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互聯網信息管理方式及其啟示

趙 星，來向武

(1.寶雞文理學院 外語學院，陜西 寶雞 721013；2.西北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西安 710127)

英美互聯網信息管理方式及其啟示

趙 星1，來向武2

(1.寶雞文理學院 外語學院，陜西 寶雞 721013；2.西北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西安 710127)

互聯網的快速發展在給人們帶來豐富的信息、便利的生活方式的同時，也使當今世界面臨著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新問題、新挑戰。如何有效地管理互聯網成為各國政府從20世紀90年代至今都在關注的問題。中國的互聯網起步較晚，但是發展很快，普及度已經很高，互聯網信息管理問題迫在眉睫。英美是互聯網的發源地，也是最早關注互聯網信息管理的國家，他們在互聯網信息管理方面做了許多有益的探索和實踐，為我們提供了可資借鑒的經驗。

互聯網；信息管理；法律法規；行業自律

自互聯網誕生之后，特別是20世紀末以來，它就以燎原之勢在全球180多個國家迅速發展，并且融入了數十億人的生活和工作，在整個社會的政治、經濟、文化、軍事、教育等各個領域發揮著越來越大的作用。它改變著人們的生活方式、消費觀念、世界觀、職業構成、甚至是社會結構，整個人類社會對于互聯網的依賴性越來越強。但由于互聯網在發展時間與發展程度上的失衡，讓各國政府對其的引導和管理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疏漏和缺陷，并由此引發了諸如網絡欺詐、網絡竊密、網絡行騙、網絡暴力和病毒攻擊，以及未成年人頻頻遭受網絡不良信息的身心侵害等一系列社會問題。所以，采取多種措施，加強互聯網信息的管理，維護互聯網正常、健康的發展秩序，對于保障國家和個人安全、社會穩定和各民族文化良性發展頗為重要。

英美兩國相較于中國，互聯網的發展要早很多，因此在對互聯網的引導與管理上比較成熟。尤其是美國，互聯網發源于此，發展并壯大于此，美國對互聯網的管理已經形成了框架較為完善，內容相對全面、高效且具有延伸性的體系。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了解英美在互聯網管理上的經驗有助于我們取長補短，汲取有益的經驗，推動我國的互聯網事業健康發展。

一、構建全面高效的法律法規體系

在互聯網信息管理上，英美兩國不約而同地實施了以政府為主導、政企合作和行業自律機制并存的多元化監控的方針，這既保證了政府對互聯網信息管理在大方向上的宏觀把控，也兼顧了互聯網發展的特點與民眾在個人隱私、言論和行為等方面的自由性和靈活度。

互聯網出現伊始，英美兩國都認為依靠互聯網的自我調節、行業自律和公民的自我道德約束，就可以建立完善的互聯網秩序結構、行為規范和道德標準。政府應該遵循最小干預原則，而不應過多介入互聯網的管理。但隨著互聯網的發展，網絡色情和暴力、垃圾郵件、虛假信息、廣告和電腦病毒等讓互聯網用戶不勝其擾。政府與民眾逐漸意識到，單純依靠互聯網的自我調節和公民的自我道德約束遠遠不能維護互聯網的秩序和保護互聯網用戶的安全，于是，政府開始重視自身在互聯網管理方面的監管和掌控作用。

為了有效管控互聯網信息，英美兩國陸續建立了相應的法律法規。比如，美國為保障少年兒童少受網絡侵害而制定了《兒童互聯網保護法》，為保護人們隱私而制定了《互聯網保護個人隱私的政策》；為限制有害信息傳播而制定了《通信內容端正法》。英國也為控制互聯網信息而制定了《通信監控權法案》和《通信管理條例》等等。這些法律法規并非獨立于他們現有的法律之外，而是以現有的法律法規為基礎，根據各自的國情和自己國家互聯網發展的實際情況，對現有的法律、法規進行了修正、擴充和延伸，從而形成針對互聯網的各種法律法規。比如美國從1986年頒布的《通信內容端正法》、1988年頒布的《兒童在線隱私保護法案》、1999年頒布的《互聯網保護個人隱私的政策》及2000年頒布的《兒童互聯網保護法》，其依據全部是美國1966年頒布的《信息自由法》，是對該法案的豐富、擴展和修正。這一系列法律法規的制定，鮮明體現了美國制定法律法規的承繼性特點。英國在制定新的法律時，同樣非常重視對現有法律法規的參照。比如，與互聯網相關的法律《通信監控權法案》、1999年頒布的《通信管理條例》、2001年的《通信監控權法》皆脫胎于英國1984年頒布的電信管理方面的基礎法案《英國電信法》。

