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 要]城市化進程的建設,需要農民工群體的遷徒和參與,其作用的發揮對國家經濟發展、社會穩定和諧等方面的影響也越來越大。因此,如何推進農民工市民化成為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采用相應測度方法分析影響農民工市民化程度的因素,為幫助建立當下城市農民工市民化暢通途徑提供借鑒。
[關鍵詞]農民工;市民化;測度;闡釋
[作者簡介]熊淑萍(1969—),女,南昌理工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社會學、人力資源管理。(江西南昌 330044)
[基金項目]2015年江西省教育廳科技重點項目“江西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提升的測度與闡釋”(GJJ151167)
一、農民工市民化理論綜述
城市化水平視為衡量一個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程度的重要標志,十八大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2020年全面實現中國社會的小康建設目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加速城鄉一體化建設,加快農業人口向城鎮居民的轉變。“十三五”規劃中也提出,“應把省內就近轉移和市民化提到更加重要的位置,引導出省農業轉移人口返鄉就業和創業,引導新增農業轉移人口在省內就近就業,鼓勵鄉內農業轉移人口就地市民化”[1]。
農業人口轉化為城市人口是解放生產力的表現,也是社會產業結構細分、經濟體系多樣化的需求。國家統計局的相關數據顯示,2015農民工數量為2.74億人,占人口總比例的20.03%,同比增長1.3%;農民工群體在維持龐大基數和持續增長的同時,結構體系和構成成分也在發生變化,新生代農民工數量不斷增加,相比第一代、第二代農民工而言,在知識文化、思想水平、綜合素質等方面有很大提高,“農民工”的早期含義已經發生了改變,包括范圍進一步擴展,廣義上說,“任何在城市從事非農業生產的農業戶口人員都屬于‘農民工”[2]。
農民工的出現與我國城鄉二元經濟社會體制密切相關,改革開放前,為了實現國家經濟復蘇,側重城市化發展是一個必然的戰略手段,各種資源和政策向城市傾斜,造成了城鄉經濟發展不平衡。而當前,工業反哺農業的經濟戰略背景下,農民工已經成為城市經濟建設發展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在未來繼續發揮強大的作用,因此,確保這一群體的穩定至關重要。
(一)概念闡述
1.農民工
“農民工”在學術界沒有一個統一的定義,上世紀80年代,社會學家張雨林就提出“農民工”這一詞匯,指出這是我國城鄉二元化體制下的特殊產物,這一時期,狹義的農民工理解為進入城市環境中從事體力勞動的農民戶口群體(主要是基礎建筑工作),發展至今,廣義的農民工“泛指一切具備農業戶口在城市環境中工作的人群,包括自主創業者、白領、企業家等”[3];擁有農業戶籍并長期居住城市是農民工的基本特征,且滯留城市時間通常占全年的50%以上(>6個月),從國內現狀來說,造成農民工現象或農民與市民之間的隔離現象,主要是戶籍制度原因。現實中,戶籍制度要從劣勢的一方向優勢的一方轉換存在很多障礙,例如,農業戶籍的身份受到地域歧視,農民工是城市的建設者和服務者,但卻不能與市民一樣享受城市就業、醫療、保險等政策。
2.市民化
簡單地說,“市民化”就是農民、農民工等擁有農業戶籍的人群獲得城市居民同等的權力,包括教育、醫療、社會福利等,其標志就是城市戶口辦理。
事實上,市民化指的是社會公民依法獲得“市民權”的過程,即citizenship,大部分發達國家中都將市民權視為城市化過程中公民的重要權益保障,這其中也針對移民。而我國農民工市民化,就是一種市民權普及行為;如果將農民工視為城鄉二元化體制的特殊產物,那么農民工市民化則可看作是城鄉一體化發展體制下的產物。
3.市民化程度
市民化程度是一個指標概念,它從人口結構方面反映出一個國家城市化的程度。“市民化程度在我國城市化進程中更多的表現為不同人群的統一性”[4],即在居住、生活、工作、待遇等諸多方面的統一。
4.市民化程度測度
市民化程度測度研究在學術界形成了兩類指標體系:
