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威《老人與海》的象征手法

摘要：本文對海明威個人進行簡單的介紹，說明《老人與海》的文學價值及地位，以此為出發點，對這部作品中各種文學形象的象征意義進行分析，并分析了象征意義的表達方式。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對現代文學創作的一些建議。

關鍵詞：海明威 《老人與海》 象征手法

古今中外的文學作品浩如煙海，文學對社會精神的表現作用成為這一上層建筑形式的主要價值，而確定這一價值的標桿則是一項人類大獎“諾貝爾文學獎”。在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作家中，海明威作為一個時代的標志性存在獨樹一幟，他的代表作《老人與海》，從文字的表面來看是略顯平淡的捕魚者的故事，而從象征意義上來品讀，卻是社會精神、集體意識以及生活哲學的表達。

一、海明威與《老人與海》

（一）海明威簡介

海明威出生于19世紀末的美國芝加哥小鎮，父母都有著正派的職業，家庭收入也非常穩定，可以說海明威生長在一個富裕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里。在6個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二的文學家童年和青少年時期在體育運動以及狩獵、捕魚的時光中度過，中學畢業就有機會游歷歐洲，青年時期參與一戰受傷，隨后擔任記者，這些經歷為他的寫作事業奠定了基礎。從1923年到1961年，海明威先后發表了長篇、中篇以及短篇小說數十部，他不僅在文學方面勤懇耕耘，還積極參與了反法西斯戰爭。后世關于海明威本人的研究多指向他晚年百病纏身、性格古怪、精神憂郁等。但是，海明威是整個20世紀西方人的精神代表，而《老人與海》這部小說，可以說是海明威的生命以及精神的寫照。

（二）《老人與海》的文學價值和地位

《老人與海》是海明威文學作品產出高峰時期的代表作，也是使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作品。小說講述了老漁夫圣地亞哥在晚年期間連續84天出海未果，在第85天捕獲大馬林魚，卻被鯊魚奪食，最后只留魚骨的故事。《老人與海》誕生于20世紀中期的美國，是海明威個人精神面貌的寫照，也是20世紀西方國家人們精神動蕩、社會發展迅速的環境下，集體意識的表現。雖然海明威在1953年的信件中提到“沒有什么象征主義的東西”，人物、大海、魚都只是形象的本身。但是，文學作品作為精神象征，是人們在閱讀作品、進行解讀時必然產生的一種觀念。對海明威作品的研究也著重于對這些文學作品的象征分析，這不僅是《老人與海》的精神價值，也是其作為諾貝爾文學作品，展示出文學對社會發展的寫實作用。

二、《老人與海》的象征手法

（一）環境描寫象征著社會現狀

《老人與海》這部作品將濃墨重彩用在老人的描寫上，對外部環境的描寫次之，但是，讀者仍舊能非常清晰明了地解讀作為外部環境的“大海”所具有的象征意義。在小說中，海明威將大海描寫成神秘、兇險、偶然現象和厄運的聚集地，這是讓人難以忍受的地方，但卻是能夠出現大馬林魚的地方。老人將大海視為仁慈、溫柔的女性，將海鷗視為朋友，將鯊魚視為敵人，這些形象糅雜在一處，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身處社會當中，在生活里既享受到溫暖，又面臨著各種壓力，社會現狀給人希望，給人巨大的機遇和挑戰，也使人感到無助和失敗。正是在這種生活中，勇氣、積極進取的精神、英雄氣質才顯得更加難能可貴。而在海明威完成作品時的美國，經歷過二戰之后，社會飛速發展，各種不穩定因素更為復雜，大海這一環境的象征意義就更加明顯。