英美兩國以現有法律法規作為制定與互聯網相關的法律法規的基礎，逐步細化、豐富、完善、發展本國的法律體系，以適應互聯網時代的要求，不但確保了新的法律法規框架的清晰與穩定，也確保了互聯網政策法規的延續性和可持續性，從而保證了互聯網健康、向上、可持續的發展方向。

二、行業自律成為互聯網管理的重要方式

龐雜的網絡信息和復雜的網絡環境，導致各國政府在互聯網管理上都不同程度地出現了顧此失彼、應接不暇的問題。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過于嚴密的政府控制會損害互聯網特有的開放性和自由性，不利于互聯網的發展，但是，行業自律卻能夠因地制宜，緊跟國情和行業變化，與時俱進，較好地適應互聯網瞬息萬變的特征，因而成為互聯網管理的一種重要方式。

英國在互聯網管理中推行行業自律起步較早。為了更有效地推行行業自律，1996年9月，英國網絡服務提供商自發成立了網絡觀察基金會(IWF)。基金會堅持以“監督而非監控”的理念為前提，與英國政府通力合作，進行日常的互聯網監督引導工作。同年，英國城市警察署、國內事務部與英國互聯網服務提供商協會(ISPA)、倫敦網絡協會(LINX)簽署了《R3互聯網安全協議(R3 Safety-Net)》，“R3”即“安全網絡：分級、檢舉、責任”。這一協議是世界上的第一部行業法規。IWF以此為準則，明確規定了網絡信息提供者、網絡服務提供者及用戶的行為守則、職責和義務。為了落實“協議”，IWF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對外開設熱線，接待公眾投訴；設立內容分級和過濾系統，讓用戶能阻攔或預先警戒令人厭惡的內容，鼓勵用戶自行選擇需要的網絡內容，開展網絡道德教育等。2006年，在IWF成立10周年時公布的數據顯示，英國網上源自本土的非法內容，特別是與兒童色情有關的內容，已經從1996年的18%下降到了0.2%；在被舉報的網上非法信息源中，來自英國本土的只占1.6%。

在美國，政府對互聯網的管理主要體現在信息內容上，而互聯網行業協會和民間組織，如軟件和信息產業協會、計算機倫理協會、媒體道德聯盟和美國在線隱私聯盟等對互聯網的其他方面則承擔著更多的職能和責任。一方面，行業協會與政府合作，使政府間接地參與到互聯網引導管理當中；另一方面，行業協會聯合相關民間組織，自主制定行業規則和規范，就網絡活動達成行為準則和要求，并自覺遵守、自我監督，確保互聯網活動符合國家法律法規和社會道德要求，防止互聯網不當行為的發生，抑制網絡不當行為的擴散。對違規的從業人員和用戶，行業相關組織會以組織的形式向違規者施壓，以迫使其糾正不當行為。當違規者情節特別嚴重時，行業協會將對違規者處以嚴厲懲罰，以保障互聯網安全，使之得以正常、穩健、有序地可持續發展。

由美國計算機倫理協會制定、美國政府一直倡導的關于計算機道德的十條戒律(又被稱為“摩西十戒”)，從誕生之日起，就被認為是每一個互聯網從業者及用戶在進行互聯網活動時必須遵守的、不成文的互聯網行為道德標準；美國在線信任聯盟(OTA) 2016年3月發布的《物聯網信任框架》，就是互聯網各個商家的產品開發與風險評估指南，也是未來互聯網認證計劃的基礎。“框架”規定，企業必須管理物聯網設備、應用程序和服務的網絡安全風險，開發商可以利用這些原則緩解風險，保護客戶。該框架體現了美國多個互聯網安全和隱私行業領導者，包括ADT、Microsoft、SiteLock、Symantec、TRUSTe、Verisign在內的組織和企業對互聯網安全作出的努力。

