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夢潔
(華中師范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79)
論減刑、假釋中的“履行財產性判項”
薛夢潔
(華中師范大學 湖北 武漢 430079)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規定》的頒布,其中第二十七條規定涉及財產性判項。該規定進一步明確了假釋條件,重申了減刑、假釋的根本目的是激勵罪犯積極改造。但是,將“履行財產性判項”作為減刑、假釋的衡量條件之一,存在重復評價財產刑、不基于現實考慮民事責任的履行等問題。因而,本文只要著重分析減刑、假釋新規定中的“履行財產性判項”中存在的問題及其影響分析。
減刑;假釋;履行財產性判項;問題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的規定》(下文簡稱《規定》),第四十一條規定所稱的“財產性判項”是指判決前罪犯承擔的附帶民事賠償義務判項,以及追繳、責令退賠、罰金、沒收財產等判項。財產刑、附帶民事判決執行與減刑、假釋之間具有極強的現實意義。如果將財產刑、附帶民事判決執行作為減刑、假釋的衡量標準之一,在立法之初學界就有較大爭議。
國家推行用“履行財產性判項”的初衷是希望罪犯能夠真正悔罪并激勵罪犯積極參與服刑改造。但是,將“履行財產性判項”同減刑向關聯,用減刑制度本身去激勵罪犯履行民事責任,其正當性具有質疑性。同時“履行財產性判項”在“履行能力”的認定標準、認定主體等問題上仍然存在模糊,值得繼續深入研究探討。
根據司法實踐中,罪犯履行民事責任由很大一部分中罪犯本人并沒有履行民事責任的經濟物質條件,而是親朋好友提供相應幫助,則他人幫助履行是否表示罪犯本人即擁有了“悔罪”表現。另外,各地司法實踐中負責考察罪犯執行能力的機構和認定罪犯執行能力的標準混亂。例如將負責考察罪犯執行能力的機構,有的地方委托法院進行、有的地方委托監獄進行。至于認定罪犯“履行能力”的標準問題,有的法院規定為‘服刑期間與外界無通信聯系、無外在聯系、無外來郵件、無親屬朋友會見的“三無”罪犯,為無財產履行能力。’也有的將出具罪犯“履行能力”的標準根據罪犯原居住地村委會或居委會、罪犯原工作單位、罪犯居住地所在民政部門等出具的證明材料進行認定。筆者認為,以上混亂的標準認定非常不利于保障“履行能力”的真正可信性,其需要一個系統的評定標準。
就《規定》本身而言,其在行文表述之上有著誤導之嫌疑,民事責任畢竟只是“附帶民事賠償義務”。另外,從具體實踐來看,民事責任優先原則以罪犯的財產為履行前提。罪犯往往本身沒有履行民事責任的能力而由其親朋好友代為履行,則罪犯此時是否產生了主觀悔罪的心理暫且不論,而由親友代為履行為相關機關規避“民事優先責任”的約束提供了弊端。因為親友在代為履行的過程中往往強調錢款是用于財產刑,而非民事賠償,借口以將繳納錢款優先充作罰金,成為部分機關進行規避“民事責任優先”的行為。
在理論中行為人通過積極賠償或者獲得被害人諒解,國家以此為前提于合法限度內減輕刑罰的量刑措施,在實踐中已經廣泛應用,并已經得到的認可。首先,財產刑和監禁刑都是由國家機關執行,容易導致錢權交易。其次,財產刑與監禁刑在執行時間和執行方式上都不相同,在具體的執行階段上,履行財產刑不足以減低監禁刑所對應的社會危害性,更不能以此作為減輕監禁刑的依據。第三,用減刑來鼓勵履行財產刑的正當性很難成立,即單純因為解決“執行難”問題,就將鼓勵減刑同此相聯系,其正當性有待考證。因為“賠償減刑”有助于保護被害人的權益,即使是存在對罪犯不公平的情況,但卻是在實現被害人的公平價值之上的。
將財產刑執行與附帶民事判決執行同減刑、假釋掛鉤的積極意義,但是也不可忽視的是二者相聯系所產生的一些厄待解決的問題。例如在減刑、假釋中規定“履行財產性判項”,在地方監獄進行實踐的過程中確實加劇了監獄的管理難度、罪犯的再社會化以及減少監獄人口的刑事司法政策之間存在矛盾。但是,無法否認的是“履行財產性判項”這個因素確實發揮了民事責任在刑事案件中的積極補充作用,促進刑民之間的責任互動。
“履行財產性判項”作為民事責任的一種表現方式,有助于促進刑民之間關系的互動,也有助于促使罪犯積極履行民事賠償意義,保障被害人的權益,更加有助于減輕犯罪行為的社會危害性,有利于踐行懲罰手段的多元化。可以通過“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民事賠償可以對犯罪后果進行一定程度的補償,從物質上彌補受害人所產生損失和所遭受的痛苦,降低犯罪行為所導致后果的不良程度。需要注意的是,民法與刑法并不是相互獨立作用的關系,法官判決使用民事責任除了是一種對罪犯能夠改過自新的信任之外,更多的是為了讓法律的懲罰效果達到良性,懲罰手段并不單單趨向于刑罰措施。
雖然說“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民事責任對減刑、假釋具有很大的積極促進作用,但凡事過猶不及,必須將其控制在適當的限度之內。雖然此次《規定》中作出了“被判終身監禁的貪污、受賄罪犯將不再有減刑、假釋機會”的限制,但對一些公共犯罪以及對于就單單“賠錢減刑”的具體減刑幅度沒有作出詳細的規定。表現為,首先,“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民事責任對減刑、假釋的考量作用是有限度的。對于減刑、假釋而言,真正考量的主要因素還是在于罪犯的犯罪情節、罪輕罪重程度等因素,需要認清“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民事責任還是在減刑、假釋的考量因素中處于補充地位。其次,公共犯罪中所侵害的客體為國家和社會公共利益,而“履行財產性判項”等民事責任無法對受損失的普遍公眾利益,或者說是間接損失作出彌補行為。
[1] 參見黃永維:《關于修改減刑假釋司法解釋若干問題的說明》,載《河南社會科學》,2010年7月。
[2] 參見黃永維、聶洪勇:《關于辦理減刑、假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的理解和適用》,載《人間法學》,2012年第7期,第19-29頁。
[3] 參見李曉磊:《罪犯執行財產義務與減刑、假釋審理聯動機制之研究》,載《西南政法大學學報》,2016年6月。
D92
A
1672-5832(2017)10-0208-01
薛夢潔(1994.07-),女,漢族,法律碩士,華中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