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子的安全性評價與風險控制措施的探討

趙藝萌　吳麗　張爍　張力　高學敏　孫曉波　王淳

[摘要]該研究通過查閱國內外文獻，對決明子源流考證、古籍研究、古今文獻毒性記載、臨床不良反應及近年來相關實驗研究進行了系統回顧，初步總結了與決明子安全性相關的臨床病例特點及影響因素，發現決明子安全風險主要在于以乏力、納差、厭油，尿黃如濃茶水樣，大便灰白為主要臨床特點的肝腎系統損傷、以腹瀉、腹脹、惡心、大便松軟為主要臨床特點的消化系統損傷、以陰道流血為主要臨床特點的生殖系統損傷，以口舌發麻、皮膚瘙癢、惡心嘔吐、腹瀉里急、喘憋、口唇紫紺為主要臨床特點的過敏反應臨床不良事件亦有報道，并從急性毒性實驗、亞急性毒性試驗、亞慢性毒性試驗、慢性毒性實驗等毒性機制的實驗報道方面對決明子有毒成分進行了毒理研究。危險因素可能包括患者因素，配伍因素和醫師因素。醫師用藥應該嚴格遵守藥典規定，注意合理配伍，用量要適當，用法要正確，炮制要恰如其分，控制其用量為15 g以內避免超量服用，嚴格控制療程，避免長期用藥引起的蓄積中毒。同時，臨床醫生要注意留心最新研究進展，更新知識結構，從臨床實踐、科學研究及藥物信息等大量文獻信息中快速找到最新的、有用的有關資料，并對資料進行評價、判斷，建立中藥情報信息庫，要有預警意識，加強不良反應的防控。筆者建議應規范決明子臨床用藥，避免非醫囑誤食誤用或過量服用，臨床醫師開具處方用法用量方應嚴格遵照藥典推薦，并于臨床中注重安全信號積累，同時加強毒性物質基礎、毒性機制研究，在充分發揮決明子臨床療效的同時減少其不良反應。

[關鍵詞]決明子； 安全性評價； 不良反應； 風險控制

[Abstract]In this study， the authors reviewed domestic and foreign literatures， conducted the textual research on origin and developmentof Cassia Semen， studied records in ancient books and ancient and modern literatures， clinical adverse reactions and relevant experimental studies in recent years， and summarized the clinical feature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related to the safety of Cassiae Semen According to the findings，Cassia Semen′s safety risks are mainly liver and kidney system damages， with the main clinical features of fatigue， anorexia， disgusting of oil， yellow urine and gray stool ； digestive system injury， with the main clinical features of diarrhea， abdominal distension， nausea andloose stool； reproductive system damage， with the main clinical features of vaginal bleeding Allergic reactions and clinical adverse events， with the main clinical features for numb mouth， itching skin， nausea and vomiting， diarrhea， wheezing and lip cyanosis were also reported The toxicological studies on toxic components of Cassiae Semen obtusifolia were carried out through acute toxicity test， subacute toxicity test， subchronic toxicity test and chronic toxicity test Risk factors might include patients， compatibility and physicians Physicians should strictly abide by the medication requirements in the Pharmacopoeia， pay attention to rational compatibility， appropriate dosage，correct usage and appropriate processing， control the dosage below 15 g to avoid excessive intake， strictly control the course of treatment to avoid accumulated poisoning caused by longterm administration At the same time， clinicians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latest research progress， update the knowledge structure， quickly find the latest and useful materials from clinical practice，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drug information and other literatures， make evaluation andjudgment for the materials， establish a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telligence information library， and strengthen the control over adverse effects with a prewarning consciousness The authors suggested standardizing clinical medication of Cassiae Semen， and avoiding misuse or excessive use； clinicians should prescribe it in strict accordance with there commended usage and dosage in the Pharmacopoeia， and focus on the safety signal accumulation in clinic， while strengthening studies for toxic substance basis and toxicity mechanism， in order to give full play to Cassiae Semen′s clinical efficacy and reduce its adverse reactions.endprint

