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莉
論吳嘉紀的山水詩
張巧莉
吳嘉紀(1618—1685),字賓賢,號野人,泰州人(今江蘇東臺縣)。號稱“鹽民詩歌第一人”,著有《陋軒詩》,楊積慶箋校的《吳嘉紀詩箋校》收詩近1400首,所寫詩歌內容包括鹽民詩、山水詩、送別寄懷詩等方面。其中山水詩創作獨樹一幟,具有唯美神奇、沖淡真摯、凄幽清麗等特征。
吳嘉紀作為一位明遺民詩人,一生少出泰州,“工于作詩”,40歲后詩名大震,但迄今對于吳嘉紀的關注和研究還不夠深入,關于他的家世出身和生平經歷還有很大爭議。吳嘉紀所著詩集《陋軒詩》的版本考證也存有缺陷,但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陳鈞《吳嘉紀的籍貫》主要考定吳嘉紀確屬泰州人,在乾隆后經劃分屬東臺縣,準確來說是:泰州(今江蘇東臺縣)。此外,毛文鰲的《清初遺民詩人吳嘉紀卒年新考》專門研究吳嘉紀的卒年,通過錢陸燦和毛氏子志鍇的作品對照得出吳嘉紀的卒年。王鑫、于根亞等人也做過相關研究。
總言之,新時期及今關于吳嘉紀的生平研究細述有缺憾,年譜還須細細探究,但研究的數量不少,尤其《陋軒詩》版本研究可取之處也較多,期待后學更進一步。
吳嘉紀的山水詩帶有唯美神奇的想象色彩。經過樂進等人對吳嘉紀山水詩歌研究,可以將其分為神游型、愁思型和唯美型山水詩。
首先神游型山水詩獨具特色。其筆下的山水既壯美又優美,有想象美與辭藻美完美結合的旋律美,是其詩學思想的思想性和藝術性的巧妙結合。對黃山、廬山、泰山等名山的描繪,讓人驚心動魄,如《黃山歌送程飛濤》“躡芒履,抱鳴琴……昔住軒轅君。”盡顯雄偉之美。《歲暮送汪舟次游匡廬》和《和集之、簡文登泰山觀日出》兩首也是奇妙之作,這些神游型山水詩足以彰顯吳嘉紀詩歌創作的想象運用能力,堪稱神來之筆。
其次唯美型山水詩也是獨具格調,有清新流麗的風格、有空靈蘊含禪意的,豐富但不浮華。如《東淘雜詠十首》中《古石梁》“閑泳魚逐群,倒生草垂色。”此外,還有“范公堤”、“勉仁堂”等風景勝地的描寫。空靈奇妙的山水詩,讀起來有股靈動之氣飄飄而來,如《瓊花》。此外,寫景之中還深蘊一些佛禪之意,不乏意味久遠,如《九月二十二日,揚州城西泛舟,同諸子各賦一題,得荒寺》。
最后,愁思型山水詩,吳嘉紀將身世生活的愁思和故國憂愁寄托在山水中,以此來表愁情苦緒。主要表現為多有冷清憂郁的意象,如“梧桐”、“老鴉”、“蓮子”等意象。多寫愁思的字眼兒,“寒”、“愁”、“孤獨”等,如“孤客獨傷魂”等詩句都反映出詩人的愁苦孤獨憂傷情緒,對身世飄零,生活孤苦和亡國悲憂的抒發淋漓盡致。
總而言之,吳嘉紀的山水詩歌體現了他的詩學思想,注重真實情感的抒發與描寫,崇尚清冷古淡的審美境界,重視思想性和藝術性的融合。
吳野人的山水詩在藝術特色方面最大的特征就是使用白描手法,純粹的描述,細筆的勾勒。其次,多用疊音、夸張、對比等修辭手法,展現出一種凄清冷淡、灰暗憂傷的色調。最后,其山水詩歌語言清新自然純樸,意境空靈淡雅唯美。整體風格純真質樸,清新流麗,蒼郁遒勁。
第一,吳嘉紀的山水詩描寫多使用白描手法,純粹的白描,流暢質樸。如“丘墓荒草里”,山丘上的墳墓掩藏在荒蕪的草地,描寫地清晰可見,簡單自然。《黃山歌送程飛濤》、《宿白米村》等詩作中也使用了白描手法,回歸山水本真,畫面清新自然。第二,修辭手段的使用也為其創作添加了不少色彩,有疊音、對比、夸張等修辭。用于渲染氛圍,奠定憂傷沉郁的基調。如“泛泛”、“黯黯”、“深深”、“森森”等疊音。此外還有一些表明朗清爽的疊音,如“娟娟”、“采采”等。第三,多使用對比手法,多為古今對比,動靜對比,如“舊地”、“廢殿”、“荒臺”等古跡留在現今的模樣,黃昏時刻的海浪和鷗鷺等與靜謐的鄉村形成鮮明對比。除此之外,還有夸張手法,“峰高天欲倒”突出了泰山之高欲傾倒的嚴峻感。
吳嘉紀的山水詩語言最大的特色是清新純樸、自然真切,其意境空靈淡雅、唯美幽靜。如《城北泛舟》“高塍流細泉,湖草碧芊芊。”他看到了泉水細流、芊芊碧草,展現了一幅生機勃勃的大自然景物圖,再現夏季的生機和活力。再如“神物久飛騰,寒潭尚云霧。”神物,意指白龍,世人不常見,潭面寒氣漂浮起來,迷霧朦朧,顯得空靈幽靜,猶如神界。語言如此樸實自然,情感真切,畫面清秀,意境幽靜淡雅,唯美空靈,使得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清晰可感。
綜合來看,吳嘉紀作為明遺民詩人、布衣詩人,其山水詩的成就是顯著的,這與遺民詩群專題研究的貢獻分不開。但是,吳嘉紀詩歌研究還有很廣闊的空間。隨著研究視角的轉移,新的研究血液的注入或者現有研究體系的突破與重建,我相信,吳嘉紀的詩歌研究會被擺在一個相對合理的位置上,會取得別樣的研究成果。
張巧莉(1993.6-),漢族,陜西榆林人,臨沂大學在讀本科生,漢語言文學專業。
臨沂大學文學院 27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