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朝峰
(1.亳州學院 教育系,安徽 亳州 236800; 2.河池學院 教師教育學院,廣西 宜州 546300)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及其與孤獨感的關系
何朝峰1,2
(1.亳州學院教育系,安徽亳州236800; 2.河池學院教師教育學院,廣西宜州546300)
采用智能手機使用問卷和UCLA孤獨量表對民族地區某高校487名學生進行調查。結果發現,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由高到低依次為通訊聯系、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場景使用頻率從高到低依次是睡前、乘車、排隊、上洗手間、上課、自習、聊天、吃飯和開會;大四學生在通訊聯系、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智能手機使用頻率均顯著低于其他年級學生,大一學生在課堂場景的智能手機使用頻率顯著低于大二和大三學生;女生在通訊聯系和擴展工具使用頻率上均顯著高于男生;智能手機使用的民族差異不顯著;通訊聯系的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負相關,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正相關。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孤獨感
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0次“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7年6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7.51億,其中手機網民規模達7.24億,網民中使用手機上網的比例由2016年底的95.1%提升至96.3%。顯然,智能手機是網民規模擴大的重要動力。在高校,智能手機由于其強大而豐富的功能而成為當今大學生隨身必備工具。
手機的廣泛應用受到了研究者的關注,但有關研究主要集中在手機成癮、手機依賴和手機過度使用等方面[1-5]。對于當今大學生來說,使用手機并不一定成癮、依賴或過度使用。要測量大學生手機使用,應當包括不同手機功能的使用頻率、在不同場景中的手機使用頻率以及每天使用手機的時間3個方面。然而,能從上述3個方面來測量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狀況的研究并不多見,從以上3個方面來探討少數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研究則更為少見。桂西北地區是廣西少數民族聚居最多的地區之一,少數民族人口321萬,占總人口的83.67%。本研究對民族地區某高校學生的智能手機使用狀況進行調查,并探討智能手機使用與孤獨感的關系。
1.1 被試
選取民族地區某高校學生進行問卷調查,發放問卷560份,收回有效問卷487份,問卷有效回收率86.96%。其中,漢族學生227人,壯族學生226人,瑤族學生13人,仫佬族、毛南族、黎族、侗族、僳僳族、土家族、苗族、水族共計21人;大一學生151人,大二學生147人,大三學生127人,大四學生62人;男生181人,女生306人。
1.2 研究工具
1.2.1 自編智能手機使用問卷
該問卷包含3個分問卷,分問卷1是手機功能使用頻率分問卷,包含16個項目。該分問卷的編制參考了沈勇的手機使用行為問卷[6],由于該問卷編制時間較早,手機的功能已經發生較大變化,故增加了部分項目,并刪除了部分項目,經探索性因素分析,分為通訊聯系、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3個維度。其中通訊聯系包含4個項目;休閑娛樂包含4個項目;擴展工具包含8個項目。該分問卷采用4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使用頻率越高。在本研究中,該分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68,符合測量學的要求。
分問卷2是不同場景手機使用頻率分問卷,包含9個項目,分為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其中課堂場景包含3個項目,課余場景包含6個項目。該分問卷采用4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使用頻率越高。在本研究中,該分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75,符合測量學的要求。
分問卷3是手機使用時長分問卷,讓被試選擇每天使用手機的時長。1分表示0.5 h以內;2分表示1 h以內;3分表示3 h以內;4分表示5 h以內;5分表示5 h以上。
1.2.2 UCLA孤獨量表
該量表由Russell和Cutrona(1988)編制,共20個項目,其中有9個反向計分項目。該問卷采用7級計分,得分越高表明越孤獨。在本研究中,該問卷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831。
1.3 研究程序
由課題組2名心理學教師擔任主試,測試前向被試說明來意及填寫要求。所有問卷當場收回,對問卷明顯呈規律性作答的問卷進行剔除。
1.4 統計處理
采用PASW Statistics 18.0對數據進行描述統計、配對樣本t檢驗,獨立樣本t檢驗、方差分析、Pearson積差相關。
2.1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狀況
由于手機功能使用頻率分問卷3個維度包含的項目數量不同,分別將3個維度總分除以項目數量后進行描述統計,結果見表1。
表1 民族地區大學生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

項目MSD通訊聯系346051休閑娛樂293058擴展工具281051
由表1可知,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由高到低依次為通訊聯系、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配對樣本t檢驗表明,通訊聯系顯著高于休閑娛樂(t=16.566,p=0.000)和擴展工具(t=24.591,p=0.000),休閑娛樂顯著高于擴展工具(t=4.859,p=0.000)。
為了更詳細的描述民族地區大學生在不同場景中的智能手機使用頻率,對9種不同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進行了描述統計,結果見表2。
表2 民族地區大學生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

