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金融科技發展對中國保險科技的借鑒

楊 東 中國人民大學金融科技與互聯網安全研究中心

英國金融科技發展對中國保險科技的借鑒

楊 東 中國人民大學金融科技與互聯網安全研究中心

楊東，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導，中國人民大學金融科技與互聯網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教育部首批青年長江學者；全國人大法工委、財經委證券法、期貨法、電子商務法專家組成員；中國證券法研究會副會長，中國金融科技50人論壇秘書長；中央網信辦與歐盟中歐數字經濟專家工作組專家成員，國家互聯網金融安全技術專家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銀行上海總部現代支付與互聯網金融研究中心學術委員；主持首個監管科技（RegTech）國家社科基金課題“技術驅動型金融監管的法律問題研究”。

一、前言

科技進步日新月異，可能帶來各行業顛覆性的創新。科技發展的進一步加速，對保險來說是一個非常值得思考的事情，科技對保險的影響不是眼前的，而是深刻的，需要我們對保險的邏輯進行重新考慮。

保險科技建立在大數法則之上，建立在風險控制之上，而現在這些技術是以數字化的形式存在，通過云計算、人工智能，數據的邏輯將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保險數字化的迅猛發展使得保險本身的定價、風控、基本的模型理論也將發生根本性的變化。

2017年7月19日至2017年8月3日期間，筆者所在的中國人民大學金融科技與互聯網安全研究中心游學團隊一行22人，先后訪問了英格蘭銀行（PRA金融審慎監管局）、金融行為監管局（FCA）、劍橋大學、倫敦大學學院、level 39、牛津大學等，會見了中英兩國金融科技各界人士。考察圍繞監管科技（RegTech）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希望通過與傳統金融強國的深入交流，了解金融科技發展風險，以期實現監管與創新的動態平衡。本次考察研究獲得中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NSFC）與英國經濟和社會研究理事會（ESRC）的共同資助。

二、英國保險科技發展實例

（一）概覽

從英國有關方面了解到的信息看，英國的保險科技發展總體與我國持平，但是英國在保險科技領域涌現了一批“種子選手”公司，受到了多方關注。

就英國而言，倫敦作為全球保險市場中心，不只是風險投資（venture capital），也包括各大保險集團和勞合社（Lloyd's of London），以及政府，都對保險科技極為重視，這是倫敦這一全球保險市場中心地位如此穩固的重要因素。比如，大多數保險公司開始設立專門的企業VC專注于保險科技的投資，也有一些保險公司高管離職組成獨立的VC。同時，類似于InsurTech London Startupbootcamp的孵化器和交流平臺也相繼出現。如保險創業公司Gryphon計劃運用最新金融科技在英國銷售人壽保險，把保險科技在設計保險產品和程序中的潛力發揮到最大；房租解決公司Insure Street建立起一個全新的保險科技平臺，以解決租房一代所面臨的問題。

（二）英國保險科技企業介紹

1.ChainThat公司

ChainThat是一家為再保險市場提供區塊鏈解決方案的公司。它設計了一款區塊鏈平臺，在該平臺上，再保險業務的撮合流程可以高效透明地自動化運行，并且杜絕了信息造假的可能。

正如該公司網頁上所說的，我們面對的是一個需求不斷增長且需要做出快速決策的保險市場，并購和全球化推動我們建立更高效的運行模式。保險的流程和解決方案已經發展了幾十年甚至幾百年，以保持與不斷變化的需求同步。然而，其副作用是系統的數據復制、不一致性和數據質量問題不斷推高保險運營成本。保險科技在全球范圍內有著超過8000億美元的市場，領先的保險機構中有70%已經有計劃地擁抱數字化和金融科技，以降低運營成本。ChainThat致力于利用新的分散技術為對等處理實現跨越式發展提供服務和解決方案，通過集中處理提升數據處理的成本、速度，提高數據質量。

2.Teambrella公司

Teambrella宣稱是業內首家以比特幣作技術支持的P2P保險服務公司，用戶互相之間進行參保。比特幣的多重簽名地址允許用戶以無需信任的去中心化方式來管理資金，但Teambrella本身并不是去中心化的。用戶的資金一直都處于自己完全控制狀態，信用系統會激勵所有人在其他人需要幫助時進行支付。如果 Teambrella能獲得關注，專業的保險機構可能會出現在系統中，以減少可能的欺詐，并為所有參與者梳理保險流程。

最開始，Teambrella平臺允許兩種類型的保險。一種是可扣除補充覆蓋碰撞保險，這涵蓋了用戶的自付費用，除非他們已經采用了非常昂貴的保險條款；另外一種就是寵物保險，涵蓋了獸醫賬單。Teambrella團隊認為剛開始最好以相對基本的保險種類開始，以后再進一步擴充。

