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ノニ條件句的日漢對比研究

姬彩彤 李光赫

摘 要：ノニ條件句是日語轉折復句的一大典型代表，常見的翻譯形式有“卻”“但/但是”“而/然而”“可/可是”“還”等。本文基于漢日對譯語料庫，將ノニ條件句劃分為“逆因果、對照、預想外、非本意和結果省略”五類，分別考察了其語氣特點及常用標志等。在此基礎上，以中日對照的角度利用數(shù)據(jù)分析的方法探究了不同ノニ條件句用法分類下的翻譯傾向和各對譯句式的特點。

關鍵詞：ノニ 轉折 翻譯傾向 逆因果

一、引言

關于ノニ條件句的語義與用法，中里（1997）表示ノニ通過引導逆接確定條件來表達反期待性。日語記述文法研究會（2008）認為ノニ條件句可表達意外、責備、遺憾、不滿、非本意、稱贊等多種語氣，且負面語氣要遠多于正面語氣；池上（1999）表示ノニ有側重于說話者意志的性質，在預想落空時，說話者通過ノニ來訴說自身的感受與心情。關于ノニ條件句的用法分類，蓮沼等（2001）將其分為因果關系不成立（包括前后句的對比）和預想外事態(tài)發(fā)生（包括結果省略以及終助詞用法）兩類；而前田（2009）則將其分為逆因果、對照、預想外、非本意、結果省略和終助詞用法。

ノニ條件句常被譯為“卻、但、可、而”等，關于這幾種漢語中常見的轉折關系標志，邢福義（2001）表示“但是”句式的構成基礎是事物的矛盾對立或相互差異，其主要有直接對立、違逆因果、稍有抵觸這三點功能；與其作用相關或相近的有“可是、可、然而、卻”等，但“卻”重在從意義上標明轉折點，“但是”重在對前后分句劃出轉折界限；“而”通常表示以下四種關系：并列、轉折、因果、連貫。

二、ノニ條件句的用法分類

本文基于中日對譯語料庫，將從66部文學作品中隨機檢索出的651例ノニ條件復句按照前田等人的分類將其劃分為逆因果、對照、預想外、非本意和結果省略（表達說話者的意外感）五類。

下文例句（1）～（5）分別對應了以上五類ノニ條件句的用法。第一類用法表示逆因果，即因果關系不成立。這是最典型的ノニ句用法，常用來表示不符合一般邏輯和有悖于常理的轉折關系。第二類用法是表對比，突出表示前件與后件間的差異與矛盾來形成對比關系，對比要素可以是時間、空間、狀況、預想與現(xiàn)實等等（前田），常用“は”來進行標志。第三類用法是表達出乎說話人預想外的事態(tài)，即在“XノニY”中，預想中的事件X并未實現(xiàn)，而是發(fā)生了預料外的Y事件（通常為消極事件）。如例（3）所示，表示預想外的ノニ條件句的從句中常出現(xiàn)“つもりだったのに”、“と思ったのに”等固定標志。

（1）a.何時間もたっているのに、料理はみんなほかほかのままなの。『1Q84-B1』

b.已經(jīng)過去好幾個小時了，飯菜卻都熱氣騰騰的。

（2）a.富子がつぶやくのに、伊織は黒味がかって禮服に近い感じのスーツを著ることにした。『ひらひらの雪』

b.雖然富子還在自言自語，伊織已經(jīng)決定穿一件近似禮服的黑色套裝。

（3）a.卿が來るまで生きているつもりだったのに、まにあわないじゃないか。『銀河英雄伝説』

b.我原本想活著到你來到為止，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是嗎？

（4）a.病院から電話したのに、見舞いにも來ないで。『三毛貓ホームズの恐怖館』

b.我從醫(yī)院打電話去你家，你竟不來探望。

（5）a.この忙しいのに、とても無理だよ。

『三毛貓ホームズの推理』

b.忙成這樣子，不太可能休息了。

第四類用法表示預測、已知或已處于前件情況下發(fā)生了有悖于說話者原本意愿、與期待相反的事件。如例（4）所示，前件意愿是“希望你來探望我”，但結局卻事與愿違。最后一類ノニ用法可見例（5），像這樣在省略事件結果的同時表達說話人對此的意外感等心情的用法就是結果省略用法。

三、ノニ條件句的翻譯傾向

為探究ノニ條件句的翻譯傾向，本文將ノニ條件復句的漢語對譯句式加以整理后得到表1如下。

由表1可見，ノニ條件句常被翻譯為“卻……”“但/但是……”“而/然而……”“可/可是……”等。不同的ノニ用法所對應的對譯形式也不盡相同。本文以上ノニ條件句在劃分為“逆因果、對照、預想外、非本意和結果省略”這五類用法的基礎上，結合漢語翻譯句式，結果如圖1所示。

如圖1所示，首先從漢語對譯句式來看，“卻”“但/但是”“還”“可/可是”等句式與逆因果ノニ句的對應性最強，與此相對“而/然而”句式與對照ノニ句的關聯(lián)性更強；其次從ノニ句的用法來看，逆因果ノニ句和非本意ノニ句更多地翻譯為了“卻”，對照ノニ句傾向于翻譯為“卻”和“而/然而”，預想外ノニ句偏向于“卻”和“可/可是”。至于結果省略ノニ句，通過例句分析可得知其絕大部分都翻譯為了前后空標句式。

劉清平（2000）指出，“但是”與“卻”的區(qū)別在于“但是”表示的是轉折關系，而“卻”突出的是對比關系。嚴麗明（2009）指出“而”的語法意義更偏重于對比而不是轉折，從以上兩點結論來看，對照ノニ句為何更傾向于翻譯為“卻”和“而/然而”的原因也不言而喻了。

四、結語

本文基于漢日對譯語料庫，將從66部文學作品中隨機檢索出的651例ノニ條件復句按照用法語意分為逆因果、對照、預想外、非本意和結果省略句五類，并在此分類的基礎上探究了各用法的翻譯傾向，最后得到結論如下：

1.表示預想外的ノニ條件句的從句中ノニ常與“つもり”、“と思う”等連用構成“つもりだったのに”、“と思ったのに”等常用非本意ノニ句標志。

2.逆因果ノニ句和非本意ノニ句傾向于翻譯為“卻”；對照ノニ句傾向于翻譯為“卻”和“而/然而”；預想外ノニ句與“卻”和“可/可是”的關聯(lián)性更強；結果省略ノニ句更多地翻譯為了前后空標句式。

參考文獻：

[1]蓮沼昭子，有田節(jié)子，前田直子.條件表現(xiàn)（日本語文法セルフマスターシリーズ7）[M].日本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1.

[2]前田直子.日本語の複文[M].日本東京：くろしお出版，2009.

[3]日本語記述文法研究會編.現(xiàn)代日本語文法6[M].くろしお出版，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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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邢福義.漢語復句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

[7]嚴麗明.表示對比的連詞“而”[J].暨南大學華文學院學報，2009，（1）：89-94.

[8]劉清平.“卻”與“但是”的語義、句法和語用比較[J].學術研究，2000，（10）：122-125.

[9]李光赫，鄒善軍.日本文學作品中條件句翻譯策略定量分析——兼與《日本語句型辭典》所記詞條做比較[J].東北亞外語研究，2017，（1）：79-86.

（姬彩彤 李光赫 遼寧大連 大連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 116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