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華
[提要] 2010年中國步入中等偏上收入國家,“中等收入陷阱”是否存在、如何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等問題在學術界被廣泛討論。本文從產業結構優化、人力資本水平提升、經濟體制改革、收入分配調整等方面,提出相應建議。
關鍵詞:中等收入陷阱;產業調整;策略
中圖分類號:F12 文獻標識碼:A
收錄日期:2017年9月30日
一、概念提出
2006年,世界銀行對東亞各經濟體發展狀況與拉美經濟體發展過程中出現的一些共性問題進行分析后,提出“中等收入陷阱”概念。“中等收入陷阱”主要是指發展中國家在經濟發展過程中面臨諸多阻力,特別是從低收入國家邁入中等收入國家以后由于失去經濟發展動力,陷入長時間經濟停滯,從而未能邁入高收入國家行列。根據世界銀行標準,GNI低于1,025美元為低收入國家、GNI在1,026~4,065美元之間為中低收入國家、GNI在4,066~12,725美元之間為中等偏上收入國家、GNI在12,616美元以上為高收入國家。從世界各個經濟體發展進程看,一些拉美國家(如阿根廷)和東亞國家在20世紀70年代便成為中上等收入國家,經過三四十年的發展,經濟增長緩慢甚至還有倒退,未能跨入高收入國家,即陷入了所謂的 “中等收入陷阱”。據世界銀行所發布的標準,2011年中國人均GDP超過4,065美元,意味著中國已經進入中高收入國家行列并迎來新的發展階段。
二、“中等收入陷阱”是否存在
隨著我國經濟的快速發展,邁入中等偏上收入國家的行列,“中等收入陷阱”成為學術界討論的熱點。主要觀點可以分為兩類:一是鄒志鵬(2011)等認為產業結構調整、技術創新是避免中等收入陷阱”的切入點;二是鄭秉文(2011)等認為收入分配公平問題和貧富差距對避免“中等收入陷阱”極為重要。通過縮小貧富差距,增加消費,完成向消費主導的經濟增長模式轉變。實際上,這兩種思路都是避免“中等收入陷阱”的可行路徑。
對相關文獻進行梳理,我們發現世界銀行所闡述的“中等收入陷阱”具有較大的爭議,只是簡單的根據世界銀行劃分的標準區間判斷一個國家處于哪個收入區間。若一國長期處于中等收入水平,就會被視為落入了“中等收入陷阱”。然而,經濟增長本身就是一個長期性的過程,這一判斷標準忽視了各國經濟發展、社會進步的長期性與復雜性。理由在于:其一,中等收入水平是一個相對概念,而中等收入區間劃分則是一個統計上的絕對數。徐偉(2011)根據世界銀行劃分標準(2008)以發展水平、GDP、HDI為主要指標進行劃分,10.7億人口處于高收入國家,9.6億人口處于中上等收入國家,36.9億人口處于中下等收入國家,9.8億人口處于低收入國家。余芳東(2016)根據相關數據計算出,全世界215個國家低收入國家有31個,中等偏下收入國家51個,中等偏上收入國家53個,高收入國家80個。無論以國家還是以人口計算,處于中等收入階段都占大部分,所以具有相對性。世界各國經濟發展不均衡,經濟增長速度本來就不一樣,2016烏茲別克斯坦以7.8%的增速排名第一位,阿塞拜疆增速同比下降3.8%,排名墊底,世界經濟發展格局的不平衡是絕對的,總會有高中低水平的差異,這也會導致必有一些國家比另一些國家更富。高收入國家必然占少數,而更多國家處于中等收入階段,因此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成為似乎必然,這屬于統計上的必然;其二,縱觀工業革命后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發展史,歐美國家的經濟增長也是緩慢的,經歷了一兩百年的發展才有今天的繁榮。遭遇戰爭和經濟危機,經濟甚至會出現倒退,因此不可否認經濟發展的長期性和曲折性。隨著一國經濟的發展,人民收入的提高,進而使勞動力工資、資本使用成本增加,最終產品價格會上升,競爭力下降。因此,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必須實現由粗放型發展模式向集約型發展模式的轉變。為什么會出現中等收入陷阱?陷阱的核心問題在于一個經濟體不能實現經濟長期的、快速的增長。若一國能實現以9%經濟增速,較長的時間后必然能避免“中等收入陷阱”,因此問題的核心是保持經濟高速增長,關鍵是實現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即要素驅動、投資驅動向知識驅動、創新驅動的轉變。
三、策略研究
