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函伶
(西華師范大學 四川 南充 637000)
論道德法律化的法理思考
胡函伶
(西華師范大學 四川 南充 637000)
面對我國初步建成法治社會的目標和不斷推進的法治化進程,正確界定道德法律化的概念,就合理性和必要性對其學理基礎展開論證,剖析其具有的負效應,使之具有可操作性。
道德;法律化;法理基礎
道德法律化則側重于立法過程,指的是通過立法手段將一定社會的道德觀念和道德規范轉化或確認為具有國家強制力的法律規范的活動。
(1)道德和法律的共性是這一論證的根源。二者的調整內容具有一致性。二者的調整內容涉獵面廣,交叉性強,具有同質化的特征。二者的價值目標具有統一性。法律以規范的形式出現,公平與正義形成于人類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過程之中,是法律精神的集中展示和深刻展現。二者的內涵均具有義務性。義務的內涵包括必須履行相應行為或者禁止某種行為。義務是道德法律化的中介和橋梁,構成了道德法律化的基礎。
(2)中華民族的心理慣性為這一論證提供了生存和發展的土壤。心理慣性是指在某種特定的文化背景下,因沿襲傳統心理模式而在人們內心所產生的對舊事物所表現出的依賴或懷戀。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德法文化對于國人的心理及行為仍有著不可估量的影響,故在現代法治化進程中擴大道德的影響力符合國人的心理慣性。
(1)道德自身功能的缺陷要求引“律”入“德”。一方面,道德天然具有模糊性、主觀性、弱強制性、多元性等缺陷,這些特點與法律的明確性、客觀性、強制性及明確的指向性形成鮮明對比,法律可以在上述方面為道德披上一件具有可操作性的外衣。另一方面,因社會客觀現實所限,道德需要法律的保駕護航,我國正處于經濟變革和社會轉型期,利益主體多元化,多元化的利益訴求減弱了道德的調控作用。因此,將道德中含有的維護經濟活動秩序和保障社會穩定運行的因素上升為法律確有必要。
(2)順應民族心理慣性,推動法治化進程的必然選擇。由于中華民族獨特心理慣性的影響深遠,人們思考問題時仍傾向于道德優位,在潛意識中仍有“情大于法”的思想,面對轉型期民眾的獨特心理,用法律道德化的方式對之因勢利導,使民眾逐步擺脫傳統的“德治”心理,最終樹立法律優位的思想,從而清除我國實現法治化進程的意識障礙。
不可否認,道德的維系與發展離不開良好的法律環境,通過法律的懲惡揚善功能來營造道德風氣,從制度上給道德注入“權力支柱”并使道德建設更具有操作性和實效性,這是道德法律化的必要性所在。但是,在肯定道德法律化正功能的前提下,還應充分認識到道德法律化本身存在的局限性甚至負效應,這可從以下幾方面得到初步說明。
對道德法律化的必要性的認識,其背后實質上暗含著兩個相互聯系的假設:其一,大多數人服從并遵守法律主要是因為其背后的國家強制性,或曰出自某種畏法避刑、強力威懾的消極心態;其二,大多數人能夠選擇道德行為是出于他律約束而非自律要求。
道德法律化很難成為改善社會道德狀況的一劑良藥。從法律和道德的懲罰性質上看,顯然法律懲罰要比道德懲罰更為嚴厲和有效,因而人們攝于法律的威力而更能遵守法律規范。可在現實生活中問題并非如此簡單。在前文中提到了“法律紙面化”問題,即為什么近年來出臺了大量的法律法規,但在實際生活中卻沒有得到較好執行,使之成為“活法”呢?這說明法律的強制性、他律性若沒有立足于以道德義務感為核心的自律性的基礎上,它對人們的強制程度和約束力是相當有限的,有時甚至會軟弱無力。
有學者認為道德法律化是進行法制改革的基礎,是實現法治的橋梁,是現代法治社會法律發展進程中的一個亮點。但也有學者提出,在推進依法治國進程中,切勿推行道德法律化,否則后果是嚴重的。從這一點來看,法律是代價高昂的奢侈品,最好是存而不用。
在道德建設和法治建設過程中,不能盲目地不適當地擴大道德法律化的范圍,以致于模糊了道德與法律的界限。實際上,由于法律只能反映社會最基本、最普遍的倫理價值,而且只能對人的行為提出要求,不可能去調整人的意識領域,因而道德法律化實踐的基本原則如下:
社會基本道德應當劃分為兩大部分,即維系社會存在與發展所必需的基本道德和非基本道德,基本道德是最低度的道德,也是維系社會的不可或缺的道德。在道德法律化實踐中,若違背這一原則,法律本身就很難獲得實際的普遍遵守而歸于無效,當然其力圖維護的倫理價值也不可能實現。
法律與道德在調整人們社會關系上的一個顯著不同是,道德既能調整人的行為層面,又深刻觸及人的思想、觀念、情感甚至信仰等精神領域;但法律只能調整人的行為層面,即使某人有著極不道德的觀念,只要它不表現為行為,法律就不能也不應對其進行制 約和調整。因此,確定公認的社會道德規范能否轉化為法律,一定要考察這種道 德規范與人的行為相聯系的程度。
義務性規范則是指由“不應”或“不可以”等一類用語表述的主體不為一定行為的道德規范,如不傷害他人。而權利性道德規范是一種允許主體有充分選擇自由的規范,通常情形下不與損害他人或社會利益的事實有直接聯系,因而是不宜也沒有必要將其轉化為法律規范的。
最后,以美國學者馬多佛的一段話來結束本文的闡述:法律不曾也不能涉及道德的所有領域。若將一切道德的責任,盡行化為法律的責任,那便等于毀滅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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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楊孝如.道德法律化:一個虛假而危險的命題[J].西南師大學報,2003 (3):51.
[3] 米爾恩.人的權利與人的多樣性—人權哲學[M].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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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7)10-0202-01
胡函伶(1984—),女,法學碩士在讀,西華師范大學,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