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 琰
(鄭州大學,河南 鄭州 450000)
對第一人稱紀錄片的起源和特征進行分析,發現其十分具有探索價值。它不但善于從各色的電影作品中提取所需元素,更具有極大的包容性。在經歷過傳媒時代的低潮后,其再次成為數字影像的寵兒,成為當下電影產業發展的一個典范。
20世紀四五十年代,美國電影界出現了一種新的電影類型,即獨立電影,打破電影界壟斷的局勢,對個人訴求進行傳達是獨立電影出現的最直接原因,它的特征就是自導、自編和自籌。
獨立電影的出現直接影響著第一人稱紀錄片的產生。第一人稱紀錄片有時還被叫作私紀錄片、私人紀錄片和日記電影等。不管是在日本還是在歐美,私人化表達都是第一人稱紀錄片最根本的屬性。這與獨立電影所強調的拍攝的獨立和表達的自我在理論上差不多。以拍攝風格和形式為出發點,第一人稱紀錄片出自于獨立電影。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很多拍攝手法都來源于獨立電影,其中呈現出的特點有:首先,第一人稱紀錄片的主流體制和創作人員“角色”是完全獨立的;其次,主流體制內并不包括拍攝制作的費用;最后,即使是獨立制作,但相關的政策和法規還是嚴格遵守的。
在傳統媒體時代,我國紀錄片的傳播階段有三個:院線播放、院線和電視播放、電視播放。紀錄片的傳播能夠再次迸發出生機完全歸功于電視的普及,而紀錄片也為電視臺提供了節目素材,不少電視臺還專門為紀錄片開通了頻道。我國出現的首個以紀錄片命名的電視紀錄片欄目就是上海電視臺在1993年創建的《紀錄片編輯室》欄目。不過,在當時這樣的欄目對很多觀眾來說都是十分陌生的。“老百姓講述自己的故事”和“DV新世紀”這兩個欄目分別屬于北京電視臺和鳳凰衛視,這兩個欄目對于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征集和創作十分重視,但播放后效果不佳,最后兩檔欄目以關閉收場。本文認為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三點:
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創作者并不像其他類型紀錄片的創作者那樣,將拍攝紀錄片作為自己的專職工作,而多數情況下只當作一種業余愛好,因為在專業理論知識方面的不足,很多第一人稱紀錄片在可視性和專業度方面都存在不足。就像第一人稱紀錄片的美國導演多克·布萊克說的那樣:“拍攝第一人稱紀錄片之前,一定要對拍攝進行學習。”紀錄片作為一種視聽媒體,拍攝的好壞直接影響著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優劣。
平凡人的日常生活就是第一人稱紀錄片主要的拍攝素材,不過,創作者們更加喜歡的就是發生在這些平凡人身上的不平凡故事。探索隱私和未知的領域是人們的天性,這一點直接關系著一部第一人稱紀錄片的成功與否。在2010年的草場地藝術節上,吳文光對“私影像”進行了專門的解說,在說到所謂的“自我”暴露和侵入隱私時表示:“我們可以私底下討論一個人的敏感話題或者個人價值,假設我們對這個人的敏感度或者經歷進行更加細膩的觀察,如此我們就可以對他的感官世界或者價值進行更加準確的判斷。所以當我們對他進行拍攝的時候,他的敏感世界是我們必須探索的領域。因為這是我們拍攝一部有價值的紀錄片所必須承擔的后果,我們對此無話可說。”
觀眾的選擇權隨著電視節目的豐富而變得越來越大,在結束了一天的繁重工作后,輕松、娛樂性較高的節目成為很多人的選擇。為了提高第一人稱紀錄片的收視率,它不能僅僅重視題材的人性探索,還要考慮觀眾是否感興趣。
