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批判

吳新宇

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批判

吳新宇

新自由主義發展道路一直是資本主義國家發展的主流模式，全球體育發展也不可避免新自由主義模式的選擇。運用文獻資料法、案例分析法等研究方法，對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進行了批判，主要結論：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雖然促進了全球體育的高速發展，但也造成了過度商業化所帶來的種種弊端，從日本J聯賽和耐克品牌發展案例，揭露了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發展道路帶給發展中國家的負面影響，也給予發展中國家體育道路的啟發。

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日本J聯賽；耐克

前言

新自由主義發展道路一直是資本主義國家發展的主流模式，全球體育發展也不可避免新自由主義模式的選擇。對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進行了批判，有利于揭露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發展道路帶給發展中國家的負面影響，給予發展中國家體育道路必要的啟發。

1 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體育發展道路簡評——以日本為例

談到日本經濟，人們經常聯想到的是對戰后經濟“奇跡般的”恢復做出重大貢獻的保護主義和計劃經濟體制。20世紀90年代見證的是在資本主義兩院制中迅猛崛起的新自由主義風潮，這造成了對不分年代變化仍堅持日本化實踐所獨有的“干預性”政府行為，例如終身雇傭制、不顧股東利益的特權性穩定和機構性增長問題，同時新自由主義風潮也是這些批評的產物。這段時期見證了新自由主義政策的持續發展，也是在美國為“市場推動型改革”戰略施加的壓力下完成的，包括對日本金融體系解除管制。為了回應20世紀70年代世界經濟衰退、80年代美國和全球公司為解放經濟而施加的壓力而做出的努力，只是導致管制撤銷力度增大、多家新型海外公司入駐日本、更多生產外包活動、全職雇工顯著減少、日本人曾經垂涎的“終身雇傭制度”消亡等現象產生的眾多原因。20世紀90年代，投機性房地產泡沫破裂，這導致宣稱前所未有的國家險境和下滑的一致呼聲不斷增長。政策制定者指責年輕人群體應該為即將崩潰的社會秩序和道德體系負主要責任，然而這些年輕人可能就是稀少的新增崗位和全職就業機會銳減的最大受害者。

最為通俗的講，新自由主義是一套政治和經濟的原則和實踐，它們可以維護市場力量的效率、保護私人財產權的極端重要性，以及確保持續保障個人權利和自由的必要性。根據新自由主義的道德觀，只有不受政府掌管和約束的自由市場、勞動力和產品的無障礙流通，以及由個人主動性和責任心組成的道德所管理的系統，才能最好的服務于個人的幸福和福利。在世界絕大多數地區，后期資本主義的主要特征有：(1)隸屬于工會的工人地位急劇下降。(2)受電子信息科技的影響，資本流動速度的迅速增加。(3)在受跨國公司的行為和政治影響力所統治的全球市場，國家的存在感和力量不斷下降。新自由主義的重組包括：公共產品的私有化和商品化，稱之為“國家重新分配”戰略，或者說是國家將財富向上再分配且日益造成社會不公平的狀況。在各式各樣的文化空間和經濟體中，新自由主義的原理已經在公民和國家、勞動力和資本、生產與消費等的關系中產生了根本性的轉變。

資本主義新自由主義改革產生了新的社會經濟問題，比如經濟不平等的增加、勞動力市場的日益不穩定等，在過去20年間勞動力和收入統計數據中日益明顯。在1990和2005年間，非正規工作者(包括短期工和合同工，通常工資低，沒有福利)的數量急劇增加，從不足勞動力的五分之一增加到三分之一，其中年輕工作者和男性是重災人群。在1994年至2007年間，相對貧困率幾乎翻倍，從8.1%增加到15.7%，這使得日本的相對貧困率在經合組織國家中上升至第四位，遠高于經合組織國家的平均水平的10.6%。從20世紀80年代中期開始，基尼系數(經濟不平等的標準衡量方法)也從之前的遠低于經合組織國家的平均水平，升高至稍微超過經合組織國家平均水平。到2000年中期，差距增大的社會成為流行詞，更多的日本人逐漸意識到貧富差距日益擴大的狀況。在勞動力市場中，日益增加的貧富差距沒有減緩的跡象。

當舊市場飽和后，有必要且不斷追求新興市場，這是資本主義的一個典型特征。在后資本主義時代，企業不得不借助文化產業的廣告和市場推廣來產生新興市場，這些外圍文化產業的存在目的就是為了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當最大增長毫無疑問地發生于金融服務業和投機性投資產業中時，全球公司不得不為了消費而建立不斷擴張的一系列產品和服務。當然，處于新環境、新包裝下的職業足球，肯定會成為其增長的一部分。