3.Tego Cover公司

Tego Cover為認購了Axa Insurance保險的運輸司機提供個人按需保險。

Tego是Resolution Compliance指派代表Extracover的一個商標名，并已經獲得了英國金融市場行為監管局（FCA）的許可。

這是Tego Cover所有創始人都非常熟悉的業務領域，其首席執行官Harry Franks此前曾是Deliveroo采購部的全球總監，而其運營總監Sten Starr曾經也就職于一家在線食品快遞公司。更早些時候，他倆還同時就職于高端版Airbnb的One Fine Stay。

個人按需保險市場和P2P行業一樣，是保險科技領域一個正在不斷發展的分支。在成功從Horizon Ventures和XL Innovate獲得390萬美元的種子輪融資后，美國片區業務開始正式運營。

4.Insure Street公司

在這家創業公司的官網上，該公司稱：“我們非常希望建立起一個全新的保險科技平臺，我們希望能夠通過Insure Street解決租房一代所面臨的問題。我們將自己同消費者緊密聯系在一起，共同為大家創造更好的未來。”

?圖 ChainThat作為區塊鏈解決方案供應商服務于再保險市場

公司由Tahir Farooqui所創立。Tahir Farooqui履歷豐富，曾就職于多家大型咨詢公司，例如安永、埃森哲以及畢馬威。公司宣稱將以獨家啟動合伙人的身份同慕尼黑再保險公司（Munich Re）展開合作，為客戶提供生活類按需保險產品。

公司還設有咨詢委員會，成員包括Farooqui的前同事、畢馬威的Sam Evan，及Charles Burgess。Charles Burgess同時還為Bought By Many提供咨詢服務。可以說Insure Street的創業啟動背景非常強大。

三、英國保險科技的借鑒

（一）保險科技的風險及應對

總體而言，金融（保險）科技都伴隨著數字化和物聯網的統一完善過程，數據和網絡系統成為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在金融市場過去幾年中，由于產品和服務的網絡分布，系統性風險導致金融危機已經被學術界和業內熟知，并開始進行重點研究，然而虛擬世界和實體經濟相聯的風險還未顯現和被重視。例如，由于科技的發展，在未來相互連接的世界里，“單點故障（Single point of failure）”對整個系統造成的破壞是很難估量的，從而對保險公司也是一個極大的風險。

通常故障分無意和故意兩類，而故意的科技故障（如盜取、侵犯和破壞）往往與網絡安全（Cyber Security）密不可分，又由于隨著保險科技對被保險對象有價值的數據收集的增加，因而成為網絡攻擊的主要動機，數據安全的風險也逐漸增大。

如何發展和評估“科技保險”（特別是網絡安全保險Cyber Insurance）也存在新的風險，在保險界已經是一個熱門話題。同時，由于“科技保險”也會影響科技的發展，那些沒有風險控制和保障的科技會被質疑和推遲。從更長遠的角度來思考，根據未來科技對就業的影響，比如收入和技能的兩極分化、工作合同（福利）的改變，都會對現有的保險業產生巨大的風險。

以英國為例，在倫敦各大保險公司和勞合社的資助下，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都已設立相關的研究中心專注于此類“保險科技”和“科技保險”的系統性風險。

在保險監管部門的組織和合作下，學術界和保險行業之間增加了交流，特別是討論對新興風險的預警和數據收集，設計類似于防火墻的“監管沙箱（Regulatory sandbox）制度”來試驗科技的潛在影響。保險從業者，如精算師（協會）、保險經紀人、承銷商、顧問公司、保險風控模型供應商、保險科技初創公司等，會定期組織交流研討會，交換不同專業領域的發展動態，分享各自行業經驗，從不同角度識別新興風險的演變，同時也增加保險業與其他行業的交流。

（二）試錯機制——監管沙箱

對于保險科技發展，最重要的是提供可以依賴的發展環境與政策支持，對于這一方面，英國提供了兩個良好范例，一個是英國央行加速器，另一個是沙箱監管機制。

在中國，針對一些金融創新活動，部分監管層人士提出了監管思維和方式的轉變，其中也提到了英國的“監管沙箱”。

FCA在金融監管方面的作用或者說地位是由議會授權的，FCA被定位為一個獨立的公共機構，其經費來源于監管對象，但同時，收費與監管都要對英國財政部和英國議會負責。目前，FCA已對超過56000家公司的金融行為進行合規管理，同時也是超過18000家公司的審慎監管人。

