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海報的多模態語篇分析

莫川川

摘要：電影海報的多模態性可以利用圖像、文字等進行表達。基于Kress&Van Leeuwen提出的多模態語篇分析理論，從文字、圖象、色彩、字體等方面對《歸來》電影海報進行分析，研究發現電影海報通過言語符號和視覺符號的共同作用來實現意義構建，達到宣傳電影和吸引觀眾的目的。

關鍵詞：電影海報；多模態語篇；《歸來》；圖象；文字

中圖分類號：H134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1-7836（2017）09-0115-03

關于“語篇分析”的概念，最早由Harris在1952年提出，傳統語篇分析理論多為書面或者口頭分析，在信息技術的發展下，人們的交際模式開始從語言轉化為印刷、聲音、圖像、動畫等，極大地豐富了語篇分析理論。多模態語篇分析理論為語篇分析提供了全新的視角。海報是電影宣傳的一個重要方式，有著豐富的內容與形式，集齊色彩、語言、空間布局、圖像于一體，體現出了多模態的特性[1]。本文從Kress & Van Leeuwen提出的多模態語篇分析理論來解讀電影《歸來》的海報，旨在探討海報中布局、視覺、文字符號的應用策略。

1多模態語篇分析的理論基礎與框架分析

1.1多模態語篇分析的理論基礎

在信息時代到來之后，人們的交際模式已經不再局限于單一的語言方面，人們與周圍環境的信息交流模式越來越多元，全身的感官都被調動起來，包括聽覺、視覺、嗅覺、觸覺、味覺等，由此產生了相對應的交際模態，即聽覺模態、視覺模態、嗅覺模態、觸覺模態、味覺模態[2]。在理論的豐富下，多模態語篇分析的研究領域逐漸擴大，無論是在理論還是在技術方面，都實現了極大的提升。綜合來看，多模態語篇分析理論主要源于三個學派：

1.1.1韓禮德的社會符號學理論

韓禮德認為，語言有三層編碼，語言的語篇功能、人際功能與概念功能都可以表達出模態符號的含義。Kress & Van Leuween 對韓禮德提出的社會符號學理論進行了深入的分析，依照元功能的人際、概念與語篇功能提出了互動、再現、構圖的作用，又針對設計、語篇、生成與傳送進行了分析，總結出了人們對符號資源的利用方法。總之，Kress & Van Leuween以韓禮德系統功能語法中的三大純理功能為基礎，建立起包括由元功能中概念意義所引申的再現功能（representational metafunction），該功能包括概念再現（conceptual representative）和敘事再現（narrative representation），對應于人際功能的互動功能（interactive metafunction），以及由元功能中的語篇功能所引申的構圖功能（compositional metafunction）[3]。

1.1.2行為理論學理論

除了社會符號學理論之外，Scollon與Norris從其他角度來分析多模態語篇理論，并提出了介入性語篇理論，這一理論的研究參照了語言人類學、社會心理學、社會語言學與跨文化交際學理論。介入性語篇理論的提出將語篇分析與社會行為關系有機整合，充分考慮了社會行為因素[4]。此外，Norris在Scollon研究的基礎上提出了多模態分析理論，將介入性理論細化為小的單位，將其分為高低兩檔不同的水平。

1.1.3話語家學派理論

在多模態理論的豐富下，人們開始注意到話語分析與多模態之間的關聯。Kress & Van Leeuwen曾經結合各類非語言手段來研究符號學理論[5]。我國學者李曉藝認為，系統功能語言學理論對于多模態話語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讓多模態理論的發展有了堅實的理論依托。針對這一理論，我國學者也從多個角度進行了分析，代表性的有《多模態對話的社會符號學分析》（李戰子，2003）、《多模態話語分析綜合理論框架探索》（張德祿，2009）。

電影海報是宣傳電影的重要渠道，也代表著一部電影的精神與內涵，海報創作者需要精心布局，將圖像、文字與色彩融合起來，采用多模態語篇理論，可以將海報的視覺信息與言語信息納入到研究內容中，為海報的解讀提供了全新的視覺。