[Key words]Cassiae Semen； safety evaluation； adverse reaction； risk control

決明子，又名草決明，為豆科植物決明或小決明Cassia obtusifolia L的干燥成熟種子，《本草綱目》云其“以明目之功而名”?！吨袊幍洹份d決明子味苦、甘、咸，微寒，歸肝、大腸經，具有清熱明目，潤腸通便之功效，主治目赤澀痛，羞明多淚，頭痛眩暈，目暗不明，大便秘結[1]。近年來，隨著中藥在世界范圍內的廣泛應用，有關中藥不良反應的報道也不斷增多，目前臨床安全用藥的焦點多著重于毒性明確的藥物方面，而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對潛在毒性藥物的關注。隨著決明子被列入國家“可用于保健食品的物品名單”，常作為保健品長期大量服用，然而決明子中含有大量蒽醌類物質，近年來被認為有引起與大黃中毒類似毒性反應的可能。但由于對決明子研究較少，毒性研究較為匱乏，與其相關的研究記載的相對滯后，隨著藥理學研究不斷進展，蒽醌類藥物毒副作用逐漸為人所知，決明子作為蒽醌類常用中草藥，其毒性也不斷引起人們關注。為全面系統評價其安全性問題，本研究從決明子源流品種考證、古今文獻毒性記載及毒性研究等內容進行分析，提出決明子安全用藥的相關對策。

1源流考證及古籍研究

考證決明子之淵源，決明種子入藥，始載于《神農本草經》，被列入120種上藥（為君主養命以應天）之一，云：“味咸、平，主青盲，目淫，膚赤，白膜，眼赤痛，淚出。久服益精光，輕身?！庇捎诿麡藴实牟煌?，歷代本草、方書記載中決明子異名頗多：草決明、羊明《吳普本草》，羊角《廣雅》，馬蹄決明《本草經集注》，還瞳子《醫學正傳》，狗屎豆《生草藥性備要》，加綠豆《中國藥用植物雜志》，馬蹄子《江蘇省植物藥材志》，羊角豆《廣州中藥》，野青豆《江西藥草》，大號山土豆《臺灣藥用植物志》，豬骨明、豬屎藍豆、夜拉子、羊尾豆《南方主要有毒植物》?，F《中國藥典》、《中藥大辭典》、《中華本草》、《中國藥材學》等均以決明子為正名。決明屬約600種，分布于熱帶、亞熱帶和溫帶地區，中國原產的約10余種，分布于南北各省區，《本草綱目》曰：“決明有二種，一曰馬蹄決明，莖高三四尺，葉大于苜?！瓲钊珩R蹄，青綠色，入眼目藥最良。一曰茳芒決明?！蹦壳皣鴥热胨幍臎Q明子主要有3個品種：豆科植物鈍葉決明C obtusifolia、小決明C tora L及望江南C occidentalis L。2015年版《中國藥典》所收載的決明子為前2種，望江南僅在廣東潮州一帶藥用，又稱圓決明[2]。

2古今文獻相關毒性記載

21傳統文獻記載

究其毒性，《神農本草經》將其列為上品，歷來普遍認為決明子無毒，如《本草經疏》：“決明子，其味咸平，《別錄》益以苦甘，微寒而無毒。”又如《本草正義》：“決明子明目，乃滋益肝腎，以鎮潛補陰為義，是培本之正治，非如溫辛散風，寒涼降熱之止為標病立法者可比，最為有利無弊?！币酂o提及毒性，《中國藥典》2015年版[1]亦無提及毒性。只有少數典籍中提及決明子有關的安全警示內容，如《本草逢源》云：“不宜久服，久服令人患風，肝虛血熱者，過用虛風內擾?！薄赌戏街饕卸局参铩分幸苍羞^類似記載。《本草求真》亦言：“服之太過，搜風太深，反招風害。”《本草用法研究》中提到“有虛弱性腹瀉者忌用。”《福建藥物志》中說：“孕婦慎用?！笨v觀傳統文獻，有關毒性論述并不多見。