（二）老人動作形態象征人文精神

西方的人文精神來源于宗教，人們的道德起點建立在基督教、天主教的基礎上，耶穌成為“圣人”“神”的化身。在小說中，海明威這樣寫道：“太陽下去了，他把麻袋系在脖子上，讓它披掛在背上，他并且小心地把它塞在如今正掛在肩上的釣索下面。”這句話中對老人披上麻袋的描寫就像圣經中穿上紫袍的耶穌；老人看見鯊魚之后說“Ay”，本來是西方水手常用的打招呼語言，而在老人發出這樣的聲音之后，就像一個人覺得釘子穿過他的雙手，釘進木頭時不由自主地發出的聲音，這與耶穌在十字架上，手心釘上釘子的形象非常相似；老人與鯊魚戰斗之后，回到自己的“家”，躺下時候的形態是“（他）拉起毯子，蓋住兩肩，然后裹住了背部和雙腿，他臉朝下躺在報紙上，兩臂伸得筆直，手掌向上”，這個動作，與耶穌在十字架上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這些動作形態象征著最高的精神代表，也因此成為人文精神意義的典型。

（三）小男孩形象象征傳承

老人在圣地亞哥捕到85天之后，只帶回一副大馬林魚的魚骨，作為自己捕魚的收獲——他確實捕到了大馬林魚，但是被鯊魚奪食。在小說中出場不多的其余人物中，老人生活環境中的年輕人和其他老年人雖然沒有當面嘲笑他，但是在背后總是瞧不起他的，只有一個叫做馬諾林的小男孩，每天給老人收拾捕魚用具，要跟他出海，每天來看他。海明威寫道：“（小男孩馬諾林）像是自己生來就屬于圣迪亞哥的”。馬諾林不否認圣迪亞哥的行為，向圣迪亞哥學習了捕魚，并且繼承了他的“硬漢”性格。可以說，他是老人的繼承者，是老人精神的傳承者。這一形象的出現與小說中的其他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即使在社會環境復雜紛亂、人們思想迷惘的時代，圣地亞哥所代表的人類美好的品質作為一種精神信仰，還是會被傳承下去，成為整個社會發展的希望。

（四）人與動物的互動象征個人品質

《老人與海》中動物的形象比人物形象多，除了主要的獵物大馬林魚、主要的敵人鯊魚之外，還有作為老人朋友的海鷗和出現在老人夢境中的獅子。大馬林魚是老人在堅持85天出海捕魚時遇到的，可以說是上天對老人堅持的精神獎勵，是“堅韌不拔”這一個人品質的代表；鯊魚對圣迪亞哥來說無疑是厄運。但是，圣迪亞哥與鯊魚戰斗到只剩一根船槳，可以說是反證了老人勇敢、無畏、對抗厄運的個人品質；自由飛翔的海鷗是老人的朋友，他們潔白純凈，往返于海面，代表著美好的友情和自由；老人在出海之前提到獅子，是對自己的雄心和力量的強調，在只帶回一副魚骨的情況下仍夢見獅子，說明這種雄心仍沒有被厄運磨滅，仍舊是最值得驕傲的老人的個人品質。

三、《老人與海》象征手法對現代文學創作的啟示

（一）文學創作應扎根于社會

目前我國流行小說大多架空歷史和空間，天馬行空的故事以及單純以文字辭藻構成的作品并不能給人這樣深刻的震撼，使得現代文學作品雖多但不精。《老人與海》這部作品是海明威對自己的生活以及個人意志的表達，來源于他青少年時期在捕魚和各種體育活動中對勇敢、積極進取的理解；來源于他參加反法西斯戰爭時期對英雄、正義的理解；來源于他對美國社會極速變化的批判和反思；來源于他對人性的肯定和期待；來源于他對智慧傳承和延續的期望。正是由于這部作品表達了當時人類社會精神層面的狀態，對復雜又矛盾的人性與神性、現實與宗教進行表達和思考，使讀者在閱讀之后有“觸動靈魂”的感受，才成為“諾貝爾文學獎”的榜上一員。可以說，小說是作者對自己社會閱歷以及社會觀察結果的升華。正因如此，小說受到了世人的肯定。現代文學作品如果能夠扎根社會，能夠將當前社會的主流思想進行升華，能夠引起人們的反思和共鳴，也一定能夠為社會精神文明發展做出貢獻。

