開放度”，互通互融，形成一個有生命力的整體。

比如，話題寫作的語料，既可源自教材Reading，也能利用Extended reading，不偏廢，不倚重；Extended reading與Writing可作為兩個環節，先讀后寫或先寫后讀，文本僅供參考，也可融為一個環節，讀寫一體，學生先概述文本，再談感悟等。復習教學，效率為先，能力為重。環節開放，將促進學生打開思路，鍛煉能力。

（二） 思維訓練與文本輸入充足有效

問題解決和審美體驗是相融相生的思維過程。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訓練思維能力、收獲審美體驗，是英語教學的必由路徑。思維含量充足，活動完整，助推思維品質提升。“量”是一種規律，呈現事物確切的性狀與思想，是聯系事物內與外品質的橋梁。充足有效的思維訓練限制“形”的量與比例，達成內在要求和美學意義，有兩個基本特征。

1.課堂“清潔度”高

“清潔度”高指教學活動簡潔高效。干凈的課堂給予思維訓練充足有效的空間，而充足有效的思維訓練又提升課堂“清潔度”。高三復習課可著力問題的設計與解決，確保課堂高度“清潔”。比如，問題的難度系數、提問的人次，都要力求精確預設、適時調整。再如，把教師講解精簡到最少，給課堂留白，給學生時間，集中精力于問題解決的思維過程。

2.活動“代入感”強

只有學生普遍參與，思維訓練才能充足有效。“代入”是一種審美體驗，顯著提高思維效度。復習課上開展“類型場景”寫作（Type Scene writing）活動，人人可“代入”，動筆又動情。具體來說，就是教師整合教材Reading全部或部分語篇內容，設計新標題、新場景，讓學生使用第一人稱寫作。“類型場景”寫作經多次重復使用，已成為一種固定的格局，學生讀寫、展示，獲得審美愉悅。

這種整體語言活動作為一種任務（TASK），有三個特性，即體驗性、真實性和挑戰性。比如，Module 3 Unit 1 Reading Fog講述大霧天里，一位盲人老先生帶路，幫助女孩Polly安全回家。教師制作了三個新標題：Mr.FOG:I lost the game；Polly:my adventure in the fog和The blind:love is my light，供學生選取。三個標題各有特點，但是都用第一人稱，鮮活有趣、代入感強，活動更趨真實、接近現實生活，有利于促進語言學習。此項任務目的在于克服語言挑戰，提升語用能力。其中，第一個標題用擬人化的“霧先生”（Mr.FOG） 第一人稱敘事視角，描述“比賽”（game）輸贏，旨在激起學生的寫作興趣和挑戰欲望。

如同“類型場景”寫作基于Reading文本資源而展開，有充足的文本輸入，才有高效的思維訓練。文本輸入不僅需要時間保證，還要依靠適切完整的思維訓練，實現語言輸出。高三復習課必須突破知識點主導的窠臼，由句子、語段到語篇，力爭文本輸入效益最大化。比如，利用語料庫檢索軟件分析整合教材、高考真題、模擬題和部分經典篇章（見表2）的語料，提取主題、內容、話題與課程標準相關的文本或語篇，設計話題（主題）詞匯、句型梳理基礎訓練，及話題語篇讀寫活動，落實思維訓練，獲取語言輸出效益。

（三）活動展示與活動評價貫穿始終

展示 （Presentation） 指的是互動 （Interaction）過程中，有一定語言與思維含量的學生回應（Response） 或學生作品（Produce，含Performance），常以句、段、篇的形式呈現，是語言輸出的常見方式，也是教學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書面表達的內容展示居多。評價與展示是一個整體活動，不可分割，都應該貫穿課堂始終，都側重于語用、思維與規整等方面。高三復習課的展示與評價容量大、節奏快、要求高，需把握好三個基本要素。

1.時間與時機

高三復習課往往講解過量，難以保證活動展示的時間，因此要明確設定展示環節，給足展示時間量。比如，30個詞的概要（summary）寫作要有至少3分鐘的展示時間。展示的時段不一，在課堂開頭可展示學生作業，課中可展示互動內容，而篇幅較長的內容一般設置在課堂后半段。展示預設的內容相對可控，而生成的內容需要良好的展示時機，以切合話題（主題），充實思維。

2.方式與方法

師生皆可作為展示主體，有學生自助或互助展示，也可教師幫助學生展示；展示內容可以是片段，也可以是完整語篇；展示媒介可用多媒體（實物投影）、板書或者實物等臨時性教具。主體、內容和媒介都要靈活運用，力求“適切而完整”。

表3

3.人次與層次

展示人次過少，易淪為走過場，過多則又冗長低效。所以，每一項展示，都要確立人次的上下限，與時間和內容相匹配。展示的作品層次不同，但都應是能力和表現的“代表作品”，讓不同層次的學生有機會鍛煉、有時空反饋，既培養多元能力，又形成多維評價點。

每一項活動都應有評價，評價要植根于充足語料，要致力于規范引領，要側重于思維品質，要發力于體系構建。話題詞匯與話題語篇、學生作品與展示，都是“語料”，可供多元評價。引領語言規范和書寫規范，是評價的功能意義所在。思維品質重在“活”“準”和“新”，下列“思維品質”評價要素可供參考（見表3）。還要進一步完善合理、均衡、富有教學意義的支持性評價體系，促成教學評價活動，是為關鍵。

評價與反饋方式靈活多樣，但要切合學生的學習水平、學習內容和情感因素。正面評價不可或缺，同時重視糾正性反饋（corrective feedback），根據需要有重心、有選擇、有系統地進行。反饋適當、及時，能有效減少語用石化（pragmatic fossilization）。

教學活動常評常新，高三復習務實求新，而“適切”“完整”既是教學活動的評價原點，也是學科創新的本質內容。守住原點，持續發力，高三復習課堂必然成為學生能力發展和精神成長的學科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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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史曉紅）

李華青，江蘇省南京市雨花臺中學高級教師。

課題項目：本文系江蘇省教學研究課題“促進學習的高中英語課堂評價體系的建構及應用的研究”（課題編號：2015JK11-L010）的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