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穆
劉永福和他所領導的黑旗軍在中國近代史上占有一席重要地位,特別是在19世紀60-90年代的中國邊疆危機時期,對當時的歷史走向產生了重大影響。但近百年來,人們對劉永福與黑旗軍的認識主要集中在入越抗法和赴臺抗日兩個階段,對劉永福的早年經歷以及黑旗軍的創建過程不甚了解。
本文將主要根據劉永福口述、黃海安撰寫的《劉永福歷史草》以及相關人物的訪談資料,還原劉永福與黑旗軍發跡的真實歷程。
劉永福(1837-1917),本名義,號淵亭,廣東欽州(今屬廣西)人。原籍廣西博白縣,祖上世代務農,由于家運不濟,到劉永福父親劉以來這一輩時,舉家遷至欽州防城司屬古森洞小峰鄉,靠蒸酒零沽兼營小販謀生,并于當地娶妻生子,安家落戶。然而,好景不長,因為天災人禍,劉以來的生意大不如前,遂在劉永福8歲那年,舉家再遷至廣西上思州新圩八甲村(現上思縣平福),投奔堂兄。為補貼家用,劉永福15歲時就作了灘師(被船主雇傭為引航師傅的水手),指揮航運。期間又跟父親學習拳棒技藝,練就了一身功夫。17歲時,劉永福父母雙亡,只剩其與舅舅李保哥相依為命。二人身無長物,靠借屋而居,生活極為貧困。
咸豐七年(1857年),在廣西爆發的太平天國起義已席卷大半個中國。劉永福迫于生計無著,遂與同鄉六七人蓄發前往遷隆投靠太平軍,跟從旗頭鄭三。次年,復隨鄭三轉投吳凌云部的吳二。此后,劉永福在福祿迎戰上思土霸巫必靈,此役鄭三所部傷亡慘重,劉永福憑借一身好武藝才逃脫此劫,但腳部受傷嚴重。后在上團養病,由于無錢請醫診治,只得靠草藥敷治。腳傷痊愈后,劉永福又投奔旗頭黃升奇。黃部“開始,每日每人發錢廿文,糧米十二兩。方一句,變成錢十五文,米八兩。又旬日,錢八文,米六兩。越旬余,錢四文,黃豆半斤,米無。又旬日,只發綠豆,錢米均無。又旬日,發綠豆四兩。又旬日,連綠豆都無。”眼見黃部兵餉難以為繼,有人勸說劉永福改投糧草充裕的王士林部。于是劉永福轉投了王士林處,領得錢糧后,第一件事就是“盡將錢買肥肉與豆腐,并煮而食。”可見,解決口糧在當時是何等的重要與急迫。期間,劉永福跟從王部攻打楝州、高槽等圩,克復太平府(今崇左市)。
同治三年(1864年),劉永福與黃思宏聯合攻下歸順州(今靖西縣)。回師竹榛后,劉永福發現“每日每人只發米一斤,無錢可發”。在這樣的境況下,劉永福決定改投黃思宏部。但當時黃回太平府小住,尚未歸來。劉永福考慮再三后認為“思宏來未有期,義章音信亦杳,口糧將斷,正如嬰兒絕乳,其亡可立而待。左思右想不如前往去投吳亞忠為上策,與眾商之,眾亦愿同往。”于是,同治四年(1865年)劉永福與部眾正式歸屬吳亞忠。那一年,劉永福29歲。
投奔吳亞忠后,吳即吩咐手下司理“給錢卅千,米則任要,以食為限。”困擾劉永福許久的生計問題終于有了著落。劉永福還坦承在投奔吳亞忠之前,自己是“米無一筒,衣無兩套,聽人飯碗響而后可充饑,若得朝饔夕饗,一日兩餐,籍免饑寒,愿已足矣。”可見,此前劉永福屢易其主的原因皆是為了解決個人及其部下的溫飽,一旦哪家能夠給予他們物質上較為穩定的保證,便不再輕易背投。