22現代文獻記載

作為藥食兩用的常用品種，近年來有關決明子及其制劑相關的安全性病例報告時有報道，提示決明子的安全性問題需引起足夠重視。

221文獻研究方法與結果

2211文獻來源中文文獻通過中國知網（CNKI）高級檢索欄，以“決明子”合并“不良反應”或“副作用”或“毒性”或“中毒”或“安全性”為主題詞，在全部范圍內進行檢索，共檢索出1983—2017年與決明子安全性相關的文章161篇，以“決明子”合并“過敏”為主題詞進行檢索，共檢索出10篇文章；英文文獻通過PubMed進行檢索，以"Semen Cassiae"為主題詞，限定研究對象為人類，共檢索文獻0篇。所有文獻根據納入排除標準進行篩選。

2212文獻篩選納入標準：明確使用決明子制劑、臨床報道文獻；排除標準：綜述類文章。

2213文獻篩選結果經過上述納入標準及排除標準共得到符合的文獻8篇。病例總數為8例，其中單獨使用決明子草藥或內服或接觸3例，使用含決明子的中草藥5例。由于各不良事件報道均為個案，且臨床表現各異，因此其不良反應所占比例難以統計。

222藥材毒性

2221胃腸道反應丁濤[3]在其著作中就有明確記載：決明子含有大黃瀉素，服藥初期，可有腹瀉、腹脹、惡心等副作用，繼續用藥后可逐漸消失。陸宗良等[4]對決明子散劑調節血脂的作用進行臨床研究，將納入患者隨機分為2組：治療組服決明子散劑，4 g/次，早晚各1次。對照組服安慰劑。治療組46例患者有大便松軟及增多現象（1～2 次/d），占807%，這與決明子的通便作用相符。說明決明子散劑的主要副作用為腸蠕動增加，大便松軟，次數增加，一般人均可耐受。路波等[5]采用運脾化濁沖劑治療非酒精性脂肪肝55例，并設對照組。治療組采用運脾化濁沖劑：薤白、黃芩、黨參、薏苡仁、決明子、丹參、郁金、白芍、川芎各10 g，清半夏6 g，黃連、三七各3 g，2 次/d。對照組給鹽酸二甲雙胍片250 mg，2 次/d。不良反應：治療組出現輕度腹瀉、4例（72%），輕度腹脹3例（54%）；對照組出現輕度腹瀉3例（55%），輕度腹脹6例（111%）。2組不良反應均以消化道癥狀為主，但2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2222生殖系統損傷劉禹[6]報道：女性患者，42歲。月經既往正常，因陰道不規則流血90 d入院。查體：病人面色蒼白；婦科檢查見陰道少量血性分泌物，應用酚磺乙胺、氨甲環酸、維生素K靜脈滴注，口服云南白藥治療，血量逐漸減少，3 d血量又見增多。詳細詢問病史及用藥情況發現，病人每日用開水沖泡中藥決明子代茶飲持續近120 d。囑停用決明子，如前治療2 d后病人血止。囑月經期間停止服用決明子，隨訪1年無復發。endprint

2223肝損傷彭文繡等[7]報道，患者男，43歲，自述因服用決明子提取物口服液（每日3次，每次10 mL）近15 d后，出現乏力、納差、厭油，伴尿黃如濃茶水樣，大便稍灰白。查肝功能結果：總膽紅素/直接膽紅素（TBiL/DBiL）1683/1352 μmol·L-1，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T）2 554 U·L-1、天冬氨酸氨基轉移酶（AST）9236 U·L-1。腹部B超提示：膽囊水腫，脾略大。診斷為決明子引起的藥物性肝損傷。說明決明子有導致藥物性肝損傷的可能。李婷婷等[8]報道，患者女，60歲，因長期便秘服用腸潤茶、減肥茶1年余，出現腹脹、飲食不佳、身目黃染，化驗結果顯示：總膽紅素2171 μmol·L-1，丙氨酸氨基轉移酶598 U·L-1，確診為藥物性肝損傷，該茶中含有決明子成分。說明決明子有導致肝損傷的可能。