第一,能力和意愿指標體系。結合經濟學一般規律來說,個體的社會身份轉化需求向著經濟優勢的一側傾斜,必然會受到以占有優勢資源一方的限制。因此,可以從外部制度因素、市民化意愿和市民化能力三個方面固件指標體系。
第二,市民化內涵多維度綜合指標體系。農民工市民化不僅是在戶籍方面進行信息修改,同時意味著轉化后的原農民工個體有了“市民權”,而市民權也就意味著個體影響因素從農村轉移到了城市,具體包括居住條件、社會關系、政治權力、經濟關系和心理認同五個方面,依次來構建指標。除此之外,市民化內涵多維度綜合指標體系還可以從不同的視角出發,挖掘出多種指標內容,例如從個體認知角度出發,包括生活環境、生活水平、文化素質、社會保障、公民權利五項。
在針對農民工市民化采用測度方法,主要包括四種,分別是:幾何平均法、指標體系發、層次分析法和構建數理模型法(如需求可識別biprobit模型)。
(二)理論綜述
1.城市融合理論
城市融合理論是環境融和理論的具體化,農民工群體與城市融合所涉及到的一切因素,理論上都具備融合維度研究的價值,例如政治、經濟、文化、教育、醫療、福利等,在選擇維度的融合方面,可根據城市特點進行,以便研究市民化程度更加合理精確。
例如,一線城市人口來源復雜龐大,可以選擇經濟、政治、公共福利、社會關系作為融合度研究維度,在二線城市,人口來源相對集中,可從經濟融合、社區融合、制度融合、文化融合設計維度。
2.人口遷徙理論
人口遷徙理論從經濟學角度來說,就是平衡不同區域勞動力需求的社會勞動力結構調整。古典經濟學中將人口遷徙看作是“一種人類社會的正常行為,當生產力進步到一定水平之后必然產生,并且形成全人類規律”[5]。在現實中,由于嚴格的戶籍制度,我國人口遷徙在城市化進程中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兩步走”:即先從農民轉化為農民工,再從農民工轉化為市民;從發展歷程上可以看作三個階段:第一階段隔離期,農民和市民間沒有勞動力關系。第二階段過渡期,農民以農民工的身份進入城市環境。第三階段轉化期,實現市民化。endprint
無論是兩個步驟還是三個階段,當前在農民工市民化的需求上都形成了成熟的條件,現實中,兩種身份在城市環境中的定位還存在區別。
二、農民工市民化特征分析
(一)農民工自身特征分析
1.年齡特征
從農民工群體動態角度分析,年齡是一個重要的劃分代際指標,從80年代改革開放時期出現的第一代農民工開始,至今已經三十多年,由于“農民工”的組成和結構更新,形成了傳統農民工和新生代農民工兩大陣營。國家統計局發布的農民工調查數據顯示,新生代農民工多在20-30周歲,人數總量接近50%(2014),如表1所示。
2.性別特征
八十年代初期,農民工群體中男性比例高達90%,截止到2012年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男性比例依然超過半數為65.9%。傳統農民工從業范圍,主要以體力勞動為主,男性所占比例較大,隨著國民經濟收入水平的提升,城市服務業不斷完善,女性農民工的比例也在不斷上升,說明在城市中以家庭為單位的農民工人口在增加。根據文獻報道,專家認為女性比例提升的具體原因是“女性更富于夢想”,希望通過自己的奮斗實現市民身份并享受較好的生活條件,除家庭模式之外,更多的單身女性也愿以農民工身份留在城市中。
3.教育程度
“教育程度特征可以視為農民工的人力資本優勢”[6],從傳統農民工發展到新生代農民工,其教育程度也在不斷上升,新生代農民工絕大多數完成了九年義務教育并具有初中學歷。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農民工文化程度如表2所示。
表2中可以看到,達到初中學歷的農民工比例在50%-60%,與新生代農民工比例(50%)相一致。
4.社會資本
“社會資本”是農民工市民化必備的社會資源,例如人才市場、勞動保障、福利政策等。但事實上,我國農民工對社會資本的運用最主要以來的是社會關系。
首先,傳統農民工與新生農民工對社會資本的應用方式是不同的,傳統農民工由于自身的狹隘性,過多的依賴經驗、人脈,而新生代農民工更傾向于網絡資源。
其次,社會資本對兩類農民工群體的傾向性不同。現實中,新生代農民工更容易融入市民圈子,更容易得到社會資源,在溝通交流方面占據很大優勢,對社會資本的信任程度較高。而傳統農民工群體則不然,信任血緣、地域、文化方面的關系構成,對群體背景的依賴度很大。
(二)農民工轉化市民機理