2 日本J聯賽發展案例

職業足球聯盟在東亞的迅速發展，以及國際足聯將2002年世界杯舉辦權托付給日本和韓國，都與體育更大規模的商業化，以及特大企業(歐洲和美國的企業以及亞洲的企業)急于捕獲足球界僅剩的幾個資本主義市場有著直接的關聯。在許多方面，J聯賽和L聯賽(日本女子足球聯賽)成為體育界新自由主義的縮影，因為在20世紀90年代這兩個聯賽開始之前，它們不是一個高商業化的實體，也沒有為滿懷期待的球迷準備大量充沛的消費物品，所以無法向國外其他聯賽一樣，球員們還沒有踏進球場進行正式比賽，消費物品就已經擺在了商店的貨架上。在1993年(即聯賽的開賽年)，J聯賽的收益額達到了16億美元。聯賽的官方商業公司——索尼創意產品，在全國新開商店超過100家，銷售額超過3億美元，其商品覆蓋帽子、夾克、旗幟以及其它鮮明地印有J聯賽標志的商品。正如同一部熱映的兒童電影一樣，一開始J聯賽就通過一系列的商品跨市場經營，這些商品包括兒童快餐、啤酒以及日本的“咖喱飯”等。

J聯賽只是在過去25年間，體育的角色和文化定位發生巨大變化的眾多案例之一。J聯賽的發展受到快速發展的媒體技術以及商品化的刺激，也受特許權協議、市場贊助計劃、為球迷提供消費場所、引進市場原理、推廣必要的消費實踐(對在后資本主義時代保持商業資產負債穩定非常必要)等聯賽創新的刺激。泛濫的商業主義和消費主義已經成為新自由主義作用于體育界的最為鮮明的現象。在許多情況下，由于價格日益上漲的票價和其它令人不快的體驗，讓球迷重新將自己定義為“消費者”而不是“俱樂部成員”，這使得球迷們在不經意間“獲得關于新自由主義的政治意識”，在這種情況下，大膽且厚顏無恥的聯賽商業計劃實際上使球迷們政治化。正如人們所期望的那樣，新自由主義的文化已經延伸至更寬廣的范圍，并且存在于體育界的各個角落。在日本足球界，當我們從足球迷的經歷來看，從消費者、體育推廣者以至教練員、球員的經歷來看，我們會發現，盡管模式和機制不同，但是新自由主義的原理卻不斷被復制，并且加以鞏固。

新自由主義政治和經濟力量從根本上改變人類生活和工作方式。盡管新自由主義政治和經濟力量在全球范圍內的現實情況和重要性(即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WTO)，新自由主義無論作為政策還是社會道德，都產生于散漫、多元且經常親密的一系列地點中，實際也有所差異。盡管關于新自由主義的實踐和論述出現、傳播且扎根于當地背景下時，其方式多種多樣，但是一套通用的概念和原理相比而言卻是不變的。除了已經提到的政治和經濟結構外，對于“自我”和“社會”之間的關系，以及新自由主義政治經濟環境所促成的“個人”和“社會”的責任卻有著清晰的理解。新自由主義文化的一般性主題為：企業家精神、個人主動性、自我實現、自律以及自我責任感的重要性。

在最近幾年，包括教育、婚姻咨詢、公司職務等多個文化領域的當代日本學者們一致指出，市場原教旨主義的新自由主義邏輯已經延伸到社會和個人領域，重塑了道德和倫理框架，重塑了對自我的理解、幸福的含義甚至對生命的觀念。無論是宣傳性行為的日本男性主持人，還是為工作環境中的“平等機會”而抗爭的辦公室女職員，無論是身處困境卻要定義“良好”婚姻的女性，還是在日益兩端分化以及充滿歧視的教育系統中步履維艱的學齡兒童和他們的父母，自我責任感、自制、獨立、企業家精神等理念已經變成影響以及推動他們的研究對象所思、所想、所為的關鍵概念。“自我責任感”指導這些研究對象的決策、行動以及道德判斷，并且“自我責任感”的重要性正在不斷增強。正如我們將要看到的，在21世紀之交，“自我責任感”這個概念在足球界具有相似的集中性和流通性。在21世紀的日本，足球當然不是見證新自由主義思潮和邏輯崛起的唯一社會空間領域。然而，因為自從20世紀90年代起關于足球的流行文化不斷發展，足球已經成為一個非常具有影響力而且具有文化形態的“馬戲”。