劉永福在投奔吳亞忠后,很快便以自己所帶的200多人為基礎創建了黑旗軍。關于黑旗軍創建的原委,《劉永福歷史草》載:“某日,公往山探薪,午后睡石板上,忽見長髯老人曰:‘黑虎將軍耶?尚在山林隱伏,曷不出山乎?言訖,忽然醒來,乃是一夢。公年二十歲,時亦不為意。”顯然,上述說法具有很強的迷信和附會色彩,難以取信于人。而從實際調查所獲的口述資料看,劉永福是在安德的北帝廟因受廟內旗幟的啟示而選擇黑旗作為隊伍標志。
據靖西縣安德圩的梁文生說:“劉二(劉永福排行第二,俗名劉二)來安德時,駐扎在北帝廟,廟里有三個神像,中間是北極玄天大帝,赤腳,左腳踏龜,右腳踏蛇;右側是花婆神;左側是周公,周公手拿黑旗,旗身是三角黑布,邊沿鑲狗牙形白布。旗上繡有北斗星,像骨牌的雜七一般。劉二仿照廟里的黑旗做旗號,就在廟里祭旗。”又據靖西縣安德圩的鄭明君說:“安德有座北帝廟,傳說很靈驗。廟里有一張七星黑旗,是用土布做的。往年鬧蟲災,還拿到田里去插,聽說這樣做能消除蟲災。”
上述訪談是在19世紀60年代初所獲,受訪之人多為中法戰爭的參與者、目擊者或他們的后人,他們所提供的回憶應當較為可信,而且,這二人所述與史料中的記載也大致吻合。《劉永福歷史草》中便提到“安德有一北帝廟,公在神前制七星黑旗一面。”唐景崧《請纓日記》載:“旗純黑,有‘三宣提督軍務旗,篆書‘劉字旗,七星旗、八卦旗。”考慮到當時的農民中迷信思想頗為盛行,劉永福完全有可能借廟旗為軍旗,這樣也更能增加其隊伍的合法性,便于壯大自身勢力。故劉永福仿北帝廟七星黑旗制造軍旗的說法當屬事實。
在隨后的戰斗中,劉永福與黑旗軍開始嶄露頭角。每次外出作戰,均由劉永福所部做先鋒,最終占據了安德全屬。這也引起了吳亞忠的重視。為進一步拉攏劉永福,吳還準備將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他,引劉為心腹。同治五年(1866年),鎮安府懸賞招人剿滅吳部,王士林、黃思宏二部領賞出征。二人本欲勸說劉永福叛吳,不料,劉永福予以嚴拒。在他看來,“王、黃雖舊隸渠部下,但均不甚見重,無所升擢,縱有經天緯地奇材,亦無所施,實為仰屋;若吳則銀米周給,并無缺乏之虞,且每出陣,使以我作干城,愛我、重我,我與吳感情較諸王、黃已覺更深數倍。”此后,吳部擊敗王、黃,并進駐歸順。這時,劉永福也逐步在吳亞忠部獲得“三哥頭”的地位。因此,投入吳亞忠部并創建黑旗軍可以視作劉永福發跡之始。
吳亞忠所領導的農民軍是其父吳凌云的舊部。咸豐八年(1858年),吳凌云在太平府稱王,建立了延陵政權。同治二年(1863年),吳凌云戰死,其子吳亞忠逃出,走至右江,重整隊伍,旋與廣東靈山小張三等會合,轉戰鎮安、歸順一帶。左、右兩江農民軍推亞忠為首,小張三為副,力量日益壯大。同治三年(1864年),清軍攻陷天京,太平天國起義失敗。與此同時,清軍加強了對廣西余部農民軍的圍剿。同治五年(1866年),清政府四處調集大軍,圍剿吳亞忠部,由覃遠璉統帥百營,向歸順進軍。這次清軍圍剿農民軍,可謂聲勢浩大,加上被招降的貴縣平天寨王之部眾,清軍共計數萬,采取步步為營、穩扎穩打的戰術,使得農民軍損失慘重。