雖然紀錄片的教育意義比較大,但很多觀眾都是根據視覺和感官沖擊對電影進行選擇,對心靈的啟迪并不重視。從2010年開始,各院線對紀錄片的排片量越來越少,尤其是2014年,僅僅有12部紀錄片上映,其中第一人稱紀錄片根本沒有。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傳播方式僅僅限于個體推薦、參賽、參展以及沙龍等。
用網絡的方式對數字化的內容進行傳播就叫作數字媒體。田士威和土會則將數字媒體解釋為:數字媒體廣義上的定義就是所有結合于數字產業技術而形成的事物;狹義上的定義就是手機、電子版和網絡這些和傳統媒體相對的媒體。
技術革新直接促使影像的視角從電影的專業化過渡到電視的平民化,再過渡到DV的個人化,變化不可謂不大。世界上第一臺DV攝像機是索尼公司在1995年7月發布的,一上市,便受到了國內外制片人和電視新聞記者的歡迎。DV的出現代表著數字時代的到來,而第一人稱紀錄片的發展和數字媒體息息相關。
多年以后,大眾對DV的概念已經了然于心。很多紀錄片拍攝者的工作因為DV操作簡單、價格低廉和靈活輕便的特點而變得自在、輕松和隨性,人們從過去對紀錄片的一無所知變成現在的樂在其中。不僅如此,視頻拍攝領域的高端專業設備的壟斷局勢因為它而一去不復返,對拍攝模式和文字語言的更新使拍攝更加碎片化、個性化和生活化。
DV對視頻的拍攝不會受時間和地理位置的限制。而且人們也逐漸接受了它的影像化表達方式,人們通過自己對視頻的拍攝可以感受到當時的拍攝心情,同時對那些生活中習以為常的事情有了些許別樣的感受,讓人們的生活充滿了激情。不僅如此,DV的出現也滿足了個人對于拍攝進行創造和想象的需求。中國紀錄片的拍攝方式因為DV攝像的廣泛傳播而受到了很大的影響,電視臺和專業人士的拍攝不再是中國紀錄片唯一的選擇,選擇權利變大。
一檔美國MTV節目為一位女大學生提供了一臺便攜式攝像機,讓她用于紀錄一場大學校內性騷擾的學生抗議運動,而且這起運動的發起人就是她自己。第一人稱紀錄片《男人》是由胡新宇通過一臺索尼DV拍攝的紀錄片,這部紀錄片講述的是男人老蘇離開山西前往北京之前的日常生活。因為胡新宇和老蘇住在一起,所以他的拍攝是沒有距離限制的,效果極其逼真,而且DV的便攜性也使胡新宇能夠輕而易舉地對老蘇的行為進行拍攝,對DV在生活中的應用進行了淋漓盡致的展示。
數字媒體的出現不只賦予了電影業活力,也使觀眾的選擇越來越多。自由地完成DV拍攝是第一人稱紀錄片給予他們的最大動力,互聯網的出現滿足了他們分享和傳播的需求,互聯網為紀錄片提供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傳播平臺。觀眾能夠通過互聯網平臺觀看到的紀錄片越來越多。視頻網站的出現直接促使第一人稱紀錄片的精英化傳播過渡到了大眾化傳播。
統計第一人稱紀錄片在視頻網站內的點擊量,發現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傳播范圍還是比較窄,還沒有完成全民化的傳播。怎么讓觀眾快速且準確地接受紀錄片的內容,是第一人稱紀錄片創作者們一直致力于解決的問題,而社交媒體的出現則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以微信為主的微傳播的出現,使得紀錄片得到了快速的發展。將“紀錄片”輸入微信的公眾號搜索,搜索結果會出現100多個。假如對其中的一個公眾號進行關注,每天的推送消息就有很多,比如推薦和宣傳紀錄片等。微信中有時候也會出現關于第一人稱紀錄片的推廣。主動性是微傳播最大的優點,主動性地對紀錄片進行推薦,觀眾對紀錄片進行主動性的選擇。這樣的推廣方式使得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了解第一人稱紀錄片。