有人也許會反駁道，新自由主義的語言和邏輯(擁護自治、自律、自我責任感以及類似的品質)只不過是體育界的“常識性”事物，因此，它們在日本足球界的存在或者重要性不應該錯誤的解讀為，歷史性偶發或者在意識形態上同更廣泛的社會經濟過程聯系在一起。“自我責任感”在“新儒家主義”“帝國主義”或者等級制度、歷史中，以及當代的其他日本文化中不是一個關鍵概念，卻是產生于一套明顯的歷史、社會以及經濟力量中的一個概念，并且變得越發重要，同時人們也應該知道，體育語言經常具有歷史偶發性且鑲嵌于文化中，無論它表現得多么普遍、自然或者明白事理。自從19世紀以來，勤奮工作、紀律、犧牲以及個人責任感已經反映在現代體育中，隨著時間的遷移，這些概念的參數和內容已經產生了根本上的改變，并且不斷反應、積極塑造著它們出現時的文化年代。在日本棒球界，盡管從棒球運動發展初期，當代人就已經把“奮斗精神”作為日本棒球的核心精神，然而它既不自然、也不持續，并且在該項運動的發展史中，“奮斗精神”也不是普遍的主題。在棒球發展的第一個世紀中，盡管這個詞語在正確的訓練和球隊表現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在19世紀最后20年間，它與“粗獷的自治權”這一精神聯系在一起。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它捕捉到了團隊合作和效率這一精神，這一精神有效地復制并且能夠解釋“日本式管理”的成功。

在過去50年間，關于足球的項目規則、指導方式以及訓練方式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們自己將20世紀90年代稱之為“個人”的時代，期間球員們通過自身的“自主行為”進行自我管理，這在教練員們看來，非常有別于高調的社會體制，也區別于早期超級巨星年代。這些概念和邏輯從來都不是靜態的，目前無論在技術上、思想上還是道德上具有優勢的球員和團隊，支配他們當前思想的自制和個性等理念，與日本當前的社會經濟環境狀況是緊密相連的。

3 耐克品牌全球發展案例

由新自由主義所創造加工出口區，即“代工廠”是精心為跨國資本安排的。在1996年，耐克就已經因為工廠的生產條件與對待勞工的方式而受到質疑，成為媒體監督的焦點。基于代工廠和童工的報道，也讓耐克成為道德譴責的對象，全球反耐克的社會運動由此展開。盡管要品牌不要產品的策略是相當聰明的策略，代工生產的現實卻永遠無法甩開。總得有人從事代工生產，制造出好的商品，讓全球化品牌透過整合營銷賦予意義后，再以高價賣出。從20世紀70年代起，耐克就在亞洲的剝削工廠制造體育鞋。過去在中國、韓國，而今則轉向印尼、中國、墨西哥、越南、菲律賓等地，出口加工區紛紛出現，成為體育球鞋的主要制造商。有趣的是，唯一沒有被全球化的耐克商標所侵襲的空間，大多是出口加工區的工廠。近年來，全世界行動主義者與大學生團體開始披露跨國企業壓低成本，將球鞋制造轉包給第三世界國家，早期亞洲四小龍即是作為西方世界外銷代工廠而聞名。承包商所接的項目通常來自總部設在美國、日本、德國或加拿大的公司。軍事化風格的管理，監工通常嚴苛，薪水不敷生活所需，工作單調且無需高深技能，今日出口加工區的模式，與其說穩定發展，還不如說是速食連鎖店，它們與原產地國家的距離是如此的遙遠。

大型跨國體育品牌仍然持續對代理商壓迫，以更低的制造成本并且變相支持代理商的惡性競爭。歐美跨國企業利用挾帶大筆資金的游說團體與管理層勾結，促使其國家在國際經濟組織會議中，強勢維護大型企業利益，利用第三世界國家欠下的大筆外債為藉口，訂定各式不平等貿易協定，而WTO會員國更被要求取消對他國投資者的限制，包括勞工安全標準、環境污染限制法規等。WTO對于人權、民主、環境保護、食品安全檢疫、會計等方面均制定了相關的標準法規，以剝削第三世界的勞動力、自然資源、婦女和兒童。大型企業講究研發品牌和銷售渠道賺取暴利，建立加工出口區的外資，對免稅政策及投資誘因亦步亦趨。在北美及歐洲地區，工作外流是耳熟能詳的社會問題。由于產業對于上漲的工資、環保法規及稅金閃避得極快，工廠必須有機動性才能增加更高的利潤空間。所以說，假如事實擺在眼前，工廠沒辦法創造稅收，也沒有辦法為地方創造基礎建設，生產的貨物也全部外銷，工人賺到的收入終將為當地經濟注入生命力。嚴苛的勞動條件即是跨國體育品牌勞工的生存條件。雖然相關媒體報道都是單獨出現的，但是這些事件聚集起來，使得我們看清資本主義背后的真相。