首先,目的機理。傳統農民工的主要目的是通過打工來改善經濟狀況,并在農民工市民化的過程中依然保持享有市民條件是為了更方便的打工,始終認為自己的歸宿是農村;而新生代農民工除了掙錢之外,在市民化的認識上,更傾向于融入城市生活,并且在習慣、理念和認知上與市民群體日趨一致。基于此,可以從目的機理入手,不斷優化打工掙錢措施,使他們形成永久居住的意愿。
其次,驅動機理。調查顯示,無論是新生代農民工還是傳統農民工,對于土地資源的依賴都很強,即他們并不認同以放棄土地資源來換取市民身份。這說明在農民工潛意識里面,土地依然是自己最重要的生存資本,也折射出農民工市民化過程中存在的瓶頸。基于此,應該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轉制度,提供完善的城市保障體系。
(三)農民工城市融入研究
本質上說,農民工是城市人口的重要組成部分,大部分農民工在居住時間、生活習慣、服務能力等方面,都與市民沒有區別。但從農民工群體來說,在融入城市生活方面還存在差異。
第一,業余生活。傳統農民工的生活機械、單一,圍繞工作場所展開,僅限于工友之間的交流和娛樂。新生代農民工要求更大的活動范圍和活動時間,其娛樂、生活方式與城市青年人基本一致,網絡、宵夜、歌廳、電影院也頻繁涉足。所以新生代農民工代表了未來農民工群體的發展趨勢,與市民之間的差異性越來越小,融入度也越來越大。
第二,自身認同。認同感的區別更加明顯,傳統農民工對自身在城市環境中的認同感很低,而新生代農民工的認同感則很高。總體來說,地域歧視、職業歧視、身份歧視等的存在,前者的抵觸心里強,后者則相對較弱,相應地差異如下表3所示。
第三,未來規劃。不同農民工群體的調查數據顯示(30歲以下、40歲以上各50人),傳統農民工的目的明確,隨著年齡的增長,回農村的愿望強烈,希望多掙些錢,然后回家養老。而新生代農民工隨著時間延長,更傾向于通過自己的奮斗在城市買房立足。
三、農民工市民化需求與供給
(一)農民工市民的需求
1.需求的內涵及測度
農民工進城工作一定時間可以形成“農民工市民”,現實中就是指農民工在生活方式、環境認同、行為理念等方面與市民一致。但需求本身包括了“是否轉化為市民”的意愿內容,現實中則反映能夠在城市定居,因此,農民工市民化的一個重要標準是農民工市民的需求能否得到滿足。同時,“滿足”標準因農民工時代差異(傳統、新生代)而存在差異,80后新生代農民工由于社會環境、教育經歷的改善,對“市民化”的需求不再單純地是“生存理性”,“更多地是將流動視為改變生活方式和尋求更好發展的契機”[7]。顯然,農民工都有市民需求,但這種需求并不是完全一致。
關于市民需求的測度,筆者主要從兩類農民工群體的區別入手,簡單地說,可以劃分成有永久定居城市意愿和暫無永久定居城市意愿,后者又劃分成兩類,具有市民意愿且具備城市定居能力,以及有市民意愿但不具備城市定居能力,這兩種都極易受到政策、體制的影響;將這三種類型的農民工群體定義為A,B,C三個層次,A層次選擇1視為有市民需求;B層次,選擇1視為具備市民需求,C層次,選擇3和4視為具有市民需求。隨機選擇100個樣本,其中符合具有市民需求意愿的86個,占總比例的86%,市民需求測度表如表4所示:
2.需求的影響因素分析endprint
從經濟學角度來說,影響農民工市民需求的因素包括收入、愛好和物價三個方面。
首先,收入層面分析,農民工的收入越高,其在城市享受的物質內容越豐富,留在城市的愿望越強烈,從而判斷市民需求越大。
其次,愛好層面分析,農民工接觸到的新鮮事物越多,享受的現代化服務越完善,對城市空間的依賴感就越強。同時,城市的文明程度明顯高于農村,農民工容易受到教育、醫療等公共事業的影響,為了子女的成長而選擇留在城市。
再次,物價層面分析,物價造成的農民工市民需求是反作用的,不具備市民身份一方面造成社會福利和優惠政策無法覆蓋,同時兼顧農村、城市兩個方面,在遷徙、通訊等方面支付的費用很大,如果生活成本增加,導致生活水平與農村生活相當,農民工市民化的需求就會降低。
(二)農民工市民的供給
農民工市民的供給內容主要是由政府提供的市民身份,并圍繞著市民身份給予農民工市民相應地政策、福利。當然,在屬性上相同的市民身份在表現上也是不同的,不同城市的標準有明顯的差異。作為城市政府層面來說,人口和勞動力的需求,希望將農民工更多地轉化為市民,但由于農民工本身存在不確定性、流動性等問題,在農民工市民身份供給方面還需綜合考慮。
首先,國家政策。從國家政策角度考慮,在不斷推動城市化發展的進程中,農民工市民化是呈現正向推動狀態,但在不同層面有所偏重。國家支持具有高學歷、高勞動技能的農民工群體在城市落戶,同時挖掘潛在農民工市民群體,不斷地完善當地服務機制進行挽留。在國家政策的供給方面,戶口安置、身份地位、社會管理是三個需考慮方面。