三、多管齊下保障未成年人免遭網絡侵害

互聯網發布信息具有隱匿性、便捷性和開放性、高效、成本低和擴散快的特點，使人們可以借助輕易可得卻又難以尋查的網絡虛擬身份在互聯網上獲取和發布各種信息，這為不法分子出于各種經濟、政治、情感目的，以文字、圖片、聲音、影像、網絡游戲等方式大肆傳播暴力、色情、虛假信息提供了便利。兒童和青少年的人生觀、世界觀尚未形成，沒有獨立的辨別能力，因而很容易受到這些不良信息的影響和侵害。一些未成年人由于沉迷于網絡色情和暴力游戲，分不清虛擬與現實，道德觀念淡漠，以至于參與犯罪，成為社會不穩定的重要因素。微軟2016年發布了一篇由國家網絡安全聯盟(National Cyber Security Alliance)完成的名為 《Keeping Up with Generation App》的研究報告，顯示去年美國有39%的青少年在數字世界中收到過惡意或騷擾信息。為了保障未成年人身心的健康成長和社會穩定，英美兩國都十分重視對未成年人在互聯網上的行為引導和保護。

美國為了有效抑制網絡不良信息對未成年人的侵擾，制定了《未成年人互聯網保護法》《兒童在線隱私保護法》(COPPA)等法律。《兒童在線隱私保護法》規定，任何提供網絡服務和產品的組織與個人不得通過互聯網電子聯絡(電子郵件、聊天等)的辦法，搜集13歲以下兒童的姓名、家庭住址、電子郵件地址、電話號碼、社會安全號碼或兒童父母的個人信息等，違者將依據《聯邦貿易委員會法案》進行處罰。與此同時，政府還為未成年人及其家長專設網站，提供豐富多樣且健康向上的網絡信息，比如www.kids.us等網站。這類網站必須接受政府在形式和內容等方面的嚴格審查，不能有色情和暴力信息及相關鏈接等。此外，美國政府還設立了I-SAFE等網站，專門給未成年人及家長提供正確使用網絡的建議，并定期更新、公布應該繞開的網頁或網站地址。不僅如此，美國“娛樂軟件定級委員會(ESRB)”對網絡游戲軟件進行嚴格分級，如果網絡游戲銷售商向未成年人出售包含色情、暴力等不良內容的游戲軟件，會受到嚴厲處罰。這些措施的實施與網站的建立對美國未成年人的網絡活動起到了有效的引導和監督作用。

英國把互聯網管理的重點放在打擊針對未成年人的網絡色情和暴力信息方面。英國對未成年人在互聯網上的身心保護以立法為基礎，以行業自律及政府干預引導為主要手段，建立框架相對健全、途徑多元、涉及面較廣的未成年人互聯網保護網絡。首先，在英國，所有公民只要有兒童色情和虐待圖片，無論傳播與否，都是犯罪。根據英國《兒童保護法案》，非特殊情況，下載兒童色情圖片視頻者最高可處以10年監禁。如無法確認其來源，網絡服務提供商必須刪除該內容，否則將面臨起訴。其次，行業自律方面，IWF(網絡觀察基金會)主要采取“熱線舉報”“網絡內容分級過濾”和“黑名單”三種方式保護未成年人的網絡安全。IWF與30多個熱線平臺合作，建立了覆蓋全國的、以舉報網絡色情暴力等不法行為為主的熱線舉報平臺——“IWF Hotline”，公眾可以從多個渠道，以多種方式向其舉報不法內容，一經查實，IWF會與政府合作，迅速進行處理。技術監控上，IWF實行網絡信息分級過濾制度。IWF將互聯網信息進行分類，分別設定標簽，然后將標簽植入網頁進行標記，如遇點擊則對用戶進行詢問，以引起用戶的注意。除此之外，IWF還用將已發現的非法網站記入黑名單的方式來保護未成年人的網絡安全。最后，英國政府在未成年人網絡保護上進行直接干預和引導。英國內政部在2001年成立了兒童網絡保護特別工作組，專門為在網上保護兒童安全出謀劃策；2006年4月，英國政府設立了“兒童開發與在線保護中心”，建立起公眾、執法機構和網絡從業者之間的聯系，跟蹤、檢舉嫌疑人，防止不法分子進行以未成年人為目標的互聯網犯罪行為。不僅如此，英國還開發了“網絡聊天暗語詞典”軟件，幫助家長們“破譯”孩子在網絡聊天室中使用的縮寫詞語甚至密碼，以防止孩子掉入網絡色情陷阱。家長可以將“詞典”安裝在孩子的電腦上，未成年人網絡聊天時，如遇“危險”語言，該軟件將自動關閉電腦或向家長發送電子郵件通報。以上種種措施，使未成年人遭受網絡侵害的現象大為減少，至2006年，英國國內未成年人受到網絡侵害的人數已經從18%降到了1%。