由于敵我力量懸殊過大,縱然農民軍竭力死戰,擊殺清軍將士甚多,亦未能挽回頹勢。此戰吳亞忠腳部中彈,兩弟皆亡,被迫退入城中堅守。爾后,吳亞忠采取計策,誘使被清軍降服的農民軍轉投其部,并規定“如有一桿槍來投者賞銀十兩,如僅一人來投者亦賞銀五兩,但須要殺其管帶哨官乃可”,此舉立竿見影,投靠吳部者甚眾,計有萬人之多。不過,吳亞忠本欲以此瓦解清軍勢力,并非打算真正行賞。故而,當眾人索賞之時,非但無銀可給,就連口糧亦將告匱,只好放任部下攻打各處山寨巖柵討食。endprint
吳亞忠因病不能行動,故將統率權交予劉永福。劉見吳部人多糧少,且食糧來源已斷,不日將亂,加之清軍人馬眾多,圍困形勢甚急。故借口往波斗覓食,欲伺機脫離吳部。劉就此事曾與吳再三商議,方才獲準率旗下200多人前往。臨行前,吳亞忠還對劉永福囑咐再三:“吾爾乃葭莩至戚,須要有始有終,切勿去如黃鶴,為旁觀冷眼可耳。”可見,吳甚怕劉一去不返。而劉永福在波斗逗留20多日,所獲甚少。本欲率部返歸,但恐吳部無糧,于是先行派遣部下劉鳳崗、陸金等前往打探情況。見到吳亞忠后,說及劉永福的打算,鳳崗言:“義哥說及,有米食則回,無米食則不回。”吳聽此話,頓時大怒,罵曰:“我待劉某,恩情不薄,且許妹妹匹配與他,無非欲與他二人,同心協力,以圖大事;今竟說此話,是真初終易節,不是首尾相顧之人,豈堪與共患難者乎!”
鳳崗、陸金二人返回后,將與吳對答之事向劉永福詳細述明。劉認為目下吳亞忠怒氣未消,回去面臨兩難境況:一是恐為吳所害;二是若不害,定要與其妹完婚,日后欲再與吳脫離干系,更為不易。因此,劉永福權衡再三,決意不返。并以此試探部下意向,得知眾人皆不愿再回吳處之后,乃向部眾說道:“各兄弟相從我日久,我烏忍相離,置各人于不理!惟歷來皆隸人部下,我并未獨當一面,今日脫離吳亞忠,是我自樹一幟。”并與部眾歃血為盟,向天地起誓:“咸愿同心協力,永不反悔。”至此,劉永福與所部黑旗軍正式脫離吳亞忠部農民軍,開始獨立發展。
劉永福選擇脫離吳亞忠部仍是他先前轉投各部行為的延續。即,出于更好生存的需要,劉叛離了吳。雖然這種行為在道義上是極不光彩的,但我們也不能苛求劉永福在自身生存都難以保證的情況下,繼續堅持道德仁義。正所謂“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禮生于有而廢于無,在當時的境遇下,劉永福所面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維持其與部眾的生存,至于脫離吳部是否有悖仁義,則是次要考慮的問題。此外,劉永福的選擇亦是從長遠利益著眼,他看到了即使重歸吳部,也很難獲得繼續發展的機會。內有糧草困難,外有清軍圍剿,在這樣的環境下,是難以獲勝的,故其“再三思想,亦惟有另覓生機,方為上策”。總之,劉永福率黑旗軍脫離吳亞忠部既避免了其部亦被清軍圍剿的可能,又增強了黑旗軍今后發展的獨立性與自主性。以此而論,脫離吳亞忠當是劉永福發跡過程中的一大關鍵。