項目MSD臨睡前355076乘車275097排隊269092廁所269094上課247083自習240081聊天231089吃飯225087開會200088
由表2可知,民族地區大學生在臨睡前使用智能手機的頻率最高,然后依次是乘車、排隊、上洗手間、上課、自習、聊天、吃飯和開會。
由于手機使用時長問卷只有一個項目,對其進行了頻數分析,結果見表3。
表3 民族地區大學生每天手機使用時長

項目人數/人百分比/%05h內5105~1h22461~3h1773713~5h1623405h以上111233
由表3可知,每天手機使用時長在1~3 h之間的大學生最多,占37.1%;每天使用手機時間在3~5 h之間的次之,占34.0%;每天使用手機在5 h以上的排第三,占23.3%;每天使用手機時間在1 h以內的僅有5.6%。
2.2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年級差異
2.2.1 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的年級差異
以通訊聯系、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的使用頻率為因變量,以年級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大學生在通訊聯系上存在顯著的年級差異(F=3.373,p=0.018),在擴展工具和休閑娛樂維度上不存在顯著年級差異。LSD事后多重比較顯示,大四學生在通訊聯系維度上顯著低于大一、大二和大三學生,其他年級大學生在通訊聯系維度上不存在顯著差異。
2.2.2 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的年級差異
以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為因變量,以年級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民族地區大學生在課堂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存在顯著的年級差異(F=3.537,p=0.015),在課余場景手機使用頻率的年級差異呈邊緣顯著(F=2.467,p=0.061)。LSD事后多重比較顯示,大四學生在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均顯著低于大一、大二和大三學生;大一學生在課堂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顯著低于大二和大三學生。
2.3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性別差異
2.3.1 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的性別差異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的方法對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的性別差異進行統計分析。結果顯示,大學生在通訊聯系(t=-4.973,p=0.000)和擴展工具(t=-2.805,p=0.005)使用頻率上存在顯著的性別差異,女生在通訊聯系和擴展工具使用頻率上均顯著高于男生;在休閑娛樂使用頻率上的性別差異不顯著(t=0.032,p=0.975)。
2.3.2 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的性別差異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的方法對不同場景手機使用頻率的性別差異進行統計分析。結果顯示,大學生在課堂場景(t=-0.333,p=0.739)和課余場景(t=-1.251,p=0.212)的手機使用頻率性別差異不顯著。
2.4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民族差異
由于樣本中瑤族、仫佬族、毛南族、黎族、侗族、僳僳族、土家族、苗族、水族大學生人數較少,將這些少數民族合并為其它少數民族。
2.4.1 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的民族差異
以通訊聯系、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為自變量,以民族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大學生在通訊聯系(F=0.068,p=0.934)、休閑娛樂(F=0.272,p=0.762)和擴展工具(F=0.279,p=0.757)3個維度上民族差異均不顯著。
2.4.2 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的民族差異
以課堂和課余場景手機使用頻率為因變量,以民族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民族地區大學生在課堂場景(F=0.892,p=0.410)和課余場景(F=1.929,p=0.146)手機使用頻率兩個維度上的民族差異均不顯著。
2.5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與孤獨感的關系
2.5.1 民族地區大學生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與孤獨感的關系
采用皮爾遜積差相關對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與孤獨感進行相關分析,結果見表4。
表4 不同手機功能使用頻率與孤獨感的關系

項目通訊聯系擴展工具休閑娛樂孤獨感-0219??-00550003
注:**表示plt;0.01,下同。
由表4可知,通訊聯系的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負相關,表明通訊聯系頻率越高,孤獨感就越低;而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的使用頻率與孤獨感的相關不顯著。
2.5.2 民族地區大學生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的關系
采用皮爾遜積差相關對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進行相關分析,結果見表5。
表5 不同場景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的關系