2224過敏反應魏緒增報道[9]，患者女，服決明子中藥湯劑半小時后即覺口舌發麻，皮膚瘙癢，1 h后覺腹痛，惡心嘔吐，喘憋，口唇紫紺。追問病史，患者自述既往從未服用過決明子，也未發生過過敏反應。囑其單用決明子煎水試服，藥液剛沾嘴唇即出現唇舌麻木，手心瘙癢等過敏反應，說明決明子有引起過敏反應的可能。

2225其他應用含有決明子的復方，雖有某些方面的不良反應，但文獻中論述并不清晰。彭國生[10]選取需行腸道清潔患者120例，隨機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對照組予患者番瀉葉10 g用沖服。觀察組給予患者番瀉葉5 g，決明子10 g沖服。觀察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為50%，對照組不良反應發生率為150%，觀察組的服藥安全程度優于對照組。張月甥[11]以女貞子復方防治2型糖尿病患者輕度高脂血癥。對照組予阿托伐他汀鈣片，10 mg/次，1次/日。觀察組予女貞子復方顆粒劑1劑（女貞子20 g，虎杖15 g，何首烏10 g，決明子10 g）/日，分早晚2次服用。實驗過程中對照組有1人出現不良反應不愿完成試驗而剔除，觀察組有4人因不能堅持服用中藥而剔除，結果表明患者在服用中藥的過程中依從性不如服用西藥。

3相關毒性研究

31相關毒性成分

隨著決明子被列入國家“藥食同源”名單，常作為保健品長期大量服用，然而隨著藥理學研究不斷進展，蒽醌類藥物毒副作用逐漸為人所知：張陸勇等[12]將SD大鼠分組后，分別以0，014，0794，45 g·kg-1比例給予大黃總蒽醌，每周6次，連續給藥26周，發現高劑量組紅細胞計數、血紅蛋白含量、紅細胞壓積顯著低于對照組。說明蒽醌有導致貧血的可能。方雪琴等[13]提出，對哺乳動物來說，當蒽醌類化合物的1，3位是羥基（如大黃素）和側鏈有羥甲基（如蘆薈大黃素）時，這些蒽醌類化合物就有致生殖毒性。決明子的主要成分包括：蒽醌類、萘駢吡咯酮類、脂肪酸類、氨基酸和無機元素[14]。其中蒽醌類的主要成分包括大黃素、大黃酚、大黃酸、大黃素甲醚、蘆薈大黃素、去氧大黃酚、大黃酚9蒽酮[15]。決明子作為含蒽醌類的常用中草藥，雖然目前國內有關決明子毒性成分、功效及有效成分之間的關系尚未十分明確，但根據相關研究提示，決明子毒性成分可能主要為蒽醌類，因此不排除也有上述毒理反應。

32毒性機制研究

321急性毒性的研究

黃娜娜等[16]采用經典急性毒性實驗方法，用決明子全粉提取物、水提物和醇提物及正丁醇萃取物對小鼠灌胃，分別測定近似最小致死量（MLD）、最大耐受量（MTD）或半數致死量（LD50）。結果表明決明子醇提物對正常小鼠MTD為1596 g·kg-1·d-1，相當于臨床70 kg成年人每千克體質量日用量的7748倍；決明子全粉提取物、水提物及正丁醇萃取物對正常小鼠的MLD為200，766，1 4936 g·kg-1·d-1，相當于臨床70 kg成年人每千克體質量日用量的933，3576，6 9697倍。決明子灌胃小鼠的急性毒性癥狀主要有：精神不佳、怠動、俯臥昏睡和便溏。通過實驗發現：決明子不同提取物急性毒性大小順序依次是醇提物>全粉提取物>水提物>正丁醇萃取物。楊志等[17]以最高濃度、最大體積的復方草決明茶灌胃小鼠，觀察其最大耐受量，并記錄24 h及7 d內動物的死亡、活動狀態、飲食等情況，結果顯示其耐受倍數為2 800，說明復方草決明茶在臨床上應用具有較大安全性。高雙立[18]給小鼠灌胃決明降脂片05 mL，通過觀察動物的死亡情況計算出小鼠MTD為75 g·kg-1，相當于成人每天用量的250倍，證明了決明子降脂片毒性小，是一種安全藥物。程翔燕等[19]報道采用最大給藥量法，通過考察碳末在小鼠小腸內的推進率，評價決明子破壁飲片的毒性。結果顯示臨床等效劑量的決明子破壁飲片對小鼠無明顯急性毒性反應。