除此以外，英美的教育部門不約而同地制作并印發了類似網絡安全使用手冊一類的小冊子，以引導未成年人正確使用網絡，規避不良信息。同時提醒家長注意孩子是否受到不良網絡信息的侵擾，是否有不規范行為，如何向有關部門舉報揭發等相關內容。兩國政府還充分利用電視、廣播、電臺、報紙等傳統媒體受眾廣泛、接受度高等有利條件，大力普及互聯網安全知識和強化民眾互聯網道德觀念。

四、加大網絡技術的開發與多國合作

隨著互聯網的飛速發展，網絡信息發布空間、方式的不斷拓寬，催生了數量龐大、內容豐富、情況復雜的網絡數據和信息。這些龐雜的數據和信息使政府對互聯網的管理面臨嚴峻的挑戰。為此，英美政府都采用了分級過濾技術。

英國政府于2013年7月，要求網絡服務提供者給所有網絡家庭用戶都安裝色情內容過濾系統。盡管這一要求迄今并未形成正式法規，但已成為網絡提供者公認的行為準則，英國四家主要的網絡服務提供者——英國電信、 TalkTalk、維珍傳媒和Sky都自覺地與政府簽署了協議，并從2013年開始對新用戶啟用默認的過濾系統。 為了監督過濾系統的真實使用狀況，英國文化媒體和體育部要求英國通信辦公室(Ofcom)對網絡服務提供者的安全過濾措施進行跟蹤和報告，Ofcom發布了《互聯網安全措施報告——父母兒童在線保護策略》《互聯網安全措施報告——網絡服務提供者：網絡層級過濾措施》等一系列互聯網安全措施報告，從內容規范角度為互聯網服務提供者、互聯網信息服務使用者——特別是對兒童使用互聯網的安全提供了操作指南。

美國《未成年人互聯網保護法》規定，中小學校、公共圖書館等互聯網公共用戶必須在網絡服務程序上安裝過濾器，以確保17周歲以下(含17歲)的未成年人無法接觸到色情網站。美國政府還對學校、公共圖書館建立網絡過濾技術系統提供相應的資金支持，以及相對優惠的網絡技術服務。

然而，一國的技術總是有局限性的，在面對日益復雜的互聯網環境時，各國的互聯網管理技術支持總是相對滯后。比如索尼公司在2011年由于技術漏洞被媒體泄露了公司的客戶信息，導致公司股價下跌了5%。因此，在互聯網管理技術開發方面，亟需各國政府和組織通力合作，取長補短，以取得更好的管理效果。

互聯網信息的獲取、發布、傳播及影響是跨越國界、文化與種族的。互聯網用戶可以用電腦輕易地從世界各地接受信息，也可以毫不費力地向世界各地和各類人群發送各種形式、各種內容的信息。但是，法律法規的制定與執行卻是有國界和文化限制的，這兩者之間的矛盾讓各國政府在處理互聯網違法現象時，必然要面對跨國界、跨文化、跨種族的執法困境，而這些困境也為網絡不法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機，讓他們可以逃脫國家的法律束縛而逍遙法外。數不勝數的網絡色情信息和暴力信息發布者將服務器轉移到國外，以此來逃避法律的懲治，因此，開展和加強多國技術合作勢在必行。英國在2011年發布的《網絡安全戰略》就強調：針對互聯網的復雜性，英國政府應該建立多方合作機制，在國內強化政府與民間組織，與個人的合作機制，在國際上加強本國政府與別國政府、本國政府與別國民間組織等的雙向的合作與技術互通與合作，以有效打擊網絡不法行為，更加高效地管理本國的互聯網發展。