早在劉永福率黑旗軍正式脫離吳亞忠部之前,劉就曾派部下農秀業與黃守忠前往越南(當時稱安南國),尋求謀生的機會。當時的越南尤其是北部,多被白苗、瑤人占據,越王亦無力征討,故劉永福對其部眾說:“我等現在廣西無大作用,且父母之邦,不可騷擾,保護現不須吾們。以弟愚見,專往安南地方,隨機應變。”劉永福的這一建議得到了部下的認同,于是劉部便向安南轉移。其實,進軍越南的想法并非劉永福一人之見,吳亞忠就曾說:“但入越之意,我也久有此志。”之后,同治七年(1868年),吳亞忠部將黃崇英率眾棄安德、三臺山退入越南,邊境各地農民軍亦相繼入越。可見,在當時情況下,率眾轉入越南,是廣西西南邊境農民軍較為一致的看法。
不過,與其他各部農民軍不同的是,劉永福率部入越打的旗號是“助越王平叛”。他說:“弟此去一探情形,意在為越王攻擊苗、瑤,事可為則為之,事不可為又當見機而行耳。”如上所言,劉入越本是因為難以在廣西繼續立足,遂轉往越南求生,但他卻打著“助越平叛”的旗號入越,若平叛成功則可名正言順地在越南駐留,并會得到安南王朝的認可;若平叛不成,則另當別論,此即其所謂的“見機而行”,大概也不外乎割據一方這類舉動。但正是這一點顯示出了劉永福過人的政治謀略,相比其他農民軍入越后進行地方割據的舉動而言,劉永福在其入越伊始就博得了越南統治者的認同與好感。這也是日后為什么劉永福的黑旗軍會屢次與越南軍隊合作,共同打擊越南地方割據勢力以及黃旗軍的原因之一。
劉永福部從安禮圩進入越南,其部先是到達蘇街大圩,與提前到此的農秀業、黃守忠會合,后又與據守該處的頭目鄧志雄結拜為兄弟。鄧亦引劉為心腹,甚為信任。期間,鄧志雄部下向劉永福建議攻打六安州(今高平),劉與鄧商議,鄧謂曰:“往打六安州,不如去撲河陽,較為上計。”劉等聽之,遂率部前往河陽。但途中因向導走失,難覓奔赴河陽之徑,只好暫回蘇街。后來因得他人援助,劉永福再次集結部下往襲六安州,終于克之。當時四鄉百姓,因白苗苛刻,煩擾不堪,見劉永福率軍來之,如久旱得逢甘雨,歡聲載道。而劉永福亦順應民心,自陳愿盡保護鄉民之力。于是,“四路懇求保衛,自愿供給食用。”自此,劉永福部便在六安州駐扎下來,并改旗號為中和團黑旗軍。當時是同治六年(1867年),劉永福31歲。
劉永福率黑旗軍在六安屯駐,勢必引起白苗的不滿,他們屢次派兵來戰,但均以失敗告終。“苗兵每戰輒北,自知黑旗軍利害,非得大隊人馬,斷難取勝。”于是,苗人便聚集洪河一帶人馬近萬余,約期與黑旗軍對戰。為此,劉永福設下“孤槍陣”,以待苗兵。當日,各苗大隊人馬萬余,蜂擁而來。劉永福先令軍隊佯裝失敗,引苗兵進入埋伏地帶,爾后兩邊伏兵齊出,三路夾擊,一舉殲之,“是役計共斃苗四五千,生擒百余人,奪獲戰鼓、戰鑼、槍枝、彈藥、旗幟無算”。此役之后,六安州一帶無論遠近皆來降服,并愿給糧食,以求保護。
不過,白苗雖敗,其勢猶在。苗人總督盤文義,在山中駐扎,雄踞此地多年,越王亦奈何不了他。盤氏曾派兵前來搦戰,但被黑旗軍打退。正巧此時,伺候盤氏多年的清人覃采元向劉永福投誠,并請花紅獎賞。劉永福答說:“如果殺得盤賊,賞銀百兩,并奉請三圻巡撫,奏保百戶之職。”不久,覃采元果然帶著盤文義首級來降,劉永福亦履行其先前許諾,保覃采元為八品百戶之職。在計殺盤文義后,劉永福又率黑旗軍相繼平定了臨近的白苗余黨,自此苗人俯首帖耳,不敢造次。劉永福也因此在越南聲名大振,越王屢次頒行上諭嘉獎,并封其為七品千戶之官。三圻巡撫亦來函稱贊說:“得公來除巨患,萬民感激,朝廷倚若長城。”