其次,薪資福利。增加收入是農民工進城的原始目的,薪資福利供給的水平高低,直接影響農民工市民是否愿意留下的愿望。同時,留下與永久性居住是兩個概念,當經濟方面的供給達到一定程度,農民工會減少流動性而實現永久性居住。
再次,歸屬情感。當城市提供較好的公共管理參與權力或社區幫扶政策,并在戶籍制度等方面給予較大支持,在社會服務方面給予全面的支持(如婦嬰服務),實際上是一種情感輸出供給,可以給農民工市民更多的永久居住選擇。
四、農民工市民化程度提升測度研究
(一)測度方法分析
目前主要采取的測度方法有三種:
第一,幾何平均法。這種方法是目前應用范圍最廣的,它的優勢在于通過微觀調研數據,即可較為真實地反映出測度對象及農民工市民化程度。例如,通過農民工的月收入和市民月收入,以及農民工可支配收入與市民可支配收入進行對比,查看用于非意愿情況下收入支出和收入保留的平均值。
第二,指標評價體系法。對于數據嚴謹的測度要求來說,指標評價體系法具有更大優勢,例如王桂新等針對一線城市上海地區農民工市民化的研究,就采取了這種方式,通過篩選不同的指標因素,結合權重內容進行設計。設計內容的不同,造成的權重主觀性表現也不同,如表5所示。
第三,層次分析法。在農民工群體中按照年齡、受教育程度、性別差異等進行區分,可以劃分成不同的層次。層次劃分依賴于對某些指標的考核,主要包括生存職業、社會身份、自身素質、意識行為四項。這四項內容與年齡、受教育程度、性別等選擇內容交叉,可以生成一個矩陣,由此來判斷農民工市民化程度并展開測度研究。
(二)biprobit模型
筆者選擇biprobit模型與幾何平均法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測度研究,biprobit模型可以很好地解決二元化問題。同時,現實中的農民工市民化涉及到兩個主體,分別是農民身份和市民身份,也涉及到兩種戶籍制,即農業戶籍和城市戶籍;二元化的重復作用既是市民化的特點,同時也是構成農民工市民化研究不同現狀的原因。簡單地說,通過組合形成四種情況:有需求、有供給,有需求、沒供給,無需求、有供給,無需求、無供給。需要注意的是,“需求”指的是市民化,“供給”指的是城市戶籍。
基于以上內容利用biprobit建模,可以用YD和YS來表述決策,YD=1表示農民工有市民需求,YD=0表示無市民化需求,YS=1表示有城市戶籍供給,YS=0表示沒有城市戶籍供給,引入區間定義則可表示為:(1,1)(1,0),(0,1),(0,0);相應地數據模型為:
y*D=XDβD+εD
y*S=XSβS+εS
(三)市民需求干預
農民工整體所呈現的愿景是留在城市,在條件成熟之后都會選擇定居城市,盡管不同年齡段的農民工愿望程度不同,干預市民需求影響的內容主要是社會環境和社會關系。
換句話說,如果農民工進城的意愿僅僅是掙錢,那么他們的市民需求就不強烈,但如果與社會環境和社會關系發生融合,經濟因素影響就會弱化。例如,一些特殊職業如教師、白領、公務人員,他們的經濟基礎是建立在除自身能力之外的社會關系、資源層面,缺少社會環境,自身的優勢也會喪失;而一些普通勞作職業則不然,在一線城市或三線城市,僅僅是工資多少的差異,在從事生產的過程中,所處的環境幾乎沒有變化。
但這種判斷并不是線性的,也有一些高學歷人群選擇回到農村創業,所以市民需求干預也需要從多個角度進行分析。簡單地說,低能力人群和高能力人群對市民需求干預的影響較小,自主性較強,前者是由于無差別的勞動客觀供應,而后者是較強的自主開發能力作用。大部分學歷中等、能力一般,希望借助較好的城市環境提升的農民工受到市民需求干預的影響較大。
(四)市民供給干預
農民工市民供給干預對象是城市原市民,本質上說,這種干預也是市民權力所享受的資源競爭。從宏觀角度來說,城市化發展速度越快,市民供給干預越明顯,農民工市民與原市民之間的競爭越激烈,但隨著城市經濟發展放緩并趨于穩定,這種競爭就越弱化。市民供給干預的直接影響是提供給農民工選擇,如果收入足夠城市生活費用,則傾向于選擇留在城市,反之則選擇回到農村,所以市民供給干預具有明顯的線性變量影響,可以主要從收入水平進行測度研究。endprint
五、農民工市民化程度影響因素闡釋
(一)戶籍制度隔離將長期存在