中國紀錄片剛剛起步的時候,其工作人員覺得“與我相關”是第一人稱紀錄片的拍攝核心。不僅如此,他們還覺得“作者和自己之間的距離會因傳統的紀錄方式而變得越來越遠,而‘私紀錄片’去掉掩飾和皮毛的方式能使和自己之間的距離變近”。自己或者自己身邊的親人是第一人稱紀錄片早期的取材對象。而最近一段時間的第一人稱紀錄片開始將焦點放在公眾所關注的社會問題上,大眾的認可度逐漸升高。
在國外,大眾在感知到很多第一人稱紀錄片所傳達的價值觀念后,對它的認可度越來越高,很多影院都開始選擇發行第一人稱紀錄片,比如獲得2.2億美元票房的《華氏911》。
新媒體藝術因技術和藝術的結合而得以快速發展。而影像紀錄和數字媒體的結合也是一個漫長的時期。從以前的數字復刻傳播到現在的遠程、互動式傳播,第一人稱紀錄片的傳播指向了交流感和參與感方向。在現在這個數字媒體流行的時期,結合新媒體的特點是第一人稱紀錄片的首要表達方式,如此才能完成新媒體的數字化傳播。
創意且獨到的思維理念是第一人稱紀錄片創作者實現交互性的開端。每一個影像都因創作者思維模式的不同而變得與眾不同,創作者的個人思維是一部紀錄片最重要的展現,而不是所謂的攝像儀器。除了創作者的個人思維模式,數字媒體的支持也是交互性加強的重點。北京西翠娛樂中心多媒體幕墻這一矗立于繁華鬧市區的建筑被看作互動性信息的標志。方便觀眾交流和觀看是這堵墻設計的初衷。很多互動項目在看到這堵墻的視覺沖擊效果后果斷地將項目投放于此,如此這堵墻上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藝術對話、裝置和視頻等。都市建筑和數字媒體技術的完美結合,是這款平臺得以形成的基礎,不僅增加了藝術品的展示平臺,還加深了觀眾之間的交流,而這樣的傳播手段正是數字媒體時代的特點。
觀眾在體驗中遨游時會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而將環境設定為電影情節時,觀眾能夠對電影中的一切感同身受。電視機和電腦是無法給予這樣的體驗的,如此以三維空間和仿真為主的數字媒體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為了讓觀眾感受到真實地電影環境,電影市場內的表現形式越來越多,比如巨幕技術、3D技術、杜比全景聲和特效等。擁有4D效果的影片表演能夠讓觀眾真實的感受到觸覺、嗅覺、味覺、聽覺和視覺,觀眾對它的認可度極高。
對觀眾的沉浸式體驗進行調動是第一人稱紀錄片提高吸引力的可行方式。在現在這個科技發達的社會,觀眾獲得信息的方式越來越多,以前觀眾對于影像作品只能被動地接受,而現在他們可以主動地選擇,沉浸式體驗是數字媒體時代內提高影片吸引力,讓觀眾能夠走進電影院觀看的一個可行性方式。
影像業的發展因為科技的進步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像福樓拜預示的那樣:藝術向科學靠近,科學向藝術靠近,獨立的兩者必將融合。
第一人稱紀錄片在數字化時代也需要對科技進行應用,在這個前提下,動畫紀錄片應運而生。動畫紀錄片依靠現代科技完成鏡頭的運動感,能夠給觀眾帶來前所未有的視覺沖擊。而根據技術制作出來的情景是真人拍攝無法完成的任務,如此紀錄片的表達維度就相對豐富了一些。而紀錄片的這一創新正是得益于科技的發展。現在,在第一人稱紀錄片中應用第一人稱的動畫敘事形式的作品越來越多,觀眾對此持肯定態度。總之,第一人稱紀錄片的表現力和創造力因科技的發展而有了前所未有的突破。
從上面的分析中得出,第一人稱紀錄片這一文化載體因數字媒體的到來而變得不可或缺。但怎樣才能將第一人稱紀錄片發展得更好?第一人稱紀錄片怎樣才能積極地促進歷史文化的傳承呢?這些都離不開藝術與技術的完美結合,更是電影人應該大力研究的重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