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任冠衡(2002-),女,山東濟南人。
至今,我還記得,和我關系最好,最純潔的那個男生。
從二年級起,我們就是同桌,幾次的調位置,最后都在我們的執(zhí)著下,原位不動,就這樣一直到了五年級,一直到我離開的最后一秒。
我記得他告訴過我說,我是第一個去他們家吃飯、玩耍的女生。我知道他在班里爆棚的人氣,所以這件事成了我一直以來的驕傲。去他們家時,我看著他那專用筷,專用碗,那小熊維尼的圖案,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還說,“笑什么笑,多好看!”我無奈地搖搖頭,他那倔脾氣,我說不過他。我知道他是一個晚熟的男孩,但我替他感到幸運,多幾時純真,多好!
我們都喜歡彈鋼琴,喜歡唱歌,每次聊起來,總會沒有盡頭,難以終止。音樂課上,我們總會不停地搶答,好像每節(jié)音樂課,都是我們的主場。我去他家時,彈了一首曲子,她媽媽聽完就一直不停地嘮叨他“你看看你同桌!”從那以后,他立志要超越我。的確,在最后一次的鋼琴比賽中,他領先了我,拿到了一等獎,我卻沒有半點嫉妒之心,只是為他感到高興。鋼琴進步飛速的他,在魔方方面還真是讓人不可思議——這樣一個聰明的男生,為什么學不會?在魔方面前,就連說話都是語無倫次“這咋轉不過去呀?”“毀了毀了,又轉錯了”“一面就差一個色塊了,能不能拆下來換換位置啊?”
他不擅長美術,我還曾因為他不認識顏色而嘲笑過他,但每一次的美術課,我都會盡早完成自己的,再來替他修復那一張張簡陋抽象的畫風。我們都不喜歡數(shù)學和英語課,每每上課時,都嘰里呱啦的聊個不停,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不記得說了些什么;只記得,彼此之間有著說不完的話。因為這個,經(jīng)常被老師點名,偶爾會被罰站,但每次考試成績,又是出色的不分上下,這大概是讓老師最無奈的吧!
他喜歡看書,所以他總能為我推薦一些幽默有內涵的書籍,有時候他會帶到學校,主動借給我,讓我盡快看完,再說著故事里的不同情節(jié),里面不同的人物。我還記得他借給我的第一本書是《小熊維尼》,因為維尼和跳跳虎,我們還爭論了不少時間。漸漸地,他喜歡上了地理方面的書籍,每次他一張口和我分享時,我都假裝感興趣地聽著;直到初中畢業(yè),我都沒喜歡過地理,他卻從小學開始,一說就能到天明。他那不成形的線條和橫七豎八的涂色技能,卻沒能難住他繪制地圖的水平;每個大洲分布的國家,他能如同機器人一般,全部準確無誤的輸出,這是我一直最崇拜他的地方。后來上了初中,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交流時告訴我,平時無需復習的他,地理也能輕松過關;而我起早貪黑的背著,卻仍然逃不掉五十一分的命運,不過還好,最后的會考拿到了A等級。雖然這樣,我還是十分羨慕他的輕松駕馭。
小學時,學校不允許攜帶手機,“游戲本”成為整個級部流行的娛樂方式。“游戲本”就是模擬各種環(huán)境,把它們用筆描繪出來,再貼上各種各樣的粘貼,這樣一個本子,就夠玩一個學期。那個時候,女生經(jīng)常會買各種各樣花哨的粘貼,各種各樣的筆,將本子裝飾的那樣時尚,個個都是設計師的水平,當然,我也不例外。我同桌總會嘲笑我們,“你們女生啊……哎!”但感嘆完以后,他又會積極加入,隨后男生的融入,讓班里天天打成一片。一摞摞的本子,滿滿的都是回憶,有時候還會佩服自己,竟然有這樣幼稚卻又新奇的玩法,就這樣消磨了小學五年的時光。那天收拾房間時,無意間,掉出了幾張完好無損的粘貼,如同新的一般,夾在最大的本子里。一共6張大的,3張小的,我沒忘,很清楚,那是他送我的禮物,沒有節(jié)日,但卻依然存在的禮物。
我們在不同的時間去了不同的國家,從國外帶來有著不同異域風情的紀念品,雖然沒有那么貴重,但好像丟失后,將會成為心中難以補填的空缺。不知道彼此送了多少東西,留下來幾樣,不容易。六年級我走的那一年,他還給我拍過照片,那個粉紅色的中國結,還掛在他的書櫥上,當他問我是否還記得時,不知有多少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我,當然記得。他說我走之后,周圍冷清了不少;告訴我,我是他遇見最好的同桌;畢業(yè)時,他還提醒我,同學錄的第一頁幫我留好了,等我別忘回去幫他填好。我總是答應著,但到現(xiàn)在,我還未能見他一面;那空缺的一頁紙,是我最大的遺憾,是我們關系的中斷,是一切的停止與改變。
如今,我們不在聊得熱火朝天,只是偶爾問一句好,偶爾問一句學業(yè)的情況。誤了三年,最后一搏終敗,在我絕望時,他卻告訴我“人生路還長,這一點失敗不算什么,畢竟,你那么優(yōu)秀。”這也許是我們初中以來聊得最長的話語,但我明白,時間沖刷掉了很多,至少,他還在。
關于他還有太多想說的,五年里還有太多的回憶,我難以說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