打造耐克體育王國的真相是，付出巨額的代言金給體育金字塔頂層的運動員，然后再以低得離譜的勞動成本建構耐克的勞動生產線。最后，耐克大致每雙球鞋獲利占最終零售價的33%，如果加上零售批發的獲利，那么廣告與銷售就占79%的利潤。然而，分給亞洲工人的勞動薪水僅占零售價格的2.4%。這些工人中有60-90%為單身女性，通常來自農村地區，年齡在18-25歲之間。她們必須長時間工作、強迫加班、面對火災和化學危害的威脅，一旦結婚或者懷孕，大多數易被解雇或打發回老家。加工出口區的薪資之低，以致工人必須將大部分收入用來支付房租和交通費。加工區的工人當然做夢也買不起自己制造的消費產品。薪水如此低，部分原因是要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工廠競爭。然而，更重要的是，管理部門害怕嚇走外資，因此極不愿意執行本國勞工法。所以，勞工權利在加工區內遭受如此嚴重的剝削，工人根本沒有機會賺得溫飽，也更不可能刺激當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由以上的事實可以看出，耐克公司一直加劇對第三世界勞工和全球消費者的剝削。與其他品牌的同類商品相比，耐克的產品并不具有更高的內在使用價值，但其名牌效應卻賦予其特殊的符號價值。消費者期望買下一雙高價位的耐克球鞋，藉此獲得一定的社會地位。與此同時，耐克賺進高額利潤，同時展示出流行文化世界的自身規律。全球化趨勢在毀滅以前都無法逆轉。這是一個相當悲觀且具有說服力的控訴。中國體育用品企業鑲嵌在全球化的生產與消費鏈中，自然不能避免種種沖突與矛盾的過程，企業社會責任也不斷成為公共場域中政治、社會與文化的議程。

[1] 吳新宇.日本體育文化產業的發展研究[J].體育研究與教育,2013,28(4):14-17.

[2] 吳新宇.日本職業體育市場的公私治理研究[J].體育成人教育學刊,2015,31(1):18-21.

[3] 黃璐.體育品牌市場營銷路徑研究[J].體育文化導刊,2014,(8): 115-118.

[4] 黃璐.中國體育用品產業發展的思維陷阱——李寧品牌困局的啟示[J].體育與科學,2014,35(1):97-103.

[5] 湯曉波.當代英國體育發展模式的轉變——基于政府與民間組織合作的視角[J].體育學刊,2013,20(3):55-60.

[6] 黃璐.NBA停擺與資本主義經濟危機[J].體育成人教育學刊,2012,28(1):1-5.

[7] 何強.關于全面深化體育改革幾個基本問題的研究[J].天津體育學院學報,2014,29(2):113-118.

Criticism of Sports Development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eo-liberalism of Capitalism

Wu Xinyu

The mainstream for capitalist countries development has always been the development path of neo-liberalism, and sports industry on the globe shall inevitably fit in the trend of neo-liberalism for development. The development path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eo-liberalism of capitalism is criticized by means of applying document literature and adopting case analysis method. The conclusion goes like though the global sports industry has boosted rapidly through the development path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eo-liberalism of capitalism, numerous drawbacks appear as the industry has been over-commercialized. The negative effects of developing countries for taking the development path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eo-liberalism of capitalism are revealed through adapting case analysis of Japanese J League and Nike brand development, as well as bringing inspiration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 sports development. Key words: capitalism; neo-liberalism; Japanese L League; Nike

河北省高等學校教育教學改革研究與實踐項目(項目編號：2015GJJG089)

吳新宇(1967-)，男，河北唐山人，教授，碩士,研究方向：體育教學與管理。

華北理工大學體育部，河北 唐山 063009 Sport Department of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angshan 063009, Hebei, China.

G8

A

1005-0256(2017)03-0006-3

10.19379/j.cnki.issn.1005-0256.2017.03.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