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帽子惹誰了？

管先紅

學校要求統一發型，必然觸及個別“愛美”學生的切身“利益”，老師用心良苦地向學生灌輸道理，而學生則以抵觸的態度據理力爭。雖然我們也找不出發型與學習成績有什么必然的聯系，但在慣性的思維中還是竭力維護發型規定的“初衷”。重壓之下，學生陳飛剪掉了自己最看重的秀發，剪得是那樣的徹底，徹底中傳達著抗議。由于頭發剪得太短了，陳飛又戴上了帽子，個性的帽子又成了班里“不和諧”的亮點。于是，我建議他把帽子摘掉。這下，壓抑變成了憤怒：“讓我剪頭發我就剪，太短了會冷，我戴個帽子不行嗎？”我一時無語，也沒有反駁，但我心里清楚，這樣下去，問題得不到解決。

經過一番思考，我想到了一種迂回的解決方式。下午上課時，我戴了一頂和陳飛同款的帽子進班，學生們一片嘩然。我對學生強烈的反應視而不見，和平常一樣“授業、傳道”，而同學們卻很難把注意力從我的帽子上徹底轉移到學習上。與此同時，我看到陳飛已經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放進了課桌里。

下課了，放松下來的學生再一次把焦點放到了老師的帽子上：“老師，你為什么戴帽子呀？是不是病了？”“老師，你一戴帽子我都沒有心思學習了，哈哈！”……對于學生們所有的疑問我只是笑而不答。

終于，陳飛來找我，我也終于等來了解決問題的時機?！袄蠋?，下節課你別戴帽子了?！彼χ蛭姨岢稣埱??！盀槭裁?？我可是按照你的審美買的帽子喲！我覺得戴著很舒服呀！”我故意淡化上次我們因為帽子問題而產生的爭執。

“不是因為帽子不好看，而是因為別的老師都不戴，就你一個人戴，所以我們都覺得別扭，更何況你戴的帽子和我的款式一樣，你走后，我就又成了班里的焦點了……”他有些不知所措，顯然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敵對和固執。

“陳飛，那你覺得我戴這頂帽子到底惹誰了？”我順勢將問題以另一種方式呈現出來?！安⒉皇侨钦l了，而是我們戴帽子的行為和班集體的統一規定格格不入，我們好像一下子變成局外人……”他用自己的觀點闡述這個問題。我很喜歡他的回答，他把我戴帽子的事情表述成了“我們”的事情，說明他已經認識到自己戴帽子的行為也不合適。他還從心里明白脫離班集體的行為不好，這說明問題正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我很贊同你的觀點，更欣賞你敢于在老師面前說真話、敢于在大家面前展示個性的勇氣，但正如你說的，我們的個性不能建立在脫離集體規定的基礎上。個性不是另類，申辯不是敵對。遇到問題多想想利害關系，面對委屈多想想理性的解決渠道……”

印象中，這是陳飛第一次如此安靜認真地聽我講“大道理”，我也欣慰于自己春風化雨的成就感。

“老師，我知道錯了，帽子堅決不再戴了，我再也不出風頭，不給您惹事兒了，請您放心！”他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諾。我卻反駁了他最后的觀點：“你可以‘出風頭，展示自己的個性，但應該是在學習方面，在不公正的事情面前，老師希望你能用不懈的努力把學業搞上去，更希望你能用正義的眼光去分析身邊的問題，解決身邊的問題，時時傳遞正能量！”他高興地點點頭。

（責編 李晨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