(一)產業結構優化與發展方式轉變。歐美發達國家(如英美)和亞洲四小龍的成功經驗證明,要從中高收入國家步入高收入國家必須轉變經濟發展方式。20世紀50年代,美國把鋼鐵、汽車和機電等資本集約型產業當作重點發展;20世紀70年代,又把重心轉移到技術集約型產業上,如新材料、計算機、航天航空等高新技術產業;到20世紀90年代,美國加速信息產業發展,并加強信息產業與其他高新技術產業融合。
二戰后,日本把經濟發展當作整個國家首要任務。在20世紀五六十年代先后實施“國土開發”、“貿易立國”、“教育立國”、“科技立國”等戰略。產業由輕工業(紡織、食品)向重工業(化工、鋼鐵)轉變,經過十年的努力,日本成為僅次于美國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韓國經濟發展被譽為 “漢江奇跡”。韓國把戰略重心放在產業結構調整。大致完成勞動密集型、資本密集型產業向資本技術密集型轉變升級;同時,在韓國的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過程中,外向型發展戰略發揮了重要作用,90年代初就達到發達國家工業化水平。
20世紀60年代,臺灣地區大力推進出口導向型經濟戰略,并采取了鼓勵投資、改革稅制、發展高等教育等措施,使其經濟此后十年間以高于10%的增長率增長。到70年代,受到外部經濟的沖擊和干擾,臺灣經濟發展模式逐漸進行轉變,提出“調整經濟結構、促進經濟升級、大力發展重化工業”的方略,在島內發展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業,實施第二次進口替代,滿足島內需求。到90年代初,臺灣提出“知識導向戰略”,將發展重心轉向光電、微電子、生物工程等高新技術產業,經濟結構的調整使臺灣經濟持續快速增長。
(二)提升人力資本水平。在物質資本有限和邊際收益遞減規律約束下,一國很難依靠增加物質資本投入而持續實現經濟增長和國民收入提高。隨著20世紀60年代、80年代人力資本理論和內生增長理論的提出,人力資本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逐漸被重視,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國家的經驗表明,人力資本優化是戰略共性,用教育投入額作為人力資本的替代指標可以發現,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時期,日韓公共教育經費占GNP比重大約比處于中等收入階段的阿根廷、墨西哥、巴西高1.5個百分點,結果顯示阿根廷等國家大學入學率比日韓至少低10個百分點。高等教育是優化人力資本的基礎,這幾個國家間人力資本水平的明顯差距,導致經濟增速呈現較大差異。
(三)經濟體制改革和收入分配調整。道格拉斯·諾斯認為制度是調節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社會約束條件。關于制度的定義和界定還有很多,對相關文獻梳理發現,制度更多意義上闡述的還是行為規范問題。新制度經濟學將制度納入研究框架,并將其“內生化”,認為制度可以通過影響人的選擇來決定資源的配置及其效率,從而決定經濟發展歷程。諾斯還指出,制度性因素決定經濟增長,而非通常所說的技術性因素,由此可見經濟制度和體制對經濟發展至關重要。
日本、韓國、新加坡在經濟起步階段都主要依靠政府規劃和政府威權促進經濟發展,在跨入中等收入國家行列后,政府職能發生較大的轉變,更多地依靠提供經濟制度和服務釋放經濟活力。讓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減少政府調控和干預,轉變政府職能,使經濟模式從“政府主導”變為“市場主導”,更好地服務經濟。
收入分配不合理會嚴重制約經濟發展進程,一方面消費是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之一,若貧富差距過大,很少的人掌握了大部分財富,而富人的邊際消費傾向較低,導致消費對經濟的拉動作用減弱;另一方面貧富差距大會激化社會矛盾。事實表明,東亞、拉美國家都發生過此類暴力事件和政權更迭,良好的社會環境是經濟發展的必要條件。國家應制定相關政策在初次分配和再次分配過程中盡量縮小貧富差距。
主要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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