322亞急性毒性研究

黃宗銹等[20]給大鼠連續喂養30 d復方決明子膠囊，結果發現各劑量組大鼠的體質量變化率、進食量、食物利用率與陰性對照組比較均無顯著性差異；血常規、血清ALT、AST、TC、尿素氮、肌酐、甘油三酯、血糖、總蛋白、白蛋白測定值均在正常值范圍內。大鼠臟體比與陰性對照組比較，無顯著差異。說明決明子復方膠囊不具備肝腎系統及消化系統毒性。

323亞慢性毒性研究

3231肝腎毒性周宇紅等[21]將決明子乙醇提取物分別按0%，09%，26%，44%，62%，80%摻入飼料，喂養大鼠13周后處死。發現決明子各組均發生腎臟腫大，色澤灰黑；25，35，45 g·kg-1組部分動物睪丸曲細精管萎縮，無生精細胞。提示決明子長期服用，可引起腎、睪丸等靶器官病理改變。高芃等[22]分別以5，15，25，35，45 g·kg-1生藥量劑量摻入飼料，飼喂大鼠12周后處死。發現各劑量組均有少數動物出現肝小葉內灶狀壞死，部分動物肝小葉內點狀壞死；并發現250 g·kg-1及以上劑量組動物出現睪丸萎縮，曲精小管萎縮，間質增寬，纖維結締組織增生，部分曲精小管內無精細胞和精子。該實驗中決明子乙醇提取物最小毒副作用劑量為50 g·kg-1 BW，按100倍安全系數計算，折合成人體日攝入量為3 g，遠小于《中國藥典》所規定的日最小攝入9 g的標準。表明決明子作為保健食品原料長期大量攝入存在一定安全隱患。endprint

3232消化系統毒性周宇紅等[21]將決明子乙醇提取物分別按0%，09%，26%，44%，62%，80%摻入飼料，喂養大鼠13周后處死。發現決明子各組均發生腸系膜淋巴結腫大，且呈灰白橢圓形結節狀突起，直徑約04～10 cm，結腸腫脹，漿膜充血。說明決明子長期服用，可引起結腸、直腸、腸系膜淋巴結等靶器官病理改變，提示決明子不宜長期大量服用。

3233其他毒性高芃等[22]分別以5，15，25，35，45 g·kg-1生藥量劑量摻入飼料，飼喂大鼠12周后處死。發現各劑量組均有少數動物出現肺出血、心肌細胞壞死。

324長期毒性

魏若堯等[23]將決明子凍干粉以低（05 g·kg-1）、中（22 g·kg-1）、高劑量（100 g·kg-1）灌胃大鼠，連續給藥52周，發現在整個試驗周期中未出現因決明子藥物本身所致的大鼠死亡的毒性反應；大鼠連續灌胃26周時，中、高劑量組雌性大鼠以及高劑量組雄性大鼠的總膽紅素偏低，且恢復4周后，高劑量組雄性大鼠的總膽紅素依舊偏低。持續給藥39周后，高劑量組雌性與雄性大鼠的總膽紅素偏低；給藥52周后高劑量組雄性大鼠的三酰甘油顯著降低。連續灌胃26及39周時，中、高劑量組雄性大鼠的腎臟系數顯著性高于對照組；連續灌胃26，39，52周后，高劑量組出現腎臟毒性且不可逆。謝寶忠等[24]對中成藥復方決明子滴眼液進行長期毒性實驗研究，實驗結果表明二者均無毒副反應。

