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梓蓉
(廣西藝術學院 廣西 南寧 530000)
日本對魯迅美術思想的影響
牛梓蓉
(廣西藝術學院 廣西 南寧 530000)
從宏觀角度衡量魯迅與美術的關系,遍及民國文藝的方方面都可得到或多或少的關聯,那個時代魯迅可謂是一盞明燈,是倡導者,是引路人。現單拿出魯迅美術思想與日本的關系來看,是魯迅美術思想從初期形成到探索再到進一步發展的過程,而這一切也都與日本留下些許情緣。
魯迅;日本;美術思想
論及魯迅與美術的關系,也許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幼時對《山海經》《二十四孝圖》這些圖畫書籍的收集,而徹底投身于美術精神思想,則是從他在日本留學時才真正開始的。鴉片戰爭后的中國,朝廷腐敗無能,人民人心渙散,經歷帝國主義列強壓迫,簽訂一系列喪權辱國條款。當時從事反清運動的革命者們,多亡命東京。形勢驅使,國家被迫西學,沸沸揚揚興起“洋務運動”,中國向西方紛紛派遣留學生。魯迅1901年畢業于南京路礦學堂,1902年入東京弘文學院學習日語,之后在仙臺醫學專門學校學醫。也許正是在遭遇侵華后,又一次親臨日俄戰爭,富有強烈民族精神的魯迅,再不能按耐壓抑被動的心。在彌漫著炮火硝煙的戰場上,他以敏銳的嗅覺與觀察力,及深埋已久的躁動的愛國情懷,真切領悟到:用再精良的醫術拼死救人,也只是無奈與被動的表現。許壽裳在《魯迅在日本中》曾提到魯迅早年在弘文學院的時候,兩個人常常討論的三個大問題:一、怎樣才是最理想的人性?二、中國國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三、他的病根何在。魯迅下定棄醫從文的決心,逐漸解決這些問題,哪怕得不到完全的解決,也力求有所貢獻。
“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善于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于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于是想提倡文藝運動了。”
然而根據魯迅日本留學期間的點滴史料記載,當時中國學生并沒有專門從事美術工作的,這對于他思想的進一步開展有所阻礙,困難中尋覓到許壽裳、周作人共同商議創辦雜志——《新生》,有新的生命之意,希望使得文學和美術思想得到傳播。魯迅親自從德國一本畫集中影摹裝飾畫作為《新生》封面,廣泛收集各國畫家作品為此插圖。但終究初期出版的萌芽被扼殺,就連雜志名稱都遭到取笑,說這會是新進學的秀才。用文學和美術這種精神來救國的理想并不能輕易實現。然卻未能磨滅他內心的炙熱,探求精神之路必然艱苦。在文藝刊物創辦失敗后撰寫介紹資產階級啟蒙思想的文藝歷史論文中,也肯定了文學藝術家的創造性勞動對中國社會的重要性作用。在日本留學八年,穿梭于翻譯與鑒賞外國文學美術作品之中,這個階段的廣泛接觸和學習研究無疑是重要的,固然積累了豐厚的藝術理論成果。
走在先鋒行列的魯迅,以精神救國的思想觸及了有志熱血青年的脈搏,以美術來改造國民性的理念影響著整個社會步伐。魯迅是明智的,之先認識到美術的功效,曾在1913年發表的《擬播布美術意見書》中提出美術之目的與致用:表見文化、輔翼道德、救援經濟。將美術的作用傳播于大眾人群,進而實現精神理念的鼓舞人心。
略略概述魯迅在日本的美術思想起源,雖無傳統深入的培養歷練,但以自身精神認知,自我摸索中逐步展現出道路的正確性。可以見得其不凡的藝術造詣。如今以美術大師來稱贊魯迅并不為過,不得不佩服魯迅高深的思想境界,顧慮周全,考慮長遠。在人民危急關頭,凌然文學與美術,奠定了其今后發展之路。
魯迅曾評價浮世繪:“日本的浮世繪,何嘗有什么大題目,但它的藝術價值卻在的。”正如其說,作為日本一種繪畫形式的浮世繪,題材內容只是民間俗不可耐的日常生活,或細小到各種玩具,靜物,小風景,包括之后的歌妓春宮圖之類的畫作,直到西方藝術的引進,照相技術的發展,浮世繪逐漸完全退居于本不壯大的舞臺之下,隱匿起來,但其藝術價值是真實存在的:比如色彩的豐富運用,人物動作神態的微妙、精細的刻畫,以及畫面散點透視技法的展現,同樣還是了解日本民間風俗歷史的重要考證材料。
魯迅作為中國新興木刻運動的倡導者,在1927年買下第一本版畫書:日本永瀨義郎《給作版畫的人》之后,便開始大量收藏國外的版畫書刊及原拓作品。現如今我們收藏于北京魯迅博物館魯迅所購買的日文藝術類書刊就有135種493冊,日本版畫原拓作品達一千一百多幅。魯迅在收藏中領悟木刻的技法,也是在眾多國外優秀木刻作品的引導下帶領一批批的愛好木刻的青年們推進中國新興木刻的發展。將自己所收藏拿來一同研討,將自己的認知與木刻者們一同分享,不時還在書信中推薦優秀的國外木刻家和作品。正是在魯迅的帶領下,木刻運動在中國得到廣泛的開展傳播,魯迅先生不僅僅為中國的木刻事業作以不朽貢獻,同時也在藝術精品文物的收藏和保護中留下了珍貴的財富。
魯迅一生都與日本有著不解情緣,不僅是展現于以上所提到的美術思想的形成時期,和關于日本美術書籍的翻譯以及美術著作藝術作品的收藏上,就拿一些微薄的小事上說,從日本留學回國之后,在其日本友人內山完造的書店中大量閱讀和購買書籍,互通中日兩國的文化藝術交流,同時魯迅請求內山完造之弟內山嘉吉幫助教授中國學生學習木刻,逐步壯大新興木刻運動。
研究魯迅的美術思想,日本是不可忽略的一個重要塊面。在聯系中日美術文化,鑒賞傳播國外優秀美術作品,以及發展本國藝術上,魯迅先生引領著一代青年在文學與美術之路上探索前進著,先生的偉大功績早已在當今歷史中永駐于可歌可泣的地位。他曾自嘲的說到:“關于繪畫,我本來是外行,理論和派別之類,知道是知道一點的,但并不足以除去外行的徽號,因為所知道的并不多。”直到當今社會,也并沒有什么人抵得過魯迅一個“外行”,以旁觀者的角度卻有著如此清醒的認知,只因他擁有對于美術的熱愛,對藝術的真切追求,以及對拯救民族精神、改造國民性質的精準領悟。
[1] 張望.魯迅論美術[M].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82.
[2] 王觀泉.魯迅與美術[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9.
[3] 王心棋.魯迅美術年譜[M].廣州:嶺南美術出版社,1986.
[4] 張光福.魯迅美術論集[M].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1982.
[5] 李連慶.魯迅與日本[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84.
I210.96
A
1672-5832(2017)10-0158-01
牛梓蓉,廣西藝術學院美術學院研究生,美術史學理論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