至此,劉永福和黑旗軍在越南已算站穩腳跟,六安州亦成為劉氏經營自己勢力的大本營。劉永福在初到六安州后便果斷更易旗號,改黑旗軍為中和團黑旗軍。表明劉統轄的部隊已不再僅是單純的農民起義軍,而是擔負有保境安民重任的地方團練武裝,這是黑旗軍在其自身性質定位上的重大轉變。并且,劉永福在六安州駐扎達兩年之久,期間十分注重加強內部建設與自身完善,與鄉民相處融洽。受訪者普遍反映:“黑旗軍不壓迫人民,老百姓很擁戴他們。”“劉永福很得軍心,能約束部下,軍紀好,買賣公平。”由此可見。劉永福在六安州完善了軍隊紀律,也定下了如何與百姓和諧相處的準則。這為日后劉永福在保勝地區的經營與開發積累了寶貴的經驗。此外,如前所述,劉永福因平定白苗之亂,獲得了越南政府的嘉獎與認可,他本人也接受了越王封賞的官職,身份由一位被視作流寇的農民軍首領陡然轉變為越南政府承認的合法地方長官。此后,就連清朝官員也視其為“越官”“南將”,足見這次身份轉變的影響之大。
總之,劉永福及黑旗軍攻克六安州、平定白苗之亂,為日后做大做強準備了必要的基礎條件。正是有了六安州,才使得黑旗軍進可攻、退可守,而此前困擾許久的糧草問題亦得到解決,這才會使劉永福安心去征討白苗,從而成就了劉氏日后的一番功業。故而,可將經營六安州作為劉永福與黑旗軍完成發跡的標志。
通觀劉永福與黑旗軍的發跡始終,不難發現其成功的原因。從客觀角度講,時勢造英雄的論斷在劉永福身上得到了印證。這一時期,在外來帝國主義入侵下的晚清政局異常動蕩,特別是在清朝廣闊的邊境地區,階級矛盾、民族矛盾空前激化,為一大批叱咤晚清風云人物的出現,提供了前提條件。雖然劉永福最初參加農民軍的動機很單純,但日后形勢的發展迫使他不斷調整,為尋求更好的出路而努力。而越南這一時期的動蕩不安和遭法入侵更為之后劉永福的崛起提供了難得的機遇,因此,劉永福與黑旗軍的發跡在一定程度上是客觀環境作用下的結果。
但劉永福與黑旗軍的主觀表現也十分重要,劉永福在數次面臨生死抉擇的緊要關頭,都能果斷地做出正確選擇,這不能不歸功于他個人才能的出眾與眼光的長遠:他幾次更換旗號、改投他部,而且在投入吳亞忠部后更是迅速地創建了屬于自己統領的黑旗軍,之后他自立門戶、率部入越,高舉“助越平叛”的旗幟,為他和黑旗軍贏得了寶貴的政治資本。
此外,劉永福卓越的軍事才能在戰場上也得到了充分體現。他治軍有方,部下軍紀嚴明、作戰勇猛、團結友愛,為黑旗軍贏得了百姓的擁戴、政府的贊譽。由此可見,劉永福與黑旗軍的主觀表現在其發跡過程中扮演了更為重要的主導角色。不過,同時我們還應看到在劉永福與黑旗軍的發跡過程中,也還存在一些這樣或那樣的不光彩之處,如叛離吳亞忠部、掠奪民眾財產、濫殺無辜等。但這些并不構成劉永福和黑旗軍的主流。我們在研究、評價劉永福與黑旗軍的時候,還是應對之進行區別對待。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