五、對中國互聯網管理的幾點啟示

自上世紀中后期以來，我國在互聯網產業上發展的速度之快、覆蓋面之廣讓人始料未及，我國公民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已經與互聯網息息相關，中國社會快速步入“萬物互聯”的網絡信息時代。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在國家網信辦發布的第38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6月，中國網民規模達7.10億，互聯網普及率達到51.7%，超過全球平均水平3.1個百分點。與網絡大普及率相反的是我國在互聯網立法上的嚴重滯后。在網絡立法方面，我國目前首部網絡安全法在2017年6月才剛剛頒布實施，其余僅有八、九部行政法規。互聯網發展的迅猛和管理監督體制的滯后的矛盾，導致網絡問題陷入無法可依的狀態。垃圾信息和促銷電話的泛濫，嚴重影響了我國公民的正常生活；網絡詐騙、網絡誹謗、網絡犯罪層出不窮，對國家安全、社會穩定和公民權益造成了嚴重危害。2017年9月中國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公布，8月份全國網絡違法和不良信息有效舉報量達650.6萬件。2016年9月22日，吉林省白山市長白朝鮮族自治縣發生一起特大電信詐騙案件，涉案77人，并造成被害人死亡，雖然案件已告破，但對社會的危害已造成。現實告訴我們，建立健全互聯網管理體系，是當前我國政府的重要任務。英美兩國在互聯網管理方面制定的法律法規成熟完善，在行業自律方面的經驗相對豐富，在對公眾的網絡行為和心理上的引導方式更加多元化，成果顯著，對我國互聯網健康、有序的發展提供了可貴的啟示，有選擇地汲取兩國經驗對我國互聯網的發展十分有益。

首先，完善互聯網法律法規，嚴格執法。雖然我國從1994年起，陸續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計算機信息系統安全保護條例》《中華人民共和國計算機信息網絡國際聯網管理暫行規定》《互聯網站從事登載新聞業務管理暫行規定》等等一系列有關互聯網的規章和條例，但都只是行政規章，還沒有一部成形的法律。這使得我國互聯網管理的效力嚴重不足，因而造成網絡詐騙、網絡暴力、網絡竊取個人隱私等網絡犯罪頻頻發生。另外，目前對于少年兒童這個特殊群體的網絡保護，既缺乏政府相關部門的切實引導和教育，也缺乏應有的信息過濾，更沒有一部專門法規。這就給犯罪分子留下了犯罪空間。因此，政府應在制訂臨時條例、規范的同時，加快對互聯網管理相關法律的制定和完善，以便更有效地規范互聯網上的政治經濟等社會活動，維護社會穩定。

其次，加大資金投入，加強對網絡監督技術的開發力度。英國從2011年至2015年四年間，為互聯網安全技術研發上投入六億五千萬英鎊，并且設立了以技術項目開發為主要宗旨的“安全信息技術中心”；美國是信息技術強國，近年更是出現了賽門鐵克公司等實力強大、科技領先的互聯網信息安全技術企業。而中國則少見具有較強競爭力的網絡安全技術研發企業。究其原因，可能在于網絡安全技術研發投入大、風險高，周期長、回報低等。這就需要政府介入，加大投資和扶持力度。此外，在網絡分級和信息過濾上，我國相關部門及工作人員僅僅局限于政治信息的過濾，大多依賴已有技術，實施簡單粗暴的“傻瓜式”關鍵詞過濾手段，而對危害公民身心健康與財產安全的信息卻掉以輕心，甚至聽之任之。這不僅不利于保障民眾的生命與財產安全，而且對于社會安定、國家的發展也極為不利，這就需要相關的網絡技術人員加快網絡安全技術的自主創新的推進速度，結合實際，在保護廣大公民的網絡權益和心理需求的基礎上，用更豐富多樣化的技術手段保護網絡用戶的安全。