在推行城鄉一體化建設戰略的過程中,雖然呈現出大量農業人口轉為城鎮人口,但事實上這種轉變還是存在戶籍的屬性問題。要真正從農民變為市民,就必須提供相應地就業崗位和經濟來源,形成相應地社會公共服務體系,簡單地說,“農民概念實際上出現了職業與身份的分離”,并且“我國的戶籍管理除了執行人口家庭的登記職能外,還粘附了就業、醫療、住房等多項社會福利待遇”[8]。例如,農民工與正式職工發生同樣的工傷事件,在賠償方面往往因為戶籍屬性不同而不同,農業戶口不能夠享受城市購房優惠、社會保險、教育權利、醫療服務等,這種現象是保護現有城市市民人口的權力,不可能一下子轉變,戶籍隔離的現象還會長期存在,其改變是一個循序漸進過程。
(二)就業體制缺乏長效型引導
農民工在經濟發展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但它的流動性說明這一主要經濟貢獻者缺乏就業機制引導。例如,80年代改革開放初期,對農民工的管理體制十分不科學,允許其從事非農業生產,即可以進入工廠、工地等范圍內工作,但不允許離開本土,或者進入廠區但不允許進入城區。隨著市場體制的不斷發展,這種壁壘自然被破解,大量人口集中在東南沿海經濟發達地區,形成全新的勞動力供應體系,雖然就業體制上進行了相應調整,從限制到疏導。但由于整個就業體制的不完善,造成就業公共服務機構缺乏、不合理收費、缺乏權益保障等問題,農民工的流動性并沒有完全消除負面作用。
(三)教育資源城鄉分配不公平
上世紀90年代以來,農民工群體在城市中逐漸暴露出與市民權力沖突的問題,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農民工子弟教育問題。我國對教育的關注程度很高,“長期以來二元化的城鄉分割狀態,造成教育資源在城鄉之間的不公平現狀,而農民工進城是解決這一問題的有效手段”[9]。尤其是新生代農民工對子女教育問題的關注程度更多,這種不公平的現象也希望通過農民工市民化的身份轉換得以解決。
教育資源的不公平還可導致農民工穩定性差,例如一線城市對農民工子女教育有嚴格的限制,大部分公辦學校不提供教育服務,一些地區甚至要求家長提供穩定的職業證明、納稅證明等。教育需求對農民工市民化存在兩極化影響,一些有條件的農民工為了滿足子女教育需求而選擇市民化,而一些缺乏條件的則選擇離開城市回到農村工作。
(四)社會福利保障存在歧視性
“同工不同酬、同傷不同價”是農民工市民化過程中的重要障礙,一個突出的表現是,在發生工傷事故以后,農民工往往被排斥在城市醫療保險體系之外,在進行人身賠償的過程中存在不合理現象,還有一些單位拖欠工資問題,當地有關部門對于農民工維權存在懈怠;這些現象體現出農民工弱勢群體的特點,也減弱了農民工對城市的歸屬感,農民工市民化的意愿也會降低。
(五)土地制度與農民意愿沖突
城市化發展與農村土地制度改革是并行的,尤其是現行土地制度的流轉性不足,導致對農民工市民化進程的阻礙作用。根據戶籍制度及土地管理制度方面的規定,城市土地歸國家所有而農村土地歸集體所有,“農地非農化必須經由政府征收,將農村集體土地轉變為國家所有土地,政府壟斷了農地征收一級市場”[10],也就是說,一旦選擇市民化就需要無條件放棄對土地資源的所有權,這顯然不符合農民的意愿。
因此,農民工身份就是一種折中的擺脫土地制度約束的途徑,一方面為了保住自身在土地資源上的利益,另一方面則通過自己的努力提高經濟收入,同時考慮到市民權利的不完善性,農民工市民化的意愿始終不會太強烈。例如,農民對宅基地的依賴性,對商品房產權的不信任等,都會導致市民化進程受到影響。
總體來說,戶籍制度、就業平等、教育平等、社會福利和土地制度五個方面,是對農民工市民化影響較大的因素,但它們的改革也關系到整個城鄉一體化的改造;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農民工群體越來越強大,結構越來越穩定,成份也日趨與市民群體統一。在這種情況下,必須盡快打破城鄉二元化經濟結構,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制,促進農民工市民化的進度,這樣有利于我國經濟快速發展和社會和諧穩定,避免不同社會階層的形成,減少資源浪費,降低社會公共管理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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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晨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