1.2多模態語篇理論框架

電影海報多模態語篇分析是以Halliday系統功能語言學為基礎，Kress & Van Leeuwen將這一理論擴展至視覺模式，基于人際、概念、語篇功能提出了圖像分析語法框架，其具體關系如下表：

Kress & Van leeuwen認為，圖像再現功能包括敘事圖像功能與概念圖像功能，其中，敘事圖像展示了事件與動作的變化；概念圖像功能表達了圖像的類別與含義[6]。互動意義則表達了圖像制作者、圖像觀看者、圖像表征事物之間的關聯，互動意義由社會距離、情態、接觸、態度四個要素組成，任何一個要素都會影響圖像與觀看者的互動。構圖意義主要是通過視覺布局來展現，這不僅可以再現互動意義，還可以幫助受眾明確圖像信息，構圖意義包括取景、信息值與顯著性三項資源[7]。

2電影《歸來》海報多模態語篇分析

《歸來》電影海報的設計獨具特色，文字字體、大小不同，圖像的位置、顏色也有所差異，各個圖像的亮度與色彩也獨具特色，文字與圖像色彩分明，組成了多模態語篇信息，為讀者傳達出特定的人際、概念與語篇含義。

2.1文字多模態語篇分析

《歸來》海報的文字內容主要由片名、演員與導演陣容、影片介紹、影片上映時間與出品方組成，《歸來》的片名非常突出，用了鮮明的色彩進行表達，突出了“歸來”的意義。在海報的下方，標示出了“生離死別，曠世之戀”幾個字，讓觀眾明白，這部電影表達了一對戀人生離死別的感人愛情故事。在海報下方，介紹了出品方、導演與影片上映時間，在海報的中上方，公布了演員陣容。從多模態語篇分析的概念意義角度來看，《歸來》的海報包含了多個關系過程以及物質過程，讓觀眾可以對影片傳遞的內容有初步了解。endprint

從人際意義角度來看，《歸來》海報中最突出的字體就是“歸來”，設計者采用了加粗字體，賦予其鮮艷的色彩，突出了“歸來”二字的顯著性，其余導演陣容、影片介紹、影片上映時間與出品方等顯著度較低，主要為觀眾傳達基本的信息。

從語篇意義上來看，《歸來》海報中，片名是其中最具有價值的內容，字體更大，位于海報中間偏下位置，英文名“Coming Home”字體較小，顯著性也不如中文名，但是相比于其他的文字，字體較大，引人注目，將電影主要內容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在片名右方，用紅色字體標出“5.16全國上映”，其顯著性僅僅次于片名，雖然“全國上映”字體小于“5.16”但是用紅色標出后進一步凸顯了電影的上映時間。在海報左下方，標示出“張藝謀作品”，其中，“張藝謀”三個字的字體偏大，這是為了提醒觀眾，《歸來》是張藝謀導演的作品，吸引更多的觀眾來觀看。主演“鞏俐、陳道明、張慧雯”字號更為醒目，強化了三位主演的顯著性。海報底端的文字字號最小，顏色主要為黑色，信息價值稍低，但是在海報中也有重要的位置，能夠幫助觀眾了解影片的其他信息。

2.2圖像多模態語篇分析

電影海報設計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吸引觀眾的注意力，一幅成功的海報，可以激發出觀眾的觀影欲望，海報是否具有鮮明的主題，人物造型如何，色彩對比是否強烈等，都會影響海報的宣傳效果[8]。電影《歸來》海報的設計就通過圖像與文字的變化表現出具有特色的多模態語篇形式。Kress & van Leeuwen提出，構圖的資源包括信息、顯著性與取景三類，海報設計與繪畫是不同的，需要做到明確、簡潔，可以讓人們在瞬間了解設計者要表達的意思，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在設計海報時，需要借助象征性的表達手法，突出重點，刪去不需要的背景與細節，將不同時間、不同比例的事物有機組合。因此，海報構圖需要做到集中、概括，能夠為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Kress & van Leeuwen認為，文字與圖像之間是密切相關的，《歸來》海報的圖像包括兩個主體：（1）演員圖像；（2）老人的圖像。在演員圖像上，鞏俐與陳道明處于海報的正中間，比例最大，圖像色彩鮮明，這正是為了突出主角的信息價值。與之相比，他們的“女兒”丹丹（張慧雯飾）圖像就較小，顏色也較為暗淡，說明其人物的重要性與信息價值比不上兩位主角。其他的演員“祖峰、閆妮、劉佩琦、郭濤、張嘉譯、陳小藝等”排列在“鞏俐、陳道明、張慧雯”兩邊，圖像小，色彩暗淡，說明他們的信息價值較小。