從FCA的誕生來看，在受到金融危機帶來的系統性沖擊之后，英國政府對金融監管制度進行了新的改革。新政府上臺后于2011年發布《金融改革新辦法：改革藍圖》白皮書，就此對監管體制進行徹底改革，廢除原來的三方監管體制，建立準雙峰模式。

改革具體內容為：在英格蘭銀行下設金融政策委員會FPC監控系統性風險；撤銷FSA，新設審慎監管局PRA，承擔對金融機構審慎監管的任務；新設金融行為監管局FCA，監管各類金融機構業務行為，促進金融市場競爭，保護消費者適當權益。

就此，金融政策委員會負責宏觀審慎監管，金融服務局原有的微觀監管職能交給審慎監管局和金融行為監管局承擔。

監管沙箱是一個“安全的空間”，沙箱中的企業可以測試創新產品、服務、商業模式和交付機制，而不必立即承擔參與該活動的所有正常的監管后果。沙箱可以讓公司向一定數量的消費者提供他們的建議平臺。作為一種保護措施，在交易執行前，財務顧問會對這些建議進行審核。

在此之外，在沙箱監管中有一個保護傘機制。具體而言，一個非營利的公司可以由行業組織起來，充當沙箱的保護傘，允許未經授權的創新者在其作為指定代表的庇護下提供他們的服務。保護傘公司需要獲得適當的許可，然后由FCA監管，作為其授權的公司。保護傘公司將監督其指定的代表。

FCA是否可以選擇永久放棄或免除特定的監管要求，即對金融服務監管的改革是否有可能更好地解決上述的一些挑戰，有兩種可能的選擇：

第一，受管制的活動指令可以進行修訂，引入一項新的“沙箱”測試活動。這一選項可以使FCA創建一個新的沙箱機制（有新的授權要求和規則），在歐盟法規不適用的地區，或者英國可以在歐盟法規下有附加規則的地方，比現行制度更靈活。因此，它可以允許簡化的授權過程，并且在測試時可能只需更少的監管要求。這種選擇的缺點是，在能夠進行測試之前，公司仍然需要獲得授權，并且提議的變更需要考慮到歐盟的要求。此外，此選項不適用于在金融服務與市場監管局（FSMA）下不受監管的活動，如支付服務和電子貨幣。因此，這種變化可能會產生有限的影響。

第二，修改豁免測試：FCA簽發豁免的權力限制在歐盟法規和FSMA提供的當前豁免測試的要求上。政府可以考慮修改FSMA的豁免條件，以使FCA更容易放棄在沙箱內的公司的規定。這可以通過引入沙箱公司的新測試來實現。然而，盡管有這種變化，FCA還是不能放棄歐盟立法的規定。

當FCA在新解決方案的測試中收集到更多的關于創新公司的具體需求的證據時，它將建議進一步考慮這些選擇。這些證據將使FCA能夠更好地理解特定的規則或立法在公司測試創新解決方案時所面臨的困難，然后分析上述立法變化可能產生的影響。

由于歐盟法律規定的限制，FCA也有一些措施不可進行。例如，在許多不同的歐盟立法中，以下公司（或人員）必須授權或注冊：信貸機構、一些保險公司和再保險公司、一些機構和電子貨幣支付機構（保險和再保險中介公司提供投資服務的市場下）、UCITS及其管理公司的另類投資基金經理、抵押貸款機構、管理員和經紀人（從2016年3月21日起）、債權人。FCA不能豁免這些公司（或人員）的授權要求，因此修改免稅訂單或通過商業訂單將會產生非常有限的效果。

（三）英國央行加速器

英國的中央銀行——英格蘭銀行（Bank of England）于2016年6月成立了金融科技加速器（FinTech Accelerator）。不同于為創業公司提供各類便利創業條件的實體加速器，英格蘭銀行下屬的該加速器沒有實體，其目的在于與技術創新的公司合作，探索如何將金融科技創新用于中央銀行業務，進而提高英格蘭銀行對金融科技發展趨勢的了解，并支持該行業的發展。作為對參與加速器的企業的回報，英格蘭銀行為企業提供了一個機會來展示他們對實際問題的解決方案，并獲得英格蘭銀行的專家的知識和具有實用價值的客戶參考。加速器的另一個目的是了解技術創新如何影響英格蘭銀行的政策目標，特別是在金融穩定方面的影響。

該加速器是向全社會公開的。金融科技公司可以通過英格蘭銀行的網站上發布的公開募集信息了解到加速器的細節并申請參加。英格蘭銀行會在網站上列出一系列的優先領域，申請參與加速器的公司可以在這些領域內開展概念證明（Proof of Concept）工作，英格蘭銀行將會對所有參與的項目進行競爭性的透明評估。