第三，倡導和促進行業自律。互聯網相關行業是與技術、政治、經濟、媒體多方關聯的綜合性行業，因此管理起來頭緒紛繁，僅僅依靠法律法規的單一手段，無法解決互聯網活動中的所有問題，即使在互聯網相關法律較為完備成熟的英美兩國也無法僅用立法這一種手段有效管理互聯網活動。從上一世紀后半期至今，英美等互聯網強國的事實證明，國家立法必須結合行業自律才能較好地維護互聯網的運行秩序。這是因為：其一，行業內自主制定規則能夠更好地適應互聯網的自身特點和運行規律，適應從業者和使用者的心理特點，有助于對互聯網因地制宜、因時制宜、因事制宜、因情制宜地進行監管，從而取得更好的效果；其二，出于對自身所處行業的認同感和職業道德，從業者更愿意接受行業內制定的管理規范的監督和管理。雖然我國于2004年6月18日制定了《中國互聯網行業自律公約》，一些網絡媒體也自發制定了網絡行為規范，比如新浪網聯合其他網絡媒體發布的《自律宣言》、網易發布的《虛擬社區基本法》《新疆互聯網行業“文明辦網、文明用網”倡議書》等自律性規范，有效地推動了網絡媒體健康平穩的發展，但我國在互聯網自律方面還遠遠沒有達到成熟完善，仍然需要網絡從業者和使用者的繼續努力。

第四，加強對互聯網從業人員和用戶的互聯網行為道德引導，提升互聯網行為素養。2016年1月5日，中國少先隊事業發展中心等單位發布的《第八次中國未成年人互聯網運用狀況調查報告》中指出，91.9%的未成年人有使用互聯網的經歷；超過四分之三的未成年人擁有自己的手機，其中近九成使用過手機上網，六成以上每天用手機上網一次以上；在未成年人所占比重如此之大的互聯網虛擬社會中，更需要對從業人員及用戶進行網絡道德引導。調查還指出，50.9%的未成年人在網上結交到現實生活中不認識的新朋友；超九成未成年人在上網時遇到過種類多樣的不良信息，其中63.4%的未成年人在上網時遇到過廣告推銷，42.2%的未成年人上網時遇到過騷擾信息。盡管父母對孩子可以承擔部分網絡教育責任，但是，事實上父母往往并不比孩子更懂得如何使用互聯網。在受調查的父母中有78.5%的父母有向孩子請教上網問題的經歷。2006年團中央等部委、單位聯合啟動了“中國未成年人網脈工程”；2013年，團中央指導的青少年網絡安全教育工程在北京36所小學試點；國家網絡安全宣傳也重點強調青少年網絡安全教育。雖然這些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相比國外，我國青少年網絡安全教育還未深入，大部分工作都只是停留在網絡安全知識掃盲等方面，這勢必影響引導效果，青少年的網絡安全意識很難得到加強。因此，相關組織和社會力量可以借鑒英美兩國的成功范例，結合中國社會實際，聯合多方力量，推行全方位、切實有效的措施，大力構建未成年人互聯網保護網絡。一是舉辦公益講座、發放手冊或指南，采取互聯網教育進學校等舉措，給未成年人講授正確使用互聯網、有效規避不良信息的方法。二是仿照英美兩國，為未成年人及其家長設立專門的網站及相應的監督網站，為未成年人提供有益身心健康的、符合青少年審美的互聯網信息。除此之外，培養未成年人良好的網絡活動習慣，同時，應鼓勵未成年人及家長積極參與網絡安全知識競賽、網絡安全論壇、網絡安全調查等活動，使其進一步了解網絡安全知識，提高未成年人和家長的互聯網安全意識和互聯網操作技能。

互聯網信息管理是當前一個應當引起全社會高度關注的熱點問題。要構建健康的網絡環境，我們有必要借鑒網絡強國的成熟經驗，加快制定和完善有關互聯網信息安全保障的法律法規，進一步整合行業協會、媒體、社會組織等各方力量，加強網絡服務業自律和互聯網倫理道德建設，從而營造出一個潔凈、健康、有序的網絡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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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203

A

1002-7408(2017)10-0093-06

陜西省社科界重大理論與現實問題研究項目“強化我省輿論引導和互聯網管理問題研究”(2017z141)階段性成果之一。

趙星(1981-)，女，陜西西安人，西北大學文學碩士，寶雞文理學院外語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中西文學文化比較研究；來向武(1973-)，男，陜西富平人，清華大學傳播學博士后，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博士，西北大學新聞學院副院長，研究方向：傳播學。

【責任編輯宇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