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澳大利亞經濟的跨文化思考

楊振剛

摘 要：近年來，中國與澳大利亞經貿合作發展迅速。中國已經成為澳大利亞最大的貿易伙伴，澳大利亞也一直位居中國第五大貿易伙伴國的地位；兩國間的跨文化交流活動也蓬勃發展，為兩國經貿關系的深入發展創造了良好的條件。因此，從跨文化的視角研究兩國經濟的發展，以經濟與文化關系為基礎，探究跨文化交流與經貿合作之間的相互關系，對于促進兩國經濟和文化交流具有積極意義。

關鍵詞：中澳經濟關系；經濟與文化；跨文化交流

中圖分類號：F11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7）32-0158-02

引言

2017年3月，美國紐約時報刊登一篇題為“向中國靠攏的呼聲在澳大利亞日漸高漲”的文章，提到澳大利亞首位駐華大使斯蒂芬·菲茨杰拉德呼吁澳大利亞把中國作為其外交和經濟政策的主要焦點，并“在我們的教育中注入中國問題研究和中文課程”。他還說：“我們生活在中國的世界里，但我們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兩國關系。”2017年4月，澳大利亞分析人士認為，中國經濟轉型令澳大利亞處于“絕佳位置”。匯豐銀行澳新地區首席經濟學家保羅·布洛克瑟姆表示，澳大利亞近年來在經濟上取得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得益于與中國的緊密聯系。

以上觀點極易讓我們聯想到馬克思關于文化與經濟的內涵與觀點的論述。馬克思指出：“思想、觀念和意識的生產最初是直接與人們的物質活動，與人們的物質交往，與現實生活的語言交織在一起的。”[1]從文化與經濟的產生和發展來看，兩者具有共生性、一體化的關系。經濟與文化的這種關系，很好地體現在中國與澳大利亞的經濟與文化交流過程中。

一、從商務手冊看商務與文化

2005年，Gavin Crombie出版了一本暢銷書，名為《龍道：澳大利亞人在中國的商業》（The Way of the Dragon：A Guide for Australians Doing Business in China）。在第一章（Before You Step off the Plane），作者寫到：“如果想要在中國做生意，就必須準備好接受中國人的生意之道。在這片廣大又復雜的市場，想要成功，必須具備高超的跨文化技巧。如果你不能接受這一點，還是最好呆在家里，或者去開拓與自己國家文化相似的國外市場。不論我們是否樂意，中國人不會朝著我們希望的方向而改變。作為外國人，必須學習中國式商業之道即龍道。”[2]。近年來，有關澳大利亞人如何在中國開展經貿活動的手冊層出不窮，如Doing Business in China：A Guide for Australians和Doing Business in China：The Last Great Market，這些指南手冊涵蓋了中國禮儀的基礎知識，中國高管與外國公司的談判方式，并介紹如何進行商務活動準備，以便在中國提高經濟交往的成功率。指南中涉及的經濟接觸，并不僅僅是指商業行為和貿易活動，還包括兩國間的文化交流，以及在文化交流過程中產生的跨文化知識。因此，僅從“經濟關系”本身來研究今天的中澳關系，而忽視文化參與、跨文化交際以及歷史先例，是不完整的[3]。

二、文化與經濟的關系

文化與經濟是人類社會發展的兩個基本的系統。文化與經濟是社會的重要構成部分，二者是緊密聯系的；文化與經濟的協調發展，是當今國家間關系正常發展的內在要求。文化，作為一種廣泛的社會意識，與經濟融合在一起。美國經濟學大師保羅·薩繆爾森指出，文化通過經濟塑造市場主體，進而影響市場主體的各個環節。事實證明，區域經濟的發展、國與國之間經濟的交流，與該區域、該國家間的文化特質有很大的關系[4]。

跨文化交流對經濟的發展具有推動作用。文化交流是經濟增長的源泉。隨著經濟的文化化和文化的經濟化的進程進一步推進，文化因素日益滲透到經濟的全過程[5]，如商品文化、消費文化、廣告文化、營銷文化等。具體而言，在全球化與本地化過程中，要考慮到地理因素、產品名稱、本地色彩的敏感性、貨幣和度量衡、目標市場的其他因素等，因此幾乎所有的經貿活動都包含著文化因素和文化內涵。

中國與澳大利亞有著不同的文化、經濟背景，但是兩國間的文化交流、經貿合作的和諧發展，恰好是中澳兩國尋求文化內涵與經濟環境的和諧統一的佐證，正是這種較為協調一致的關系，才成為促進和推動兩國經貿合作強大的動力。總之，跨文化交流與經濟發展是相輔相成、互相促進的關系。正如恩格斯所說，生產發展的需要對文化發展的促進作用勝過十所大學。