4討論

41與決明子相關安全性病例特點分析

綜合分析文獻涉及的病例報告及實驗研究，目前臨床報道的與決明子及其制劑相關的安全性問題主要是消化系統損害、肝腎損害及生殖系統損害、過敏性反應，消化系統損害臨床特點表現為腹瀉、腹脹、惡心、大便松軟。肝損害臨床特點為乏力、納差、厭油，伴尿黃如濃茶水樣，大便稍灰白；實驗室檢查ALT，AST，TBiL升高。生殖系統損害臨床特點主要為陰道流血。過敏性反應主要臨床特點為口舌發麻、皮膚瘙癢、惡心嘔吐、腹瀉里急、喘憋、口唇紫紺。通過研究文獻發現，由于臨床研究多注重觀察有效性，對于不良反應的重視不足，有些報道可能與決明子有關，但不是十分明確，而且不良反應報道也十分模糊不清。

42可能風險因素分析

421患者因素

患者本身缺乏專業基礎知識，加之決明子屬于藥食兩用的品種，在藥店甚至超市均有銷售，消費者道聽途說，不考慮體質、證型特點，常擅自服用決明子茶，以為是普通飲品，所以出現相應的不良反應。

422配伍因素

決明子具有降血脂、降血壓、通便、改善胃腸道功能、改善視力等多方面作用。在這些功效方面，熟大黃、蘆薈、虎杖、何首烏、番瀉葉等藥物具有其中之一或全部。根據文獻檢索，決明子與上述藥物配伍使用的處方十分常見，會增加蒽醌類成分的含量，從而有可能促進、加劇不良反應的發生。

423醫生因素

醫師處方時存在未按《中國藥典》規定超劑量、超療程使用、醫師用藥前忽略詢問患者過敏史、家族史、用藥史、原患疾病及心、肝、腎功能情況等均是影響決明子安全性的重要風險因素。

43控制風險對策

431加強患者安全用藥意識教育

中藥雖有安全優勢，但并不是絕對安全無毒，要嚴格在醫師或藥師指導下合理使用。加強公眾對決明子合理使用知識的宣傳和教育，建立以人為本、辨人用藥、辨證用藥的理念，不要盲目相信偏方、驗方，不要道聽途說，不要擅自用藥。

432規范臨床用藥

辨證是中醫用藥的前提，《中國藥典》是臨床用藥的依據。醫師嚴格按照藥典規定處方用藥，注意辨證用藥、合理配伍，用量要適當，用法要正確，炮制要恰如其分，控制其用量為15 g以內避免超量服用，嚴格控制療程，中病即止避免長期用藥引起的蓄積中毒；注意個體差異，用藥后注意密切觀察不良事件的相關臨床表現，以便及時處理。同時，臨床醫生要注意留心最新研究進展，更新知識結構，從臨床實踐、科學研究及藥物信息等大量文獻信息中快速找到最新的、有用的有關資料，并對資料進行評價、判斷，建立中藥情報信息庫，要有預警意識，加強不良反應的檢測與防控。

433加強毒性相關基礎研究

目前對決明子的毒性研究尚不十分深入，對各個系統的毒性研究并不全面，配伍增毒或減毒的研究更是鮮見；毒性發生的時間亦是空白。因此，應加強基礎研究，應詳述決明子臨床應用慎用和忌用情況，明確其是否為有安全性隱患的藥物，明確其毒性特點和靶器官效應。從藥物的證候禁忌、配伍禁忌、妊娠禁忌、飲食禁忌、特殊人群（老年人、兒童、過敏體質）使用禁忌等角度分項詳細說明，確保合理、安全使用決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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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