所謂概念證明，是指對某些想法的一個較短而不完整的實現，以證明其可行性，示范其原理，其目的是為了驗證一些概念或理論。英格蘭銀行對這些項目的概念證明工作都設置了時間限制，并將在其結束時評估結果或發布報告。對于部分成功的公司，將有機會通過公開流程的二次招標，成為英格蘭銀行的持續合作伙伴。

現在，參與加速器的公司涉足的領域很廣，包括涉及人工智能、數字貨幣、數據庫、數據可視化、區塊鏈等領域的金融科技公司，對金融科技的各類前沿技術和概念進行了豐富的嘗試。在英格蘭銀行的網站上，可以找到參與金融科技加速器的公司的具體名單。

作為加速器的配套設施，英格蘭銀行還創建了一個金融科技相關組織的社區，目標是：

1.分享創意、想法和見解，使行業內的公司能夠相互學習，同時英格蘭銀行也可以從中學習；

2.確保英格蘭銀行能與來自整個行業的各種金融科技公司合作；

3.加強對金融科技感興趣的組織之間的合作網絡建設，從而幫助行業發展。

社區不討論或分享任何商業敏感的材料，對企業開放自由參與，但是初期成員資格限于與英格蘭銀行設定的金融科技目標最相關的公司，以及與英格蘭銀行聯系以分享知識的公司。已經與英格蘭銀行完成前述概念證明的公司將自動被邀請加入。英格蘭銀行會定期審查社區會員，以確保會員繼續符合這些標準，并確保適當的組織平衡，同時還將繼續與社區以外的金融科技公司保持接觸。

社區成員每年將被邀請到英格蘭銀行會面2至4次，分享有關行業發展趨勢的最新動態，這些會議將是保密的。社區成員也將被邀請到季度網絡和知識共享活動，英格蘭銀行將公開在這些活動中討論的話題摘要。

目前的社區成員包括英國銀行業協會（British Banker’s Association）等行業組織，商業、能源和工業戰略部等政府部門，金融行為管理局（Financial Conduct Authority）等監管部門，以及律所、金融科技公司等。

（四）英國保險科技對中國的借鑒

花旗集團（Citi Group）和牛津大學馬丁學院合作，在2015年開展了研究項目，專注于研究科技對全球未來工作的影響。花旗集團也和倫敦帝國理工學院聯合發表了關于數字貨幣對未來“體驗經濟”之影響的報告。同時，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和英國公共政策智庫IPPR（Institute for Public Policy Research）也在金融科技領域進行了深入研究，它們共同得出結論：體驗和共享經濟的形成，金融（保險）將成為隱形的輔助服務。

1.強化政產學研的結合

保險科技在資本回報巨大潛力的驅動下發展迅速，但資本市場的風險投資考慮更多的是從“資本投入”到“退出機制”的短期過程，它們往往不會深遠地或與時俱進地研究保險科技帶來的風險，因此保險行業自身更需要與非營利性的機構，例如，研究型的大學、監管部門等一起合作，來理解這些科技帶來的影響和風險。更加重要的是，由于科技創新的本質，這些風險的影響或潛在后果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復雜，所以提前思考和提早準備就更加有必要。

2.給予“試錯”機會

保險科技的發展需要“試錯”。英國在FCA下設置了“監管沙箱”作為金融創新的一個重要平臺，而我國當前對于金融創新有一種保守的傾向。只有大膽嘗試，不斷在發展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才能更好地發展保險科技。

四、保險科技發展趨勢

考慮到英國保險科技發展的現狀，綜合世界保險科技發展狀況，我們認識到，由于歷史遺留系統的存在，大多數傳統金融企業對歷史數據的依賴程度仍然較高，而且通常在面對新型保險產品時十分謹小慎微。因此，銀行和保險公司花了很長時間才開始全面涉足保險科技領域的創新。即便如此，迅速變化的消費者行為、智能設備普遍性以及創新生態系統的擴張都為行業提供了所需的推動力，傳統保險行業從2016年起大大加快了適應保險科技發展的步伐。

為此，中國人民大學金融科技與互聯網安全中心總結了保險科技發展的五個趨勢：

趨勢一：微型保險致力于滿足基于使用量的需求

與所有金融服務業務一樣，保險公司利用復雜的數據和分析提供高度個性化的產品，以滿足消費者越來越具體的期望。共享經濟所需的是細分產品，只有那些符合用戶的使用方法和行為模式的產品才能獲得成功。