三、中國與澳大利亞經濟與文化的關系

中國與澳大利亞的關系是學者、政策分析師、政治家最為關心的問題之一。中澳兩國雙邊關系融洽，地理上兩國并不接壤也不存在海上邊界，因此并不存在中國與亞洲鄰國之間出現的領土爭端的問題，成為雙邊良好關系的基礎。中澳兩國自1972年建交以來都非常注重發展經濟貿易關系，特別是2015年6月17日中澳自由貿易協定（Free Trade Agreement，簡稱FTA）的簽訂，為中澳關系的穩固與發展奠定了良好基礎。

中澳兩國的經濟具有很強的互補性和發展空間，雙邊貿易連創新高。據澳大利亞統計局統計，2014年，中澳雙邊貿易額為1 281.7億美元，其中澳大利亞對中國出口額為591.8億美元，占澳對中國出口總額的72.7%；澳大利亞自中國進口額290.8億美元，占澳大利亞自中國進口總額的62.2%。根據中國海關統計，目前的中澳貿易額相比五年前大幅度增長，其中，中國對澳洲出口額增長43.58%，自澳洲進口額增長60.6%。

這組數據的背后，是中澳兩國的商人、商業組織、非政府組織、銀行等各方的努力，他們的成敗、投資的收益、公司的效益、進出口業務的情況、關系網絡、愿景與創新等各個方面，共同構成了經濟關系的文化因素。國家間的文化交流對于經濟的促進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中澳之間無論是政治還是經貿關系都存在跌宕起伏的階段，但是唯有文化外交不斷深入發展，推動了中澳關系的發展，建立了傳統友好的基礎。在國家信任和地區穩定層面，政治或經濟手段都不如文化外交影響長久而深遠。穩定的區域環境為經濟的發展提供必要的前提和保障。endprint

文化外交，作為官方的跨文化交流，在中澳關系中發揮重要作用。文化外交[3]（Culture Diplomacy）是由政府或政府委托、資助的機構基于平等關系而進行的對等性和相互性的文化交往活動。文化外交影響十分廣泛，既注重短期具體的效果，更強調長遠的、深層的影響。中國改革開放后通過教育輸出和頻繁的經貿合作展現了大國形象和國家的文明進程。澳大利亞在“二戰”后也逐步脫離英美等國的影響，利用藝術、旅游和教育交流創造了獨特的澳洲人文、教育與休閑文化。近年來，澳大利亞研究中心在中、澳兩國文化交流上發揮了積極作用，加強了不同文化之間的理解，從而促進全方位交流與合作。中國的澳大利亞研究中心分別在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華東師范大學、中山大學、南通大學等高校的建立，為兩國的文化、貿易合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在澳洲，也有許多研究中國、研究亞洲的專門組織機構。澳大利亞中國研究協會（The Chinese Studies Association of Australia）成立于1989年，致力于促進有關中國的學術研究與交流；澳大利亞亞洲研究中心（The Asian Studies Association of Australia）成立于1976年，致力于推動澳大利亞的亞洲研究。除了組織與協會，中國在澳大利亞的各個大學建立了14所孔子學院，加強中國與世界各國教育文化交流合作，發展中國與外國的友好關系，促進了世界多元文化發展。高等教育也是中澳合作的重點領域，澳大利亞每年在中國舉辦兩次規模較大的教育展。中國內地已經會成為澳洲最大的留學生來源地，占澳洲留學生總數的三分之一。

中澳之間非官方文化交流也十分活躍。目前，中國是澳大利亞人商務旅行最受歡迎的目的地。據統計，在澳大利亞人造訪中國的旅行中，30%是商務旅行。中國與澳大利亞達成協議，澳大利亞將對中國公民開放打工度假簽證，這樣每年一定數量的接受過高等教育且語言水平較好的中國人能夠享受在澳洲打工度假。中澳兩國工作人員的流動性將進一步增強，既促進澳洲旅游業發展，又將為中澳之間建立更加緊密的文化聯系創造機會。

探究中澳兩國經濟的跨文化因素時應注意兩個問題：（1）當研究兩個國家的跨文化因素時，我們會放大中國文化或者澳洲文化的“不同”與“排異”，理所當然地認為彼此的文化都需要被了解、被學習，甚至被掌握。在這個過程中，諸如對肢體語言、情感表達的策略與動機的研究，都會使經濟活動的參與者產生猜疑。如果這樣，正常的握手、眼神交流、禮物饋贈都會被理解為另有深意。（2）雖然商業交往經常要比看上去復雜得多，融合了文化問題與經濟實力和影響，但是如果我們總是按照文化慣例來開展商業合作，就失去了一個建立新的文化基礎的機會，而這個機會能夠促使中澳新型跨文化關系的建立，促進中澳雙邊經濟健康、綜合發展。

結語

中國與澳大利亞貿易合作前景廣闊，但兩國實際需求和經濟實力并不對稱。中澳關系中也出現了一些負面因素，但是總的趨勢是合作緊密、內容豐富、形式多樣，這都得益于中澳之間文化交流的方式優化，和多層次、多渠道、全方位跨文化溝通機制的建立。雙方的經貿合作、跨文化交流的前景一定會更加廣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