項目課堂場景課余場景孤獨感0241??0125??
由表5可知,民族地區大學生在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智能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正相關,表明在無論是在課堂場景還是課余場景手機使用頻率越高,孤獨感就越高。
2.6 不同手機使用時長民族地區大學生孤獨感的差異
以孤獨感為因變量,以每天手機使用時長為自變量進行方差分析,結果顯示,不同手機使用時長大學生的孤獨感不存在顯著差異(F=0.689,p=0.600),表明手機使用時長對民族地區大學生的孤獨感無顯著影響。
3.1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狀況
在本研究中,民族地區大學生通訊聯系功能的使用頻率顯著高于休閑娛樂和擴展工具功能。原因可能有兩個方面:第一,本研究中的通訊聯系不僅包含傳統的電話和短信,而且包含微信和QQ;第二,本研究關注的是手機功能的使用頻率而不是手機功能的使用時長。而至于手機功能的使用時間的長短問題,本研究并未涉及,有待今后進一步的研究。
在9種場景中,民族地區大學生在睡前手機使用頻率最高。研究表明,手機等電子產品屏幕所放射出來的短波藍光會抑制視網膜中的褪黑激素,進而會影響大學生的睡眠[7-8]。因此,民族地區高校教育管理工作者應當加強此方面的宣傳,引導學生減少睡前使用手機。
3.2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年級差異
在本研究中,大四學生不僅在通訊聯系維度上顯著低于大一、大二和大三學生,且在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均顯著低于大一、大二和大三學生,這可能是因為大四學生忙于實習、畢業論文和找工作,閑暇時間較少,從而導致手機使用頻率降低。
在本研究中,大一學生在課堂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顯著低于大二和大三學生,這可能是因為大一學生剛入學,更為敬畏老師和課堂紀律,而大二和大三學生在課堂場景更容易放縱自己。如何使智能手機成為高校課堂的得力助手,而不是課堂教學的干擾因素,這給高校教師的教學設計和課堂管理帶來了挑戰。
3.3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的性別差異
在本研究中,女生在通訊聯系使用頻率上顯著高于男生,可能是因為女性的安全需求顯著高于男性,而安全需要是通訊聯系的重要影響因素;其次,可能是因為女性擁有更多的群體關系,從而使得女性有更多的通訊聯系。女生在擴展工具的使用頻率上顯著高于男生,這可能是由于女生更關注自己的容貌,所以經常使用智能手機拍照、錄像以及網上購物。
3.4 民族地區大學生智能手機使用與孤獨感的關系
在本研究中,民族地區大學生通訊聯系的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負相關,即通訊聯系頻率越高,孤獨感就越低,表明通訊聯系可以降低民族地區大學生的孤獨感,這反映了手機使用對民族地區大學生的積極作用。而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呈顯著的正相關,即民族地區大學生在課堂場景和課余場景的手機使用頻率越高,孤獨感越高,這反映了手機使用對民族地區大學生的消極作用。手機功能的使用頻率和不同場景手機使用頻率與孤獨感有著截然相反的關系,這表明區分這兩種不同的手機使用是必要的。是什么導致了這樣兩種截然相反的影響呢?使用手機跟親人朋友進行通訊聯系,建立情感上的聯系,可以消除情感疏離感,進而降低孤獨感;但手機的視頻觀看、網上購物、瀏覽網頁、游戲等功能可能會使大學生沒有時間跟身邊的和遠方的親人朋友進行溝通交流,從而帶來情感的疏離和孤立感,提高孤獨感。姜永志等人的兩項研究表明大學生手機依賴與孤獨感呈顯著的正相關[9-10]。手機依賴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追劇、游戲、網購、瀏覽網頁等活動導致,而非通訊聯系所導致的。本研究還發現不同手機使用時長個體的孤獨感不存在顯著差異,這說明影響孤獨感的并非智能手機總的使用時長,而是手機功能的使用。所以,手機使用給大學生帶來的影響,我們應該辯證看待。對于民族地區大學生來說,他們應當減少的是那些過度的視頻觀看、游戲、網絡瀏覽等活動,這是可以通過減少相應APP安裝,或者設定使用時間提醒來實現的。對于民族地區高校教育工作管理者來說,需要加強手機使用的宣傳和引導,增強大學生手機合理使用的意識。
[1]莊鴻娟,劉儒德,劉穎.青少年同伴依戀與問題性手機使用的關系:自我建構對孤獨感中介作用的調節[J].心理科學,2017,40(1):8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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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9-21
[責任編輯姚勝勛]
RelationbetweenSmartphoneUseandLonelinessofCollegeStudentsinEthnicMinorityAreas
HEChaofeng1,2
(1.DepartmentofEducation,BozhouUniversity,Bozhou,Anhui236800; 2.SchoolofTeacherEducation,HechiUniversity,Yizhou,Guangxi546300,China)
487 college students in Hechi of Guangxi completed Smartphone Use Questionnaire and UCLA Loneliness Scale.The results show that frequency of communication is the highest,and then is entertainment and tools;the highest frequency of smartphone use in different situations is bedtime,and then is riding,queuing,toilet,class,studying by oneself,chatting,having a meal and meeting;seniors’ frequency of communication,during class and after class was lower than that of freshmen,sophomores and juniors;frequency of freshmen’s smartphone use in class is lower than that of sophomores and juniors;girls’ frequencies of communication and tools were higher than that of boys;smartphone use of different minorities wasn’t significant;frequency of communication was negatively related to loneliness;frequencies of smartphone use during class and after class were both positively related to loneliness.
ethnic minority areas;college students;smartphone;loneliness
B844.2
A
1672-9021(2017)05-00111-06
何朝峰(1982-),男,河南浚縣人,亳州學院教育系副教授,碩士,主要研究方向:青少年心理。
廣西高校科學技術研究項目“智能手機使用對廣西少數民族地區大學生心理的影響”(KY2015YB261)。