這種演變帶來了保險科技領域最有意思的發展之一，即：保險公司只有在客戶有需要時才觸發保險。比如，一些保險科技公司允許司機只需為實際駕駛里程或駕駛時間支付保險費用；航空公司將就不同的機型收取不同的保險費；客戶也可以在他們跑步鍛煉的日子里少交保險費。

微型保險也是普惠金融的一種形式，它為消費者提供價格親民的小型保險，且適用于農村醫保。隨著數據和分析工具的不斷普及，這種形式或將持續成為保險科技創新領域最大的分支之一。

趨勢二：新設備和新渠道

當銀行業仍在試水物聯網設備時，遠程信息技術、傳感器和為保險經紀商及運營商提供支持的物聯網設備已經成為近兩年保險科技業最大的新興領域之一。如Cocoon公司通過利用智能技術和家庭傳感器來降低住宅保險的成本，Roost、August Home和Mobileye等公司則推出了更智能的報警裝置和先進的汽車預警系統。

健身追蹤器、智能手表和其他可穿戴設備也成為了推動醫療保險業務發展的主要動力。更為重要的是，在處理索賠和風險管理方面也出現了新的方式——查勘員現場調查的工作正被數字代理所取代，無人機也將輔助或取代對自然災害造成損害所需的人工評估。

趨勢三：區塊鏈作為主要驅動因素出現

隨著致力發展物聯網、智能傳感器和流程自動化技術的公司數量激增，這些行業能為銀行和保險公司提供的支持服務將得到極大發展。它們能為銀行和保險公司提供最有用的數據以降低成本，提高消費者和保險公司雙方的效率，并確保各個環節都有品質如一的用戶體驗。

與銀行中后臺文書工作的數字化類似，智能合同正在成為高人工參與度流程（如索賠管理和承保）自動化的理想方式。這有可能在中長期為行業節省高達數十億美元的資金。

如InsureEth公司，使航空保險在航班取消或延誤的情況下能夠自動進行賠付；還有幾家類似BlockVerify和Everledger這樣的公司，則通過在區塊鏈上存儲原始數據來減少欺詐行為發生的頻率。

一旦醫療記錄被儲存在區塊鏈上，它就可能成為金融服務公司獲取客戶健康狀況準確數據的潛在領域之一。當來自多個生態系統參與者的數據可以存儲在分布式賬簿上時，人為干預量就會大大減少。這也為客戶提供了該行業中前所未有的透明度。

趨勢四：傳統保險公司與保險科技公司間的合作

正如我們在金融科技革命中看到的那樣，大多數金融科技創業公司所獲得的最早支持和關注都來自于傳統銀行。隨著頂尖保險公司成為早期保險科技項目最大的投資人，這種趨勢也將在保險科技領域延續下去。

通過觀察傳統保險公司、銀行和再保公司與保險科技創業公司達成的推廣和投資合作伙伴關系，我們發現過去一年中每個月都有5到10筆交易產生。

同時，這些合作所涉及的領域十分多樣化——大型公司與提供預測性推薦平臺、移動比較應用程序、汽車保險產品、電子證明文檔支持和智能家居設備等各類創業公司進行合作。其中，數據分析和區塊鏈創業公司最受歡迎。

趨勢五：新興產品線

未來，保險業和客戶對保險的需求必然會發生變化。網絡犯罪和恐怖主義已經成為過去幾年中對保險需求最大的新領域。事實上，未對網絡犯罪購買保險所導致的經濟損失已經超過5000億美元。

保險公司也開始對其現有產品組合進行拆分以滿足細分領域的需求。例如，慕尼黑再保險公司開始在美國推出內陸洪水保險產品，印度保險公司Furture Generali則開始在健康保險組合中加入了癌癥保障計劃，安聯保險英國分公司專門為小型企業推出了一款海上貨物在線保險產品。

作為運營商和經紀人，保險科技公司正在逐步提供和啟用越來越多的細分保險產品。有的保險科技公司專門為某些特定人群定制產品，比如Jetty這家公司就專為城市千禧一代提供公寓保險產品。

綜上所述，保險業的創新是具有高度區域性的——可穿戴設備和其他數字設備的創新主要在美國；醫療保險創新則是亞洲的主要關注點；一些非洲國家保險科技公司的P2P承保和風險管理業務在當地取得了成功，而同樣的做法在其他地方卻行不通。盡管如此，高度區域性也成為了保險科技創新極富發展潛力的特征之一，保險科技領域的創業公司數量和投資金額預計將很快超過金融科技領域。

2017年必然是屬于保險科技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