在陳道明與鞏俐下方位置，有兩個依偎的老人，這兩個老人的圖像非常小，處于海報的最下方位置，傳達了一定的信息。緩緩駛來的火車代表著“馮婉瑜”對“陸焉識”歸來的期盼，希望他可以出現在回家的列車上。在影片的最后，陸焉識依然在每個月的5號陪馮婉瑜到火車站接她的丈夫……海報下方依偎在一起的老人正是為了為觀眾描述這段感人至深的曠世絕戀，讓觀眾可以體會到這種感人的深情。此外，海報的設計者還利用視覺表達了自身的態度，除了以知識、行動作為引導的客觀圖像之外，大多數海報采用的都是主觀圖像，以垂直視角、水平視角為主，水平視角的應用可以讓觀眾感同身受，垂直視角則代表強勢。《歸來》海報中主人公的特寫，都是從正面角度拍攝，之所以設計者選擇這一角度，就是希望可以讓觀眾感同身受。

海報中的圖像往往具備深刻的人際意義，一般情況下，人們主要借助情態、社會距離以及接觸來表達人際意義，這就是Kress & van Leeuwen強調的索取類圖像與提供類圖像[9]。在《歸來》的海報中，“陸焉識”的目光沒有看向觀眾，是典型的提供類圖像，他堅定地看著女主角，表現出他內心的焦慮感與矢志不渝的等待。而鞏俐飾演的“馮婉瑜”則屬于索取類圖像，她的眼神朝著觀眾，看向遠方，透露出焦慮、苦楚的情緒，卻又充滿希望。

社會距離可以直接表現出觀看者與參與者之間的關系，社會距離包括個人近距離、公共距離、個人遠距離、親近距離、社會遠距離、社會近距離。在《歸來》海報的設計上，設計者利用親情距離表達主角之間的關系，讓觀眾能夠對整個人物關系有更多的了解。此外，海報中的圖像與文字是相互協調整合的，利用演員圖像與背景圖像，設計者為觀眾展示了基本的電影情節，演員的名字與圖像組成了演員陣容，兩位老人的背影與旁邊的文字“生離死別，曠世之戀”形成協同效果，表達出完成的語篇，起到了理想的電影宣傳作用。

3結束語

電影海報有著多模態的特性，設計者可以利用圖像與文字之間的協同作用來表達語篇含義。本文探討了多模態語篇分析的理論基礎，并以電影《歸來》為例總結出電影海報的多模態語篇理論的應用。《歸來》的海報集文字、圖像于一體，利用字號、色彩的變化表達了特定的意義。相較于文字，圖像更能夠吸引觀眾的目光，因此，圖像一般需要放置在整個海報的中間位置，當然，僅僅只有圖像難以幫助觀眾獲取到影片的具體信息，此時就需要輔以文字進行說明與點綴，讓觀眾領悟到海報的主題思想與核心內容，《歸來》就很好地做到了這一點，值得我們去學習與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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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Ensslin A. Responsibility Narrative and Cybertextual de-Intentionalisation：Kate Pullingers The Breathing Wall. New Perspectives on Narrative and Multimodality， 2009.

Abstract：Multimodal movie posters can be expressed by the image and text. The multimodal discourse analysis based on the theory proposed by Kress&Van Leeuwen， from the text， images， colors， fonts and other aspects of Return movie posters were analyzed. The study found that movie posters， through the interaction of verbal and visual signs， realize the construction of significance， and achieve the purpose of attracting the audience and promoting films.

Key words：movie poster； multimodal discourse； Return； image； text

（責任編輯：劉東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