（二）文學創作應具有傳承價值

文學作品對社會精神文明發展的促進作用之一是具有傳承價值。在《老人與海》中各種象征意義的表達和各種象征手法的運用，實際上都在表達那個時代下西方國家的社會精神文明狀態——多國文明融合下產生的各種精神風貌，其中包括傳統的騎士精神、個人英雄主義、新時代的“硬漢”形象、一直以來作為西方社會精神基礎的宗教、對人性的期待和對正義的信仰、對失敗的理解、對生活的積極心態等。這是西方國家主要的意識流逐漸發展而產生的文明要素，這些要素彼此獨立，但又彼此融合，互相影響。可以說，《老人與海》這部作品融合了西方社會精神文明的主要狀態，并且以一種傳承的形式再次表達出來，這也是該作品作為“社會精神文明發展里程碑”的原因。現代文學作品也應該展現出這種傳承價值，對傳統的、具有歷史意義的精神狀態進行分析，找出現代精神文明發展的根源，在追根溯源的基礎上提出創新和發展的觀點，使文學成為一根閃耀光輝的珠鏈，展現在讀者面前。

（三）文學創作應有交流的作用

文字能夠起到溝通的作用，對于小說來講，作者通過構建故事，安排情節，敘述某個時代或者某種心境下人的生活狀態，借此表達自己的內心情感以及對社會的看法和態度；而讀者通過閱讀小說理解作者的情感狀態、對社會生活的態度，與作者形成交流或者共鳴。通過這種交流或共鳴，文學作品成為大眾思想溝通和文化傳播的一種方式，這是文學創作對社會精神文化發展的又一作用。而在小說作品高產的當下，許多小說給人的感受只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故事主題簡單、情緒表達淺顯，即使能夠給人以觸動，這種觸動也是暫時的，讀者也沒有想要進入到作者的情緒中與之形成共鳴。當代小說更多的是“文字休閑”讀物，交流作用較小，海明威的《老人與海》因其象征手法的運用，在他強調“沒有象征意義”的情況下仍舊使一代又一代的讀者從中獲得體驗，形成交流，發揮了文學創作的社會價值，這是值得學習的。

四、結語

綜上所述，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與海》中，大量的人物描寫、環境描寫以及角色細節描寫都具有非常明顯的象征意義。文學作品中各種修辭手法的運用、文字的運用和文章節奏的構架，都成為象征手法，成為海明威表達個人精神的途徑，也成為作品的時代背景下人們社會生活以及精神面貌的寫照。現代文學作品應該本著這種象征手法的應用價值進行創作，立足于社會現實，力求能夠成為時代精神的特寫，成為某一人群或者某一意識的現實表現形式。只有這樣，文學作品才是一名作家的“靈魂之作”，才稱得上是“上層建筑”，才能夠起到促進社會發展的作用。

參考文獻：

[1]王震宇.淺析海明威作品藝術特色[J].明日風尚，2016（04）.

[2]周颙.勇氣讓生活更精彩——老人與海主題淺談[J].青年文學家，2015（10）.

[3]張抗抗.再探《老人與海》中人物的象征意義[J].教育觀察（上半月），2016（10）.

[4]李穎.從原型批評理論看《老人與海》的象征意義[J].遼寧工程技術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01）.

[5]焦玉彥.淺談海明威作品中象征手法的運用[J].青年文學家，2015（12）.

[6]吳利波.解析《老人與海》中的多重象征寓意[J].考試周刊，2015（08）.

[7]趙茜.他又夢見了獅子——簡析海明威小說《老人與海》中的意象與象征[J].鴨綠江（下半月版），2015（07）.

[8]常艷麗.探析海明威作品中象征手法的運用[J].青年文學家，2015（02）.

（作者簡介：張霞，女，碩士，重慶城市管理職業學院人文教育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學研究和歐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